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1)
算來南翎的發|情期并不是在這個時候,從搬進獨棟別墅的那次發|情期後,南翎的發|情期便一直有些紊亂。究其原因,他猜測應該是因為方祁的精神力正在以近乎變态的速度增長,而南翎因為年齡漸長,精神力的增長速度沒有從前那般快,便成了今天這樣的局面。
但在飛行器上進入發|情期之前,南翎并不相信以方祁的精神力可以影響到自己。
可發|情期真的到來之後,南翎卻發現一件被自己忽略的事情。
他對方祁精神力的認知一直停留在從前,可異能覺醒應該是伴随着精神力的大幅度增長的。那是一種突然的竄高,并非是快速的自然增長。
這樣的突然竄高使得原本只是因為精神力強大起來菜稍微對身為Omega的南翎産生影響的alpha信息素變得更加強烈而明顯。
而這個時候竄入南翎鼻中,霸占整個嗅覺的紅酒味信息素也比從前更加醉人。
南翎從來沒有想過方祁的信息素會影響到自己,他從來都是那麽的自信且傲慢。長時間站在聯邦精神力的頂端,站在聯邦所有alpha之上,以Omega的身份。
這樣的高度讓南翎不免多了幾分傲慢與自信,而就是這份自信讓他并不害怕方祁一個alpha在他身邊成為副官,甚至連非工作時間都待在身邊成為生活助理。
可就是這份傲慢與自信讓這個時候的南翎更加的無措,自信不會發生的事情真切地發生在了眼前。
讓他不免有些懷疑第一次方祁在的發|情期其實也是因為受了方祁的影響。
飛行器內滿是冰雪般寒冷冰涼的信息素味,交織着的是更加濃烈的紅酒味信息素。中和之下倒是讓那如雪般冰冷的信息素顯得不那麽冰冷,甚至多了幾分暖意。
南翎跌坐在地上,單手撐着眼前的椅子讓自己不徹底躺到地上去。
他沒有去看身後的方祁,他只是看着眼前印出隐約人影的電子光板。
他看見自己泛紅的眼尾在冷白的皮|膚上顯眼非常,看見自己那雙紫羅蘭的眼睛逐漸帶上幾分生理性的水光。
僅此而已嗎?那也太小看發|情期了。
他渾身燥|熱感難以忍耐,即便身|體發軟也能主動脫掉軍裝外套,而領口的紐扣也在這個時候被他自己解開。他的身|體愈發有些發軟,他裸露在空氣中的皮|膚逐漸染上粉意,接觸到飛行器內冷氣的冰涼,讓他不自覺地想要讓皮|膚更多地接觸這冷意。
衣服在這個時候仿佛是什麽牢籠,讓他恨不得立刻逃脫出來。
紅酒味在這個時候變得更加濃郁,受alpha信息素誘發進入發|情期內的南翎在反應上有些慢半拍,等到方祁伸手抓住他解衣服的手,他才反應過來信息素變濃是因為方祁走過來了。
“長官,飛行器上有抑制劑嗎?”
方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南翎感受着那更加濃郁的紅酒味信息素,感覺渾身更加的發軟。可他知道,飛行器內只有方祁和自己,如果不過來阻止自己無法控制的行為,待會怕是會發生更加難以控制的事情。
南翎并不想被方祁标記,或者說他并不想被任何一個alpha标記。
人站得高了,突然被拉下來,總是會不願意的。
“有。”南翎咬着牙擠出這個字,但他有些沒什麽力氣告訴對方抑制劑放在什麽地方。
好在還有米迦勒熟悉飛行器內的擺設,它出聲指導着方祁去拿抑制劑,而南翎的雙手卻是暫時被扣上了抑制環。
當然,抑制環并不能起到抑制alpha或是Omega發|情的作用。這個抑制環是平時軍部拿來鎖住犯人用的,只要扣上這個,就只能用抑制環主人或是其他授權人的指紋才能解開,否則是根本解不開的。
飛行器上的抑制劑并不常用,為數不多的抑制劑根本不知道放了多久。不過抑制劑這種東西保質期還挺長,南翎倒是不擔心抑制劑出問題之類的。
只是現在的他并不應該去想抑制劑放了多久這個問題,他現在渾身被發|情期出的熱汗浸濕,整個人仿佛泡了水一般坐在地上,汲取着地板上些許涼意。
而他的雙手被抑制環控制住,身|體斜斜靠着旁邊的椅子,整個人看起來不複平日裏強勢傲慢。眼尾那抹微紅更是增添幾分豔色,幸好剛剛方祁并沒有看到南翎的正面,否則南翎這張老臉都不知道往哪擱。
讓自己的副官看到這種表情,實在是有些不妥當。
南翎閉上眼調整着自己的呼吸,盡量讓自己不被發|情期所控制。
噠噠噠。
腳步聲在南翎身後傳來,他猜測是方祁取來了抑制劑。可他并沒有擡起頭,只是低着頭出聲讓方祁留下抑制劑。
“抑制劑放下,我自己來。”南翎說。
“長官,您有力氣打開抑制劑嗎?”方祁皺了皺眉,很是不贊同地問。
“……你不必管這麽多。”南翎咬了咬牙,抑制住到了嘴邊的聲音,調整好呼吸讓自己順利說出這句話。
方祁沒有再說話,他只是伸出手為南翎解開抑制環,又打開抑制劑的開關,走到了不遠處。
明顯是回避的意思,南翎感嘆一聲方祁這個副官是真的不錯,也沒有說什麽。
不過,拿起抑制劑的時候,南翎手一軟差點把抑制劑弄掉,還是方祁一個箭步上來撈了一下才沒浪費一支抑制劑。
也是方祁這一救場,南翎沒能及時發現這支抑制劑已經失效。如果直接摔在地上,是能夠發現抑制劑失效的。
“長官,還是我來吧。”方祁看起來也不太好受,畢竟他是一個正常的alpha,滿飛行器都充斥着Omega信息素,換哪個alpha現在都要受不了了。
也難為方祁能把持得住。
“好。”南翎最終還是答應下來,閉上眼睛掩去眼底異色,不叫方祁發現自己的怪異之處。
而方祁也沒往其他地方多看一眼,只是拿着抑制劑在南翎後頸紮了進去,又按了抑制劑上的一個按鈕,讓抑制劑得以進入南翎的身|體。
這樣應該就沒事了吧?
南翎睜開眼,第一眼看見的是環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方祁的手臂并沒有很接近南翎,只是這樣虛環着,仿佛只是讓自己更加方便使用抑制劑,并沒有其他目的。
南翎也相信對方并沒有其他目的。
他感受着身|體上還沒被抑制劑壓下的燥|熱感,只當是抑制劑放太久了沒那麽快奏效。
起來坐一會吧。
南翎對自己說着,看了一眼方祁迅速縮回去的手,按着一旁的椅子站起身來。
他轉過身剛要對方祁說點什麽,卻突然感受到從尾椎骨蔓延至全身的酥麻感與燥|熱感。比發|情期剛來的時候還要熾烈,讓南翎在這一瞬間連站都站不穩,直接往前倒去。
方祁什麽也沒說,上前一步伸出手接住南翎。
南翎一個一米八多的人,再輕也輕不到哪去,這一倒便将對方也壓到了地上去。
他幾乎失去了所有力氣,只這樣趴在方祁的胸膛上,咬着牙想這些抑制劑到底是哪個公司生産的,怎麽還會失效的?
“長官,你沒事吧?”方祁眉頭緊皺,臉上帶着幾分薄紅,看得出來這樣的距離讓他比先前還要難以忍受許多。
南翎咬了咬牙,一張嘴便洩|出幾句入不得耳的,讓他更加咬緊牙不敢出聲。
自家長官這副模樣明顯就不像沒事的樣子,方祁也沒有再問,只是想着哪裏能買抑制劑,停下來買一支抑制劑應急。
“長官,待會我下去幫你買抑制劑,你留在飛行器上等我。”方祁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燥|熱,對南翎說。
南翎咬着牙擠出幾個字:“飛行器……嘶,不隔離信息素。”
稍微說幾個字便控制不住地洩|出這樣的聲音,南翎頭一回如此厭惡Omega的身份。無論是第一性別還是第二性別,沒有一個性別應該被歧視被當成工具或是什麽的,但南翎覺得第二性別的産生整個就是在助長歧視的惡劣風氣。無論大家如何反對或是堅持自己,在發|情期到來的時候總會變得不大理智,甚至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
生物本能就是那樣,即便強大如南翎也無法在一個精神力達到信息素可以影響自己的alpha面前保持完全理智。
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徹底坐在了方祁的身上,抱着對方的脖子貪婪地嗅着後頸腺體散發出來的紅酒味信息素。
他感覺自己要醉了,或者是已經醉了。
如果不是醉了,這樣帶着豔色的情态根本不可能出現在他身上。
南翎頭一回開始厭惡自己,厭惡身為Omega的自己,如果他是個beta就好了。
聯邦的beta占多數,那麽多個beta,其中為什麽不能多南翎一個。
他眯起紫羅蘭般的眼睛,低頭靠向方祁的時候無意間将眼角生理淚水蹭在對方身上。
感覺到淚水的涼意,方祁渾身幾乎是一顫,他以為南翎是以為別的原因在哭。
方祁從沒有見過南翎哭,更無法想象南翎哭泣。
雖然将一個強者拉下來,看他無助地哭泣是一些人的癖好,但方祁并沒有看心上人在非成人運動場合哭泣的癖好。
他伸出手環住懷裏抱着自己的脖子亂蹭的南翎,将上一回的話又問了一遍:“長官,實在不行,臨時标記也可以的。”
“滾……”南翎這回的“滾”字說得有氣無力,聽起來是真的被發|情期折磨得整個人昏昏沉沉沒了力氣。
方祁被又一次拒絕之後也不惱,只是不說話地躺在那,任由南翎聞着自己的信息素。
只是這樣亂蹭終究是會引起火來,何況方祁本就不是一個禁欲到沒有世俗欲|望的人。
面對喜歡的人有點世俗的欲|望那是很正常的事,方祁也是個硬件沒有問題甚至十分優良的alpha。
所以當南翎感受到炙熱觸碰自己的時候,他整個身|體一瞬間僵硬。
他突然就在想,如果沒有用其他辦法壓制發|情期,等到二人被信息素影響,徹底被拉進發|情的漩渦中時,會不會發生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
臨時标記是可以消除的,甚至過一段時間就可以自己消失。
可完全标記卻是伴随終生,只有一方死亡才可能消去。
南翎強行壓制自己亂動和吸取對方alpha信息素的想法,閉上眼睛略一權衡,終于做出了這個決定。
“臨時标記吧。”南翎長出一口氣,也沒去管自己說出這短短五個字時究竟洩|出了多少讓人臉紅的聲音,只是用最甜膩的聲音說出這隐隐帶着冷意的話。
方祁知道南翎不高興,他不想被标記,甚至臨時标記也不想。
可他沒有辦法。
“南翎,對不起。”
方祁說着這話,趁着南翎這會兒毫無力氣反抗,擡起他的下巴在他的臉頰落下輕輕一吻。
南翎瞪大了眼睛驚訝地看着方祁,眼中豔色瞬間摻雜進幾分怒意。
對方究竟是什麽意思,南翎其實并不太想知道。
可就是這樣一吻讓南翎在一瞬間以為,如果自己點頭,方祁會立刻在這裏标記他。
方祁并不是一個會不顧及對方想法強硬去做什麽事的人,會這樣做的是那些令人讨厭的貴族。可方祁也不是一個忍耐力特別好的人,他甚至不是一個特別會掩飾的人。
許多時候南翎其實都看出端倪了,但他并不相信,或者說他根本沒有往那個方向想。
甚至時至今日,到這個吻的時候,南翎還有些想往方祁只是誤解了他自己的感情,才會落下方才這一吻。
克制,又深情。
這是南翎感覺到的感情。
不僅如此,他還在方祁的眼中看到幾分滿是侵略性的眼神。
掠奪,侵略,将獵物拆吃入腹。
南翎渾身一顫,這是他這輩子頭一回感覺到alpha和Omega之間無法跨越的壓制感。
絲毫不需要懷疑,南翎覺得只要對方稍微不那麽克制一些,剛才那一吻一定是咬在他的嘴唇上。
方祁可能是想這麽做的,可他沒有,他只是克制着自己将吻落在了臉頰上,而且停住了自己的動作,什麽都沒有做。
“快點。”南翎垂下眼,選擇忽視掉方才方祁的那一吻,只是催促着對方趕緊進行臨時标記。
方祁低低應了一聲,伸出手将南翎抱緊,一手按在對方腦後,方才朝對方的後頸湊去。
只是臨時标記,為什麽還要做這些?
南翎有些奇怪,眯起眼皺着眉,當做是對方一點點私心。
可就在南翎還在奇怪為什麽抱緊他的時候,方祁一口咬在他的腺體上,尖尖的牙直接刺穿腺體。
南翎整個人幾乎就要彈起來,雙目瞪得溜圓,還沒被注入信息素就已經感覺到了那股強大alpha獨有的壓迫感。
他的眼圈瞬間紅了起來,終于明白方祁為什麽會先按住他。
但他腦海裏突然又開始冒出奇怪的想法,比如方祁為什麽會知道這個,比如方祁怎麽那麽熟練,是不是在外面有別的Omega了。
南翎有些佩服自己,到了這種時候都能想些有的沒的。
可佩服之後又想到發|情期內的Omega其實就是很容易多想許多東西,只不過當初許青峰給南翎科普這些第二性別知識的時候他很是不屑,并沒有放在心上罷了。
紅酒味的信息素一點點被注入南翎的腺體內,再由腺體傳入全身,讓他也染上這紅酒味的信息素。
南翎感覺自己醉了,昏昏沉沉被抱在方祁的懷裏,感受着自己身上信息素的變化與後頸的疼痛感。
方才沒什麽感覺,但想在回味起來才發現後頸被咬竟然是這麽疼的事情。
“許醫生說發|情期與剛被标記時候的Omega敏|感脆弱,雖然我覺得長官與敏|感脆弱四個字并不搭邊,但如果需要我……再做點什麽的話,長官盡管開口。”方祁在南翎耳邊說着這話,呼出的氣全部撲在了南翎而耳邊,讓他從耳畔升起幾分酥麻,甚至蔓延至全身。
南翎睫毛微顫,抓着對方肩上軍裝布料的手又緊了緊,咬着牙罵了一句:“滾。”
“真是……”方祁剛開口吐出兩個字,便收住了話頭,讓南翎不禁好奇對方到底想要說什麽。
但平時的南翎并不是這樣好奇地追問的人,所以他也沒有真的去問。
他并不想坐實方才方祁說的敏|感脆弱四個字,這四個字存在于生理課上就可以了,南翎并不想給方祁現場表演一遍。
臨時标記過後,發|情期的燥|熱感一點點退去,到最後只剩下仿佛渾身都泡過水一般的南翎被抱在方祁懷裏。
方祁依舊沒有松手,還是如方才一般将南翎按在懷裏,緊鎖着眉仿佛只是害怕南翎再出什麽問題。
“松手。”南翎的聲音帶着幾分疲憊,雖然并沒有怎麽說話,卻還是帶有幾分沙啞。
方祁聽話地松開手,但看見南翎艱難地用剛恢複力氣的雙手按着他的胸膛爬起來的時候,他還是伸出手扶了南翎一把。
南翎沒有說話,只是默許了對方的行為。等到坐回駕駛座之後,南翎也沒有對剛才的鬧劇發表什麽意見,更沒有對方祁的那個吻提出什麽不滿。
仿佛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當然,如果沒有幾乎渾身被汗浸濕的南翎和那南翎身上散發的混雜了二人信息素味的信息素外,那沒發生過什麽這句話也許更能讓人相信。
“長官,接下來是回軍部大廈嗎?”方祁坐在一旁,衣服雖說也整理過,但因為南翎抓得用力,有幾道褶皺倒也不是随意這樣拍拍能整理好的。
痕跡很明顯,這樣一起回軍部大廈無疑是給人提供這幾天八卦談資,實在不太合适。
雖說南翎并不是一個在意這種事情的人,但扯上方祁,他卻是與平時處理方式大不相同了起來。
他不想讓軍部大廈的人議論,而且走下飛行器并不是直接進入軍部大廈,萬一被其他來軍部大廈辦事的人瞧見了,這件事就傳出去了。
只是臨時标記,突發事件下的緊急處理方法而已,沒有必要傳出去影響兩個人,這對誰都不好。
南翎這麽想着,對方祁說:“回去換身衣服先。”
如果僅僅是換衣服,其實回軍部大廈也是可以做到。南翎這句話無疑就是在跟方祁說,他不想讓外人看見二人衣衫不整,南翎還身上還帶着方祁的信息素味。
不想讓外人知道,有點跟他撇清關系的味道在。
方祁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南翎沒有看清,但他能看出方祁并不太喜歡這種做法。
那個吻能讓南翎看清方祁對他帶有什麽想法,其實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方祁調走,但南翎并不很想這麽做。
方祁是個人才,而且是平民。
他一直想把方祁培養起來,如果将來能接元帥這個位置,那他和陸懷的計劃也算成功了一小部分。
可這個想法卻在還沒跟方祁開口之前就遇到了這樣大的阻力。
方祁竟然對他有這樣的感情,南翎是真的沒想到。
他以為方祁這樣學生時代被貴族欺負過的平民,就算受了其他貴族的恩惠,但心底還是會厭惡整個貴族階級。
為什麽會喜歡上他?
喜歡他性格惡劣嗎?
南翎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南翎一向是這樣的人。
回到他們居住的獨棟別墅,南翎快步走進自己的房間,随手扯了件浴袍便進了浴室洗澡,試圖用水流沖刷走身上黏膩的汗水與信息素味。
可汗水是可以洗掉的,臨時标記留下的信息素味卻并不能用這種方式清洗掉。
南翎不是不知道,只是頭一回自欺欺人的他不死心地想要嘗試一下罷了。
被關在主卧外,方祁也沒有說什麽,只是回了自己房間,也稍微清洗了一下換上新的軍裝。出來之後他并沒有看到南翎,便坐在沙發上等待南翎的出現。
想着南翎因為發|情期消磨體力有些過量,他又去弄了點營養液給南翎。
營養液在星際很常見,不好吃,但因為直接提煉成液體以便于攜帶與吸收,其中蘊含的營養卻是不少的。
在這種時候喝點難喝的營養液确實不是什麽壞事。
只是不知道一向挑嘴的南翎能不能接受。
洗浴之後,南翎在衣帽間取出軍裝換上,坐在床上發了會呆。
他頭一回猶豫要不要出這個門,他知道方祁在下面等他,可他一看到方祁就想起自己被對方按在懷裏咬破腺體注入信息素的模樣。
他看不見,但他能感覺到那個姿勢一定暧|昧到了極點。
方祁又是喜歡他的,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雖然他一向是想不明白就不想的性格,但方祁一個大活人一直在他眼前晃悠,他想無視對方不去想起這件事都很難。
“元帥,你還沒從議會大廈回來嗎?”
埃裏克的通訊打過來,一下将南翎的思緒拽了回來。
“沒有,中間出了點小意外,回了趟家裏。”南翎按了按眉心,将視頻通訊轉為語音。
“小意外?”埃裏克驚嘆的聲音從通訊器裏傳來,沒等南翎說話,便聽見他又一次驚呼,“說起來,你竟然把視頻轉為語音了,真是稀奇!”
“閉嘴。”南翎有些不耐煩地吐出兩個字。沒等埃裏克回答,便聽見南翎那帶着不耐煩的聲音又一次響起:“馬上就回去了。再嚷嚷派你去邊境能源星當監工,挂了。”
說完他直接按掉通訊器,拉開門走出主卧,徑直下了樓。
營養液是可以調配的,這是前些年剛出現的方法,以解救因為特殊原因需要喝營養液卻因為難喝實在難以下咽的人。
南翎下樓的時候方祁正好調配好營養液,見他下樓,方祁狀若無事發生般将調配好的營養液遞給他。
“營養液?”南翎接過營養液,看了一眼,又聞了聞确定不是自己讨厭的味道,便仰頭喝了下去。
方祁點點頭,接過空杯子遞給機器人。
獨棟別墅內并不需要他們打掃衛生或是做什麽家務活,許多事情都有機器人可以解決。方祁也因此沒有去洗杯子,只是擦了擦手詢問接下來直接回軍部大廈還是有別的任務。
“回軍部大廈。”南翎說完,自己先一步往外走去。
南翎沒進飛行器,只是發了個消息讓人過來提飛行器去進行專業的深度清潔。而他自己則是坐上汽車,一副這一整天都不打算回到再去什麽地方的樣子。
“今天的任務不多,開車就好了。”南翎解釋了一句,并沒有坐在駕駛座,而是如從前一般讓方祁開車。
“好。”方祁一向不會對南翎的命令發表什麽意見,并沒有說什麽,只是專心開起車來,一副做好自己工作的樣子。
回到軍部大廈後,南翎頭一回沒有等南翎,徑直走進軍部大廈的大門,在電梯口停住腳步等電梯。
方祁知道對方看起來沒什麽反應,但其實心中說不清究竟多在意這件事,倒也沒有跟上去惹人煩。
有些事情還是得自己想清楚,自己想不清楚,別人如何勸說都是沒用的。
何況那時候親吻南翎臉頰的事情,也确實是方祁做得過了頭。
“方祁中将,你今天怎麽沒有跟元帥一起上去?”路過的一名文職人員喊了方祁一聲,有些奇怪地問。
雖然方祁平時總是冷着臉,但對大家其實還算不錯,而且工作原因經常在軍部跑來跑去,與大家倒也還算熟絡。
方祁收回望着南翎背影的目光,看了說話人一眼,說:“一層還有些事,元帥先上去而已。”
“原來是這樣,那你忙吧。”那名文職人員笑了笑,擺擺手與方祁道別,小跑着離開了方祁眼前。
方祁在一層漫無目的地轉了一會,确定南翎已經回到辦公室有一會兒,他才上了電梯回到元帥辦公室。
回到辦公室後,南翎心煩意亂了一會兒,還是選擇找點事情給自己做。
好在聯邦軍部的工作還是很多的,南翎并沒有什麽機會閑下來。
所以方祁進來的時候南翎正好不知道在跟誰視頻通話,看南翎表情嚴肅,應該是工作上的事情。
“曼弗雷德星如果實在緊張聯盟的進攻,軍部會派出一部分援軍駐紮曼弗雷德星。只是,如果你的猜測是錯誤的,我會找你的麻煩。畢竟首都星軍部負責的是整個聯邦的軍務,無法因為曼弗雷德星某位貴族的恐懼而大批調兵到曼弗雷德星去。”
南翎的聲音帶着冷意,臉色不太好看,聲音聽起來透着濃濃的不快。
本來是想用工作轉移注意力,沒想卻是讓自己本就不太穩定的情緒更加不穩定。
實在是有些令人不快,這些沒用的貴族。
方祁走到南翎身邊,看了一眼桌上雜亂擺放着的文件,不言不語地伸出手稍微整理了一下。
感覺到方祁伸出手來的動作,南翎渾身一僵,後頸腺體也有些微微發熱。
臨時标記并不能完全壓制發|情期,但卻能緩解發|情症狀,讓原本身|體發軟只想被欺負的狀态不出現在Omega身上。但卻有一個弊端,那就是被臨時标記的Omega可能會對着臨時标記自己的alpha産生一些怪異的狀态。
比如會腿軟,會臉紅,會産生輕微的燥|熱感。
但這些反應都很輕微,其實不是完全不能克服。
只是在方祁留在南翎臉頰上的那個吻之後,卻讓南翎根本無法不去在意這些反應。
每當想起當時方祁落在南翎臉頰上的那個吻,他身上這些反應就會被無限放大,仿佛又一次回到了發|情期裏難以忍受的時候。
“長官,曼弗雷德星那邊不必理會他們。”
通訊已經挂斷,方祁的聲音在靜悄悄的辦公室裏顯得極為突兀。
南翎擡眼朝他看去,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嗯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二人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般,又一次陷入了忙碌之中。
但要說忙碌,其實今天的軍部并不算忙碌,只是二人心照不宣地用工作占用自己胡思亂想的實踐罷了。
幾天之後,原本只是虛假忙碌的軍部真正忙碌起來,究其原因則是因為鮑勃·漢森在外遇上了襲擊,本是由聯邦警局接手的事情,卻被交給了聯邦軍部來做。
其實鮑勃·漢森并不是第一次被襲擊,而是第二次。第一次被襲擊的時候,以巴赫·威爾遜為首的守舊貴族派一邊為鮑勃·漢森受傷感到痛心,一邊将這件事攬到了聯邦警局中的自己人手上,試圖将一起因政見不合産生的襲擊案件縮小成普通的個人恩怨,甚至想将莫須有的錯誤安到鮑勃·漢森身上。
而明面上去做這件事的人是洛宮,他也确實是最合适的人。
“洛宮跟鮑勃·漢森本身就已經不對付了,在這種事情上陷害鮑勃·漢森,就算日後被發現,也可以再一次被扭曲成個人恩怨。”陸懷笑起來,聽起來并沒有因為巴赫·威爾遜一派在議會中又一次占上風而感到不快。
南翎翻看着手中的文件,沒去看坐在自己對面的陸懷,只是說:“你想分裂三大家族,讓漢森家徹底站到你這邊?”
“對,我們的計劃可以加上這一環。”陸懷接過方祁遞來的咖啡,對南翎說,“我早就觀察過,三大家族裏面的漢森家是最好分裂的,至于洛家其實也不是完全不行。”
“這話怎麽說?”南翎聽到洛家二字,眉頭一挑,顯露出些許興趣來。
陸懷攤開手,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看起來志在必得,他說:“只要洛宮沒了,你的上一代基本就沒有人了,而你同輩的洛家子弟不成氣候,他們只能指望你。”
“你想讓我回去當洛家的家主?”南翎的聲音漸冷,看得出來,他并不喜歡洛家。
陸懷擡手示意他不必一開始就這麽反感,他說:“看不起你父母的,欺壓過你一家的洛家被你掌控,高高在上的人從此被你踩在腳下。南翎,這不是很有趣嗎?”
“确實有些爽感,但對我來說并不是必要的。”南翎看着陸懷,平靜地說了這話。
陸懷敏銳地感覺到南翎的不對勁,眯起眼打量着對方,又直覺這個不對勁與方祁有關,轉頭去看旁邊的方祁。
沒想陸懷這剛轉過頭去,便聽見南翎開口說:“你看他幹什麽?洛家的事情跟他有關系嗎?”
“哦對,我記得你說過不想要自家副官參與到這些肮髒來。”陸懷聳聳肩,一副不在意的樣子随口一提。
方祁眼皮一擡,并沒有對陸懷的話做出什麽明顯的反應。
倒是南翎在這個時候突兀地将剛簽好的幾份文件塞給方祁,說:“送下樓去,聽完他們的提議再回來。沒有提議就讓他們想,想不出來給我去邊境能源星當監工。”
方祁突然被派下去工作,也沒有哪裏不願意,甚至還露出笑容來,看起來甚至有幾分愉悅。
南翎警告地看向對方,眯起眼帶上幾分不滿。
被對方這麽一看,方祁只是道了聲抱歉,帶着文件轉身出了門。
“你們兩個怎麽回事?”方祁一走,陸懷便收起臉上笑容,帶着幾分嚴肅地問出這個問題。
身為南翎的朋友兼合作夥伴,陸懷覺得自己還是需要稍微關心一下南翎這方面的問題。便是以合作夥伴的角度看,陸懷也不想南翎因為感情問題影響他們的計劃。
“緊急情況,臨時标記,僅此而已。”南翎喝了一口茶,依舊垂眼看着手裏的文件,看起來并不太關注這件事。
陸懷當然能看出南翎只是臨時标記,他只是有些不明白。
他了解南翎這個人,他知道以南翎的性格,知道對方并不是一個會因為發|情期而同意臨時标記的人。
以陸懷對南翎的了解,如果方祁提出臨時标記,那他大概率只會說滾。
那這個臨時标記的要求,大概率只能是南翎提出的。
但是都能接受對方對自己臨時标記,那南翎為什麽不徹底讓方祁标記他呢?
身為一個Omega,許多事情都有着各種各樣的不方便,如果能被方祁完全标記,那他以後許多事情就方便了許多。
第二性別的完全标記有着标志性的作用,标志着一個Omega日後不會再受到其他alpha的影響,标志着這一生他們都捆綁在一起。
南翎的性格也不是會搞政治聯姻的人,而且就算他想,這一次臨時标記的事情一旦傳出去,許多政客家族都不會選擇與他聯姻。雖然利益大于一切,但有時候他們也看中其他一些東西。
比如被臨時标記過的Omega明顯跟其他alpha有什麽糾葛,他們害怕這點糾葛會對聯姻産生什麽不可挽回的影響,一般是不會選擇這樣的Omega作為聯姻對象的。
所以南翎這個選擇,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