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到了單真真住的小區,季策将車開到單元樓下, 停車熄火。
“你先回去吧, 我晚上可能要住在真真這裏。”盛卷卷隔着中控臺抱住季策并不撒手, 非常戀戀不舍。
季策低頭親吻她的臉頰, 低聲淺笑:“這麽舍不得我啊?我陪你上去吧。”
盛卷卷臉一紅, 松開他:“不要,不能讓真真看到我和你在一起。”
季策劍眉微挑,對她的話非常不滿:“我有這麽拿不出手嗎?”
盛卷卷哭笑不得,這就是男人的自尊心嗎?
她無奈道:“你是太能拿得出手了, 真真如果知道你和我在一起,我就永無寧日了。”
男人自尊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季策附過身壓着她吻了吻,滿意道:“快去吧,早點解決她,我過來接你。”
盛卷卷抿着嘴笑,沒有接他的話, 推門下車了。
季策看着她進了單元門, 才開車離去。
單真真住的小區是她自己買的房子, 平米不大, 适合一個人獨居。
女演員總要有個私密點的落腳地。
她不敢回家,害怕父母擔心,一開門見到盛卷卷就死死抱住她,哇哇大哭。
盛卷卷反抱着她,摸着她的頭發和後背安撫着。
單真真哭了能有十多分鐘才平靜下來。盛卷卷忙前忙後, 拿熱毛巾給她敷臉,倒水,伺候的周周到到。
單真真抽着紙巾擦鼻涕,不好意思道:“又要麻煩你照顧我。”
盛卷卷靠在她身邊坐着,笑道:“不知道有多少人搶着想來照顧真真小姐,也就我有這個福氣。”
“你又貧……”單真真哭過一通,情緒好多了。
這幾天她都吓的睡不好覺,下午四點她看着電視就睡着了,結果又做夢于蓉蓉頂着滿臉鮮血坐在她的床尾哭,邊哭邊說:“我還不想死,你為什麽要讓我去死?”
吓的她大叫一聲,驚醒了。
醒了之後緊繃的情緒就徹底奔潰了,她給好朋友們打電話,大家都表示愛莫能助,都讓她不要多想,過幾天忘了就好了,實在不行就去看看心理醫生。
她突然想起盛卷卷就是做心理咨詢的,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立刻給她打了電話。
“卷卷你幫幫我,她為什麽要來找我啊,我不就是和她吵架時口不擇言說了句氣話嗎,她就這樣不放過我?”單真真摟着盛卷卷得胳膊,抽噎着将夢中的情形說了一遍。
盛卷卷輕聲道:“你和她吵架,是因為她吓到你了啊,你也不是有心要和她吵的,對嗎?”
“對對!我不是存心要和她吵架的,她半夜不睡覺,坐在我床上哭,把我吓個半死,忍不住才和她吵的,我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你只是吓壞了,這很正常啊,換做我,誰要這麽吓我,我可能比你還兇呢。”
“是她先罵我的,她沖我嚷嚷,說我們都該死,我才罵她,讓她去死的……我不知道她真的去死了,不是我逼她的。”說着單真真又哭了起來。
聽到這兒,盛卷卷大概明白了單真真怕的點在哪兒了,口不擇言的話竟然成了真。她暗暗嘆了口氣,好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她也時常告誡自己,但人非聖賢,情緒總是最不可控的。
盛卷卷的共情能力很強,她設身處地的從單真真的角度出發,引導她将當時發生的口角和心理狀态都說了出來,從而讓她理清自己的感情起伏曲線。讓她明白,所有事情的發生都是有原因的,她們的口角只是時間線索上的一個小節點,雖然确實存在,但并不會影響結局。
由于時間有限,盛卷卷不能做更多,單次性的心理疏導作用不大,需要多次甚至長期的複習和鞏固。
好在單真真只是單純的受到了驚吓,沒有更深層次的心理障礙,恢複起來也比較快。
“雖然是她先說出來你們都該死的,但你畢竟也說了……”
說到這兒,盛卷卷突然意識到,當時于蓉蓉可能已經出現了幻覺。她在和單真真吵架時,好像把單真真認錯人了,她在發洩情緒,發洩對象不止一個人,所以才會用到你們這個詞。
“你有沒有覺得,當時她并不是在和你吵架,好像是在罵很多人。”盛卷卷忙問。
單真真仔細回憶了一下:“她當時是說了兩個人的名字,其中一個是我們同一個劇組的女演員,所以我以為她是嫉妒我們才罵我們的。”
“另一個也都是演員嗎?”
“不知道,她說的很快,我也沒聽清,但應該是我沒聽過的名字,像林萱萱這樣我認識的,一下就聽出來了。”
盛卷卷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引導她對自己當時的口不擇言道了歉,釋放了些心理負擔。
時鐘已經指向了十一點,盛卷卷已經決定住下來陪單真真一晚。
她去衛生間簡單洗漱一番,水流嘩嘩聲中隐約聽見門外有人說話,她以為是單真真在叫她,她忙應了聲,沒來及擦幹臉上水珠就推門走了出來。
……
眼前一男一女正抱着熱烈擁吻。
盛卷卷尴尬的停住腳步。
聽到動靜的兩個人猛然分開,單真真潮紅的臉上帶上一絲尴尬,她讷讷介紹:“這是陸陽,我男朋友。”
那人高高帥帥,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悅,他對盛卷卷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盛卷卷忙調整好表情,笑道:“那我先走了,有事再給我打電話。”
單真真想說些什麽,但礙于陸陽在跟前,只能順勢送盛卷卷出門。
在門外,單真真連連道歉,說不知道陸陽會突然過來。
“男朋友過來看你還不是天經地義,可以啊真真,男朋友很帥哦。”盛卷卷和她開着玩笑,表示完全不介意。
走出單元門,被冷風一吹,盛卷卷才覺得自己好像有點慘……她雙手插在兜裏,突然愣住了。
兜裏空空,除了手機,啥也沒有。
這麽晚了,小區裏寂靜無聲,四周一個鬼影也沒有。盛卷卷站在單元門外,迷茫了,一時不知何去何從。
她吹了一會兒冷風,給自己找了三條路。
第一條路,回家,吵醒老媽,未來聽她一個星期的念叨。
第二條路,讓陳緒來給她送鑰匙。
第三條路,去季策那兒。
不是很艱難的選擇,第一條她想了不到三秒鐘就放棄了,想起盛母的念叨她就瑟瑟發抖。第二條和第三條她稍微權衡了一下,最終還是多年的習慣勝利了,她選了第二條。
不再猶豫,給陳緒打電話,讓他拿着鑰匙來接她。
電話響了幾聲就被接了起來。
“哥哥!”盛卷卷歡快的叫到。
對面傳來陳緒熟悉的聲音:“怎麽這麽晚還不睡?”
“你怎麽和媽一樣……”批頭就挨訓,盛卷卷小聲抱怨。
陳緒慵懶的笑了笑,笑聲低沉,帶着點鼻音,有點勾人。盛卷卷一下子就聽了出來,她立刻問道:“你是不是喝酒了?”
“沒有。”陳緒一秒否認。
“啊呸!你還想騙我?你一喝酒鼻音就重,我都聽出來了!”盛卷卷瞪圓了眼睛,戳穿他。
電話那頭笑音更甚,也不回嘴,顯然喝了不少。
“你怎麽最近老是喝酒啊!”
“喝了一點點,你幹嘛,不睡覺來查我的崗?”
盛卷卷懶得戳穿他了,和醉鬼掰扯不清,她問:“你在哪兒呢,王昱和你在一起嗎?”
不等陳緒回答,電話那頭傳來嘈雜的人聲,隐約聽見有人在叫陳緒。
陳緒和那邊說了幾句,又對着電話道:“和幾個朋友在吃飯,王昱也在,你要和他說話嗎?”
盛卷卷剛想說要,陳緒又笑着加了一句:“你不可以這麽查我的崗,知道嗎?”
“知道嗎”三個字加了重音,說的又慢,尾音拖的很長,是陳緒從小教訓盛卷卷的慣用語氣。
三個字一出,盛卷卷保準得老老實實的。這三個字至今也很管用,盛卷卷氣呼呼說了句:“知道啦!”
然後挂了電話。
她有些氣餒,也有點擔心,陳緒最近喝酒的頻率太高了,幾乎每次她找他時都在喝酒,但她也做不了什麽,畢竟都長大了。
打了通電話,手都要被凍僵了。盛卷卷自認倒黴,準備去附近找個酒店睡一覺再說,走到小區門口才想起來也沒帶身份證……
麻蛋!
難道真的要去季策那兒?
想想,好像也可以。
扪心自問,盛卷卷非常喜歡季策的親密舉動,他總是能幾下就把她撩撥的不知東南西北。
但就因為歡愉太過強烈,讓她有點怕。
理智上她告訴自己,應該和季策保持一定距離和節奏,畢竟他們才剛認識沒多久,彼此都不夠了解。但情感上,她又渴望這種親密,季策對她而言有巨大的吸引力,他可以輕松自如的帶動着她的情緒,讓她不假思索的投入,甚至淪陷。
她心裏很清楚,這樣熱切的情感沖動非常危險,因為這是非理性的,很難長久。換個方式說,很難善終。
然而人總是會從非理性中得到巨大的快樂,這是理性人無法企及的快樂。這種快樂會讓人故意忽視危險的後果。
飛蛾撲火就是這麽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控制不住我的手,心疼哥哥,下次寫個青梅竹馬文算了
最近卡文卡的我頭皮發麻,掌握不好節奏,以後再也不要挑戰這種高難度的類型了,我只适合寫甜甜寵文,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