第15章 :(2)

覺得也許。”

“你也覺得喜歡上一個男人是一種恥辱對麽。”林安看着眼前英俊的大明星,心裏的苦澀漸漸放大。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那資格也不可能會這樣想,我只是覺得,你既然前面都能和女生交往,也不要因為別的一些原因就判斷錯誤,這不是一般的事情,必須嚴肅對待。”知道對方誤解了自己的意思,藍飒趕緊解釋。

“我已經想了很久了。”林安說的每一句都像是經過草稿一樣,回答得毫無破綻。

他看着眼前這個近在咫尺的男人,那句已經在心裏練習了千萬次的話卻怎麽都說出口。一直以來所有人都說他的勇敢的,時間長了連他自己都這麽以為。

可是最後他發現,當自己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喜歡上面前這個男人的時候,就變得那麽膽怯,連句喜歡的話都說出口。

作者有話要說:

☆、玻璃幻境

命運一次又一次的捉弄,無情的結局一次次發生。

我一直以為最糟的情況是你離開我,其實最令我難過的,是你不快樂。

——《精靈旅社》

華燈初上,車水馬龍的鋼筋水泥城市永遠那麽繁華,時光不知疲倦的轉動着,帶走一輪又一輪的青春和遲暮。

顧煜從公司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他轉身看了自己身後伫立的高樓大廈,發現所有的窗口早已經沒有燈光亮起……似乎自己,又是最後一個離開公司的是啊!

不過這個時候他并不會去感慨這些,也許本身他也是極少多愁善感的人。掏出口袋裏的車鑰匙,他往停車場方向走去。

淩晨的街道上人群已經稀少,偶爾有一對學生模樣的情侶手牽手走過,要不就是剛下班的婦女騎着自行車而過,再或者就是街邊拿着掃把打掃大街的環衛工人辛勞工作的情景。

顧煜把車開得很慢,他發現自己從來沒有好好看過這個世界,像現在這樣随處可見的場景都讓他覺得原來活着也可以如此平淡而樸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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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轉角處那個來回渡步的身影吸引了他的視線,隔着不算近的距離,顧煜還是一下子認出了他的輪廓。

那個在原地不停躊躇的人,不是蘇北是誰。

他把車慢慢的往路邊上靠近,然後在裏少年離最近的位子停下,搖下車窗看着那個還是還沒有發現自己的身影,顧煜突然覺得莫名的溫暖。

他再次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指針,确定是淩晨沒錯以後。嘴角的淺笑更加明顯。在這個正常人都應該在睡覺的時間,蘇北到這裏除了等他下班,他想不到還有別的理由。

“你準備還要在那裏站多久?”收起內心真實的情緒,顧煜跟平常一樣淡漠的開口。

“咦!”聽見聲音的蘇北轉過身,就看到了坐在車裏那個一臉看起來嚴肅的男人。

“怎麽?準備要我抱你才肯上來?”顧煜繼續說着,語氣裏卻帶着挑逗的意味。

“額……”蘇北的臉上頓時泛起紅暈,不過路燈的燈光不算明亮,這一幕顧煜并沒有注意到。

“你還有三十秒的時間考慮要不要上車。”沒打算繼續僵持下去,顧煜盯着手表,似乎真的在計數。

然後下一刻,車門就被打開了,少年安靜的坐到他身邊,卻始終沒有擡頭看他一眼。

“你很怕我?”看到對方一直沒看自己的眼睛,顧煜道。

“我沒有。”沒有一點考慮,蘇北脫口而出,然而顧煜卻在瞬間眼裏多了一抹別的情緒。

“不是已經跟我道別了嗎?還來找我做什麽?”似乎有意識的,顧煜的語氣裏有埋怨的成分。

這次蘇北沒說話,他拿起放在腿上的雙肩包,拉開拉鏈不知道在裏面拿些什麽,不多一會,一個精致的小禮盒出現在蘇北手裏。

蘇北把小心翼翼的把盒子遞給顧煜,然後咬了咬嘴唇才說出四個字:“生日快樂。”

但是蘇北以為的場景都沒有發生,空氣裏有種壓抑的氣息向他撲來,他看着面前那個俊美的男人就那樣盯着他,眼裏卻看不出一點驚喜或者高興的情緒,甚至臉色還比最開始陰郁了幾分。

“你不知道我從不過生日麽?”在沉默了很久,蘇北覺得自己快被空氣給窒息的時候,顧煜冷漠的聲音響了起來。

蘇北一直伸出的手剎那間有些發抖,還好他反應不是太慢,接住了那個快要掉下來的禮盒。

“很抱歉,我不知道。”沒再準備繼續把禮物送出去,蘇北悻悻的收回手,再次把盒子裝進雙肩包裏,等到這一切都做完以後,他推開車門離去。

顧煜就看着他這一系列動作,沒有出聲也沒有阻止,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直到車門關上的聲音響起,他才意識到他剛剛還感覺到的那份溫暖,已經離他而去了。

用雙手捂住臉,他不想再去看那個遠去的身影。

他是最讨厭過生日的,因為……

每次生日他都會做同一個夢,夢裏那個聲音反反複複的重複着一句話:你這樣的雜/種,是沒資格過生日的,不要渴望有人記得你的出生,你根本就是個錯誤的存在。

他記得那個夏夜下了很大很大的雨,電閃雷鳴。他和女人被那個所謂的外公趕出門外,在雨裏跪了整整八個小時。

最後女人體力不支暈倒在地,而年幼的他用盡全身力氣都無法将女人給扶起來,他拼命的在雨裏哭喊,可是除了連續不斷滴落下來的雨聲,沒有一個人回應他。

屋內是一片暖洋洋的的氣氛,不知道是誰先開頭,唱起了生日快樂的歌曲。比他還小一歲的表弟拿着蛋糕扔在他的臉上,還笑着天真的問他味道好不好。沒有等到他回答對方又再次說了一句:表哥,我們一天生日耶,可是爺爺說,你沒資格過生日,因為你是你媽跟別的壞男人生下的野種,在我們家,血統不純正的孩子是沒資格享受這個節日的。

不大的孩子眼裏閃爍着純潔的光芒,說出來的話卻跟毒蛇的信子一樣惡劣。顧煜就那樣任對方欺辱,從頭到尾不說一句話,只是緊緊的攥緊拳頭。

頭有些疼痛,回過神來的顧煜看向少年離開的方向,早已經沒有對方的身影,他啓動車子,不一會便已經消失在黑夜裏。

沿着昏暗的路燈,蘇北踉踉跄跄的走着,他想要大哭一場,卻發現自己連個哭的理由都找不到。于是只有擡起頭微笑,跟個傻瓜一樣一直笑……一直……一直……一直,直到最後,嘴角嘗到苦澀的味道才停下來。

他們之間的感情那麽脆弱,那麽敏感。以至于每次他做每一件事的時候都需要小心翼翼,他怕,怕一不下心,這些好不容易堆積出來的夢境就被戳破了。

可是為什麽,他已經用盡了全部力氣去堅持,去努力,到現在卻還是變成這樣。

無法說出心裏那濃重的苦澀味道究竟來自哪裏,他只是覺得已經是夏天的淩晨有些冷。下一刻,也許是走得太過着急,他被一塊不大的石頭絆倒在地。尖銳的刺痛從手心傳來,他近看才發現手心被某個物體劃破了,鮮紅色的液體一滴一滴的往下滴,他把手垂在兩側,并沒有要止血的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世俗牢籠

等着美麗的故事被腐朽,沒有悲傷但也沒有花朵。

深情從來都被辜負,只有薄情才會被思念反複。

蘇北用另外的一只手拿出包裏的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那頭傳來迷糊的聲音:“喂,小北怎麽了?”還沒完全清醒的林安只是看了一眼屏幕上的來電顯示便開口。

“我能在你那裏住一個晚上嗎?”對着電話,蘇北的聲音有些聽起來有些無力。那頭的林安馬上察覺到了事情的不簡單,腦海裏的睡意一下子消散不少。

“你在哪裏我馬上去接你。”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林安答應得極其爽快,對于這個跟他差不多大得男生,他一直都把當做最親近的人。

等蘇北說完自己的地址過後,林安馬上起床匆匆忙忙的開始穿衣服,一時竟然忘記家裏有晚上十二點過後不能出門的規矩。輕手輕腳的一路走出房間再到客廳,他盡量放輕自己的所有動作怕被家裏人發現。

蘇北離他有點遠,這時候林安慶幸T城的出租在晚上還算挺多,攔輛的士後往目的地趕去。

20分鐘以後他看見了那個躺在路邊草坪裏的少年,他靜靜的躺在那裏,似乎沒有在意自己身下的草坪其實一點都不幹淨。

“小北,你怎麽樣,還好麽?”林安有些擔心,盡管他已經猜到了這個問題的肇事者是誰,親眼看見蘇北難過的表情時還是說不出的無奈,很多時候他都在想,或許蘇北真的愛錯了人,那個在所有人眼裏都優秀的顧煜,根本就不可能是蘇北的歸屬。但是感情這種事情,你情我願,誰對誰錯,拿什麽去衡量呢!

“我覺得我快要堅持不下去了。”林安問出問題後蘇北過了好一會才回答,他沒有哭,言語裏卻充滿酸澀,這個時候林安卻希望蘇北能痛哭一場,那樣至少他能好受一點,他從來不認為男孩子就應該每時每刻都堅強。每個人都是感情動物,承受不了的時候找對的方式去發洩,才不會愧對自己。

“別害怕,不管發生什麽事,你都要相信一定能好起來,那些不好的事情都會過去的。”林安陪他一起躺下望着夜空,他才注意到T城的夜晚居然還有偶爾的星星在閃爍。

“我用那麽多的努力想要離他身邊近一點,可是每一次都無濟于事,就算靠近了一些,也會有阻礙出現粉碎那些美好,但是我還是愛他,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多。”

蘇北靜靜的說着,他把那只受傷的手放在光線不算好的位置,林安并沒有注意到他的舉動。

“你後悔麽?”林安問。

“不,或許以後我會後悔千萬件別的事情,但是這件事,永不後悔。”不知道為什麽,一提到這個問題,林安感覺蘇北語氣裏的堅決蓋過了剛才的悲傷。

“真是犯賤呢!”林安沒打算隐瞞自己的想法,直言不諱的說了出來,因為在他心裏,自己亦是一樣。

“是啊,好犯賤,呵呵。”蘇北也跟着附和。

“走吧,再躺一會,估計要被巡警當不法分子逮住審問了。”林安坐起身,沒準備繼續呆在這裏。

當再次打開門的時候林安發現客廳裏的燈亮了起來,他在心裏暗叫不好。

“這麽晚,出去幹什麽了?”果然,剛剛關上門就響起了林媽媽的聲音,聽到聲音的蘇北站在原地沒再往裏走。

“小北剛剛遇到一點麻煩,現在我這裏住一晚,我起來看你沒醒,就沒去打擾你。”林安的語氣裏滿是乖寶寶的口氣,對自己的母親極其尊敬。

“你忘記家裏的規矩了,什麽人都往家裏帶,回頭自己去找你爸說吧。”好似壓根沒注意身邊還有別人,林媽媽口氣不是很好。這樣的情況讓蘇北無法跟上次那個在醫院認識的林媽媽聯系起來,他當然知道對方的口氣不是真的在責罵林安。

“那個……我還是走吧。”看到情況不對蘇北轉身又朝門口走去。卻被林安拉住胳膊:“沒事,你先去房間洗澡,我跟她解釋下就好了。”怕蘇北想太多,林安直接把他推進了卧室。

書房裏,林安靜靜的站着。

“你以後不許跟他走近了。”林媽媽一針見血。

“為什麽,你是不是忘記上次爸的事都是有他的幫忙才解決,你現在這話是什麽意思?”林安有些莫名其妙。

“那些事我記得,當時該感謝的我們也感謝過了,人家幫助的我們也會記在心裏,但是你知道嗎,你不能跟他走太近,你知道他是同性戀麽?同性戀你知不知道是什麽概念,就是兩個男人也能……”

“所以……”聽到這個答案的林安猶如醍醐灌頂,瞬間明白了今天母親為什麽那樣對蘇北。

“我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出現在你的生活裏,就算是你的朋友,也不行,你是媽媽唯一的兒子,我怕你這樣長久下去,會變得跟他們一樣啊!”林媽媽的語氣從前一刻的嚴厲變成語重心長,她望着面前這個比自己高出整整一個頭的兒子,眼裏滿是擔憂。

“媽媽,你也覺得……兩個男人,不可能有真的感情麽?”一直看着地磚林安突然擡頭于林媽媽直視。

“兩個男人能有什麽狗屁感情,想想都惡心。”沒有絲毫考慮,林媽媽的語氣滿是不屑。

“我知道了。”林安沒在繼續問下去。

“總之你一定要聽我的,以後少跟這樣的人來往,不然等你爸知道,恐怕事情就不會這樣簡單了。”林媽媽繼續叮囑着。

“嗯,那我先去睡覺了,媽媽晚安。”丢下一句告別,林安才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剛推開門就看到蘇北洗完澡從裏面出來,他看着蘇北笑,蘇北也回應着他,一切好像都沒有發生過什麽。

只是沒人知道,那個夜晚蘇北躺在床上,睜着雙眼直到天明。他腦子裏沒有任何別的信息,只有那句“兩個男人能有什麽狗屁感情,想想都惡心。”

他的感情,真的很惡心麽?那麽怎樣的感情才算高尚呢!

作者有話要說:

☆、時光之裏

保護你,是我做過最美好的事。

我愛你,透過生活進入生命,每一個明天都會更感人。

第二天林安醒來的時候已經沒有蘇北的影子,他一時沒想太多,以為蘇北怕麻煩別人就先回學校了。

蘇北再次見到蘇念的時候是在地鐵出口處,那時候他剛剛做完兼職,還好趕上了最後一趟地鐵,等再次出站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的事了,他最開始沒太注意遠處的蘇念,只是當他看到女生身邊那個英挺的身影,即使不清楚他的臉,他都知道那是誰,然後他停下腳步,一直盯着不遠處那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說着些什麽,一時之間忘記了思考。

那個女生親密的挽着俊美男人的胳膊,笑顏如花。而被挽着胳膊的男人臉上雖然沒有出現微笑,卻也沒有表現出不耐煩的神情。蘇北愣愣的站在那裏,他在想,一向有潔癖讨厭被人觸碰的顧煜現在為什麽又被蘇念挽着胳膊還沒有反抗。

看着兩個人朝他這邊的方向走來,蘇北趕緊轉身往相反的方向走,他不想見到蘇念,從最開始到上次,蘇念的變化到現在都還是讓他無法接受,更何況……那個人也在。

像是發瘋一般往不多的人群裏走,蘇北這個時候恨不得自己的力氣大上你倍才夠用,可是他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明明一心想要逃離,腳上的步伐卻怎麽努力也還是那麽慢。

“哥,你怎麽在這裏?”

“哥,你是我哥吧,你是蘇……”還是遲了一步,當蘇北還沒逃離安全地帶的時候身後已經已經有聲音響了起來,他的背影頓了一下,想繼續往前又被蘇念叫住,感覺到身旁的人投來的疑惑目光,無奈之下蘇北只能轉過頭:“真巧。”他看着已經走到自己身前的這對金童玉女,眼底的酸澀盡顯無疑。

“哥,這麽晚了怎麽在這裏?”蘇念話裏有話,說完還有意識的看了看身邊的男人,卻發現對方注意力并沒有在自己身上,于是眼裏的怒氣更深了一層。

“我剛剛去……朋友家,然後回得有點晚。”

“朋友?從來沒有聽說過你在T城還有這麽好的朋友呢,林安家不是不在這邊麽?杜生也不在吧?”蘇念咄咄逼人的口氣讓蘇北有些反感,不過他并沒有說什麽。

“嗯,剛剛認識的一個朋友。”懶得解釋真正的原因,蘇北一刻也不想見到面前這兩個人,他當然知道蘇念的企圖是想讓身邊的男人誤會些什麽,但是自己也沒有解釋,事情到了今天這一步,真相是什麽,恐怕沒人想要知道。

“這樣啊,那我們現在要回去了,你跟我們一起走還是?哦,你要是回學校的話跟我們路線不一樣,那不能送你了,抱歉。”蘇念再次挽着顧煜的胳膊,踩着高跟鞋轉身離去,高跟鞋在地面發出噠噠的響聲,像它的主人一樣炫耀着自己此刻的驕傲。顧煜從頭到尾只是除了看了看蘇北,一句話都沒說,好像這一切跟他沒關系一樣。

放棄吧,不要再傻了,他不值得,看着兩個人的身影融入夜色裏漸行漸遠,蘇北在心裏對自己說。

T城的夜晚偶爾還是可以看見星星的,這是蘇北頭一次注意到。已經沒有公交可以搭去學校,為了省錢,他只能走着回去,還好學校離這裏的不算特別遠,步行還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內。

這個世界上的好多事情都是無巧不成書的,當蘇北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名字以後,才真的理解到這句話的含義。

“怎麽了?”電話剛接通,蘇北就問那頭的藍飒。

“你在哪?”藍飒的聲音有些擔憂。

“我……我在學校啊。”蘇北覺得自己說謊已經成了習慣。

“還好我提前打過電話問了林安,不然真的相信你了,快說吧,大晚上的沒回學校在外面晃悠什麽呢!”藍飒一口氣說完都不帶卡的。

“我真的快到學校了,再說我一個男生,有什麽好擔心的。”聽到有人關心自己,蘇北覺得溫暖的同時還有些搞笑。

“快到了是哪裏?說個具體位置。”藍飒在那頭又急又氣,他想不通這個男孩子的思想怎麽總是這樣,什麽時候都怕麻煩別人,但是幫助別人時候又特別盡盡心盡力。

“在人民路這裏。”蘇北報出了地址。

“人民路?你再告訴我人民路是快到了,真相一巴掌扇死你。”藍飒終于破功,在那頭對着電話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好幾倍。

“……”蘇北語塞。

“在小廣場哪裏等着我,別亂走。”

“不用我,我馬上……”

“你怎麽這麽多廢話,我一會到的時候必須看見你人。”話剛說完對方就已經挂了電話,蘇北對着電話那頭響起的嘟嘟聲,遲遲沒有別的動作。

T城的初夏是不算冷的,蘇北背着雙肩包站在月光下來回的踱步,他沿着小廣場地面的方形瓷磚,一次次不厭倦的走着直線,似乎樂不此彼。

藍飒把車子直接開到廣場門口才停下,遠遠的,他向那個還在繼續不停走的着少年走去,并沒有在第一時間出聲叫他。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腳步聲,那邊的蘇北擡起頭來,正好看見藍飒朝他走來,于是停下了腳步。

“這麽晚,還要趕通告嗎?”蘇北不是很明白藍飒的工作到底是些什麽,只能猜猜測性的問。

“沒有,剛剛參加完一個酒會,看到你沒回學校,就順便來接你了,怎麽樣,感動吧!”藍飒綻放招牌笑容,顯得格外親切。

“謝謝。”太多次的幫助讓蘇北連說句感謝的話都覺得不好意思,但一時又找不到合适的詞語來表達自己的心情。

“快走吧,你這一輩子,也就會說這幾句話了。”藍飒無語的搖搖頭,拽着他的胳膊就往車子走去,蘇北只好盡快的跟上他的步伐。

“哦,對了,蘇念訂婚你去麽?”上了車的藍飒突然轉過頭問蘇北,正在扣安全帶的手頓在半空中,好幾秒才有動作。

“那個……需要請柬才能去吧,我還是不去比較好。”上次去俄羅斯之前蘇念遞來的請柬蘇北還放在那裏一直沒動,後來因為顧煜出事訂婚儀式自然就取消,這麽久沒見顧煜提起,蘇北很多次都在心裏慶幸是不是婚禮就這樣不了了之,但是現在藍飒既然這樣問,他馬上就明白這一切早已成定局。

“請柬倒是小事,主要是你自己……你們……”藍飒欲言又止。

“嗯,我考慮下。”

“你也別想太多,畢竟這樣的事情誰都不想發生,我倒是知道顧煜本身不願意,但是老爺子的意思他暫時反抗不了,希望會有新的轉機吧。”藍飒一邊啓動車子一邊不斷安慰着身邊的人,忽略自己內心那些不停翻湧出來的酸澀情感。

作者有話要說:

☆、一別兩寬

漢字有千千萬萬個,然而最讓我心動的,是組成心頭那個人名字的那幾個字。

三年後。

“老板,我同學今天從T城趕過來看我,我可以早點下班麽?”穿着背帶牛仔的女生從一排排書架中間探出頭來,笑得一臉天真。那個一直坐在不遠處翻書的男生聽到後擡起頭來:“你又約了人?大小姐,你一個月除了休息,都已經早下班三次了,到底你是老板還是我是老板?”男生的嘴角有些抽搐,一副又氣又笑的模樣,卻依然掩飾不住他身上的那股獨有的靈氣。

“哎呀~最後一次,保證這個月最後一次,你就行行好,放我先走吧~”

“……”

“我知道你最帥最善良,是天底下最好的老板,你肯定會答應對不對~?”

“……”

“好,那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你沒說話那就是默認,我先走了,鑰匙在沙發上,你一會記得鎖好門~”話剛說完女生的的聲影早已消失的在門口,剩下男生在原地無奈的搖頭。

倒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現象,男生僅僅是愣了一會以後就繼續低頭看手裏的書了。書店裏這個時候人不算太多,有幾個學生模樣的男生女生坐在另外一邊的桌子上,一邊看書一邊在本子上記着些什麽,不時還用手機拍照等等,好像在查閱資料的樣子。有的幹脆坐在地上就開始看起書來,蘇北下意識的看了看地板,嗯,還好打掃得挺幹淨……

門外是陰沉沉的天空,有種風雨欲來的征兆。合上手裏的書本,蘇北看着牆角那盤植物發呆。

要不是剛剛聽顏顏(就是剛剛叫蘇北老板的那個女生)提起T城這兩個字,他都以為自己在心裏已經忘記了還有這個城市的存在。

已經很久沒有人提起了,轉學來F大以後,他跟以前認識的人都極少聯系。林安或者杜生他們偶爾來看他也只是一起出去吃個飯,大家都在避諱着那個話題,或許他們都知道那是他永遠不想去觸碰的禁忌。藍飒倒是差不多每過一個月都會借故來看他一次,也不提起關于那個人的任何事情,好像一切都沒有變,又好像,一切都變了。

也許對于他們來說,一別兩寬,各生歡喜恐怕是最好的結局。

而那個人……沒有自己也會過得很好吧,他身邊現在有蘇念陪着,在國內的事業也越來越紅,愛情和伴侶都有了,這樣的人生,恐怕是很多人都羨慕不來的。關于自己,卻從來沒有想太多,都是得過且過。

其實沒有誰離開誰活不了,只是擁有你,生命才會更加完整。而上帝,從來不知道所謂的成人之美為何物,蘇北這樣想。

書店關門的時候外面的已經下起了大雨,陰沉的天空漸漸明亮起來,整個城市在雨水點綴下,有種朦胧的美。

蘇北撐起手裏藍色的雨傘,跟其他人一樣步入雨中。

F城已經很久不這麽大的雨了,唯一讓蘇北記憶深刻的還是三年前那個夜晚,他拿着不多的行李站在這片土地上的時候,身上穿着的外套和毛衣都被傾盆大雨淋濕。

回到住處已經是晚飯的點,他看了廚房裏僅有的幾根青菜,決定去一趟菜場買點別的東西再回來做飯。口袋裏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開始震動,掏出那部已經掉漆了手機,他按下接聽鍵:“大明星,現在不用忙啊。”

“哈哈,我又不是國家總理,沒那麽多事時時刻刻都在忙好吧。”

“我覺得你比總理忙多了。”蘇北說得倒是不算假話,一般藍飒不怎麽聯系他的時候都是在忙,只要給他打電話,就是忙得差不多了。

“好了,不說那些有的沒的,我在機場,過來接我啊。哥哥到現在沒吃飯,餓慘了。”

“什麽?你在哪個機場?”盡管已經習慣了他不按照常理出牌的思維,蘇北還是驚訝起來。

“F城有幾個機場,據我所知就這一個吧!”那頭剛剛走下電梯的藍飒一邊把電話換一只手一邊穿外套。

“……好吧,你在那裏等我一下。”蘇北決定放棄去菜場的想法,眼下必須要做的就是解決掉另外一個□□煩……

“嘿,同學,一起走吧。”剛從的士上下來的蘇北還在東張西望的尋找着藍飒的位置,就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

拉下肩上那只搭着自己的胳膊,蘇北給他一個無聊的白眼;“這種對白,你玩多少次還不膩麽?”

“對着你,一輩子都不會膩。”一臉笑意的藍飒說出自己心底的想法,沒覺得一點尴尬。

“林安呢?”蘇北看了一眼大明星身後的位置,并沒有看見熟悉的人。

“他家裏有事走不開,怎麽你每次我一來你就必須問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了解,藍飒問得一臉疑惑。

“額……就你們都是我的好朋友,然後想着大家難得一起,多聚聚也是好的嘛,沒別的意思。”蘇北有點心虛的敷衍着。

“那也可能每次我一來他就必須跟上啊,雖然他也是朋友沒錯,但是我們關系還沒到那種形影不離的地步吧。”

“你覺得林安這個人怎麽樣?”蘇北突然問。

“什麽叫怎麽樣,還好啊,做朋友挺好的。”藍飒一頭霧水,這樣的問題叫他怎麽回答。

“就只是這樣麽?”

“不然呢?你想說什麽?”藍飒有些看不懂這個一向什麽事都放在臉上的男生了。

“沒事,我随便問問。”蘇北沒再繼續說下去,只是在心裏默默的替林安感到悲哀。

“快走吧,再不吃到飯我就要餓死了,到時候你想讓我來看你都沒人來了。”再次攬着蘇北的肩,藍飒幾乎是半拉着他往最近的餐廳而去。

關于愛你這件事,你似乎從來都不曾察覺。

作者有話要說:

☆、成王敗寇

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或許當你在身邊的時候,能感覺到的也只是淡淡的溫暖而已,并不比一杯熱茶更顯著。但當你失去的時候,整個世界瞬間荒蕪,只知道我們總是在戰勝空間,卻對時間無能為力。

——《分開旅行》

“老大,人抓住了。”裝潢簡單的辦公室裏,歐林站在離辦公桌處不遠的位置,跟那個背對着自己的男人開口。

“用了多久時間?”座位上的男人并沒有立刻轉身,只有冷漠的聲音響起。

“如果從最開始來算,已經将近三年了。”歐林回到。

“三年……這次,可真是夠久的,不過值得。”冷漠的男人緩緩的轉過身來,露出一張英俊的臉,卻冷淡到沒有絲毫表情。

“是,我們人員也損失了很多,不過還好勝利了。”可能是跟着眼前的男人太久的緣故,歐林覺得自己都已經被同化。

“人在哪裏?”英俊的男人拿起桌上的鋼筆,無意識的轉動。

“需要現在去看麽?離這裏不遠。”歐林的态度十分恭敬。

“當然,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好久。”說話的男人語氣從頭到尾都是一樣的聲調,似乎這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老大,就在裏面。”車剛剛停下,就有人打開了車門,英俊的男人像是将要參加一場盛大的宴會一樣,優雅的從車上下來。

剛剛進門不久就能聽見叫喊聲和鞭子響起的聲音,英俊男人的腳步卻沒有因此而停頓半分,他還是如最初般優雅的向聲音源頭走去。

“老大”

“老大”

“老大”

裏面的人見到來者都主動打招呼。英俊的男人點點頭示意:“怎麽停下來了?”似乎不太滿意這樣的結果,男人的腳步終于停在的原地。

“暈過去了,還要打麽?”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走過來,手裏握着一根黑色的皮鞭,上面隐約可見細小的鐵刺和血跡。

“不可以虧待客人,你們怎麽這麽不懂禮貌,我平時怎麽教你們的。好長時間沒喝水了吧,上鹽水給他消毒殺菌下,不然傷口該化膿潰爛了。”看着不遠處那個已經看不出原本模樣的男人,英俊的男人再次開口。

一桶鹽水潑下去,那邊的人慢慢的轉醒,他開始擡起頭,似乎已經察覺到了有人到來。

“先不用打了,拿針給我。”英俊的男人朝旁邊伸出手,有人遞過來一個盒子,打開外面的按鈕,裏面擺着一排排細小而明亮貌似繡花針的東西,伸出兩只手指輕輕的拿出一根,英俊男人朝那個被禁锢住的人一步步逼近。

“ незаконноедитя,Чтотыхочешьсделать ”(這裏可譯為:孽種,你想做什麽?)似乎已經到了奔潰的邊緣,男人一開口就直接用了俄語,旁邊的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卻沒聽懂這是什麽意思。

“當然是做你想的事了,我親愛的哥哥,你準備好了麽?”英俊男人的步伐終于在那個叫罵的男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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