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魚妖的血登時将附近的海水染紅了一片,那場面看着極為觸目。

江淺抓着兔妖和那小東西繞着船飛了一圈,确認附近沒有別的妖氣,這才落回船上。

兔妖剛一落下便化成了人形,沖上去撲到了狼妖懷裏。狼妖抱着兔妖,用額頭與對方相抵,一邊不住親吻兔妖,一邊哽咽,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

這狼妖平日裏看着挺英武的,這會兒抱着兔妖哭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無助,像個大孩子似的。倒是素來膽小的兔妖,一邊幫狼妖擦眼淚,還不忘輕聲安慰他。

江淺從兩妖身上收回目光,看了一眼郁辭舟。

便見郁辭舟面色蒼白地倚在船上,看起來很不好。

他原本便因為暈船的緣故有些虛弱,又經歷了這一番變故,整個妖看起了越發脆弱。江淺擰了擰眉,發覺郁辭舟的視線一直低垂着,像是故意避開海面似的。

江淺不禁暗道,郁辭舟似乎不止是暈船,他好像有些怕水。

但江淺見過郁辭舟下水,只不過那不是在海裏……所以郁辭舟是怕海?

“你沒事吧?”江淺開口問道。

郁辭舟朝他露出了一個很勉強的笑意,開口道:“江護法,你方才好厲害。”

江淺第一次被郁辭舟這麽當面奉承,有些不大習慣,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表情,沒讓自己表現得太失态。他手裏還抱着狼妖家那小東西呢,這會兒假裝若無其事伸手摸了摸小家夥,對郁辭舟的贊美沒做回應。

“恩妖。”狼妖這會兒抱着兔妖親夠了,過來又要朝江淺磕頭。

江淺輕咳了一聲,将手裏的小崽子還給他,開口道:“下次縫個帶扣子的衣袋吧。”

狼妖連連點頭,将小崽子拿到唇邊親了親,看那架勢又要哭了,兔妖趕忙上前安慰。

就在這時船身再次一震,小八哥撲楞着翅膀飛過來,開口道:“船都要沉了,咱們得想想辦法,不然可就真要喂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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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魚妖不知用了什麽法子,将船劈成了一大一小兩半。所幸郁辭舟他們和所有的船工都在較大的那一半船身上,這一半船身尚未沉入海中,算是保了他們一命,而較小的那一半船身,僅僅這片刻工夫,已經快沒入海面了。

“船上有備用的小船嗎?”郁辭舟一手扶住江淺手臂,朝不遠處一個急得團團轉的船工問道。

“本來是有的啊,但是方才跟着船身一起斷了。”船工帶着哭腔道。

郁辭舟擰了擰眉頭,看着越來越近的海面,似乎在思考什麽。

江淺示意小八哥照看着郁辭舟,馭起妖力設了個結界。

他不能确定會不會出現另一只魚妖,所以為了保險起見必須先用妖力将船只周圍保護起來,否則他們還沒被淹死呢,說不定先讓魚妖吃了。

“陸騁。”郁辭舟朝狼妖道:“讓他們用木板先搭一個臨時的筏子。”

狼妖會意,當即指揮着船工開始弄木筏。

這些船工都是經常下海的人,也算是見過風浪的,可見到妖怪還是頭一遭,所有都有些吓蒙了。好在他們害怕歸害怕,但還有求生的欲望,被陸騁這麽一招呼,當即醒悟了過來,開始忙着弄木筏。

“或許澹州島離得不遠了,我和小八哥可以帶着你們飛過去。”江淺開口道。

郁辭舟搖了搖頭道:“人太多了,總不能将船工扔在這裏不管。”

雖然江淺可以往返幾次,可一旦他帶走了郁辭舟,船工們的心态一定會崩潰,未必能等到他再回來。更重要的是,海上的情況不明,他們不知道距離岸邊還有多遠,也不确定後頭還有沒有結界,所以讓江淺帶着他們一起走,太冒險。

“你先走吧,朝澹州島的方向飛,讓他們派船來接我們。”郁辭舟開口道。

江淺擰眉看着郁辭舟片刻,知道眼下這情形,郁辭舟說的是最穩妥的法子。

他和小八哥是禽族,郁辭舟和狼妖是獸族,他們在陸地上幾乎沒什麽天敵,可一旦到了海裏,卻處處都要小心,一個不慎就可能折在一個小小的水族手裏。他和小八哥或許還能自保,郁辭舟和狼妖一家當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兒。

随着時間的推移,船沉沒的速度越來越快,眼看過不了多久就要徹底沒入海裏了。

“別耽擱了,這裏有你設的結界,暫時是安全的。”郁辭舟道。

郁辭舟面色雖有些蒼白,但目光卻很堅定,語氣更是帶着幾分慣有的強勢。

江淺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麽,他知道這種時候沒必要做無謂的堅持。

“恩妖,能不能勞煩将他們一并帶走?”狼妖趁着船工忙活的時候,紮了個臨時的布袋,打算将兔妖和小崽子都裝進去。

江淺帶走郁辭舟和狼妖他們不容易,但帶着小小的兔妖和小崽子卻不需要費什麽工夫。

“可以。”江淺開口道。

狼妖伸手摸了摸兔妖的臉,示意他化成兔子,兔妖紅着眼睛看着他半晌,似乎不大願意。但兔妖心裏知道,自己留下來非但幫不了忙,只會給狼妖添麻煩,于是擡手抹了抹眼睛,變成了兔子。

狼妖沒多看他,将兔子裝進那布袋裏,遞給了江淺。

江淺低頭看了一眼,狼妖還貼心地在布袋上開了小孔,方便裏頭的兔妖和小東西朝外看。

“你留下來陪着他們。”江淺接過那布袋,朝小八哥道。

小八哥雖然妖力低微膽子也小,可好歹是個禽族,會飛。

小八哥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知道自己跟着江淺也幫不上忙。

“走了。”江淺化出翅膀騰空而起,頃刻間便沖向了海平面。

郁辭舟看着江淺的背影,好半晌都沒有收回視線。

江淺帶着裝着兔妖和小崽子的布包朝着澹州島的方向飛了大半日的工夫,才遠遠看到了澹州島的影子。這一路上他不僅要一邊飛一邊辨別方向,還要不住耗費妖力破解遇上的結界,當真是筋疲力盡。

他不禁暗自慶幸,幸虧沒有貿然帶着郁辭舟他們一起過來,不然屆時若是撐不住,中途連個能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那才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江淺朝着遠處的小島又飛了一段距離,遠遠便看到有一艘船正在朝他駛來,看方向似乎是從島上駛出的。

江淺心頭一震,朝着那艘船飛去。

待他快挨近那艘船的時候,便見船頭立着幾個身穿淺藍色衣袍的少年。

江淺先是繞着船身飛了一圈,算是自報家門,也算是試探船上之人的态度。待江淺确定船上的人對他沒有敵意,便收攏翅膀緩緩落在船頭。

“尊客可是廣陵大澤的江護法?”一個少年朝江淺拱手道。

少年看着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身上倒是沒有強烈妖氣,卻隐隐帶着一股清正的靈氣,看着似妖非妖,似人又非人,令江淺不由想到了那位赭恒散人。

“你們認識本座?”江淺化成人形,略帶意外地道,

那少年道:“禽族數百年來只有一只白孔雀,況且尊客妖力強大,并非尋常禽族,是以才有此一問。”

江淺聞言點了點頭,算是承認自己的身份,而後将事情簡單朝那少年說了一番。

少年聞言并不意外,開口道:“我等察覺海上的結界有異樣,這才趕來查看,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了尊客。”

“本座的朋友還困在海裏……”江淺開口道。

“尊客放心,我等這便前去接應。”少年不等江淺說完,便開口道。

江淺聞言稍稍放下心來,這地界畢竟是澹州島,既然這少年應承下來,江淺便知道不必再擔心郁辭舟他們的安危了。算着時辰,江淺那結界應該還能撐許久,郁辭舟哪怕狀況不好,卻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狼妖協助,自保一時還是不成問題的。

少年見江淺面色疲憊,便知道他這一路上定然耗費了不少妖力,畢竟這澹州島的結界都是赭恒散人親自設下的,尋常的小妖很難突破,即便是高階大妖,想要一一破開也得費些工夫。

念及此,少年沒讓江淺再跟着他們奔波,而是派了兩個随行的少年,直接将江淺他們帶回了澹州島,自己則帶人去接應郁辭舟他們。

有了少年引路,江淺後頭的路程都很順利,沒再耗費妖力去理會結界。

待到了澹州島上,江淺才意識到這傳說中的赭恒散人果然名不虛傳。

他雖尚未見到對方的面,但僅憑這一路上他破解的那些結界,以及島上充沛的靈氣,便能判斷出這澹州島的主人定然不是尋常之輩。

“這片海域的結界,師父每年都會去修補一次,這次因着師父閉關錯過了日子,這才沒顧上檢查,沒想到竟讓那魚妖擾了尊客的清淨。”引着江淺的那小少年一邊帶着江淺進了島,一邊開口解釋道。

江淺聞言一怔,開口問道:“你說……赭恒散人在閉關?”

“是啊。”那少年道:“不過尊客不必擔心,師父應該很快就能出關了,尊客在島上小住幾日,便能見到師父了。”

江淺聞言也沒再繼續追問,不過眼下郁辭舟他們還沒平安回來,他倒也不急着擔心此事。

左右他體內那妖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多耽擱些時日也無妨。

少年幫江淺和兔妖父子在島上安排了住處,又囑咐了有事盡可開口不必客氣。

他們對待江淺那态度帶着恰到好處的分寸,既不顯得疏離,又沒有過分的逾矩。

兔妖一直心神不寧,看得出很擔心狼妖他們的安危。

江淺怕他胡思亂想,便出言安慰道:“你且放寬心,他們有我的結界護着,不會有事的。”

兔妖點了點頭,面色還有些蒼白,江淺知道兔族素來膽小,暗道經歷這麽一番變故,兔妖估計被吓得不輕。但他在江淺面前一直沒有表現出過分的情緒,反倒将自己的不安都盡量掩藏起來了。

江淺不大會安慰人,卻又不忍心放着兔妖父子不管。

說起來,那小崽子還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生的呢,江淺對那小崽子,多少有些感情在。

“你和陸騁,你們是怎麽認識的?”江淺開口,想轉移一下兔妖的注意力。

兔妖聞言眼睛一亮,注意力果真被轉移了不少,他開口道:“那會兒我剛學會化形不久,被陸騁撿到了。他大概嫌我個頭小不夠塞牙縫的,就沒吃我。”

彼時兔妖剛學會化成人形,被狼妖撞見的時候,窩在林子裏連衣服都沒穿。

狼妖初時只覺得有趣,又見兔子膽小得很,便總忍不住逗弄。

後來逗着逗着,就逗出了感情。

“我妖力低微,靠着自己很難活下去,若是沒有陸騁保護,早就死了。”兔妖手裏抱着小崽子,面頰染上了些許紅意,又道:“一開始我只是想求他庇護,後來……覺得他真的很好……”

江淺看着兔妖,驟然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對方時的情形。那個時候兔妖險些被那只雜毛雕抓走,若不是被他恰巧遇見,兔妖和他當時肚子裏那小崽子,恐怕都要兇多吉少了。

妖族素來如此,哪怕是禽族,像小八哥那樣弱小的妖,也只能依靠大妖的庇護。

好在禽族有鳳凰妖尊護着,又有廣陵大澤這麽一塊地方。

但據江淺所知,獸族并不像禽族一樣,有一方可以保護弱小族類的地方。

猛獸大都嗜殺,不去殘害同族已經是網開一面,不可能去費心保護。

所以相對而言,京城反倒成了許多弱小獸族的栖身之所。

因着人皇和妖族的約定,人族的地方不僅可以庇護人族,也可以順便庇護一部分妖族。

“恩妖,方才來的路上,我見你似乎一直不大舒服,是因為你體內那股妖力的緣故嗎?”兔妖開口問道。

江淺點了點頭道:“這次不惜大費周折來找赭恒散人幫忙,就是希望能将我體內的妖力取出來。”

兔妖盯着江淺看了一會兒,有些擔心地問道:“那他如今在閉關,恩妖你沒事吧?”

“無妨,這幾日還是能等的。”江淺道:“這股妖力在我體內待了得有不少時日了,我都習慣了。”

兔妖點了點頭,這才稍稍放心了些。

半晌後,他又想起了什麽,問道:“恩妖體內這妖力,是如何出現的?”

江淺本不願同旁人提起此事,但面對兔妖時,他心中卻很難生出戒備之心。

或許是兔妖太過弱小,總顯得可憐楚楚,就連說話時的聲音都不太大,實在很容易讓人心生憐惜。

所以江淺幾乎沒猶豫,便将那妖力是怎麽被自己封着體內,又是如何失蹤取不出來,朝他說了。

“妖使大人也沒辦法嗎?”兔妖問道。

“沒辦法,就連鳳凰妖尊都沒辦法。”江淺嘆了口氣道。

兔妖偷偷擡眼看了江淺一會兒,小心翼翼問道:“恩妖是否介意,讓我試試?”

“你?”江淺一怔,意識到自己的質疑太過明顯,生怕傷了兔妖的自尊,忙道:“你可以試試。”

他面上雖這麽說,心中想的卻是,就連鳳凰妖尊和郁辭舟都沒辦法的事,兔妖怎麽可能有法子?但他左右閑着無事,不想拂了兔妖這好意,便鼓勵似的伸出手遞給兔妖,那意思讓他盡管試試。

兔妖有些局促地伸出手,慢慢按在了江淺掌心。

江淺看着自己掌心裏的那只手,心想兔妖這手可真小,整個妖也小小的感覺,他朝兔妖說話都不忍心太大聲,生怕吓着兔妖。也就是狼妖那混蛋,竟舍得将他一次次弄哭。

兔妖悄悄釋出了些許妖力,那妖力在江淺體內一觸即收。

江淺好奇地看着兔妖,開口道:“沒事,你沒法子也在情理之中,若是那麽簡單就能搞定,我也不必這麽大費周折來澹州島了。”

“那個……”兔妖擡眼看向江淺,面色帶着幾分糾結。

江淺見狀問道:“你想說什麽便說,不必顧忌什麽。”

兔妖想了想,開口問道:“恩妖你與妖使大人……你待他是何種心意?”

“我與他……”江淺想了想,開口道:“從前是有些過節的,後來我刺了他一刀,勉強算是揭過了吧。如今他為我纾解魅毒,除此之外沒有別的牽連。”

兔妖問道:“恩妖不喜歡他嗎?”

“自然不喜歡。”江淺開口道:“本座不喜歡他這樣的。”

兔妖聞言嘆了口氣,看起了有些擔憂。

江淺被他這副神情搞得有些哭笑不得,開口道:“你有話且直說便是,不必顧忌什麽。”

江淺雖然初時因為這妖氣的事情怪過郁辭舟,可他骨子裏并不是個不講道理的妖,冷靜下來之後,他也知道此事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罪魁禍首是他自己。

所以說到底,江淺并沒打算為此繼續責怪郁辭舟。

“那我就直說了。”兔妖深吸了口氣,朝江淺開口道:“恩妖體內這妖氣,并不是妖使大人的。”

江淺一怔,問道:“怎麽可能不是他的,我并未沾染過別的妖的妖氣。”

兔妖忙道:“也算是妖使大人的吧,是……是你們倆的。”

江淺聞言有些茫然,失笑道:“這倒也不假,在我體內待久了,他也有些認不得主了,否則郁辭舟不應該弄不出來。”

“這妖氣……”兔妖擰眉看着江淺,小心翼翼地道:“是你與妖使大人的……”

江淺聽他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都聽不到了,便湊近了幾分。

片刻後,便聞兔妖嘴裏小聲吐出了兩個字:“崽子。”

“啊?”江淺半晌沒回過神來,只怔怔看着兔妖。

兔妖瞥見他的神情,心中很是緊張。

他從狼妖那裏聽說過,江淺和郁辭舟之間的關系很複雜,方才又聽江淺親口說了,并不喜歡郁辭舟,所以他料定這結果對江淺來說,不會是個好消息。

但眼下他若是不提醒,只怕拖得越久,事情越麻煩。

“什麽……崽子?”江淺開口問道。

“恩妖你……有孕了。”兔妖開口道。

江淺:……

江淺:???

江淺:!!!

“別開玩笑。”江淺眸色一冷,開口道。

兔妖鼓起勇氣執起江淺的手,開口道:“恩妖,你試試我體內的妖氣。”

江淺一怔,下意識馭起妖氣在兔妖體內一試,果然觸到了一抹不屬于兔妖的妖氣。那妖氣與江淺體內那妖氣的狀況很像,能明顯地感覺到不屬于兔妖,但是又很牢固,就像是從兔妖身體裏生出來的一般。

“是不是很像?”兔妖問道:“我這便是有了孕。”

江淺驟然放開兔妖的手,往後躲了幾步,開口道:“不可能,你剛生過一只,怎麽會這麽快又有孕了?你這肯定又是……假孕!”

兔妖解釋道:“妖族不像人族,人族生産之後身子會受損,所以不能那麽快再次有孕。可妖族身子恢複快……”他說着摸了摸手裏那小東西,又道:“我是看他孤單沒有玩伴,這才和陸騁商量着說再生一個,好讓他們作伴。”

一般來說,兔族一胎都會生好幾只,但兔妖不知為何只生了一只。

所以他才會動了這個念頭,想再生一個,與第一個小崽子作伴。

畢竟大部分獸族一胎都會生兩三只以上,群養是他們的習性。

“所以……你不是假孕?”江淺問道。

“不是假的。”兔妖道。

江淺擰眉看着他,半晌後又搖了搖頭,有些無力地開口道:“那也不可能……本座與你怎會一樣?這妖氣,就連鳳凰妖尊都看不出來是怎麽回事,你又不是大夫……”

“鳳凰妖尊不曾為人父過,妖使大人也沒有這樣的經歷,認不得并不奇怪。”兔妖道:“恩妖若是不信,去找有過孕的妖一問便知是不是真的了。”

江淺:……

妖族不像人族那樣,生了病還可以找大夫號脈,屆時脈象如何一試便知。妖族大部分時候,都是靠感知妖力來判斷許多事情,當時江淺恰好将郁辭舟的妖力封存在了體內,所以體內驟然多了一股妖力,下意識便認定了那是郁辭舟的妖力作祟。

哪怕是鳳凰妖尊和郁辭舟,雖都覺得那妖氣很蹊跷,卻也不會往別處想。

況且江淺還是個男子,任誰也不會想到有孕一事上……

“他是獸族,我是禽族,這絕對不可能!”江淺又道:“況且我是只雄鳥!”

兔妖看着他,那表情很是複雜,幾乎有些不忍心反駁江淺了。

兔和狼都能生,獸族和禽族又有什麽不可能?兔妖不也是雄的嗎?

江淺目光落在兔妖懷裏那小東西身上,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面色頓時有些蒼白。

江淺:……

不可能!

他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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