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5章
江淺身上的魅毒已經發作過兩次,他太熟悉這種感覺了。
魅毒一旦發作,他體內強烈的渴.望就會像潮水一般湧來,将他的理智一點點剝奪。他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理智被渴.望一點點取代的過程,此後他就會變得不大受控制,會做出他清醒時絕對不允許自己做的事,也會說出他清醒時絕對不會說出的話。
其實這段日子以來,江淺暗自計算過魅毒發作的日子。
有了前兩次的經驗之後,他多少有了些心理準備,然而這一次魅毒發作的時機太巧了,恰好趕上了這個時候,不僅郁辭舟被魔氣沾染,他們還一同被困在了這個地方。
若是他知道魅毒會在這個當口發作,方才說什麽也不會拉着郁辭舟躲到這裏。
不過他轉念一想,若是他們不躲到這裏,豈不是要當着那魔物的面解毒?
順着這個思路,江淺又不由想到,若是他沒有跟着郁辭舟進來禁地,也就意味着他的魅毒會在外頭發作。屆時若是他毒發的樣子,或是郁辭舟幫他解毒的樣子被鳳凰妖尊看到,那豈不是更離譜?江淺壓根不敢想象那副畫面。
念及此,江淺不禁暗自慶幸,幸虧他和郁辭舟陰差陽錯躲了進來,倒是歪打正着。
“你的臉好紅。”郁辭舟目光灼灼地盯着江淺,低聲在江淺耳邊道。
江淺如今正是最敏.感的時候,郁辭舟說話時的氣息噴在他耳邊,便将他惹得心跳加速氣.血上湧。
“你怎麽了?”郁辭舟這會兒也發覺了江淺的異樣,只因江淺随着魅毒發作的越來越厲害,身體的反應也開始漸漸有了難以掩飾的征兆。畢竟,郁辭舟在這方面的經驗和江淺是一樣多的。
江淺看向郁辭舟,下意識往後躲了一下。
染上魔氣之後的郁辭舟太瘋了,江淺不知道對方會朝他做出什麽事情來。
上一次郁辭舟被那魔氣影響後,雖然也有些反常,但尚在可控的範圍之內。這一次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郁辭舟雖然意識尚且還算清醒,但性情卻因為魔氣的影響,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江淺發覺郁辭舟性情中惡劣的那一面似乎被放大了許多,這讓他覺得有些陌生。尤其郁辭舟看着他時那目光透着一抹危險的審視,很像是猛獸看着獵物時的表現,這讓江淺稍稍對他有些畏懼。
就像現在,郁辭舟發覺了江淺的躲閃之後,眼底便湧出了一絲玩味的笑意。
他稍稍退開了些許,打量着眼前的江淺,終于确定了江淺身體這些異樣反應的原因。
郁辭舟意識到,江淺的魅毒複發了。
這一發現讓他驟然變得有些興.奮起來,眼底因為魔氣影響而現出的那抹邪氣,不由加重了幾分。
“我記得那日在廣陵大澤,你被魅魔的魔氣襲擊,中了魅毒。當時你也是這般,氣息滾燙淩亂,眼底滿是渴.望,渾身上下都在期待着我對你做些什麽。”郁辭舟目光肆無忌憚在江淺身上逡巡,語氣帶着一種刻意為之的慵懶。江淺知道,郁辭舟這是故意在“冷落”他,好趁機欣賞他被魅魔折磨得不能自以的樣子。
“你大概不知道吧?我那天得知此事時,雖然很是擔心,但心裏竟還有一點隐隐的高興。”郁辭舟失笑道:“你說的沒錯,獸族确實卑劣,我竟會為了親近你,為這樣的事情而感到高興。”
江淺努力抑制着呼吸,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麽不堪。
他開口朝郁辭舟道:“那只是你心裏一閃而過的惡念,并不是你的本性。郁辭舟,快醒醒。”
“你又知道我的本性?”郁辭舟上前一步,卻沒有碰江淺,只是湊到他身邊,半眯着眼睛在江淺身上嗅了嗅,開口道:“你若知道我曾如何肖想過你,曾在夢裏或臆想中對你做過哪些事情,只怕你就不會這麽說了。”
江淺被郁辭舟驟然靠近時的妖氣激得身體微微一顫,口中險些溢出難以自抑的聲響。
便聞郁辭舟又道:“那日我一早便知道,整個廣陵大澤除了鳳凰妖尊,只有我能救你。就算你再讨厭我,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只有我,你最讨厭的獸族,能安撫你身上的魅毒。”
郁辭舟說着伸出手指,在江淺唇角輕輕劃了一下。
皮膚的觸感被魅毒放大了數倍,江淺只被他輕輕那麽一觸,心中便不由生出了強烈的渴.望,他希望能和郁辭舟更親近一些。
可江淺素來矜持慣了,從前每一次解毒,都是郁辭舟主動。這次郁辭舟顯然是故意想要逗弄他,明明已經很想了,卻一直按兵不動,只等着江淺主動開口朝他求.歡。
“不如咱們一起入魔吧?”郁辭舟眼睛一亮,開口道:“一旦入了魔,咱們就是魔族,屆時你也不必再在意什麽獸族和禽族了,咱們之間便再也不用顧忌身份之別了。”
“你瘋了,郁辭舟。”江淺啞聲道。
他聲音顫抖着,幾乎已經不受控制。
有那麽幾個瞬間,江淺幾乎克制不住自己要朝郁辭舟懷裏撲過去了。
但他忍耐力本就極強,再加上擔心郁辭舟朝自己發瘋,這才堪堪忍住。
“你跟我一同入魔,這樣鳳凰就再也不能找借口分開咱們了。”郁辭舟說着神情竟變得有些認真起來,他一把拉住江淺的手腕,開口道:“對,讓我想想,你的心魔是什麽呢?”
江淺:……
這種時候,他都要被魅毒折磨瘋了,這混蛋竟還想着該怎麽帶着他一起入魔!
另一邊。
赭恒散人看着光幕中的這一幕,不由擰了擰眉頭。
“江淺為什麽這麽清醒?難道是魅毒的緣故,讓他絲毫沒有被魔氣影響?”赭恒散人開口道。
“也有可能是魔物體內那兩魂認出了江淺,所以在暗暗保護着他。”鳳凰妖尊的聲音從屏風後的床榻上傳來。此刻他正側躺在榻上,一手撐着腦袋,另一手無意識把玩着那顆蛋。
赭恒散人原本還有些擔心,生怕江淺和郁辭舟的心魔一同被激發,若是那樣多少有些麻煩。如今見江淺絲毫沒有被魔氣沾染的跡象,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那豹子竟不是小孔雀的心魔,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赭恒散人開口道。
屏風後的鳳凰妖尊沉默了半晌,而後開口道:“他嘴上罵了那獸族那麽多年,全廣陵大澤的妖都知道他和那獸族不共戴天,到頭來心裏竟對那獸族混蛋一絲怨怪都沒有。”
“嘴硬呗。”赭恒散人轉頭看了一眼屏風後若隐若現地身影,又道:“也不知道随了誰。”
與此同時,禁地那淺灘處。
郁辭舟盯着江淺打量了一會兒,開口道:“你的心魔是鳳凰。”
江淺一怔,擡頭看向郁辭舟。
“我知道,你其實一直都是喜歡我的,只是因為害怕鳳凰,所以不敢承認。”郁辭舟冷笑一聲,又道:“他自己都沒法持身自守,管起旁人的事情來,倒是樂此不疲。”
“你有完沒完?”江淺怒目瞪着他開口道。
江淺這會兒身上魅毒發作得愈發厲害,身體難受得像是要炸開一樣,他倚在洞壁上幾乎站立不住,随時都有軟倒在地的可能。可郁辭舟也不知哪裏來得定力,竟還有心思與他說這些有的沒的。
又或者,郁辭舟根本不是定力好,他只是難得有機會“欣賞”到這樣的江淺,所以哪怕要強忍着心頭的悸動裝作若無其事,他也不願意失去這個逗弄的機會。
江淺再一次确認,這會兒的郁辭舟确實很惡劣。
“阿淺。”郁辭舟輕喚了一聲江淺的名字,低聲在江淺耳邊哄道:“你求我幫你。”
江淺看向他,雙眸中隐約泛着水光,聲音軟得發顫,出口的話卻依舊帶着刺,“讓我求你,倒不如直接殺了我來得容易。”
郁辭舟輕笑一聲,眼底滿是寵溺,他朝江淺開口道:“你每次都是這麽嘴硬,但過不了多久你就會妥協的。”他一邊說着話,一邊伸出手指在江淺手背上摩挲了一下。
江淺忍不住輕嘆一聲,急促的呼吸中幾乎帶上了哭腔。
郁辭舟聽到江淺的聲音後眸光一暗,眼底魔氣驟然變強,竟是比江淺先一步沉不住氣了。
那一刻,江淺本能感受到了危險,想要避開郁辭舟。
然而他身後就是洞壁,根本避無可避……
郁辭舟就那麽将江淺抵在堅硬的洞壁上,不顧一切吻住了江淺。
江淺被他吻得呼吸困難,口中彌漫着彼此的血腥味,後背也因為堅硬的石壁,被硌出了血,但他竟難得從這樣的瘋狂中,嘗到了一種陌生的恣意和悸動。
實際上,在這件事上,江淺自始至終都是被動的。他從前從未有過這樣的經驗,和郁辭舟的每一次親近,都是為了纾解魅毒,所以他壓根沒有機會仔細體味過這件事的妙處。
大概是因為最初他對此事帶着太多抗拒,導致後來哪怕他已經頗為得趣了,心中也并未扭轉過對此事的态度。也因為這樣的緣故,他自然不會主動去探究自己在這方面的喜好或期待,哪怕是想,他也僅僅想過位置的問題,其他一概不知。
但今天的郁辭舟,卻讓他體會到了與之前完全不同的感受……
……
……
江淺第一次在魅毒發作時,被折騰到昏厥,還不止一次。
從前的郁辭舟,大部分時候都只是嘴上逗弄江淺一番,在行為上總是溫柔克制的。他會欺負江淺,但絕不會枉顧江淺的心意,而是會一直照顧着江淺的感受,盡量讓江淺滿意。
但這一次他失控了,不止是言語上的失控,行為上也很瘋狂。
他不僅掌控着江淺的節奏,中途讓江淺自己主動,還逼着江淺一次又一次地親他。
江淺那性子,起初當然是不願意的,但郁辭舟有很多法子慢慢“折磨”江淺,令江淺最後幾乎已經失去了神智,只能任由郁辭舟擺布。
也正是這一次的經歷,讓江淺徹底明白了,過去的郁辭舟到底有多遷就他。
而這一切,險些将鳳凰妖尊氣死。
他雖盡力忍着不讓自己去看,可到底還是放心不下江淺。
他不知道被心魔控制的郁辭舟,會不會做出當真傷害江淺的事情,所以不敢放任不管。
于是鳳凰妖尊便不止一次目睹了郁辭舟那些“惡劣行徑”。
“這混蛋豹子,本尊一定要好好教訓他,讓他為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鳳凰妖尊怒火沖天,身上溢出的妖氣幾乎漫出了院外。
赭恒散人失笑道:“你生氣歸生氣,但我看了這兩日之後,覺得小孔雀說不定還挺喜歡這樣的。你們家小孔雀要強慣了,這一點與你很像。将他留在身邊這麽多年,你也該知道,他嘴上雖然要強,但行事上卻并不喜歡征服旁人。”
這世上要強之人大致可分為兩種,一種是喜歡征服旁人的,另一種則喜歡被更強的人征服。在赭恒散人看來,江淺顯然不是第一種,因為以他如此強大的妖力,若是喜歡征服,這些年在禽族的地界,說不定早将一衆小妖都征服了個遍。
可江淺呢,至今為止唯一沾染過的妖,只有一個比他更強的郁辭舟。
“你又知道了?”鳳凰妖尊瞥了他一眼,冷聲道。
“不信你可以過來看看嘛,小孔雀看着豹子的眼神和平日裏都不一樣了。”赭恒散人道。
鳳凰妖尊沒好氣地道:“他魅毒發作了,自然不一樣。”
赭恒散人無奈一笑,開口道:“不信你待他出來了問問便是。”
鳳凰妖尊自然不可能朝江淺問這樣的問題,若是讓江淺知道自己和赭恒散人在背後偷看他和郁辭舟解毒,以江淺那薄面皮,估計能當場臊死。
“你沒事兒老盯着他們看做什麽?”鳳凰妖尊朝赭恒散人道。
“活到老學到老嘛,豹子花樣還挺多的。”赭恒散人笑道:“而且明明是你叫我看的,你自己不想看怕糟心,又怕小孔雀遇到危險,怎麽如今反倒質問起我來了?”
鳳凰妖尊聞言頓時有些氣悶,索性不說話了。
隔着一道屏風,赭恒散人能感覺到鳳凰妖尊身上那怒意比方才更盛了一些。
赭恒散人挑眉一笑,起身走到了屏風後頭。
“你做什麽?”屏風後鳳凰妖尊的聲音突然傳來。
赭恒散人低聲道:“你猜。”
“別學那混蛋豹子的語氣說話,本尊聽着就煩。”鳳凰妖尊道。
赭恒散人聞言低笑了一聲,附在鳳凰妖尊耳邊低語了一句什麽,惹得鳳凰妖尊又罵了他一句。
屏風後帳幔落下,片刻後傳來了鳳凰妖尊的聲音:“他們……”
“放心,這毒第三次發作了,估計還得有個一兩日才能解。”赭恒散人開口道。
“待他們出來,本尊一定要替江淺教訓那混蛋!”鳳凰妖尊的聲音又道。
“好……都依你。”赭恒散人低聲哄了一句。
“別壓着蛋。”鳳凰妖尊又道。
他話音一落,那顆蛋便被一股妖氣拖住,緩緩放進了不遠處靈草編織的巢中。
随即,帳幔後便沒有了交談之聲,只剩下交.纏的呼吸聲和零星釋出的妖氣……
時間一晃而過。
待江淺體內魅毒漸漸平複時,已經是四五日之後了。
江淺醒來的時候,還被郁辭舟從背後緊緊抱着,他只稍稍動了一下,箍住他的手臂就變得更緊了一些。
“放手。”江淺冷聲道。
“江護法,你又翻臉不認人了。”郁辭舟輕笑了一聲,開口道:“幾個時辰前,你可不是這副樣子。”
郁辭舟不提還好,一提江淺就來氣。
別的事情江淺暫且都可以不計較,他雖不滿郁辭舟這次的瘋狂,可唯有一件事令他頗為惱怒。
江淺魅毒剛發作的時候,尚未來得及想那麽多。
待到了第二日,他才驟然想起了一件很棘手的事情。
江淺想到了那顆蛋,而後他便意識到,他和郁辭舟的每一次親近,都有可能讓他再次懷上一顆蛋。
于是江淺便要求郁辭舟關鍵時刻……在外面。
他話音剛落,郁辭舟便在他耳邊道:“你說得未免也太晚了些,若每一次都能讓你生蛋的話,這幾日的工夫,你都可以為我生一窩蛋了。”
江淺被他氣得夠嗆,馭起妖氣就想教訓他。郁辭舟生生受了他那一擊,目光中魔氣驟然湧出,而後便讓江淺哭了一場,最後幾乎暈厥過去。
自那之後,江淺便不想搭理郁辭舟了,一直抿着唇一言不發。郁辭舟逗弄人的功夫見長,清醒時還懂得克制,如今卻是怎麽“惡劣”怎麽來,只惹得江淺毫無應對之力。
這會兒江淺身上的魅毒已經平複了,心中那惱意便越來越甚。
偏偏這會兒他拿郁辭舟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就那麽讨厭替我生蛋?”郁辭舟開口問道。
江淺不想理他,偏過頭去沉默不語。
郁辭舟也不惱,開口道:“你說咱們若是一直被困在這裏多好,旁人也進不來,我們便可以日日厮守。屆時你若是想生蛋就多生幾顆,我可以将他們都孵出來,你若是不喜歡,不生也無妨。”
“你自己怎麽不生?”江淺開口道。
“原來你在想這個啊?”郁辭舟笑了笑,開口道:“你可以試試,我不介意的。”
郁辭舟說罷放開了江淺,朝他攤開手,擺出了一副任君施為的樣子。可惜江淺這會兒全然沒有那樣的興趣,他只想盡快離開此處,不想和發了瘋的郁辭舟待在此處。
念及此,江淺瞥了郁辭舟一眼,開口道:“你閉上眼睛。”
郁辭舟眼底蘊着一絲邪氣,聞言便閉上了眼睛。
江淺見狀就勢一滾,落入了一旁的深潭中。
郁辭舟霎時反應了過來,縱身跟着江淺躍入了水中。
光幕的另一邊,赭恒散人和鳳凰妖尊同時一驚,朝着海邊的方向奔去。
與此同時,郁辭舟在水中摸索着方向,努力想要追上江淺。
然而上一次入水時江淺是清醒的,他卻不是,于是這一次明顯落了下風。
郁辭舟只覺身體被冰涼的海水包裹其中,一時間無數痛苦的念頭争先恐後般湧出,充斥着他的腦海。緊接着,郁辭舟便失去了江淺的蹤跡,只覺周圍一片混沌。
那一刻,他心中魔氣陡生,幾乎要将他吞沒。
記憶中熟悉的窒息感驟然襲來,郁辭舟周身不斷釋出魔氣,身體慢慢沉入了海中。
冰涼的海水不斷嗆入他的體內,令他意識漸漸有些渙散。
許多年前的那一幕,在他腦海中再次浮現:
孔雀的哀鳴聲和沉悶的海浪聲不斷在他耳邊響起,郁辭舟開口想要呼喊,卻發不出聲音。
“他失了兩魄,性命危在旦夕,本尊會将他帶走。”鳳凰妖尊的聲音在郁辭舟耳邊響起:“他的記憶随着那兩魄被抽走了半刻鐘,所以不會記得方才發生的一切,除非有朝一日,他失去的兩魄能重新回到他的體內。”
郁辭舟不住掙紮,想要阻止這一切,卻被鳳凰妖尊的妖力死死禁锢着。
“他只剩三魂五魄,若要保住性命便要清心寡欲,否則魂魄之力會被擾亂,屆時将會危及他的性命。”鳳凰妖尊道:“他不是喜歡獸族嗎?往後廣陵大澤中,獸族非邀不得入……”
“是你們獸族害他如此,你若繼續糾纏,只會害他更深。”
“郁辭舟,你這一生最好都不要再見到他。”
記憶不斷襲來,郁辭舟周身魔氣四溢,幾乎将他完全包裹住了。
然而就在他徹底陷入深淵前的最後一刻,一只手驟然出現,拉住了郁辭舟的手。郁辭舟茫然看去,便在水中看到了那個穿着一襲白色薄衫的熟悉身影。
對方在幾個時辰前,還被他氣得哭了,說要将他千刀萬剮。
這一刻,卻在一片混沌中,牢牢握住了他的手。
郁辭舟眼中魔氣稍褪,反手扣住江淺手腕,将對方拉向了自己。
兩人身體在水中相觸的瞬間,郁辭舟便傾身吻住了江淺。
江淺眉頭一擰,拉着郁辭舟浮上水面,而後一腳踹在郁辭舟身上,将郁辭舟蹬向了岸邊的方向。郁辭舟被江淺借着水勢一瞪,直直滑向了岸邊,撞到了一塊礁石上。
江淺幻化出翅膀騰空而起,在掠過郁辭舟上空的時候,在郁辭舟身上借力踩了一腳,險些将郁辭舟又踩進了水裏。
郁辭舟狼狽地爬上岸,俯身吐了幾口水出來。
待他擡頭再次看向江淺的時候,便見江淺一臉冷意地看着他,一副新仇舊恨一起算的架勢。
郁辭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