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如果，你是徐家明
見張乾遲遲不說話，顧培旻輕輕敲了敲桌子：“張導？”
被對方這麽一提醒，張乾也回過神來，立刻把臉上的表情收了收：“咳，表現得還湊合。”
要是別的演員是這個水平，張乾估計早就當場拍板了，可表現最好的偏偏是莫輕雲。
想起剛才自己對他的嘲諷，張乾覺得無論如何，自家現在都拉不下臉來誇人。
“我覺得他表現的比前面那些好多了。”顧培旻低聲笑了笑，“張導，你覺得呢？”
從試鏡開始到現在，莫輕雲的表現絕對是拔尖的。
這并不是顧培旻自帶濾鏡，在場其他人其實也都是一樣的想法，聽顧培旻起了這個頭，坐在張乾邊上的副導演也附和道：“我也覺得這個莫輕雲表現很不錯，現在這麽好的苗子可難找了。”
你一言我一語的，張乾聽着愈發臉熱，忍不住就又多看了莫輕雲幾眼。
這一看，倒真讓他看出點門道來。
“小莫……确實不錯。”張乾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臉上甚至還帶了點兒笑，“先去隔壁休息吧。”
按照張乾試鏡的習慣，如果要是不滿意，他就會讓演員直接離開。
如果要是感覺還可以，張乾就會讓試鏡的演員去隔壁休息室等結果。
莫輕雲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鞠了一躬就轉身離開了試鏡室。
走進休息室，莫輕雲發現整個房間空無一人，要不是是工作人員親自給他帶來，他都會以為自己走錯房間了。
看來這個張乾眼光是真的高啊。
莫輕雲等的無聊，就幹脆在屋裏來回轉了起來，整個房間并不算大，除了靠牆的一排椅子外，就是兩排整齊排列的化妝桌，每個桌子上還有一個化妝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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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這間休息室應該是化妝間臨時改的。
張乾進休息室的時候，剛好看見莫輕雲在圍着化妝臺來回打量，忍不住開口道：“怎麽，對化妝很感興趣啊？”
“張導。”莫輕雲回頭，見張乾正看着自己，點頭道，“還好，也不是特別感興趣。”
“我覺得你應該挺擅長的，難道不是嗎？”張乾雙眼比剛才要亮上不少，就那麽直勾勾地看向莫輕雲，而後輕聲說出了一個名字，“徐、家、明。”
聽對方說出這三個字，莫輕雲微張着嘴，一臉迷茫：“張導，您在說什麽，我有些聽不懂。誰是徐家明？”
男孩一臉無辜的樣子簡直真的不能再真了，要是張乾沒看過莫輕雲剛才那段表演，可能就準備對方給糊弄過去了。
可有了剛才那段表演做鋪墊，張乾只覺得眼前這個男孩演技是真的好。
“我剛畢業那會兒，劇組裏什麽活都做過。”張乾走到莫輕雲面前，打開了一個化妝箱，“我那時候最擅長的就是給演員化妝，如果不是因為我大學學的導演，可能現在我就是著名化妝師張乾了。”
莫輕雲聽張乾這話，覺得自己後背冷汗都在往外冒。
他那兩把刷子也是早些年跟組才有的經驗，說實話真不算特別的精湛，騙騙普通人沒問題，但要真碰到內行和眼毒的，多對比幾下就能看出來了。
之前沒被人認出來，無非是因為原主給人的刻板印象實在是太深了，“莫輕雲”三個字在花瓶界都要成形容詞了，根本就沒人想到他會得到大導的青睐。
“這樣吧小莫。”張乾笑笑，“要不要我給你化個妝試試看？我這也有日子沒給人化妝了，還真有點兒手癢。”
人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莫輕雲也再不堅持，幹脆就認了：“抱歉張導，那天事出有因，跟您撒了個謊。”
“但這也不怪我啊，您上來就說我演技差什麽的，我也沒辦法往下接啊。”莫輕雲聳肩無奈道，“那種情況下我要是自報家門，多落您面子啊！”
後面這話說的情真意切，順便就把當時的烏龍全算在張乾自己頭上了。
“成吧。”張乾尴尬地笑了笑，“這事兒是怪我。”
莫輕雲那麽一提，張乾也想起來自己那天都說了啥。
當着人家正主的面說對方花瓶也就算了，還說人家糊、空有一張臉。
這要是碰到個脾氣差的，估計當場就指着他鼻子罵了，也虧得當時莫輕雲不計較。
“咳，我這也是被網上那些話影響了。”張乾撓撓頭，“不過我當時找你，也是想邀請你來演姜堯這個角色，你看這不是巧了。”
“要不我們一會兒就簽合同吧？”張乾現在是生怕對方跑了，排在莫輕雲後面的演員他也都面試完了，他也的确是再也沒碰見比莫輕雲更适合姜堯的演員了。
“那您當初說我……長得太好看了，不适合……”莫輕雲臉上的表情似乎是有些為難。
見對方準備繼續翻舊賬，張乾立馬拍了拍莫輕雲的肩：“怎麽不适合！特适合！姜堯的顏值是沒有上限的，你現在這樣更好！”
“小莫啊，你看，咱們一會兒就直接把合同簽了呗？”合适的演員可遇不可求，張乾在演員的選擇上還是很有堅持的。
幾次試探之下，莫輕雲多少也摸到了張乾做事的底線在哪兒。
按說自己是主動來試鏡的，對資源的需求也很迫切，作為手握選擇權的一方，張乾其實完全可以不跟自己道歉和示好。
但他還是做了。
“張導，我其實也特喜歡姜堯這個角色。”莫輕雲眼神真誠，“但是，再簽合同之前，有件事兒我可能要麻煩您。”
張乾點頭：“但說無妨！”
“之前咱們偶遇那事兒……”莫輕雲頓了頓，“可以麻煩您幫我保密嗎？”
雖然現在跟張乾聊的很愉快，可門外還有個顧培旻在等着呢。
即便莫輕雲知道蘇之桦說的“所謂內幕”，全是随口瞎編的，但顧培旻出現在這個試鏡會，本身就是一個值得他警惕的信號。
“啊？可以啊，這也不是什麽大事兒。”
提起那件事，張乾自己也覺得怪尴尬的，如果莫輕雲想把這件事揭過去，他當然沒有意見。
“那就這麽說定了，誰您可都不能說。”莫輕雲恨不得在張乾身上再多貼一張封條，“包括我們老板，您也不能說。”
“你們老板？”張乾這幾天都悶頭籌備手上的電影，根本就沒留意近期網上都在讨論什麽。
“今天坐在C位的顧總，其實就是我老板。”莫輕雲回道。
張乾點頭：“哦，那沒問題。”
為表誠意，張乾還特意把自己之前發的那條微博給删了，反正他粉絲也不算特別多，網友忘性又大，自己這邊删博，過段時間大家也就想不起來了。
心頭大事順利解決，兩個人又繼續聊了一會兒，莫輕雲這才跟着張乾從休息室出去。
從休息室剛出去，莫輕雲一眼就看到了正跟林烨說話的顧培旻，剛巧張乾想直接把莫輕雲的合同簽下來，于是就跟林烨去談後續進組的事情了。
見林烨跟張乾走遠，顧培旻看着突然變得拘謹的莫輕雲，輕笑一聲：“剛才表現得不錯。”
“我總不能浪費趙老師給的這次推薦啊。”聽對方聊起剛才的試鏡，莫輕雲也放松了一些，“不過說實話，我一進來看到你坐在中間的時候，真的吓一跳。”
“吓一跳？”顧培旻還是剛才那副表情，似乎對莫輕雲的話有些不解。
莫輕雲随口調侃道：“剛才在等候室，有人跟我說投資人已經內定了這次的選角，結果我一推門就看到你，可不就吓一跳嗎。”
“是嗎？”顧培旻見對面有工作人員走過來，給對方讓了下路，剛好就往莫輕雲身邊又靠近了一步，“那他說投資人內定了誰？”
分明是很簡單的答案，莫輕雲卻覺得自己喉嚨莫名的發幹，卡在喉嚨裏的話轉了好幾圈，才算是說了出來：“他說內定了徐家明，您說逗不逗？”
開了個頭，後面的話莫輕雲說起來也順暢多了：“我立刻就想起來你之前說要找這個叫徐家明的人，還以為自己能在試鏡的時候看到他呢。”
“所以，你沒看到他？”
顧培旻這句話說的有點輕，落在莫輕雲的耳朵裏，平白就帶了幾分奇異的感覺。
“沒有。”莫輕雲搓了搓袖口的紐扣，“我要是見到叫徐家明的人，一定幫你留意着，畢竟你之前幫了我那麽多呢~”
顧培旻聽完這話，意味深長地看了莫輕雲一眼，半晌後微微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他了。”
“別灰心啊。”見顧培旻眼中慢慢染上失落的神情，莫輕雲大着膽子拍了拍對方的肩，“有緣的話總會再見的，顧總你這麽優秀，那個徐家明真錯過你了，那是他運氣不好，連這麽棒的優質股都抓不住！”
小騙子一字一句說的情真意切，顧培旻簡直要被對方給氣笑了，但眼裏失落的情緒卻絲毫未減：“我真有那麽好嗎？如果你是徐家明，你會不會主動來找我？”
叱咤商場的大佬突然變得這麽脆弱，莫輕雲沒由來的就心軟了半分，認真點頭：“那肯定的啊！我看那個徐家明就是個傻子。可惜咱們公司不允許辦公室戀愛，要不我都想冒名頂替了。”
“是啊。”顧培旻看着莫輕雲仍在摩挲衣袖紐扣的手指，暗自磨了磨牙，“你要是家明，那我該多省心啊。”
作者有話要說：
小提示：前面有提過，顧總發現莫莫在撒謊的時候，手上細碎的小動作會很多。
所以莫莫說話時候摸扣子，是因為……他在糊弄顧總……
而顧總，也發現了莫莫在糊弄他……
顧總看着莫莫咬牙切齒：希望你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我可都錄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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