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顆心

柳蹁跹的殺青戲在一周前落幕, 和導演言茉他們告別後,她就獨自一人回了學校。

是的, 就是學校,柳蹁跹是Y市舞蹈學院的大四生, 再有半年就能畢業。

《盛世》是她在校期間第一部 也是最後一部作品,拍攝完畢,她得回學校準備各種畢業事宜。

忙忙活活了一周,事情做的差不多了, 她搭車回片場, 看言茉的殺青戲,參加殺青宴。

言茉的殺青戲是安排在早上,不出意外中午之前能結束。

學校離片場有挺長的一段距離,坐車需要花上幾個小時,算起來的路程大概和Y市的城東到城西不相上下。為了盡量不錯過殺青戲, 天剛亮, 柳蹁跹就從宿舍出發。

她的三個醒來的室友,确定她走遠了, 開始聊起天, 內容圍繞着柳蹁跹展開。

“才回來一個禮拜就急急忙忙的又走了, 不是被人包養了,我可不信。”這是長發女生。

“說不定就是她背後的老男人給的她資源, 不然以她的家世和面癱臉,能跟顧神搭戲?”這是短發女生。

“我每天一想顧神要和她搭戲,就恨不得撕碎被子。”這是中長發女生。

“就撕碎被子?你也太弱了, 要是我,我就……”長發女生故意停住。

“就怎麽樣?”

“就怎麽樣?”

長發女生做了個往內招手的動作,示意兩人靠過去,中長發女生和短發女生照做。

“下個學期……到時候我們……”

“茜茜你真是太棒了,居然想出這麽好的計劃。”聽完的短發女生誇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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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長發女生附和,“就是就是,茜茜你也太厲害了。”

被稱為茜茜的長發女生得意一笑,“還好啦。”

“不過,要是那個包養她的老男人跟着來了怎麽辦?”短發女生說。

長發女生:“來就來呗,到時候人那麽多,他又查不到是誰做的,還能讓柳蹁跹被抛棄,不是更好。”

她就看她的好日子能不能撐過那天。

片場

“阿嚏阿嚏”,兩聲噴嚏來的又快又急。

楚奕帆揉着鼻子嘀咕,“好端端的怎麽打噴嚏了,莫非是有人在想我?”

言茉倒了杯熱茶給他,“不是有人在想你,是有人在罵你,打一聲才是想。”

“誰會罵我,”楚奕帆喝了口熱茶,整個人頓時暖和起來,“如果是那根木頭的話,倒是有可能。”

“好端端的,蹁跹怎麽可能會罵你,”言茉是不相信柳蹁跹會無緣無故和楚奕帆杠上的,基本上每次都是楚奕帆挑起的事端,“除非是你又對她做了什麽。”

楚奕帆一口水幾乎要噴出來,“我能對她做什麽?再說她人都走了,我就是想幹嘛也幹嘛不起來。”

言茉:“蹁跹今天回來參加殺青宴。”

像是聽到了什麽巨大的消息,楚奕帆手一抖,杯子裏的熱水灑出一點,“她開機宴都沒參加,還來殺青宴?”

“你不也是沒參加開機宴。”顧寒昀站起來,“馬上要開拍了,卷卷,我們走吧。”

“嗯,好。”言茉跟随而上。

楚奕帆一句我是投資商想參加就參加沒說出去,屋子裏就剩他一個人了,額頭一抽一抽的跳,他尾随出去。

不就是個殺青宴,到時候就把你們通通灌醉!

殺青戲,是劇組最重要的戲之一,拍的好還是不好,一定程度上會影響票房。

好比是一部電影,前面一個半小時拍攝的很完美,結局卻是和整部影片的基調不符,就非常有可能将觀衆積累起來的好感度敗光。

《盛世》的導演和編劇以及其他主創團隊的成員,少說有百分之□□十的是在娛樂圈摸爬滾打多年的老人,資歷深,這樣的一個團隊,在拍攝殺青戲,還是有顧寒昀參演的殺青戲,要求是很高的。

一個小小的錯誤發聲,都必須重新來過,對群演是如此要求,對主角就更是。

《盛世》的劇情進行到最後,差不多百分之九十九的演員的戲份已經全部拍完,拍殺青戲的就只有言茉顧寒昀還有幾個群演,圍觀群衆,有兩個。

一個是楚奕帆,不用猜都知道,另一個,是準時趕來的柳蹁跹。

“蹁跹,你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看到柳蹁跹,言茉上前兩步走到她跟前。

柳蹁跹摘下毛線帽,“學校的事處理的差不多了,我就提早過來了。”

言茉看了看表,“你的學校不是很遠嗎?現在是九點多,你坐車過來,起碼得六點鐘起床。”

“我昨晚睡得早,早上很早就醒了。”柳蹁跹簡單的做了解釋。

有過幾次和柳蹁跹對戲的經驗,言茉哪裏會不清楚,她是不可能很早睡的,正欲開口,副導演前來通知了,“言小姐,殺青戲要開始了。”

言茉側頭,“好,我馬上就來。”

應了聲,她轉回去,“要是蹁跹你困的話,就把座椅拉平睡一會兒,奕帆那裏有我的外套,你可以蓋在身上。”

柳蹁跹淡淡一笑,轉瞬即逝,“嗯。”

“啪嗒”,後方座椅上的楚奕帆,手裏的一把酒鬼花生米,咕嚕嚕滾到地上。

他不是眼睛花了吧?

木頭剛剛,是笑了??

吃驚的情況持續了沒多久,一個垃圾桶倏地出現在他腳邊,伴着一聲,“片場不能有垃圾。”

這話,楚奕帆不是頭一回聽到了,不需要擡頭看,就知道是誰幹的是誰說的。

他拍了兩下手,單腿擡起擱在另一條腿上,又抓了一把花生米,朝着一旁喊,“副導演,來清理下垃圾。”

上一次的經歷,他還記憶猶新,這次,說什麽都不會再來一遍。

副導演忙跑過來,“楚總,垃圾在哪呢?”

楚奕帆指了指自己腳下,又指了指自己的腳邊,“花生不小心灑了,麻煩副導演幫我處理一下。”

副導演有點受寵若驚,“不麻煩不麻煩,小事而已,楚總您不用這麽客氣。”

邊說着,副導演邊要蹲下身去撿花生米。

柳蹁跹制止他,“開拍在即,副導演你還是回去比較好,這裏會有人收拾。”

即使聽慣了柳蹁跹說話的溫度,副導演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那我就回去了。”

說完像是背後有什麽可怕的人一樣,跑回原地。

楚奕帆:“……”

這麽慫你是怎麽爬到副導演這個位置的!

“你可以收拾了。”柳蹁跹的聲音低于零度。

對于楚奕帆的随随便便使喚人這一點,在原有的基礎上,她對他的印象更差了。

楚奕帆裝聾作啞,繼續嚼花生米,一臉我什麽都沒聽到的表情。

他就坐着不動,她能拿他怎麽辦。

柳蹁跹彎下身。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楚奕帆擡起眼皮子,然後,他就定住了。

柳蹁跹今天穿的是短款鹿皮絨外套,身體彎曲的緣故,外套往上掀,露出一小截因常年跳舞而線條極富美感的細腰。

冷感的白和深色外套反差強烈,襯得那短短一小截肌膚亮白的塞雪。

鬼使神差的,楚奕帆把上移的外套往下拉了拉。

略涼的指尖觸過溫熱的肌膚,柳蹁跹幾不可察的蹙了下眉,她加快手上的動作。

“嘭”,悶悶的一記響,腦中滿是露腰畫面的楚奕帆,毫無防備之下,跟着座椅墊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現在可以撿了。”聲音低到零下十幾度。

楚奕帆:“……”

他剛剛是腦子瓦特了?

殺青戲的前半部分拍的很順暢,從男主在火海中救出妹妹,到帶着妹妹去了江南,也是那時,男主看清了,如果他不走,等待他和妹妹的,就會是一條血路。

後半部分,是男主想辦法醫治只剩一口氣的妹妹,半年後的一天,男主發現妹妹醒了過來,自此守着唯一的親人,過上平平淡淡的生活。

現在要拍攝的,就是男主等着妹妹醒過來,拍完這一幕,後續的畫面就不需要人物出鏡了,也就意味着,拍完後,劇組就殺青了。

因為是最後一幕,要求更加的嚴格,當導演一聲令下,言茉和顧寒昀立刻進入狀态。

一個宛如睡着了一般的躺着,一個握着手靠在床頭,單腿曲起,閉目養神。

忽然的,言茉的手指動了一下,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動到第四下的時候,她輕輕顫動纖長的睫毛,極慢的睜開眼。

入目的一切很陌生,緩了好久,她才轉過頭,這一轉,便看到了顧寒昀。

“哥哥。”

淺眠的顧寒昀被喚醒,低下頭,他怔怔的凝視着眼前之人的面容。靜了三秒,他牢牢的抱住言茉,一個珍惜的吻,悄然落下。

借着鏡頭的死角,本該印在臉上的吻,移到了唇上。

“卡!”

時隔多日,再次聽到卡,在場的絕大部分人,齊刷刷的看向導演。

又背黑鍋的導演,眼角的細紋都抽不動了。他順着聲音的來源望去,不看還好,一看不得了。

劇組的投資商,楚大少爺,正坐在沒有支撐的座椅上,手裏捧着地上撿起來的幾顆花生米,眼睛死死的盯着床上的兩人,模樣要多悲催就有多悲催。

跟随導演一同望過去的衆人,有幾個沒繃住,笑了出來。

楚奕帆額頭猛跳,他半眯起眼,“笑什麽?”

笑聲瞬間戛然而止,憋的住的閉上嘴,憋不住的捂住嘴,誰都不敢再發出一丁點聲音。

導演咳了一下,“楚總,您剛才是……?”

喊了卡三個字,有了一次經驗,導演沒再點明。

楚奕帆言歸正傳,“劇組什麽時候有第二場吻戲了?”

“不是吻戲,就是親臉,”導演說,“這是為了體現男主對唯一的親人的珍惜。”

楚奕帆嘩的把撿起來的幾顆花生米扔進垃圾桶,重重的,“珍惜需要親臉?既然是兄妹,抱一下不是更好?”

都親到嘴上去了還叫親臉?

當他沒看見嗎?!

導演為難了,“這……”

“不用這了,按我說的做,把親臉改成擁抱。”楚奕帆半點不容得商量。

強硬的态度,使主創團隊冷汗涔涔。

束手無措之際,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奕帆,別胡鬧!”

“你就只會威脅別人?”

作者有話要說:  顧影帝:打斷我和卷卷親熱,活該被罵:)

跨年倒計時,啥也不多說了,趕緊多碼點字元旦好加更[奮鬥]

but,追了n年的動漫今天要開播新的一季了,我……[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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