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受傷的卓菲

這個開花當然不是之前的花苞, 亦或是散落出來的幾瓣花。

原本的花球冠葉的顏色也從淡粉白過渡到了深紅色,并且點染了很多神秘的色彩,間雜在朝裏面的花瓣。

以至于碩大的花朵瑰麗多彩,逐一開放。

甚至中心的長蕊都是極其豔麗的金色。

徐今今驚奇地看着這一幕, 更重要的是它的靈性因子, 她從來沒有看見過這麽美麗的靈性因子, 就如同一場迷夢, 又如星空般瑰麗, 将它的整朵花映襯起來,仿若瑤池仙宮中的仙霧。

她甚至感覺得到,她身上的異香正在吸引着它。

它緩緩地開花,盛放, 也都是為了吸引她。

徐今今走近了,才發現它是那麽的高貴優雅,有一種皇者的雍容氣度,比起花中之王的牡丹更勝一籌, 甚至, 她見過的高階靈植都沒有它萬分之一的美麗。

當然,也有可能是她見過的高階靈植太少了。

花是不會說話的, 可是它自有自己的語言, 徐今今能夠感覺得到, 它在誘惑她靠近, 只是當她把手指伸向花瓣的時候。

啪的。

帝王花就無情地合攏了花瓣,似乎還有些生氣的樣子。、

而更讓徐今今奇怪的時候, 它一合花瓣, 自然也就無所謂成花了, 根本還是花苞。

還在成熟中的狀态裏。

徐今今:“……”

合着她養了一個大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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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氣和靈性因子也一并消失了。

至今, 徐今今都沒有搞懂帝王花,不過一點也不影響她明白,這花就是個傲嬌的。不過就是剛才她感應到的那種感覺,徐今今覺得它應該是高階靈植,甚至高階靈植以上的東西。

徐今今又瞧了瞧,前不久她到手的寶石花種,可是也沒有那一顆能夠感覺到生命形态,所以她雖然是買了,一直也沒有種,就放在櫃子裏面。

“不給摸啊。”

可是她摸它的葉子它根本就不反抗,甚至還主動把靠近她的手指,有點兒讨要精神力的樣子,卻又高傲得不行。

要是個人,那完全就是一副欠揍的樣子。

可它是花,徐今今能怎麽辦,當然是選擇原諒他了。

它似乎很喜歡她身上的香氣,誘引她靠近以後,雖然不給她碰花,卻主動地攀升出葉子迎接着她。

随着時間變長,徐今今也發現她身上這種異香最後殘餘的一絲,就像是被它完全吸收完了一樣。

它豔麗的花苞更加華美。

完全吸引住了人的眼球。

要不是它是無害的,徐今今還真有些擔心是不是變異了。

給了它灌輸了一些精神力,喂飽了它,徐今今這才去忙活別的事情了。

--------

徐今今升階高階靈植師,一般人根本是察覺不到的。只有清霜發現了,他有些意外,不過還是祝福徐今今:“恭喜今今,成為高階靈植師以後,你的人生也将踏上新的階梯。”

其實徐今今一直不理解他到底在想些什麽。這句祝福竟然還是真情實意的。

“謝謝。”徐今今奇怪地看着他。

清霜彎唇一笑,“別這樣看我,作為祭司中的一員,我自然能夠觀察得到級別。不過今今你也知道,花精靈一族中是沒有這些所謂的區分的。”

徐今今哦了一聲,笑盈盈地說:“這麽說來,清霜教授你真的是很關心我啊,目前除了我,也就只有你知道。”

清霜道:“看來和卓菲的比試,你從中獲得了很多。”

徐今今視線落在了不遠處正躲在柱子後邊的人,嗯了一聲。

清霜也發現了,蹙眉,“我來吧。”

“不用,她既然要偷聽那就讓她偷聽吧。”

卓菲身形一頓,秀美清純的臉蛋變得有些蒼白,身形也是一僵,沒想到自己才剛來,就被發現了。

更加覺得是自己幻聽了。

徐今今!她怎麽可能就是高階靈植師了。她明明就是一個沒有本命花的廢物!

不可能,不可能!

她的腦海裏一直就回蕩着這三個字。怎麽也不肯承認。

徐今今沒想到卓菲還真能聽到了也當做沒有聽到。

清霜看起來沒事人一樣,實際上對卓菲已經徹底失望。

徐今今輕輕地笑了一下:“生氣了?”

清霜看向她,似乎像是從沒有看懂眼前的徐今今一樣,他記得她的過去,一直被那些不懂事的花精靈粗魯地對待,現在竟然還能以德報怨?

還能這麽平靜地,仿佛那些事情從未發生在她的身上。

事實上,他沒有想錯,這些事,的确是從未發生在徐今今的身上,她是身外人,更加不想和他們扯上一絲的關系。可惜,命運總是陰差陽錯地讓他們靠近。

“今今,該生氣的人應該是你。”

徐今今說:“我不生氣,外面的世界很美好,外面的人生也同樣滋滋有味。過去在花精靈族中我是廢物,可是現在呢?”

清霜嘆息一聲,“你可以罵我們有眼無珠。”

“走吧。清霜教授。有人躲在那裏,聽得咬牙切齒了,看來我的話還是太不中聽了些。”徐今今似笑非笑地說着。

“徐今今,你胡說什麽!”卓菲終于忍不住了,走了出來。

旁邊路過的學生都張大了嘴巴,又看了看不遠處的徐今今二人,覺得自己吃到了了不得的瓜。

“滾。”卓菲陰沉着臉,瞪了他們一眼。

路過的學生知道卓菲兇名,被她一瞪自然也就匆匆離去。

清霜皺眉,俊秀的容顏上也帶着愠怒。“卓菲,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像什麽嗎?”

卓菲被他一說,神情就變得哀婉起來,活像是被抛棄的怨婦。

徐今今看着這一幕,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清霜,你是不是喜歡她!”

就是這句話,惹得徐今今下意識地看了清霜一眼。

清霜面無表情地回望着她。

徐今今:“……”

“卓菲,你就好好冷靜一下吧。”清霜并不願意和她糾纏,眸光極寒,仿佛在看着一個陌生人,讓被看着的卓菲都感覺到一絲害怕。

徐今今嘴角上彎點笑意,“卓菲,原來你就這點出息。”

原來你就這點出息。

原來你就這點出息!

這句話不斷地回蕩在腦海當中。

卓菲的表情越來越難看,她看不起自己,就因為輸給了她一次,她偏什麽看不起她?

不就是高階靈植師。

她一個沒有本命花的殘廢,一定是用了別的手段才能讓自己成為高階靈植師的!

“就是這樣,一定是的!”

說不定,她還偷了族內的東西!否則不到半年,她怎麽可能這麽進步神速地成為了高階靈植師。

還有清霜。

一直頗偏着她,一定是被她蠱惑了!

一定是這樣,卓菲很快就說服了自己。

在分別前,清霜還蹙眉提醒了一下,“今今,卓菲那邊你別當回事,她膽子沒有那麽大。”

“清霜教授這麽一心為她着想,我卻感覺不到她有半點的悔過啊。奉勸您一句,既然您是顧問祭司,多少也要顧着些花精靈一族的面子,卓菲教授這樣胡作非為,也不能放任不管。”徐今今淡淡地說。

她還真不怕卓菲動手。就她那手段,太弱了,對付一下別的女孩子還行,拿那些套路來對付她,還真是自己找死了。

清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知道你的意思。”

“現在還不行。”

徐今今覺得他的态度還蠻奇怪的。

“好了,清霜教授,就送到這裏吧,相信,現在我是很安全了。”徐今今促狹地說着。

清霜颔首,沒有絲毫惱色,斯文禮貌。“再見。”

清霜回到辦公室時,發現卓菲早已經回來了,她看見了他回來,漂亮的眸子還帶着些幽怨。

“清霜祭司。”

清霜冷漠地看着她:“愚蠢。”

卓菲縮了縮頭,往昔的倨傲和高高在上,此刻都化作了自卑。

“你別惹她。”

卓菲心裏是不認同的,可是此刻在清霜的面前,到底有些害怕。“我……清霜,你總幫着她。”

清霜根本就不吃她這一套,面無表情地看着她說:“我想你也不想今天就回去吧。”

卓菲身體一僵,咬着嬌唇,不讓眼中淚花落下來。

“清霜祭司,你就不覺得她很奇怪嗎?明明就是一個沒有本命花的花精靈,怎麽可能在不到半年的時候就成為了高階靈植師!一定是她偷了什麽東西,她有別的手段。”卓菲一股腦地就把心裏話全部都說了出來。

“說完了嗎?”坐着的青年無框眼鏡反射出寒光,明明他是坐着的那個人,而她是站着的那個人,這一刻,卓菲卻覺得自己像是俯看着他,那麽渺小,那麽卑微。

此刻的辦公室中安靜地死寂。

卓菲緊緊地捏着手,最終白煞着一張臉蛋,拿起桌子上的電子紙,低着聲音說:“清霜祭司,我去授課。”

如果清霜聽不懂她話語中的心不甘情也不願那他才是真的吃幹飯的。

窗邊有清澈的風。

紫發白眸的少年站在窗邊,五樓的風吹在他的身上,然而卻沒有人感覺到他的存在,只有清霜發覺到了。

少年冷冰冰地開口:“清霜,你知道的,她一定會去的。”

“清霜,你也很好奇是嘛。”

清霜說:“就算是廢棋,能夠走一步,也就成了活棋。”

少年白睫微翹,哦了一聲,明白了他的意思。

“所以,你在逼她。”

清霜輕笑一聲,卻沒有應答。

卓菲的疑心很重,她在調查一番過後,就知道徐今今現在開了一家花店。

陽光花店。

卓菲很鄙視,堂堂的一個中階靈植師居然還需要去開花店,說起來就覺得好笑。

在發現陽光花店所在地方又特別偏僻的時候,這種看不上的心态就更加濃烈了。

她很隐蔽地找到了地方,看向裏面,瞥到一個花房時,心裏微酸,臉色微難看。就算是在這個時候,她仍然是勸說自己,這根本就不算什麽。她要是想有,那還是輕松容易。

徐今今的店裏是開着的,可能是臨時離開了一會兒,讓服務型機器人在應付着。

卓菲冷笑着在花店裏逛了一圈,也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證據,于是她果斷地看向二樓,通往二樓的是外邊的樓梯,她瞧了一眼外邊,還是足夠小心地變成花精靈原身,一扇翅膀直接就進了窗戶。

只是在進入窗戶的時候,她發現到了一些異感,有種凝滞感托連着她的翅膀,她還沒來得及感覺那種凝滞感是來自何方的時候,就看見了放在窗臺上碩大美麗的花。

卓菲緊吸了一口氣,透明漂亮的翅膀扇動着細風,那一刻她所有的心神全部都被這朵碩大豔麗的花吸引了。

卓菲的記憶裏有這一朵花,那是三年前她們這批外出的花精靈離開青木星之前,大祭司就會在祭祀大殿中為他們洗塵,那間大殿很特別,祭臺上還挂着一張古老的圖畫。

不,不能說是圖畫,而是畫軸,丹青妙筆畫着一朵碩大豔麗的花,花型極大,同樣的花瓣也是極其絢麗的,朝外的一面是深紅,往裏的一面的顏色卻是很多絢麗美妙的,金燦燦的蕊。

明明那麽多種顏色,偏偏集中在它的身上卻那麽合适。

眼前這盆花雖然是沒有開花,還仍然是花苞的形态,可是卻給卓菲一種感覺,它一定就是“它”。

大祭司雪白話語隐晦當中的“帝王花”。

一定就是它!

一定就是徐今今偷了它,不然她哪來的,她能夠有現在的人生,也一定是偷竊得到的。

卓菲已經很快就說服了自己,并且內心湧動了無限的歡喜,她一定要把這盆寶貝帶回去,到時候不管是清霜還是大祭司,一定都會為她驕傲的。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可是在雙手還沒有拿住花盆的時候,就忽然到一股壓迫力向她而來。

卓菲甚至在那一刻,忘記了自己要做什麽。

“啊——”

她的精神海中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劇烈地攪動着,疼得她整個人都快崩潰了。

就連她那漂亮絢麗的翅膀都無法繼續扇動起來了。

卓菲捧住腦袋,清純的容顏也露出了痛苦之色。

窗臺上的帝王花淡淡地散發着一種魄壓。外在并沒有一絲變化。

很快,卓菲再也受不了這種強烈的肅殺之氣,落敗地掉在了地上。額頭上冷汗淋漓。

她回頭望了一眼那帝王花,在離開了它的疆域之時,那種疼痛感在逐漸減弱。

她對它即便有觊觎,也知道不是她能帶走的。

這麽大的動靜,其實鄰居們也發現了,只是當他們去看時,只看見絢麗的翅膀從眼前飛過,其他再也沒有看見了。

“今今,你家裏好像出事了。”

正在路上的徐今今聽到不遠處的鄰居喊她,她眼角也瞥到了撒着彩色鱗粉的翅膀一掠而過,如果她沒看錯應該是花精靈……

再認真瞧時,那東西逃離得特別快,生怕別人會追上她一樣。

徐今今随便答應了一句,趕緊回到了自己的店裏。

果然也發現了地上有彩色的鱗粉,含着淡淡的香氣,是受傷的花精靈留下的。其實也不算是鱗粉,而是類似血液的存在,所以很快它就在徐今今的眼中了無痕跡地消失了。

發生了什麽事情?

徐今今看着打開的窗戶,依稀那彩色鱗粉的痕跡就是從那兒開始的。

會是誰過來了?

其實徐今今心裏隐約有了答案,不過沒有抓到人家,自然也不能說就是了。

雖然是這樣想着,但她看着窗臺上的那盆帝王花,給她的感覺就有些奇怪。

出事了!

這種不對勁讓她很快就急忙上樓。

二樓。當她走進自己的卧室裏面時,帝王花籠罩在一層白霧當中,隐隐約約的,仿佛就要出現一種變化。

徐今今立即按下了旁邊的按鈕,窗臺自動關上,也把那種彌漫開來的白霧關在了屋子裏面。一種特別甜蜜、特別柔和的香氣擠占了她的嗅覺。

跟着沉浸,不知不覺地朝它靠近,靠近……

再近一點。

它在命令着她。

也正是因為這個念頭,徐今今徹底地醒了過來。

這盆花有問題。

她精神海瞬間一片清晰,掃去了那種處于魅惑,又或者說處于誘/引的狀态下。她這才看見驚人的一幕,不知從何時開始,那白霧中盛放着碩大豔麗花卉化為虛無,轉而是她的面前多了一個驚人漂亮的少年。

少年之美,恰似弱于青年和成年人,雪膚黑發,俊美之中含着些暴烈氣質,猶如太陽般,可當那雙紅眸望着人的時候,勾魂攝魄之際,微微上挑的眼角裏又含着輕鄙。

他渾身更是帶着一種冷淡肅殺之感,眼神輕輕飄過時,仿佛整個域界都為之震蕩。

這種威嚴感,更多是一種自內而外的強者氣息。

只不過,少年的體型,過于俊秀的容顏,冰冷的神情,有時又讓人沉醉其中,仿佛走在必然崩塌的橋上,緊張又刺激。

美少年?

不,看他身上華麗莊嚴的軍服,徐今今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亦或者說,在這剎那,她甚至不敢相信雙眼所看到的的。

雌雄莫辨的少年之美,勝于所有語言,同時他身上那種陰鸷兇殘的氣質也讓人不敢接近。

他眉梢微擡,周身迷霧漸漸淡化至于消失,那雙眼睛悍戾、甚至流露着濃濃的肅殺,給徐今今一種自己仿佛在走鋼絲般的危險。猶如紅寶石,美得帶着無機質的冰冷的紅眸,此刻正望着她。

“你——”徐今今很快從那過人的美貌中清醒過來。

“你是帝王花?”什麽時候鮮花靈植也能拟人了?

當然後面那句話,徐今今可不敢說的。

對方審視的眸光讓她很不爽,但是他身上那種近乎兇獸般危險冰冷的氣息也讓她不敢造次,只是僵直地站在原地。

“你是我的花侍?”少年蹙了蹙秀眉,聲音很好聽,富有磁性,又是那麽的幹淨,可惜也是那麽的飒冷凜冽,如同整個冬天的冰涼,猶如暴風席卷而來。

危險!

不過徐今今在聽到他話語中奇怪的稱呼時,下意識迷茫地問:“什麽花侍?”

少年不爽:“花侍就是花侍,難道你長輩沒有教你嗎?”

徐今今是額頭都冒起青筋了,這就開始冒犯她的長輩了。不過在這個時候,她的确沒有什麽所謂的長輩。所以,很快她的脾氣又平息了下來。

還沒等徐今今說話。

少年像是發現了自己身上的不對勁,自己都震驚住了自己,他陰沉地看着自己縮水過的身體。“這是怎麽回事?”

徐今今:“……”她都懶得問,什麽怎麽回事了。

“你這個花侍太沒用了!”少年臉帶怨念地說着,直視着他,要不是表情太過兇惡,就着黑發雪膚的小白臉樣子,徐今今還真想捏捏他的臉,問在犯什麽傻。

當然,這個就只能在心裏想想。

“你……到底是怎麽回事?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徐今今無奈地說着。

少年蹙眉,“那你為何侍奉我?”

“侍奉?”徐今今笑樂了,呵呵,在看見少年越來越難看的表情後,她忍笑不俊地說:“我只是種花啊?你到底是什麽?”

少年:“謝恩。”

他平靜的語氣。

徐今今也是平靜地哦了一聲,根本沒有當一回事。

“你叫謝恩啊。你是花精靈?”還是遠古時候的?徐今今暗暗在心中猜測着。

謝恩微微上挑着眼角,看着面前的徐今今,“不是花精靈,是花族,我乃緋紅。”

徐今今原地站了一下,然後果斷地走到旁邊倒水喝,渴了。

而她的這種态度,也讓謝恩覺得自己被看低了。

徐今今手中握着的杯子,剛剛倒好的茶水,還沒來得及喝,就被一股無形暴肆的力量蒸發幹淨。很快她手中的茶杯也化為飛灰。

徐今今回頭看向少年,他正陰翳地望着她,微抿的嘴角顯示着他不滿的态度。

“你是我的花侍,也是我伴生的小花仙。徐今今,你更喜歡這個名字吧。”

徐今今認真地打量着他:“花侍,伴生的小花仙,我本身是花精靈沒錯,可是你到底在說些什麽,能不能別這麽神神秘秘,一次性說個清楚!”

很危險的存在。

她不能惹。

她甚至擔心,一言不合,眼前這個少年會對她下手。

她微微地咽了咽口水。

謝恩已經發現,她看似淡定的外表下實則已經有了害怕。他豔麗的唇瓣輕揚,一直緊繃的心情終于像是尋到了什麽樂子一樣,愉快了起來。

“你過來。”

明明只是少年的外形,給她的危險,卻不亞于一條豔麗的毒蛇。而毒蛇是外表就能發覺,他身上那種自帶的冷酷陰戾,更多的是一種讓人能夠感覺得到的強者氣息,就算他現在的精神體看上去并不是那麽的凝實,但是也絕對不是她能夠直面的。

能屈能伸的徐今今向前走了幾步,“……你……”

她另外的話都沒有機會說出來,就能感覺得到他幾步之間就飄到了她身邊。

沒錯,是飄。

下一刻,徐今今的眸子睜大,一只修長白皙、肌理分明的手指點着她的額頭,一剎那,有太多的信息轉為畫面傳遞到了她的腦海那種。

她睜大了眼睛看着他,卻忘記了,拂開他的手指。

在他傳遞的那些記憶裏,在很久很久,也許是幾百年前了,花族生活在一顆美麗的星球之上,那裏花開似錦,那裏靈氣充裕,古老的城市有着最先進的文明,花族強大而美麗,在宇宙間聞名。

她同樣地也看到了,花族統領了蝶蜂等遠生種族。

而現在的花精靈,也就是過去的小花仙,曾經是花族的伴生族,也就是少年嘴中的花侍。

這些記憶和徐今今腦海裏的花精靈傳承相悖,以至于在接受完記憶後,兩股記憶居然還腦海裏争鬥起來,卷起了精神海裏暴虐的精神力,她好不容易安撫下來。

少年一身華麗莊嚴的軍服,美麗且悍戾,過人俊美的容顏中帶着些暴烈的氣質。雌雄莫辨中,尤其是那雙如血的紅眸勾魂攝魄。

“緋紅暴君?”

謝恩的臉色在她叫了這個稱呼的時候黑了下來。

徐今今就是腦海裏忽然冒出來這麽一句話,看見謝恩的表情兇殘時,她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那我以後怎麽稱呼您?”她心中是半點就不信,就算真的是有這麽一段傳承又如何,難道她還真的要當他的奴隸?

為今之計,只能先把這少年籠絡了再說。

徐今今的意圖,謝恩自然看得出來,他只是不屑,懶得戳穿,甚至他也要徐今今的精神力疏導那暴烈的精神力。

“謝恩,你的主人。”

“……醒醒,我才是你的主人!”當然這句話徐今今也就只敢在心裏說說而已。

徐今今笑容尴尬了一下,很自然地過渡,“嗯,謝恩。那您需要做什麽呢?”

“正常點。”謝恩蹙眉,“別這麽谄媚。”

“……好。”徐今今眯眼睛笑着,從未覺得自己這麽好脾氣過,等着,遲早有一天,會從他的身上要回來。

謝恩哼了一聲,“別打那些小注意,你是我的花侍,你的五感我都能察覺得到。我需要你的精神力為我疏導,只是你現在太弱了,我從未見過這麽弱的伴生族。”

徐今今理直氣壯地說:“也許是因為我沒有伴生花吧。”

謝恩冷笑,“什麽伴生花?你是小花仙,是花族的伴生族,你的存在就是為了我而存在。現在……什麽年間了?”

他之前短暫地清醒過一次,不過因為精神力不足,很快又再次陷入了沉睡中。

徐今今剛才接受記憶的時候,就知道眼前這個是僞少年,真老古董了。

她回答了一下,“按照您當初的時間,應該已經是四五百年後了,如今宇宙已經大一統,由聯盟主導各星球種族。”

在她說出這句話時,徐今今明顯發覺了對方嘴角微翹,帶起一個譏嘲的弧度。應該是覺得她所說的大一統有些可笑。

“難怪……”

謝恩微微上挑的眼角中含着一種輕鄙,“伴生花,這種畸形的東西應該也是在花族消失後再出現的。你很好,只是現在還太弱了些。”

徐今今:“是是是。”

一時之間,無話可說。謝恩的視線自動地掃視着屋內,嫌棄地說:“你就住在這麽小的地方。”

徐今今:“……小嗎?還行吧。”

謝恩在屋內走來走去,紅眸冰冷地看來看去,徐今今像個禮儀小姐一樣地乖乖地站在旁邊。

生怕惹這位大爺不高興了。

“這是什麽?”他按了一下,忽然室內就轉換成了森林模式,清新之風吹過,還有綿甜的花香,熱烈的陽光。

徐今今觀察到他還是滿意的,“這是現在星際上研究出來的房間模式,還有別的……”

她話一落,就看見他手指清脆地按下,不停地轉換模式,大白天地遮着窗簾,星空模式、海洋模式、宮殿模式……

最後還得他的一個評價:“滿足底層人的選擇。就算是五百年後的星際和當年的星際也是一樣的爛。”

徐今今不說話了。

陪着他玩來玩去。咳咳,徐今今覺得就是玩來玩去。而樓下傳來的聲音,也讓她不得不暫時離開了。

“謝恩,有客人上來了,我下去花店了。”

謝恩蹙眉,不過也沒有指正她直呼自己名字的無禮,“嗯。”

徐今今是急着下樓去了。

謝恩則是一個人在樓上打量,狹窄的房間,卧室,廚房,客房,洗手間,正廳,愚笨的機器人,還算新奇的小玩意。

他過人的無感自然也囊括到了以他所在位置500米以內的疆域,一草一木,自然也有樓下的動靜。

他站在欄杆前,鼻尖都是花香,混雜了太多的香氣,太多劣質的靈植鮮花氣息,本來他應該是讨厭的,可是卻從中嗅到了一絲奇妙的芬芳,那是來自徐今今身上那個巧妙空間的香氣,還有她身上清冽的異香,讓這些低階的花草都變得不那麽讓他讨厭。

他甚至能夠聽見徐今今正在招待客人的聲音。

“徐今今……”他念了一聲,有些不高興,她是屬于自己的花侍,這種奇怪的占有欲要是徐今今知道,還得翻一個白眼。

徐今今送走了熟客,忽然發現熟客站在門口,呆呆的望着樓上,似乎忘神了。

徐今今走了出來,“怎麽了?”

這個呆呆的客人一臉驚豔的神情,正看向樓上,待徐今今問時,他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今今,剛才我看見樓上有個……美人。”

說着也覺得自己的話語有些亵渎一樣,他咳了咳說:“是你的妹妹嗎?”

徐今今絲毫不慌,“妹妹過來看我。”

客人笑着說:“今今你妹妹真的是比你還漂亮。”

徐今今但笑不語。

她看了一眼樓上,只有淡淡的風吹過,欄杆處寂寞無人。

和客人叨唠了幾句,終于送走了他。徐今今回頭,又看見黑發紅眸的少年身姿修長地站在欄杆處。黑色長發如瀑落在肩頭,一身華麗莊嚴的白色軍裝,不仔細看,還真的是一位玩cosplay的少女,眸子太過冷漠薄涼,卻更顯得一種過人的美麗莊嚴。

唉,接下來怎麽安排他還真是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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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菲忍痛離開了街道,回到了自己的公寓中,她捂住的傷口,仍然不停地在掉落率彩色的鱗粉,沾了一手。這種疼痛仿佛是身體內部被一把尖細的刀剝開了,每一塊肌理都細密地疼。

她甚至服用了高階靈植,卻也只能緩解這種疼痛,傷口好得特別緩慢。

卓菲更是恨得徐今今咬牙切齒了,不過很快她就沒有這種心情了,無法止住鱗粉,對花精靈的身體會造成無法彌補的傷害。

終于,她還是打開光腦求助了清霜。“……清霜。”

卓菲清純漂亮的臉蛋上露出楚楚可憐的神情,眼淚從潔白的肌膚上滑落,只要是一個男人看了這一幕都會心疼她。

“你這是怎麽了?”

只是虛拟投屏那邊文質彬彬的青年看似面露關心,其實那雙遮擋紮在無框眼鏡中的眼睛裏沒有一絲的情感。

卓菲:“我受傷了,翅膀上的鱗粉還在掉落,清霜,求求你了。”

清霜視線落在她的傷口處,彩色的鱗粉不斷地從肩胛骨側露出,稠膩極了。“怎麽回事?你怎麽會受這麽重的傷。”

卓菲無法解釋,眼睛滴溜地轉,太疼了,甚至阻礙了她往常的思考能力,只能把剛才就想好的話說了出來。“……是徐今今,她有秘密。”

“哦。”青年眸色關心,露出了憐惜,“傷口還疼嗎?我馬上就過來。”

卓菲有些意外,更多的是驚喜,可同時也帶着濃濃的不安。

清霜是關心她的。

卓菲一邊等待着清霜過來,一邊在想着怎麽說出那個秘密,她臉龐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仇恨,變得是那麽的扭曲。

帝王花!

一定是帝王花。至于徐今今為什麽有帝王花,卓菲是理所應當地認為她偷了族中的東西,這樣的寶貝除了他們花精靈一族,星際上不會有誰會有。

在路上。

青年蹙眉微笑,車廂內,還坐着他的同族,一位白發紫眸的少年。少年漫不經心地靠在柔軟的靠枕上,紫眸空洞,又或者說想法太少,顯得有些無神。

“看來這一次卓菲已經得到了我們想要知道的東西。”

“所以,現在就去。”霜刃說。

“秘密。越是有趣的秘密,就越有意思。”青年愉悅地笑着,就連在他手上的懸磁浮車速都開出了離譜的速度,乃至已經有交警進行了警告。

霜刃不明白他這種奇怪的感覺,不過還是點點頭。

徐今今,不,清露的變化實在超過了他們的掌控。

清理者和祭司都絕不允許在外界發生這種事情。

清霜很快就趕到了,他向卓菲發出了提示,很快卓菲就忍痛給他開了門。“清霜……”她的眸子水漣漣的,一歪,就要摔在了地上,卻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扶了起來,他身上的氣息清冽如雪般,幹淨卻又透着陽光般的溫暖。

“還好嗎?”清霜溫柔的聲音,終于讓委屈的卓菲找到了支點,她抱住了清霜,哭泣地說:“清霜,她好惡毒,都是因為她……”

她不停地抱怨着,依賴着這個溫暖的懷抱,所以也就沒有發現青年已然露出了厭惡,那雙眼睛冰冷地像是在看着垃圾。

“好了,我在,我帶了傷藥過來,是大祭司親自煉制的,一定能好起來了,別哭了。”仍然是溫柔徹骨的聲音,讓人無限眷戀。

清霜扶着卓菲在正廳的沙發坐下,然後伸出一只手,看向她的傷口。修長的手指剛剛觸碰的時候,卓菲就疼得尖叫了一聲。

清霜輕呼一聲,“怎麽會有這麽嚴重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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