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顆心
劇組租的場地範圍挺大, 依照工作人員指的方向去找,顧寒昀的面前出現了一排房屋, 以及一個亭子。
亭子的四角挂了簾子,捆在柱子上, 中間用九曲回廊連接,彎彎折折有百來米的長度,一眼望去,就能看清楚, 裏面沒有人。
顧寒昀瞥了下, 不做停留的朝房屋走去,兩腳剛踏入走廊,便聽到了暗飛的簫聲,嗚嗚然的,婉轉悠揚, 如鳴佩環, 不用猜,他就知道, 吹.簫的人是言茉。
耳尖一動, 顧寒昀順着簫聲的來源往前走, 離的越近,簫聲就越大。
最終, 他在一間半掩着窗戶的屋外停住,清晰的看見了穿着月白戲服吹奏着竹簫的言茉,和她身邊随簫聲起舞的柳蹁跹, 還有倚靠着柱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柳蹁跹看的楚奕帆。
關注了半秒,顧寒昀把剩餘的所有的關注度全給言茉,他用手機将她吹.簫的清美模樣錄下,通過放大的鏡頭,近距離欣賞。
一曲畢,他保存錄像,還沒跨進屋裏,楚奕帆就睜眼說瞎話。
顧寒昀擡起的左腳收了回來,他錄的影像中有錄到楚奕帆直勾勾的看柳蹁跹跳舞。
定住一秒,他再次邁開腿,借着窗戶的掩飾反問他。沒有意外的,楚奕帆給自己挖了一個巨坑。
說表演的顧寒昀,在了字落下之際,直挺挺的進到屋裏。
楚大少爺二十二年即将二十三年的的人生裏,裸奔,那是從來沒有過的。
驚覺自己被套路,他一記眼刀飛向顧寒昀,“表演什麽表演,你看見我看她了還是能拿出證據來。”
顧寒昀走到言茉身邊,調出拍攝的錄像,按下播放鍵。畫面中,僅露了一個腦袋的楚奕帆,呆子狀的一動不會動,視線放在誰身上,一目了然。
言茉意味深長的擡頭,“眼睛都看直了。”
楚奕帆當即就明白手機裏有什麽東西了,他咬着後槽牙,一字一頓的從喉嚨裏擠出來,“你偷拍我!”
“你沒什麽值得偷拍的,我拍的是卷卷,你是恰好入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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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個腦袋。”言茉接話。
腦袋不入鏡,他看着誰就真的沒有實物證據了。
楚奕帆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他卷了下舌頭舔牙齒,死鴨子嘴硬,“我看的是言言,她在旁邊八爪魚一樣的跳來跳去,有什麽好看的。”
精心排練的舞蹈被說的一文不值,柳蹁跹的雙眼冒出寒氣,“沒有你不穿衣服好看。”
言茉憋笑,顧寒昀慢條斯理的收好手機。
楚奕帆的臉皮一抽一抽的,他聽到了什麽?
不穿衣服?當他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嗎?
竟敢讓他去裸奔,簡直是豈有此理!
金主爸爸的氣勢嗖的一下上來,楚奕帆“啪”的把人按到柱子上,“你想看我不穿衣服?”
語氣邪魅狂狷的一批。
柳蹁跹冷眼相待。
“你先脫了我就考慮考慮。”楚奕帆輕挑着口氣。
可惜金主爸爸的樣子維持到這裏,就被迫結束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聲,“哎喲。”
他轉過身,“言言,你幹嘛敲我?”
言茉舉着竹簫,“你對柳蹁跹不禮貌我當然要敲你。”
楚奕帆揉揉腦袋,“是她先說要我脫衣服的,再說了,我又沒真想她脫,脫了我也不屑看,哎喲。”
又是一記敲落到腦門,還更重了。
“姐,你幹嘛了!”楚奕帆捂着被敲了兩次的部位,沖口而出自己的不滿。
言茉:“正經點。”
楚奕帆一秒鐘乖乖變正經。
這幅景象,叫顧寒昀沉思起來。
言茉放下竹簫,“去和蹁跹道歉。”
對着一個女生說這麽流氓的話,實在是太不禮貌了。
“我又沒說什麽過分的話。”楚奕帆拒不配合,要他給她道歉,門兒都沒有。
“不道歉也行,你繞着片場跑一圈。”
楚奕帆:“跑一圈還不簡單,秒秒鐘的事。”
跑十圈都是小兒科。
“我還沒說完呢,”言茉點點他的外套,“不能穿着衣服跑。”
楚奕帆:“……”
疼,真特麽嘴疼。
顧寒昀握住言茉的肩膀,“太冷了。”
楚奕帆一點不領情,別以為替他說話就他就會忘了是誰偷拍的,指不定是在打什麽壞主意。
“我給你訂制了一根簫,去外面的亭子裏試試順不順手。”顧寒昀拖起包裝盒。
楚奕帆難以置信。
他居然沒有打壞主意?
高級琴行的專業樂器制作人制作的玉簫,外觀晶瑩玉澤,觸感涼硬滑。
試吹一段,嗚嗚然的悠揚,音色很純很正。
“哥哥,這把玉簫我很喜歡,謝謝你。”言茉非常的滿意,無論是從哪個方面。
顧寒昀拿到玉簫之時,就料到言茉會喜歡了,“跟我不需要說謝謝。”
言茉笑了,塗了口紅的唇角微翹,和下彎的描過的眉毛組成一個粉紅泡泡的輪廓。甜甜的色彩看得顧寒昀擡手撫了撫。
楚奕帆眼疾手快的劈下手刀。
顧寒昀更快的側揚手臂,及時的躲避了攻擊。
“別動手動腳!”劈空的楚奕帆警告道。
當着他的面敢摸言言的臉,真是太嚣張了。
柳蹁跹:“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楚奕帆特想說我.操了,礙于極有可能會被教育的關系,硬生生忍住了。他一屁股坐到石凳上,雙腿岔開,拿了只倒扣的瓷杯,提起水壺。
一秒鐘,沒有水出來。
兩秒鐘,一滴水顫顫巍巍的挂在壺鼻上。
不耐煩的放回水壺和茶杯,楚奕帆拍桌子,“什麽破地方,水沒有,水果也沒有。”
說曹操,曹操就到,一個工作人員提着一袋子水果和一個榨汁機進來了,“顧哥,你要的石榴和榨汁機。”
顧寒昀道了聲謝謝,工作人員就離開了。
楚奕帆撥開袋子瞧了瞧,“刀呢?沒有刀怎麽吃?”
“你就是刀。”
楚奕帆又暗罵一句我.操了。
他就說什麽來着,這老男人肯定打了壞主意。
“我這把刀太嫩了,切不開硬邦邦的石榴,還是你比較合适。”想把我當刀子使,做夢呢吧!
顧寒昀提起空水壺,掀開蓋子,“剝下的殼就放到裏面,還是說你想不穿衣服去繞圈。”
楚奕帆舞動爪子,不就是剝石榴嗎?能難倒我?笑話。他拿出一只石榴,揪住頂部,雙手用力往兩邊掰。
“噗通”,石榴分成兩瓣掉到地上,裏面的果肉天女散花的彈到石桌上,地上,簾子上,還有言茉顧寒昀柳蹁跹身上。
這就很尴尬,這就笑話了。
鎮定着裝沒事人,楚奕帆抖了抖自己衣服上的果肉,“不小心手滑了。”
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
言茉沒有點破,她彎下腰去撿地上掉落的果肉果殼。
撿了幾顆,視線裏就多了一雙修長的手,指甲修剪的很幹淨,圓潤飽滿,骨節的比例恰到好處,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是一件藝術品,換個方式表達,就是美爪。
“我來撿,你負責接。”美爪的主人顧寒昀把大的兩塊殼先拾起。
言茉會意的捧來水壺。
一撿一接的,配合默契,不出一分鐘,四散的果肉便全部收拾完畢。挺直背轉回石桌,桌上多了一小包薰衣草味的餐巾紙。
看了一眼柳蹁跹,言茉打開包裝,取了兩張出來。
第一顆石榴以一分為二殼肉分離慘淡收場,言茉就不讓楚奕帆剝了,他再剝一顆,就又是浪費。
楚奕帆抓了把額前的碎發,“我來剝,我就不信了我還剝不開一個小石榴。”
他摩拳擦掌,在袋子裏挑了挑,拿出第二顆石榴,體積比第一顆大,皮比第一顆薄,想成功的意圖不言而喻。
“要是這顆還掉了,就沒有第三顆了。”言茉提醒。
楚奕帆快速抹了把鼻子,“言言你就等着看我是怎麽剝出一顆一粒不掉的石榴吧。”
聽起來信服力倍兒足。
顧寒昀:“別又手滑了。”
猶如兜頭一盆冷水澆下,楚奕帆狠狠吸了口氣。
不生氣,不生老男人的氣,等他把石榴剝成一件藝術品,再諷刺回去。
楚奕帆緩緩吐氣,握住石榴,倏地發力。
“嘭”,三秒後,石榴對半分開,裏面的果肉……至少有一沒了,就幾小部分孤零零的嵌在殼裏,總之就是一言難盡。
亭子內的氣氛登時就冷凝了。
詭異幾秒,楚奕帆啊哈哈,“這個石榴內部被蟲子啃掉了,我們換一個剝。”然後就要伸手去拿第三顆。
在楚奕帆罪惡的爪子就要碰到袋子前的零點一秒,一雙纖細卻不瘦弱的冷白色的手,解救了其餘的石榴。
“別找借口,別浪費食物。”柳蹁跹一針見血的指出楚奕帆的兩重罪。
楚奕帆啧了兩聲,“那你倒是剝一個給我看看啊。”
柳蹁跹沒說什麽,徑自取出一顆,對準石榴的頂部,用短短的一小截指甲,繞着頂部切出一圈。
稍微用力一拔,頂部就脫落了,露出裏面依稀可見的晶紅色果肉。
楚奕帆幹瞪眼。
去掉相當于蓋子效果的頂部,柳蹁跹再用同樣的方法開了幾條口子,緊接着輕輕一掰,五六瓣的果殼連着果肉開成一朵花,沒有一顆果肉散落。
楚奕帆目瞪口呆加啞口無言。
用同樣的辦法,言茉也完整無缺的剝開一顆。
兩顆石榴的果肉,就夠榨一杯石榴汁了。
楚奕帆神游天外的腦子收回來,不信邪的,他嘗試第三顆,到手僅僅半秒,顧寒昀就抽走了。
“你幹嘛?”要剝石榴不會自己去拿?
顧寒昀捏着一個小茶杯三兩下在石榴表皮劃開幾道口子,一拔一掰,一個石榴就剝好了,“給你做個示範。”
楚奕帆:“……”
滾滾滾!
作者有話要說: 寫着寫着又沒寫到重點[捂臉]
剛吃了晚飯來捉蟲,發現作話裏的顧影帝是最初的版本,還被小可愛看到了[心情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