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涼拌。

鹿梨剛忙完年底發布會,又被徐兮鶴折騰了一回,這會兒只想好好給自己放個假,“能被搶走的,說明不是好男人。”

她撩了撩頭發,“再說了,男人多的是。”

周焱聽得就是一個咯噔,這要是叫心思敏感又一條狗命拴人身上的老大怎麽活喲。

他連忙解釋,“那只是那女的單方面想法,我們老大絕對是清白男德典範,清心寡欲的跟出家和尚一樣,當然啊,那對小鹿總,不、不太一樣。”

這個“不太一樣”的內容展一展,鹿梨禁不住微微紅了臉。蘇溪把周焱支走後,觑着她這模樣,揣測道:“你倆和好了?”

鹿梨思忖着開了口:“對待這段感情,他比我想象的要認真,甚至比我有規劃。”把所有的事都攤開來說清楚後,才知道兩人之間鬧了什麽樣的誤會,而徐兮鶴的主動直白,也徹底消除她的顧慮。

雖然清楚是因為太在乎對方,但只要想到那天,鹿梨還是忍不住沉下了聲調:“但他不信任我,居然信……”

“居然信什麽?”

鹿梨搖搖頭,不想提惡心那茬。

蘇溪挑眉,所以這算是和好了,又沒完全和好?

九樓的創客聯盟裏,徐兮鶴對于這結果也是十分心慌,被姐姐摁在牆壁上嚴正警告,澄清了和傅盛京的關系,但她始終都沒親口說喜歡自己……

徐兮鶴看了眼對面徐韞文派來的財會師,後者頓時覺得房間裏的溫度下降了好幾度。

“我們是受徐先生委托,對公司的……”

“不需要。”徐兮鶴冷着臉,示意他們可以走了。

還是有過一次經驗的律師,稍稍站了一步出來,打圓場道,“小徐先生,按照合同以及《公司法》第4條‘公司股東作為出資者按投入公司的資本額享有所有者的資産受益、重大決策和選擇管理者的權利’,你是沒有權利拒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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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兮鶴的目光轉移向他,聲線并無起伏:“那有哪條法律可以用來制裁用不當手段獲取他人公司股份,陳律師對這方面應該更清楚吧?”

陳律頂着那審視目光,禁不住一陣頭皮發麻,內心暗暗感慨遺傳學的神奇,年紀輕輕,比他父親還難搞,這麽多天來,一點進展都沒有。

“小徐先生,事情已經這樣,你也不要為難我們……”

“明明是你們在為難我,有權也不是能為所欲為的。”徐兮鶴直直看着陳律,直把後者看得大冬天出了一腦門的汗。

就在僵持不下的時候,陳律的手機鈴聲響起,他瞥見來電顯示,立馬接起,有種暗暗松口氣的感覺。

下一瞬,手機就遞向了徐兮鶴。

徐兮鶴不接,陳律沒辦法,只好開了免提輕輕放在桌上,随即帶着人退了出去。

“兮鶴。”手機對面的人顯得心情頗好,“你的游戲公司做得不錯。”

熟稔褒獎的口吻令徐兮鶴不适地皺了皺眉。

“不愧是我徐韞文的兒子,有實力,也有魄力,就是缺了點野心,與其在這跟我犟着,不如想想該怎麽利用這筆錢,去做你想做的事。”

“費盡周章設套,來演父子情深,”徐兮鶴冷嗤,“徐韞文,你是不是得了什麽大病,需要兒子給你送終?”

“徐兮鶴!”

那頭冷喝,徐兮鶴的聲音更冷:“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十年前我可以走,十年後我照樣可以,讓你更後悔,沒有在我出生的時候就掐死我。”

“我是你爸,我做一切的初衷都是為了你。”

“開價。”徐兮鶴徑直打斷。

徐韞文低低笑起來,“你想要回股份,我随時可以轉讓,只要你退出那家游戲公司,你大伯那邊正好需要幫手,再說那本來就是徐家的産業,你上上心也是應該。”

“徐韞文,你哪來的自信,覺得所有一切都還在你的掌控之中,還在幻想大家乖乖照着你的指令辦事。”徐兮鶴篤定,又狂妄,戳穿了他,“甚至你找上我,都是因為,你老了,你察覺到,你能掌控的東西越來越少了。”

“這就是你的報應。”

手機那頭仿佛被激怒了一般,忽然沒了聲音。

徐兮鶴冷漠挾着惡意地盯着桌上的手機,屏幕上依舊顯示着通話中,時間一秒一秒疊加,好半晌那頭傳出嗤嗤的笑。

“你真是越來越像我了,恨我,身上卻流着我的血。”

那頭又頓了下,帶起玩味,“那些股份折算成市場價,難道你現在能拿出來?”

“你很缺錢吧。”徐韞文一針見血,“或者說你那女朋友缺,否則又怎麽會讓人白白鑽了空子,要說造成今天這局面的,難道不是因為你的貪婪?”

“不是空口說說夢想,就能美夢成真的,你很清楚,那些需要金錢的支撐,你想要短時間內獲取最大的利益值,可惜錯估了風險,其實說到底還是年輕氣盛。”但在這個年紀,有這樣的頭腦和手段,已經令徐韞文很滿意,所以他就更想要得到這個兒子。

“廢話夠了?”

“你們才認識半年吧,一見鐘情的欲望,卻要馬上迎來感情和金錢的考驗,真不曉得她會怎麽選呢。”

徐兮鶴面無表情地摁了紅色鍵,薄唇輕抿。而陳律戰戰兢兢,從桌上拿走完好無損的手機,心有餘悸之餘,再一次被人掃地出門。

随後徐兮鶴給鹿梨發微信,看着新通過的提示,一掃內心的陰霾,發了個小貓哭哭的表情包過去,道,“有老神經病欺負我。”

很快鹿梨那邊有了回複,“找警察。”

徐兮鶴勾起嘴角,撥了電話過去,鹿梨那邊還不到一秒就接通了,傳來微微慌張的解釋,“不小心按到的。”

“嗯。”徐兮鶴輕輕應了聲,“我就想聽聽你聲音。”

鹿梨敏銳地察覺到什麽,聯想微信上的內容,“他又找你了?”頓了一下,揣測道,“他故意讓岑瑜做代表,是不是想讓你離開創盟?”

徐兮鶴喜歡極了鹿梨的聰明勁兒,還沒說就猜到,但不想讓她太過擔心,于是道,“不,他只是變态,不是岑瑜也會是別人,他一向喜歡玩這種手段,也特別喜歡掌控別人的人生。”

鹿梨不自覺皺起眉頭,聽着徐兮鶴形容,總覺得不會那麽輕巧。

半晌,電話那頭傳出徐兮鶴略不正經的聲音:“姐姐,如果有一天我什麽都沒有了,你還會愛我麽。”

“會,只要你不長殘,姐姐都愛。”鹿梨沒好氣道。

“原來姐姐的愛這麽膚淺。”徐兮鶴低嘆了聲,随即又揚起音調,“還好我一直長在姐姐的審美上。”

鹿梨哭笑不得,卻也知道他是故意岔開話題,最終道,“說好彼此坦誠,如果有什麽事,不準瞞我。”

“嗯。”

徐兮鶴勾着嘴角,眼神沉沉望向外面暗下來的夜幕,和一盞盞亮起的燈火,心底徹底歸于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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