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自柏海人“貓”了簡易平一拳之後,就在旺來小鎮之中傳開來了。

原因無他,就是很弱的簡易平得不到丹婧,又被他揍了一拳,雙重損失以及不爽之下,吵嚷着要到警局報案,準備告柏海人傷害罪。

比起柏海人的老神在在,丹婧的反應就不同了,她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畢竟簡易平的父親在臺北可是有名的富商,在政商方面都有一定的交際手腕,如今簡易平受了傷,怕簡家不會這麽簡單放過柏海人。煙火大會她也沒有心情看了,當晚就送簡易平上診所,但簡易平卻不想這麽簡單就放過柏海人,要求他道歉,要不就要趁着媒體在場,将事情給鬧大。還好診所小醫生是柏海人的好友,蔣肖恩将簡易平反鎖在醫療室內,在他大呼小叫時,撥了一通電話要鎮長過來處理。

因為,也只有官珘缇有這能力将事情壓下。

官珘缇一臉不悅地自會場趕來診所,正好見到丹婧與柏海人正在診所裏,而那個肇事的家夥竟然還跷着二郎腿啃着炸雞排。

“學姊,你什麽時候和這流氓湊在一塊的?”聽完始末的官珘缇,一副不敢相信地望着丹婧。

丹婧在她的心裏就像女神般完美崇高,可眼光……她忍不住望了一旁大啖雞排的柏海人,只見他還不忘灌了一口啤酒。

“說話客氣點,什麽流氓?”柏海人呿了一聲。“我好歹也是設計學院畢業的。”

“你若不是流氓,怎麽會動手打人?”丹婧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現下他還有空耍嘴皮子,也不想想事情都快要鬧大了。

“我這叫作--忍無可忍,毋需再忍。”他咧開一口白牙笑着。“對付一個聽不懂人話的禽獸,我們用愛的教育沒用時,就要用鐵的事實。痛了,才會記住痛處,以後就不會再犯了!”

“你還真有臉說!”官琦缇嗤了一聲,不過她也是因為太八卦,想要看看學姊的前男友到底長得怎樣,所以才連忙趕了過來。“人呢?”

“在裏頭。”蔣肖恩在一旁涼涼地喝着咖啡,指了指隔壁的診療室。

“小缇,不好意思,還要麻煩你幫我解決……”丹婧一臉抱歉地開口,“簡易平現在不想和解,打算要告他傷害罪。”

“哇靠!”官珘缇冷哼一聲。“那個簡易平算哪根蔥?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打狗也要看主人。”

喂,誰是狗啊?柏海人磨了磨牙齒,但又不想自己對號入座,只能斜眼瞪着官珘缇。

“都別怕,交給我。”官珘缇雙手已經卷起袖子,踩着三寸高的高跟鞋上前,才到門口就聽見簡易平大吼大叫的。

“我不但要告柏海人傷害罪,我還要告你們妨礙自由、搶奪、綁架……”簡易平臉上貼着繃帶,唯一可以連系外頭的手機也被診所的醫生給拿走了。

官珘缇命人将診療室打開,高瘦的身材往門口一站,一擡眼正好與簡易平雙眼對個正着。

在她的眼裏,簡易平長相普普,也沒多帥啊!

然而在簡易平的眼裏,官珘缇卻是令他驚豔的美女,尤其她一雙長腿又白又長,波浪鬈長發帶着豔麗,臉上還有精細無瑕的妝。

“你……”他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可擡眸一看,又見到她身後站着一名穿着西裝的男子,忍不住又将腳步往內一縮。

這時她走進屋內。“我是鎮長。”一進去,她就毫不客氣地坐在一旁的小椅上,右腳疊上左腳,美眸一挑望着他。“你說你想告柏海人?”

“對。”一聽她是鎮長,簡易平便連忙點頭。“你看看我臉上的傷,就是他出的手。既然你是鎮長,快點幫我叫警察,然後借我手機,我要打給我父親,教他幫我找一個好律師……”

他說了一連串,然而卻只見官珘缇不為所動,只聽見她淡淡說了一句。“你口渴不渴啊?”官珘缇冷睨他一眼,最後彈指一下。“把手機借他。”

站在她身後的大漢将手機交到他的手上,只見他連忙撥了一連串的號碼,接通之後便開口:“爸,是我……”

他才剛開口,一旁的官珘缇便親自自椅子上站起,一把就搶過他的手機,然後對着手機說:“簡先生你好,我是旺來小鎮的鎮長,也是官氏集團總裁的女兒官珘缇。”表明身份的同時,她不忘炫耀一下自家傲人的身份。

一亮出“官珘缇”三個字,電話裏頭的簡父先是吃了一驚,然後便是客氣的對答。

畢竟誰不知官珘缇這麽高調的名媛,更別說她身後所帶來的龐大利益以及那高高的靠山。

“你兒子跑來騷擾我員工的女友,不巧的是那正是我學姊。聽說我學姊原本是他的前女友,但簡先生先劈腿才迫使我學姊離開原來的學校,是嗎?”她一開口便辟哩叭啦說了一堆,完全不給簡父說話的機會。“既然這樣,簡易平現在要告我員工,你覺得這事情要怎麽處理?是你要自己處理呢?還是由我來處理?”

由她處理的話也行,這樣搞不好她可以博到好幾天的新聞版面……官琦缇心裏已經開始在盤算着了。

可簡父卻是萬般客氣地安撫她幾句,最後請她将電話交給簡易平。

簡易平一接到電話,到角落與自己的父親聊了幾句,只見他頻頻點頭、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

他一雙眼睛還不斷望着官珘缇,最後聲音微弱許多,直到把手機給收了線。

見他說完電話,官珘缇雙手環胸地望着他。“怎樣?你還要不要提告?還要不要把事情鬧到媒體面前?”

“不、不要了。”簡易平剛在電話裏被自己的父親罵個臭頭,明明幫他擺平好前女友的事情,沒想到他又自己去沾了一身腥。

沾一身腥也就罷了,竟然還惹上官氏集團的千金,讓簡父在電話裏吼了半天,要他沒事別找事,在事情沒鬧大之前最好收手。

少了老爸這個靠山,他就算心裏有怨,也不敢太過嚣張。

“那好。”官珘缇哼了哼聲。“你最好今晚就給我收拾行李滾出小鎮,別再讓我遇見你找我學姊的麻煩。”

簡易平有怒難伸,只好将手機還給她,臉色陰鹜地望着她。

官珘缇甩甩頭發,神氣地走出診療室,得意地向他們宣布事情到此為止。

這時丹婧來到診療室,将簡易平的手機還給他。“你受傷的事确實是海人不對,但是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我現在過得很好,我想你以後的生活也會過得更精采,從今之後就當作我們不曾相識。”

簡易平接過手機,皺眉望着她。“我只是……”

她搖了搖頭,表示不願意再聽他說下去。“醫藥費我全數賠償,到此為止了。再見。”

說完,她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一句“再見”,便是--

再也不見,也是從此不相見。

簡易平心裏一抹鳥氣沒處發,在搭車離開之前,決定先到鎮上唯一的酒吧喝酒消氣。

他沒想到自己在臺北一向吃得開,來到這個偏遠小鎮,竟得遭受這般鳥氣。連平日幫他善後的老爸,态度也一百八十度大變,在電話裏把他罵個臭頭。

雖然他有錯在先,不應該先劈腿集團千金,但之前有意與千金結婚,沒想到事情還沒有一撇,彼此争吵就不斷,目前雖然還沒有分手,但已經處于各玩各的狀态。

所以他才想起被冷落的正牌女友,只是沒想到父親動作這麽快,利用人脈壓力将她調職。

原以為在這小鎮遇上她,或許還能再續前情,但卻跑出一個程咬金。

一開始他覺得丹婧是個固執不知變通的女人,對每件事都十分的堅持,因此讓他起了征服之心,苦追好久才将她追到手。

但現在的社會講求“速食”,他卻連一次便宜都沒有占到,才分手沒多久,竟然又交了一個男朋友……這才是他心裏極為不平衡的地方!

他坐在吧臺前,一口氣喝了三杯烈酒,想要澆熄心中的怒火以及不甘願,只是愈想愈氣。

那柏海人到底哪點好?也不只過全身肌肉多了一點,人長得比他高一些,可長相卻像個流氓似的,她的品味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簡易平還想跟酒保要第四杯烈酒時,卻被酒保拒絕,最後只好改點一杯啤酒。

“沒騙你們,柏海人真的把到丹婧丹老師了!”

突然,在他旁邊有群年紀與他相仿的幾名男人,正在吧臺前嘻鬧着,一聽見柏海人與丹婧的名字時,他雙眼突然一亮。

“靠,這麽快?”男人們湊在一起喝着海尼根打鬧笑着,完全沒注意到旁邊的簡易平正在偷聽,還不忘拿出手機開啓錄音功能,悄悄放在桌面上,将他們的對話一一錄下。

“我還以為丹老師很難搞……”其中一名男人正是風傑利,他有氣無力地趴在吧臺前。“阿海太強大了,剛剛還嚣張地傳了他與丹老師的合照給我……”

嗚嗚,這下子他要裸奔了啦!

“願賭服輸。”一旁的損友一邊大笑,一邊拍着他的肩膀。“什麽時候要裸奔?記得通知一下,我要去圍觀,別忘了我們還有場外“插賭”,快把錢交出來啊!”

“什麽、什麽?”還有人沒進入狀況的,連忙插花問個前因後果。“為什麽阿海跟丹老師在一起,瘋子就要去裸奔操場?”

“你傻啊!”有人大笑一聲。“瘋子和阿海打過賭,在三個月內阿海若追到丹老師,瘋子就裸奔操場三圈;若阿海沒追到,就要把重機借瘋了騎三個月;然後我們這幾個人也插花,賭阿海追到或沒追到啊!”

“哇靠!”旁人大笑一聲。“阿海這次是豁出去賭了啊?他那臺重機可是他第二性命,怎麽會借出來?”

“瘋子,你真的瘋了!”朋友興災樂禍地不斷笑着。“阿海可是有名的把妹機,只要他出手,沒有把不到的妹。”

“我怎麽會知道?”風傑利哭喪着臉。“我以為丹老師應該不會喜歡上阿海這種型的,誰知道……”啊!現在後悔來不及了。

風傑利還以為柏海人這一次會踢到鐵板,但沒想到在三個月內真的把丹婧給“攻略”下了。

“又沒關系。”另一個男人呿了一聲。“反正三個月還沒到嘛!若這期間他們分手了,你就可以拗沒發生這件事啊!”

“啊!一風傑利突然有精神地自椅子上跳起。“對哦!我怎麽沒想到!就算他真的把到丹老師,那也不一定能撐過三個月!”

“像阿海那家夥,口味重得很啦!”好友們瞎起哄着。“他天生就愛辣妹,像丹老師那種清粥小菜他偶爾吃吃,不可能會長久啦!再說,若不是他和你打賭才去追丹婧,不然憑他這種重口味的,搞不好連聞都不聞一下。”

他們不知隔牆有耳,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被一旁的簡易平錄了下來,只見他原本陰鹜的表情,嘴角漸漸揚起一抹笑意。

原來如此!

簡易平在心裏冷笑一下,原來丹婧的現任男友,也不是因為真心喜歡她才和她在一起。

哼!丹婧那女人肯定還不知道內情,要不怎麽可能還把那流氓當成贊似的,還一副找到真愛的樣子?

只不過也是被男人瞞在鼓裏,享受這欺騙式的幸福。

錄完音的簡易平收起手機,将一杯啤酒喝光之後,便帶着醉意離開了酒吧。

他現在就要去撕破柏海人臉皮上的假面具,看柏海人還能嚣張多久!

電鈴,一直響個不停。

柏海人今晚留在丹婧的公寓過夜,才剛抱着佳人入睡,竟有不識相的人敢來大按電鈴。

一開門,他沒想到竟然是簡易平。

哇靠!是怎樣?背後靈陰魂不散,還想在半夜鬧事是嗎?柏海人一雙牛眼瞪着站在門口滿是酒氣的簡易平。

“我要見丹婧。”簡易平眯眸望着柏海人,嘴角有着嘲弄的笑容。

“你是嫌鼻子那拳不夠重是嗎?”若還要再補一拳,他個人是不介意再多補幾拳。

怪了!他記得自己與女伴分手,也沒有像簡易平這麽盧,還不時惹人厭地上門糾纏。

這時丹婧也披着小外套來到玄關,在門口一見到簡易平時,她臉上的表情也略微僵住。

“你還來幹嘛?”丹婧也是眉尖緊皺。“難道你覺得自己還鬧不夠嗎?”

她離簡易平還有一段距離,就聞到了他滿身的酒氣,以及見到他滿臉通紅的樣子。

簡易平一見丹婧,忍不住笑了幾聲。“不用那麽大驚小怪,我只是好心來告訴你,其實你找的男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也沒比我好到哪裏去!”

柏海人眯眸,冷嗤一聲。“畜生為什麽老愛跟人比呢?”

“你……得意不了多久了!”簡易平身子有些搖搖晃晃,最後拿出手機,按下播放錄音檔的按鈕。

先是一陣吵雜的聲音,後來出現了風傑利以及其他男人的對話,全都一一播放出來。

一聽見風傑利的聲音,柏海人的臉就鐵青一半,心裏心虛地直想沖上前想要搶過簡易平的手機,但衣角卻被丹婧給拉住。

他回頭一瞧,見到丹婧正以疑惑的目光望着他。

錄音一直播放至最後--

若不是他和你打賭才去追丹婧,不然憑他這種重口味的,搞不好連聞都不聞一下。

最後一句如雷般像是劈在她的頭上,将她劈得十分震驚,望着柏海人的目光瞬間變得不可思議。

“哈哈……我剛剛去酒吧時,正巧遇見一群人在讨論你們的事,我就剛好錄下了。”簡易平見他們兩人臉色有了異色,忍不住捧腹大笑。

“我就說嘛!像你這種無趣的女人,除了我之外,怎麽可能還有其他男人對你有興趣?”

“這是真的?”她沒有理會簡易平,但目光卻直視着柏海人。

他追她,真的只是一個賭約?表示他其實不是那麽喜歡她,完完全全只是因為不想賭輸嗎?

不知為何,她的心裏竟然泛起一點酸。

這比簡易平劈腿的感覺還要來得難過,像是有人擰着她的心,連同她的胃也開始在翻騰了。

“我……”柏海人不擅長說謊,一時之間也無法否認。

杠!人證都擺在面前了,他要怎麽否認啦?

所以他只能睜大雙眼,急忙開口:“你聽我解釋……”

“你只要回答,是或不是。”她不想聽他浪費口舌,只想問出一個真正的結果來。

“是。”他承認自己是因為打了賭,才興起想要追她的念頭。“但不代表我對你的感情,只是玩……”

啪!

回應他的,只是一記響亮的巴掌聲。

待他移回臉龐時,已經見到丹婧雙眼裏似乎彙集着淚光,但卻抿着唇不願讓淚水落下。

“我早想過了……”她壓低聲音,似乎也在壓抑着酸澀。“為何你會在短短時間內喜歡上我,原來是有原因的。”

“你聽我解釋。”他想上前解釋,卻被她用力一推,但他卻文風不動,反倒是她踉跄地退了幾步。“小婧……”

“滾!”這是她第一次真實地發了脾氣,有些激動地低吼一聲。“你們這兩個混帳,馬上給我離開!”

“我……”柏海人一開口,丹婧立刻瞪了他一眼,随即令他噤若寒蟬。“給我一個機會解釋……”

“我不想聽。”尤其是現在!她冷冷瞪向他。“你走不走?不走我報警了!”

靠,要玩那麽大嗎?

明明上一秒他們還在床上親親抱抱,結果這白目的簡易平出現之後,就把他們的和平相處劈出一道裂痕。

賞了他一巴掌,又要他滾……杠!如果是以前的話,他早就大爺閃人去了。

可是現在今非昔比,大爺的氣勢遇上丹婧,就像老鼠遇上貓,過去的男子氣概全都像氣球般消去了。

見她氣得眼紅,他只好乖乖退出屋外,但黑眸裏有着乞求的目光,就像一只被趕出家門的大犬,皺着眉望着她。

“小婧,我承認我一開始追你,确實是內為打賭的關系,但是……”

砰!

很好,回應他的是一記閉門羹。

她連解釋的機會都不會給他,直接将他請出屋外喂蚊子,讓他與簡易平在外頭一同作伴。

“哈哈!”簡易平似乎達到報複行為,忍不住在一旁大笑幾聲。“你說我衣冠禽獸,那你的行為豈不也是禽獸不如……”

柏海人心裏已經很不爽了,簡易平這個白癡還在一旁看戲唱衰他!

“不揍你真的很對不起我的良心!”

他雙手擠壓着關節,順便扭扭脖子,反正有一個現成好沙包,不出出氣怎麽行!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