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1)

燥熱感席卷全身,南翎眼前逐漸迷蒙,手腳不自覺地纏住染了紅酒味信息素的被子,試圖更多地吸入alpha那醉人的信息素。

不知不覺間輕薄的家居服已經被南翎蹭開了幾顆扣子,只剩下中間一顆扣子勉強維持着合上衣服的狀态。但領口敞開露出透着粉色的胸膛,下擺掀開露出白中透粉的腰肢,倒是比直接全部脫掉更加惹人遐想。

南翎是有腹肌的,但此時那發|情期引起的粉色與腹肌卻是極為和諧,并沒有因為染上粉色而産生什麽違和感。

不過,他現在的關注點并不在這裏,或者說他根本沒有精力關注這件事情。

他剛盡力睜開眼,一個深呼吸又一次吸入被子上殘留的信息素。

想來方祁為了清洗浴室的殘留信息素,忘記或者根本沒有時間去換掉這套被單與整床被子。而被子作為方祁日夜都蓋着的床具,信息素濃度比浴室可能殘留的要高上不少,甚至可以說已經不能用殘留來形容了。

這主卧的床上根本就滿是方祁的信息素。

南翎想嘆氣,卻又不敢嘆氣,生怕在發|情期吸入更多的alpha信息素。

雖然他自信不會被alpha信息素影響,但這個不被影響是不包括發|情期的。

要是能割掉腺體徹底抛棄身為omega的發|情期就好了。

南翎閉上眼,在這樣的時候還有心思胡思亂想。

又一陣熱潮用尾椎骨湧上來,他不自覺地用雙|腿夾緊身上的被子,感受着身上某處傳來的顫栗。

南翎那雙紫羅蘭的眼睛染上水光。

因為每套房子都配備了充足的alpha和omega的抑制劑,南翎這回過來并沒有将抑制劑放進行李。所以他想要抑制劑,要麽自己出去拿,要麽讓方祁送。

可這樣的時候,真的适合讓方祁送嗎?

南翎在心底給這個辦法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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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不是不行。

面對發|情期omega是否會受其影響還取決于alpha的精神力。

而方祁的精神力強度……

南翎對他還是挺有信心的。

發|情期的時候,如果沒有alpha完全标記或者臨時标記自己,發|情程度會随着時間的推移而漸漸加深。情況會随着時間而逐漸變得糟糕,但只要熬過頂峰,其實後面呈下降趨勢的發|情程度也不是不能忍受。

不過南翎一向是用抑制劑的,先前在南曼玉的研究中看到一份關于第二性別發|情期與抑制劑的論文,似乎有說過抑制劑用多了容易失效的問題。

不過南翎并不擔心抑制劑失效,只要自己不會被alpha信息素影響他就有不被alpha标記的自信。

南翎眯着眼睛胡思亂想,手還能憑着意志伸到床頭去摸通訊器。

得讓方祁把抑制劑送過來,再晚點到達發|情期頂點,他的意識可能會變得模糊不清。

到時候才是真的糟糕。

南翎按亮了通訊器的屏幕,慶幸自己把方祁的電話置頂了。

“長官?”

方祁那邊傳來水聲,南翎猜測他是剛整理完東西準備洗個澡就去睡覺。

南翎想說點什麽,卻在開口的時候化為幾聲輕到不行的喘息。

“長官,你怎麽了?”方祁的聲音從通訊器裏傳來,因為通訊器貼着耳朵,讓南翎有一種方祁在自己耳邊說話的感覺。

方祁是個alpha。

南翎聞着被子上的紅酒味信息素,睫毛一顫,腦海裏浮現了這個念頭。

什麽alpha不alpha的,南翎咬着牙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

“抑制劑……”南翎擠出這三個字,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力氣在漸漸消失,意識也逐漸變得模糊。

方祁那邊的水聲停了,南翎聽見他低低應了一聲,便挂斷了電話。

房間的門是可以智能上鎖的,只要南翎不開,方祁根本就進不來。

而現在南翎的意識又逐漸模糊,等到方祁過來,他怕是根本沒有辦法幫方祁開門。

還是得趁着清醒先把權限解了。

南翎想着,伸出手摸索着床頭的按鈕,摸到一個像是解開房門權限的按鈕,他一點猶豫沒有地按了下去。

沒過多久,南翎便如自己所想般陷入更加模糊的意識中。

而就在這個時候,方祁打開門進來了。

“扔進來就……”南翎張了張嘴,話都沒說完便有些喘不上氣。

這一回的發|情期實在怪異,比平時早了些不說,還比從前還要虛弱無力。他就像一個溺水的人,在水中沉浮,撲騰到最後沒了力氣,甚至可能還會被水草勾住腳腕,将整個人扯入深水之處。

南翎一下清醒,一下又迷迷糊糊地陷入胡思亂想當中。

他感覺到方祁到了自己身邊,那股比原本留在被子上的信息素更濃的紅酒味伴随着方祁的接近竄入南翎的鼻腔,讓原本就昏昏沉沉的南翎更加燥熱難耐,甚至覺得身體逐漸有了令人難以啓齒的濕意。

“長官,你別動,我幫你打抑制劑。”方祁見南翎似乎已經沒有自己打抑制劑的能力,眉頭微皺,看了一眼對方無意識中用雙|腿夾緊的被子,瞬間明白了原因。

方祁眼神一黯,單手拿着抑制劑,俯身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扯開南翎的被子。原本想就這樣為南翎打上抑制劑,沒想這被子剛掀開,方祁就被南翎勾住了脖子。

随即,南翎整個人挂了上來,就這樣跪坐在方祁面前。

方祁喉結滾動,有些心猿意馬,更多的卻是不敢動。

“長官,我是方祁,來為你打抑制劑的。”方祁沒敢抱住南翎,而是單手想去開抑制劑的開關,試圖就着這個姿勢将抑制劑打入南翎體內。

可南翎卻是挪了挪冷白中泛着粉|嫩的大|腿,又湊近了方祁一些。他甚至将腦袋往方祁頸間埋去,嘴唇貼着脖頸找向後頸的腺體,貪婪地嗅着那股濃郁的紅酒味信息素。

方祁被對方這樣一湊近,本來洗了個冷水澡壓下去的燥熱感瞬間又回來了。

他喜歡南翎,不可能對這樣的對方絲毫沒有感覺。

可現在的南翎根本不清醒,他不可能對如此狀态的南翎下手。

他從沒想過自家長官會有如此不清醒的時候,也許是受自己信息素的影響,但他明白對方的精神力已經強大到了尋常alpha無法撼動的地步,根本不可能僅僅只是一床被子染有信息素便受影響。

方祁心中覺得還有其他因素影響了自家長官,但這個時候南翎發|情期到了,根本不是方祁考慮這個的時候。

現在他要做的,應該是給南翎打抑制劑,而不是想這些事情。

方祁咬了下自己的舌尖,強迫自己不要被充斥着整間屋子的Omega信息素影響。他的右手找到了抑制劑的開關,嗖的一下便見抑制劑彈出一個針頭,只要紮進後頸再按一下按鈕,就能将抑制劑打入南翎體內。

可是,就在方祁打算将抑制劑打入南翎體內的時候,卻見南翎整個人纏住了方祁。纏住還不夠,只見南翎一個張口,在方祁肩上狠狠咬了一下。

這一咬倒是把方祁給咬得更加清醒,至少短時間內不會再有什麽燥熱感。

只是,被南翎這樣一纏一咬,方祁右手一個沒拿穩,直接把已經開啓的抑制劑摔在了地上。

嘭的一聲——

南翎的意識随着抑制劑的破碎而漸漸回來了一些,至少不會迷迷糊糊纏在方祁身上聞他的信息素。

而方祁見抑制劑打碎,眉頭一皺,思考着該怎麽哄南翎放開自己。

“南翎,放開我,我去給你拿新的抑制劑。”方祁猶豫着将手搭在南翎背上,感受着對方因為觸碰而一瞬間的顫栗。

南翎很想回答,但他正因為方祁的觸碰而處于一種酥麻中,一時竟是有些說不出話來。

見南翎不回答,而且還是那樣死死抱住自己,方祁嘆了口氣。

南翎有些搞不懂方祁嘆氣做什麽,但他這個時候沒空去管這個,他還得盡量恢複體力,好來對抗自己渴望alpha信息素的本能。

而就在南翎還在壓制本能的時候,卻聽得方祁猶豫着開了口:“南翎,你要是實在難受,我也可以臨時标記你。”

臨時标記?

南翎聽着這四個字,瞪大了雙眼,一雙紫羅蘭的眼睛此刻充斥着些微驚恐與許多抗拒。

如果方祁此時能看見南翎的表情,一定能明白對方對臨時标記是十分抗拒的。可方祁此時正被因本能渴望alpha信息素的南翎纏得死緊,根本無從看到南翎臉上的表情。

“南翎……”

方祁沒能聽見南翎的回答,還當對方是因為發|情期而失去了說話的力氣,剛想再說點什麽,卻感覺到伏在自己肩上的那顆腦袋動了動。

而随着這輕微動作傳入方祁耳朵的,是一聲虛弱卻帶着十二分不快的“滾”字

方祁整個腦袋懵了一下,反應卻也迅速,如南翎所說般強硬地将對方從自己身上掰下來。而掰下來之後,方祁垂下眼不言語,只好好将南翎放回了床上,臨出門的時候終于舍得吐出一句:“長官,我再拿一支抑制劑。”

說完話,方祁便逃也似的離開了。

而南翎坐在床上,感受着自己身上的濕意,自嘲地笑了一聲。

方祁并沒有走多久,想來是上回已經找過抑制劑,現在知道抑制劑在什麽地方,直接過去拿就是了。而這一次回來,方祁并沒有太過接近南翎,只是将抑制劑放了下來,随即離開了主卧,走的時候還不忘将主卧房門的權限開啓。

“不是要兇你。”

方祁臨出門的時候,南翎已經恢複了不少力氣。他見方祁沉默不語,還有些像做錯事的小狗狗般,實在有些可憐,沒忍住便說了這話。

聽到這話,方祁動作一頓,卻沒有多說什麽,只是點了點頭便出了主卧。

留下南翎一個人皺了皺眉,一邊想着對方到底是不是胡思亂想了,一邊為自己打上抑制劑。

意識恢複不少的南翎其實已經不需要抑制劑了,但發|情期其實不止有一波熱潮,所以還是備着抑制劑妥當一些。

至于方祁,他回去之後便急匆匆拿了新的睡衣躲進浴室內,啪的一下打開淋浴,洗了個冷水澡。

這個冷水澡洗的時間格外長,長到能夠讓方祁洗澡中途走神數次。

每一次走神都是因為腦中浮現了南翎的臉龐,浮現了南翎發|情期的姿态,浮現了南翎坐在眼前指明方祁當副官的模樣。

方祁一遍又一遍用冷水讓自己的燥熱感消失,卻在每回想起南翎的時候又一次浮上心頭。

不能這樣的,方祁,那是你的長官。

方祁一遍遍告訴自己,用冷水洗刷自己心中對長官的欲念,強迫自己不去想一些不該想的東西。

不說南翎本身就看不上這些不如自己的alpha,就說身份,二人都是天差地別。

南翎也許不在意自己平民的身份,可除了機甲等一系列關于軍部的東西,其他地方他和南翎天差地別。這樣的差距,就算南翎肯接納他,日後他們也會因為一些身份差異而産生許多根本無法平息的争吵。

方祁想到這裏,腦海中滿是新聞中那些嫁入豪門卻因為身份差距産生無法磨合的摩擦,最後慘淡分手的真實事件。

他狠狠捶了一下牆,在痛感的刺激下,他也漸漸清醒過來。

喜歡也不一定要在一起,喜歡也是可以藏起來的。

方祁平視着前方,看着自己方才一拳擊中的地方,嘆了口氣。

幸好南翎買的房子隔音真的非常好,否則明天南翎怕是要問他昨晚發生什麽了。

方祁可解釋不出來,自己因為觊觎元帥而錘牆冷靜吧。

也許是睡前遇上了南翎發|情期,也許是方祁本就喜歡南翎,對喜歡的人總是有那麽一些非分之想的。

所以,當天晚上方祁就做了一個夢。

夢中的南翎也是發|情期,但他們所處的地方卻不是這個獨棟別墅的哪一間房間,而是在軍部大廈的元帥辦公室。

怎麽會在元帥辦公室……

被美夢驚醒的方祁醒來之後都無法理解,自己怎麽會夢見在元帥辦公室做這種事。

而且還是南翎自己坐上來的,揪着方祁的領帶問他行不行。

這方祁能說不行嗎?

那夢中的方祁肯定是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行了。

而後面的內容實在少兒不宜,且極易引起方祁那股燥熱感,實在不宜過多回憶。

不過,說起燥熱感。男人早晨總是有那麽些正常生理反應,何況方祁剛做完那樣的夢。

于是,方祁一起床便又一次去洗了個冷水澡。

而方祁這邊不好受,南翎那邊卻是好好地睡到了第二天。

因為打了抑制劑,南翎倒是沒有又一次陷入發|情期,面對被子上的alpha信息素,南翎也顯得比昨晚淡然一些。

也不是沒聞過,南翎并不會因為一次栽跟頭就對alpha避猶不及。

何況這一次也只是剛好趕上他發|情期罷了。

南翎并沒有在意太多,只是……

他看着自己身上的被子,聞着被子上糾纏的兩種信息素,陷入了沉思。

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是講究契合度的,每對準備結婚的alpha和Omega都會去測一下自己的信息素是否契合,有的甚至會将自己的血液存放在相親中介,讓相親中介通過匹配高契合度對象來尋找合适的相親對象。

而信息素契合度影響許多東西,一個影響後代生出alpha和Omega的可能性,一個影響發|情期,這關乎婚後幸福生活,根本不會有alpha或者Omega拒絕去做這個檢測。

除非本身不契合的一方想攀上高貴的另一方,才會不做檢測硬是先結婚。

契合度這種東西,雖說用信息素濃度最高的血液去檢測是最好的選擇,但其實在二人親密接觸、信息素相互交融的時候基本就能看出來了。如果一方的信息素十分排斥另一方,那就是二人契合度極低。如果一方的信息素與另一方糾纏得十分緊,那就是二人的契合度極高。

如眼前的情況,南翎看着糾纏不清,幾乎将味道完全混合在一起的兩波信息素,皺起了眉。

得想辦法拿到方祁的血液做個檢測。

南翎做了這個決定。

但由于剛剛發生了發|情期這樣不知道方祁尴不尴尬,反正南翎不尴尬的事情,南翎也不好直接去要人家的血液做檢測,只好另外找機會。

這樣的機會很快就來了,軍部例行體檢即将到來,剛好有了正當理由采集方祁的血液。

不過,南翎還有個大問題,那就是例行體檢抽走的血液是要統一送去軍區醫院做檢查的。每一個試管都封死試管口好并貼上二維碼,根本不給南翎動手取用一點的機會。

南翎得另找機會,利用這次體檢,另外找一個機會拿到方祁的血液。

“雖然已經有例行體檢給每個人都做檢查,但你身為我的副官,還是另外再做一次的好。”南翎一本正經地捏着機甲研究院剛送過來的新型機甲設計圖,一副正在研究設計圖上的機甲是否合理的樣子。

實際上他的注意力都在方祁身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的事情确确實實影響到了南翎,現在他只要一聞到方祁身上的紅酒味,就感覺自己從尾椎骨升起一陣顫栗。

這不對勁,很不對勁,不應該是南翎面對方祁的反應。

南翎下意識捏緊手上的設計圖,将設計圖的一角捏皺了許多。他的手指捏緊得有些發白,讓人懷疑他要是再用力一點,手上的設計圖怕是要毀于一旦。

“長官,機甲設計圖要壞了。”站在辦公桌對面的方祁出聲提醒。

南翎在方祁的聲音中回過神來,手上力道一松,将設計圖往桌上随意一扔,按了下眉心:“最近有些累。”

“也許是因為……嗯,長官還是多休息一些。”方祁說到某個詞的時候突然一個停頓,并沒有直接說出發|情期三個字,只是囑咐南翎注意休息。

南翎哪裏能聽不出來自家副官的意思,他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但該出神的時候還是很容易出神。

“剛剛跟你說的事記住了嗎?我會讓許青峰過來單獨給你做體檢,不要有壓力,只是例行體檢罷了。”南翎想起正事,又對方祁強調了一遍。

方祁覺得有些奇怪。

為什麽在已有的例行體檢之外還要再體檢一次,而且這次額外的體檢竟然不是由軍區醫院來做,而是由南翎的私人醫生來做。

方祁很是不解,卻沒有多問。

在南翎這裏,他一向是服從命令多于個人意願。何況對方祁來說,其實南翎的命令就是他個人的意願,他不會違抗南翎的命令。

所以,即便方祁心中有疑問,也還是答應了下來。

見方祁答應下來,南翎松了口氣。得到了方祁的回答後,南翎又交代了一下時間和地點,便取出一疊文件讓方祁拿下去一個個找人簽字。

這些文件裏要簽字的人十分多,方祁一個個找過去的話,短時間內是回不來的。

所以南翎可以放心給許青峰打電話。

“不開鎖,破解不了加密系統,副官生病了可以直接送軍區醫院。”

電話一接通,許青峰的聲音從通訊器裏傳來,如以往般的冷淡,但南翎知道對方其實是一個十分悶|騷的人。

這個悶|騷一般體現在對方會沉靜地說出一些很怪的話,明明應該搞笑效果不錯,但因為對方滿臉冷靜,有時候會顯得十分冷,有時候又會顯得搞笑效果翻倍。

前者一般出現在許青峰與其他人說話的時候,後者一般出現在許青峰面對南翎和陸懷的時候。

“不用開鎖,也不用你來破解加密系統,方祁更沒有生病。”南翎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辦公椅上,輕笑一聲,說,“只是想讓你給他做個體檢。”

“最近不是剛好例行體檢嗎?”許青峰一開口,南翎就能想象到對方皺起眉頭發出疑問的樣子。

不知道為什麽,許青峰一個高冷精英形象的人在南翎眼裏總是過分滑稽。

不過,這個時候南翎也不會将注意力放到許青峰滑稽不滑稽的問題上。這種問題可以下回跟陸懷一起讨論,這會兒他們當務之急是讓許青峰在體檢的時候拿到方祁的血液,好拿去研究室做信息素契合度匹配。

雖說拿去跟自己的血液匹配聽起來很怪,但南翎在看見二人的信息素糾纏不清的時候只剩下好奇,是不是如他猜測那般的高契合度。

“南翎?”許青峰沒聽見南翎的回答,依舊是皺着眉頭,對着通訊器喊了一聲。

南翎回過神來,瞥了一眼時間,想着再不說方祁要回來了,便匆忙将時間告訴了許青峰,又說:“我想要用他的血液做信息素契合度匹配,私底下做,不要讓他知道。”

“你變态?”許青峰的聲音帶着笑意,明顯只是調侃。

南翎自然不會生氣,即便真的罵他他都不會生氣,何況只是朋友之間的調侃。

“看到了個頗為有趣的現象,想驗證一下我的猜測。”南翎聳了下肩,也笑了起來,整個人都透露着一股愉悅的氣息。

只是這樣的小事,許青峰也不會拒絕。何況許青峰還是南翎的好友,從前南翎的奇怪請求比這個多多了,也沒見許青峰拒絕過。

許青峰答應下來之後,南翎便将電話挂斷。挂斷之後他又收拾了一下桌面,擺出了幾分文件裝作看了很久的樣子,以免方祁進來之後懷疑自己是為了支走他。

沒過一會兒,南翎便見方祁推開門進來,手上拿着簽好的文件,整個人看起來很清爽,根本不像是一個上下跑了整個軍部大廈的人。

南翎一瞧方祁氣都不帶喘的模樣,饒有興趣地挑了下眉,敲擊着桌面,說:“這麽快。”

“嗯?打擾到長官了嗎?”方祁停住腳步,連帶着原本翻文件的動作也停住了,就這樣站在不遠不近的距離與南翎對視着。

打擾到?

南翎敏銳地抓住這三個字,眼睛一眯,想着方祁是什麽意思。

“方祁,為什麽這麽問?”南翎很少直接叫方祁的名字,比起直接喊名字,他更喜歡稱呼方祁為“我的副官”。

方祁這個名字很多人喊,但作為南翎一個人的副官,“我的副官”這個稱呼卻是更加獨特。

也許別人也會對自己的副官說這四個字,但他們不能對方祁這麽說。

他們之間,這四個字是不同的,是獨一無二的。

南翎并不是一個追求獨一無二、唯一之類字眼的人,但他能感覺到自己很喜歡與方祁擁有某種唯一的感覺。

“難道長官不是要處理私事才讓我離開的嗎?”方祁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看起來就像一名自信滿滿以為做對題最後卻被告知完全錯誤的學生。

南翎覺得謊話還是得半真半假的好,所以他笑起來,說:“确實是處理私事,三大家族相關的破事,不想影響到你。”

“長官真為我着想。”方祁放下文件,從中抽出幾份來,為南翎講述方才送下去簽名時遇到的問題。

知道是簽署這幾份文件的負責軍官有意見,南翎也沒無視他們提出的意見,只一一記了起來,打算找個時間就這幾份文件提到的問題開個會。

其實都是小事,只是小事組合起來卻是成了大事。

南翎沒敢因為方祁的事情而叫自己分心到不去處理自己的軍務,他只是在忙碌中途抽出時間去對付方祁的事情。

就在這周的休息日,南翎将許青峰請到了獨棟別墅內。

許青峰已經知道方祁成為了南翎的生活助理,但他一直以為南翎會讓方祁到自己平時居住的房子內,沒想一拿到南翎的地址卻發現是南翎搬了過來。

這大少爺竟然會搬去生活助理住的房子,倒是讓許青峰很是意外。

“你竟然會搬去生活助理住的房子,改性了?”許青峰一下飛行器便對走出門口接他的南翎說着這話,末了還笑他兩聲。

南翎雙手按在自己精瘦的腰上,姿态随意地往獨棟別墅內走着。他聽見許青峰說的話,笑了一聲,說:“這不也是我的房子,又不是我搬去方祁家裏。”

“也是。怎麽?你還想過搬去他家裏?”許青峰從南翎想要檢測方祁與自己信息素契合度的時候就覺得二人不對勁,此時便順勢調侃一句,也看看南翎對此是什麽态度。

“那可能有點住不慣,不如給他買一套住得慣的。”南翎摩挲着下巴尖,真的認真考慮了這個問題。

聽到這話,許青峰停住腳步,一副“你瘋了嗎”的表情看着南翎。

就在南翎打算言語回敬的時候,卻見方祁出來了。

二人默契地閉了嘴,一前一後走進屋內,許青峰準備工具給方祁抽血,而南翎則是坐在一旁看着。

“先抽個血,其他的到我的研究室做。”許青峰一邊拿出針筒,一邊對身旁挽起袖子的方祁說。

方祁嘴唇微張,一副覺得很奇怪的模樣,問:“不是說在這邊做完嗎?長官他……”

“他連體檢要用什麽儀器都不知道,你聽他的?這邊設備不足以支撐整套體檢,只能先抽血。”許青峰冷哼一聲,看了南翎一眼,剛好收獲對方的一個白眼。

方祁也順着許青峰的視線看去,剛好看見南翎朝自己看來。方祁只感覺心跳漏了一拍,那雙紫羅蘭般的眼睛,真的比他想象中還要攝人心魄。

見二人關系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好,而且說話間滿是熟稔,方祁眼底一暗,嘴上卻是沒說什麽,更沒對方才許青峰的話發表什麽意見。

抽完血之後,許青峰也沒久留,只是稍微囑咐了一下|體檢當天不能這個不能那個,便提着自己的箱子離開了獨棟別墅。

“他人就這樣。但是許青峰人還不錯,無論是精神力研究還是醫術都很不錯。”南翎見方祁看過來,以為對方是質疑許青峰的能力,便決定解釋一下,順道還加上幾句,“聯邦頂尖水平。從小在精神力研究方面便體現出敏銳的天賦,被我母親選為學生。遺憾的是我母親沒多久便去世了,說來也是師生無緣。”

提起母親,南翎那雙時常帶着傲氣的眼睛多了幾分柔軟,腦中也浮現出兒時家中,南曼玉身着旗袍坐在沙發上溫聲教導自己的畫面。

方祁不知道對方是想起了母親,聽着對方這樣的話,心中突然浮現了南翎與許青峰其實是竹馬的猜測。

意識到自己走神,南翎收起眼中情緒,勾起嘴角對方祁露出一個笑來。

方祁眼底一暗,以為對方是因為許青峰才露出這個笑,嘴唇一抿,卻是避開南翎的目光。

就這樣,二人說着同一件事,卻想着不同的事情。

誰也沒有将心中所想說出口,都只是将情緒的冰山一角露于表面。

匹配結果出來得很快,南翎本是打算親自到許青峰的研究室去拿結果,沒想陸懷卻先跑了一趟研究室,親自幫他把結果帶了過來。

“沒想到啊,南翎。”

陸懷拿着封了火漆的匹配結果走進來,朝方祁一颔首,笑着對南翎說着。

因為沒有提前告知,南翎也怕方祁突然發現,便沒有提起信息素契合度匹配這件事。

他只是稍微想了一下讓對方離開的借口,最後還是說:“你去休息一下吧,別出軍部大廈就好。”

方祁并沒有什麽抗拒,甚至十分順從,讓南翎有些恍惚,恍惚間覺得那天晚上提出臨時标記的人也許并不是方祁。

這樣乖順模樣的方祁根本不像是個會對長官提出臨時标記的人。

南翎目送着方祁離開,沒去注意到底開沒開隔音系統,只敲了敲桌面讓陸懷在自己面前坐下。

那份匹配文件被放到南翎的辦公桌上,而陸懷則是與南翎一般挑選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了下來,臉上還是挂着笑。

想來陸懷是知道匹配結果的。

南翎拿起文件袋,看着上面手法熟悉的火漆印,更是肯定了心中猜想。

這裝着匹配結果的文件袋都是陸懷封的,想來陸懷是看了結果來的。

“你看過了?什麽結果?”南翎覺得對方說的沒想到應該只是覺得自己并不是一個會不告知方祁便拿對方血液去做匹配的人。

但他并沒有想到其中可能還有另一層意思。

比如匹配結果實在有些驚人。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這樣的驚喜,還是要自己拆開的好。”陸懷扯了下領口,随口抱怨了一句元帥辦公室怎麽不開冷氣。

南翎沒去管他,打算先看了結果再看看到底是不是沒開暖氣。

拆開火漆印,打開文件袋,南翎從文件袋中取出匹配結果的報告單。

聯邦至今為止,匹配結果中契合度最高紀錄在百分之八十,但大多數人還是保持在百分之六十到七十的契合度數據。

所以,雖說南翎憑感覺猜測他們二人的信息素契合程度很高,但內心預想也只是在百分之七十到七十五之間。

因為聯邦以往的契合度數據記錄,南翎甚至覺得百分之七十五的猜測有些高了。

他并不覺得自己和方祁的信息素契合度能那麽接近最高紀錄,畢竟南翎本身精神力強到離譜。信息素契合度是很受精神力影響的,以南翎的精神力強度,別說整個聯邦,甚至整個星際時代都可能找不出一個alpha跟南翎信息素契合度高到百分之八十。

不過,從當年南曼玉沒做完的研究來看,如果精神力強大那一方是Omega,那alpha的精神力強大程度不必一樣強大也可以達到高契合度。

當然,這只是猜測,并沒有得到證實。

而南曼玉去世後,除卻許青峰,南翎再沒看到有人會去繼續研究這個問題。所以這個猜測是不是真的,南翎也沒有辦法肯定或是否定。

“驚不驚喜?”

南翎看着契合度匹配結果報告書上面的數字,整個人都愣住了。就在他出神之際,耳畔傳來了陸懷那帶着笑意的聲音。

【方祁(男性Alpha)與南翎(男性Omega)的信息素契合度為100%】

信息素匹配結果報告書上明晃晃寫着這樣一句話,讓南翎看一回便出神一回。直到陸懷在他眼前揮揮手,示意他回神的時候,他才長出一口氣。

“什麽感覺?是不是很驚喜?”陸懷笑起來,調整了一下單片眼鏡,打量着南翎那副神情,啧啧兩聲,“怎麽?你這是老房子着火嗎?”

“沒什麽感覺,只是驗證猜測而已。要說驚喜,可能驚訝更多一點。我的預測是百分之七十到七十五,并沒有想到會這麽高。”南翎将報告書收起來,擡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想起一件事,“什麽老房子着火?我才二十九歲,你清醒一點。”

“知道知道。二十九歲的年紀,卻長着一張十八歲的臉,永遠都是那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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