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畢業後的工作
“你剛剛的狀态沒有一開始好？”沈幼薇疑惑地看着江月年。
聲樂老師過來後，兩個人又分別上臺唱了一遍。
和先前戰栗靈魂的感覺不同，江月年發揮得只能說是中規中矩。
聲音老師稍微指點了兩個人幾句，講了一些發聲的技巧，氣息轉換和表情控制的理論，就把教室留給兩個人繼續練習。估計是也沒指望兩個人有多麽出色的發揮吧。
江月年喝了一口水，潤潤嗓子後緩緩道，“要是我在其他人面前也能有那種發揮，夢想就不是夢想了。”
這是舞臺恐懼？就像考試一樣，平時都很好，一到考試就發揮失常？
沈幼薇則是恰恰相反，要她在親朋好友面前表演個什麽才藝，她能尴尬到當場社會性死亡。
但是要她這會兒去大馬路上街頭賣藝，她則完全不會尴尬，反而能賣力得不行。
反正你不認識我，我不認識你，誰在乎誰？就算不小心出醜了也無所謂，反正大家轉頭就能忘了。
兩個人在練歌室又唱了一會兒，江月年完全不在狀态。一開始震撼靈魂的水準如同昙花一現。
“走吧，今天就先到這兒吧，咱們回宿舍。”江月年有些喪氣，果然還是不行，有些恐懼并不會随着年齡的增長而消散，反而可能日久彌新，因為越長大越能清晰地知曉那深淵之下的恐怖。
沈幼薇挽着江月年往宿舍走，舞蹈課上的粉衣女生居然在門口等着。
“越越，你們訓練結束了？”粉衣女生換了粉色運動服，依舊是粉色衛衣配牛仔藍、小白鞋，紮着蓬松的丸子頭，顯得青春甜美又無害。
“晚飯後我們組是臺詞訓練，你們一起來吧，咱們玩劇本殺。”粉衣女生真誠地邀請。
沈幼薇上前一步，擋在江月年前面，露出大大地笑容，“真是太謝謝這位小姐姐啦，不過我們剛剛唱了一下午，這會兒嗓子都冒火了，晚上要休息一下。不能和你們一起玩兒了，真是謝謝啦！”
微笑對微笑，甜美挂對陣甜美挂，你禮貌，那我就要比你還要禮貌！
“你和她說這麽多幹嘛？”江月年捅捅沈幼薇的後腰。
沈幼薇癢癢得躲開，笑得咯咯咯，“她知道你不喜歡她，她還要往你跟前湊，她要麽是聖母，要麽就是腦殘。”
“我看她兩者都不像，我覺得她就是拿你當怪刷，來捅一捅你，就能掉落一地禮貌、友好、善良的好聲譽。”
江月年被沈幼薇的比喻說笑了，“你難得有這麽精辟的理解。”
“你這冷着臉往她跟前一站，什麽話都不要說，她就自動變成了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小白兔。”
“她從小就是這樣。”江月年淡淡地說。
“可以說說以前發生了什麽嗎？”沈幼薇不是好奇，她是覺得只有把心結解開了，才能繼續向前走。
江月年拍拍沈幼薇的腦袋，“小孩子別想太多，會長不高的。”
沈幼薇捂着腦袋，撇撇嘴，什麽嘛，不說就不說呗，還拍人腦袋。
沈幼薇和江月年來到集訓營兩天後，其他踢館組選手也陸續抵達。
“你好，我是林夏，是烽火娛
樂的練習生。”
“我是李雪，是白齊娛樂的練習生。”
“我是沈幼薇。”
“江月年。”
“你們不是娛樂公司的練習生？”問話的是林夏，一頭利落帥氣的短發，身材小巧，眼睛靈動，如同活潑的小精靈。
“我們不是，我們是純素人。”
“你們要不要來我們公司，咱們做同門啊！”林夏覺得兩個人條件很不錯，居然都沒有簽公司，烽火娛樂是她自家的公司，她每年還拿分紅的。
“謝了哈，咱們暫時還沒簽約的意向哈。”沈幼薇婉拒了好意。
“可以把你們的日程表給我們看下麽，我們的還沒有發。”李雪看向沈幼薇。
李雪和她的名字一樣，真的是皮膚如雪一般潔白，白得發光的那種，她的五官有一種歐洲人的立體感，和線條柔和的亞洲人不一樣。
“哦哦，你加下我的微信，我發給你。”沈幼薇掏出手機。
“我不是和你說過，要保持距離，咱們過來不是交朋友的。”關上宿舍門後，江月年皺眉看着沈幼薇。
“這兒的人心思可比學校裏複雜多了。”江月年苦口婆心，她不希望沈幼薇因為這次意外涉足娛樂圈而受到傷害。
“放心吧，除了你，我誰都不信。你看！”沈幼薇把手機舉給江月年看，朋友圈權限是“對方不可見”。
“還算有點腦子。”
半個月的時間轉瞬間即逝，原本的30名選手已經進入了正式錄制階段，沈幼薇在內的7名踢館成員也進入加急訓練階段。
“李雪主唱，張依依副主唱，林夏主舞，江月年領舞”
沈幼薇和另外兩個女生黃憶慈、楊雨凝則沒有安排。
“你們只要全力練好這個首《oh my god》的就可以了。”
《oh my god》這支女團舞相對簡單，沒有特別困難的動作，現在要做的就是往死裏練習，7個人的動作越統一越好。
“大家能夠站在這裏，都不容易，哪怕只是2分鐘的鏡頭，大家都要全力以赴，這或許就是你們人生的轉折點。”
其餘5人都勤奮苦練，沈幼薇和江月年也不能偷懶，不然就拖了全隊的後腿。幾乎每天練到訓練室關門。
沈幼薇感覺還能堅持下去，畢竟有每天健身鍛煉的習慣，身體素質還是可以的。
楊雨凝和張依依則非常吃力。
楊雨凝身高165，目測連80斤都沒有的模樣，真的是瘦到皮包骨頭，跳一會兒就上氣不接下氣，讓人擔心她随時會背過氣去。
張依依的聲音很有特點，那種清澈如泉水的幹淨感覺，但是在動作上老是慢上半拍，不知道是記不得動作，還是反應不過來。
兩個人動作節奏更不上，讓一整個舞蹈都沒法看。
“歇一會兒吧，今天晚上第一期開播了。”
《超凡美少女》是一星期播出一期，第一期開播意味着留給踢館組的時間不多了。
“我再練一會兒。”楊雨凝喘着粗氣。
“練什麽啊，說不定我們在第一次個人賽踢館失敗後就回家了。”張依依打擊道。
最新的踢館規則是，踢館成功則成為正式練習生參與接下來的節目錄制，踢館失敗則接回家，7人踢館組中空缺下來的位置則會有其他新人補上。
節目組的這一改動，無疑可以多出更多的名額，讓各家娛樂公司的練習生們得以參加。
“聽說到了後期晉級規則也會改，現場直播由網絡投票。”
網絡投票的加入意味着資本下場，最終的比賽結果将被資本控制。
節目組還真的會撈錢呢。
幾個女生抱怨着，沈幼薇則無所謂，反正混過一期就回家，越早回家越好，回家哪怕吃碗泡面都是幸福的！
10點訓練室關門，回到宿舍正好是《超凡美少女》第一期開播。
“我覺得她們唱得都不如你。”沈幼薇靠在枕頭上看着節目點評道。
江月年無奈地扯扯唇角，“你這是多厚的濾鏡？這個女生明顯是專業出身，搞不好是學美聲的，用美聲唱腔唱流行樂，很有想法啊。”江月年贊嘆。
一曲結束，開始自我介紹，這個女生果然是專業的，畢業于佛羅薩音樂學院。
“果然，學藝術的，都是不差錢的。”沈幼薇感嘆道。
“到時候我們也需要自我介紹嗎”沈幼薇突然想起這一點。
“大家好，我是畢業于財經大學會計專業的沈幼薇，我的夢想是當一名歌手。”
“有點搞笑啊！”沈幼薇幻想到時候的場景，想想就搞笑。
“你想得可真多，到時候剪輯出來，我們能有個10秒的鏡頭就算不錯了。”江月年知道只有幾個重點選手會有比較長的鏡頭，其他人員可能都是一帶而過。
“你這麽一說，我就更加不緊張了，好想登臺的那一天趕快來吧！”
“回家第一頓咱們去吃烤肉吧！不，還是吃鐵板燒吧！我要吃蟹寶！蟹寶拌飯超贊！要吃肥嫩嫩、油滋滋的鐵板牛排！”
沈幼薇已經把回家第一頓飯安排得妥妥當當了，想起焦香鮮甜的蟹寶，不争氣地流下了口水。
“大晚上的閉嘴好麽，不然把你烤了吃了！”江月年被沈幼薇說得勾起了食欲，這大晚上的，簡直是犯罪。
“畢業後，你打算做什麽工作？”江月年突然問。
“去銀行，或者證券公司啊。”沈幼薇不假思索地回答。
沈幼薇的父母全都在金融系統，家裏親友們也多在金融圈子，他們一直期望沈幼薇也吃金融這碗飯。
所以沈幼薇在選擇專業的時候，才沒有選擇去李聽瀾所在的法律系，而是聽從家裏的安排學了會計。
“就是去銀行得要從櫃員做起，去證券公司的話，只能去下面的區裏，就算有門路，沒有研究生學歷，只能去分公司或者子公司。”
“這是你喜歡的工作嗎？你要做一輩子這樣的工作呢！”江月年又問。
沈幼薇理所當然道，“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啊，這世上有幾個人能夠做着自己喜歡的工作呢？”
“你這麽一說，我還是覺得去證券公司比較好，項目分成多，賺錢多，反正都是不喜歡的工作，那就哪個賺錢多就去哪個好了。”
“多賺點錢才能享受生活啊！”
江月年看着天真又理性的沈幼薇，心生羨慕。生活所給予她的一切，她都能夠接受，無論是好的，還是不好的，她似乎永遠只看到好的一面，永遠可以欣喜的接受一切。
江月年想做一條躺平的鹹魚，她以為自己可以忘記曾經的熱血，她以為曾經的夢想已經死了。
然而這一次意外地再次踏進娛樂圈，江月年才發覺自己還沒有死心，埋在焦土中的種子只需要一點點的雨露就能夠複活過來，發芽紮根，破土而出。
“年年，你畢業後的工作呢？咱們一去去證券公司呗，可以常年出差在外，項目在哪兒就去哪兒，太棒了！可以去不同的城市，網羅天下美食！”
沈幼薇絮絮叨叨地幻想着工作日常。
“我想當搖滾歌手。”
“可是我做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