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福氣滿袋
看着朱海在院子裏給鴨子褪毛，小陽又想起那天李蘭身子來時跟自己說的話了。本來當天晚上他就想問的，結果被這個朱大壯連哄帶騙地摟上了炕，最終還發生了悲慘的“成長期”囧事，後來還真就把這個茬給忘了。他現在一想到老菜家曾經對朱海存了那樣的心思，他這小心眼兒裏就哆哆嗦嗦的。“朱大哥，我問你個事呗。”
朱海喜滋滋地擡頭看向自家小羊羔：“啥事？”
小陽問：“那天村長家的嬸子來送鹹鴨蛋的時候，說菜大姐他們家本來是想招你做上門女婿來着。你知道不？”
朱海臉色立刻就變了：“啥？我咋不知道？媳婦兒啊！你可千萬別信啊！這事兒咋可能啊，我根本就沒想過跟四花好啊！”
看朱海一臉的驚訝和擔憂，小陽忍不住笑了起來：“我也沒說你想過啊。瞎擔心啥。我就是在想啊，你假如我不掉到咱家的話，最後你會不會真跟他們成一家人啊？”一想到這個可能性，他還是有着小小的不爽的。不過他也不是個亂糾結的人，反正大壯童鞋現在已經是自己的啦。不過要是自己能快點“長大”就好了。還是很擔心啊……
想到自己現在濃縮的情況，小陽就苦着臉了。這可讓大壯同志吓壞了。他趕緊把褪了一半毛的鴨子放回特水盆，兩步跑到小陽面前蹲了下來。探頭親了親小羊羔的額頭。“瞎想啥呢？哪裏有啥假如哦！你現在不就在咱家呢麽。反正你一定得相信我，我絕對沒有想過要跟四花好！”
突然放大在自己面前的臉讓小陽有些意外，但緊跟着就是額頭的輕吻，耳邊平淡的對白。這讓他的心就像被風吹得輕輕地飄了起來，又被人穩穩地托到了手中一樣。說不出的安心。“真好啊！能掉到咱家真好！”說着伸出胳膊摟住了大壯的脖子，認認真真地在對方的嘴唇上啄了一口。此時此刻他這幸福勁兒呦！只可惜越是幸福，他這心裏的不安就越是會不合時宜地鑽出來搗亂：“可是……如果我要是一直這樣起，起不來咋辦？”
要不是手上太髒，朱海現在真是恨不得把媳婦兒摟在懷裏狠狠地揉兩把。可惜心疼也只能用話來安撫了，他可不想把手上髒了吧唧的血污沾到小陽身上。“你說這陣子你都問過我多少次了？傻娃，你就一直起不來，也是俺朱大壯的寶貝媳婦兒。沒事兒哈。”
雖然不是第一次聽到這樣寬慰的話了，可是每一次聽到都好像是一副定心丸似的。小陽其實不止一次在心裏祈禱，祈禱牛大爺的診斷是正确無誤的。“朱大哥，你再多等等，等我想好了。就是不行……我也給你。”說完小臉徹底紅了個一塌糊塗。還隐約發覺有一股子熱氣從頭頂和腳底一直彙聚到了丹田，渾身都暖洋洋的。
小小的插曲過去，朱海又繼續忙活他的褪鴨毛事業。只是倆人的眼神兒時不時地就對上一下，院子裏就跟冒了粉紅泡泡似的那麽有一股子甜蜜勁兒。
把褪完毛的鴨子再用熱水燙一遍，大壯擡頭問：“小陽，這鴨子是要剁成塊還是劈成兩半？”
看着白淨淨的鴨子，小陽突然靈機一動。“今天就做個複雜點兒的吧。連飯帶菜都擱一起弄！”
這個聽起來還真是新鮮了。不過最近一陣子還真沒吃到啥新鮮菜色了，已經被小陽調動出吃貨本性的朱大壯童鞋，此時也是興致滿滿的。“那咋弄？”
“這個吧，不是太容易，不過你殺豬都行，拆鴨骨頭也應該沒啥問題吧。”說着把自己從電視上學來的整鴨去骨的方法說了一遍。
聽着小陽說完，朱海點了點頭：“沒弄過，好像還真是不太輕松的樣子。不過我盡量！”
小陽點頭：“反正只要外皮完整就好了。裏面的肉多弄出點兒來也沒啥，留着熬湯也不錯。”按照習慣性的思路說了下去，但湯這個玩意兒一進到腦袋裏，他的胃就自然起了不良反應。于是趕緊扶了扶肚子，造孽啊！明明挺好喝的湯，那麽好吃的無公害豬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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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小陽說的方法，朱海用刀在鴨脖子靠近鎖骨的地方切開一個口子，将脖子的骨頭斬斷。而後憑借着他的力氣生生掰斷了翅膀和兩條鴨腿。接下來的工作就是個細致活了。得一點點将鴨身上的肉跟骨頭剝離，然後再一點點将骨頭架子從脖子那裏拽出來。不過好在朱海是個心靈手巧的主，這一系列動作下來倒是真沒有把鴨子的外皮傷了，不過因為是頭一回，裏面鴨肉的完成程度就不能要求過高了。
因為小陽說鴨翅膀和鴨腿的骨頭就這麽帶着吧，所以等把內髒都取出來之後，這鴨袋就做好了。看着自己的成品，大壯童鞋還是覺得挺滿意的。“小陽啊，你覺得還成不？”
小陽滿意地點了點頭：“相當成啊！你歇會兒吧，我去把要塞在鴨子裏的東西都預備好了。晚上咱們就吃這個了！”
看着自家小羊羔兩眼放光的高興勁兒，朱海心裏寬慰了不少。最近跟自己糾結那個問題的媳婦兒雖然招人疼，可還是這樣的小陽更可愛啊！“媳婦兒啊，你要做的這個，有啥名堂沒有？”
小陽挺起腰板仰臉一笑：“這個啊，我叫它福袋鴨。”
把黃豆，筍幹和一點兒蘑菇幹還有白米都分別泡上水。然後小陽開始拾搗其他的食材。土豆切成丁用鹽水泡上，白蘿蔔也一樣切丁扔進鹽水。又把兩根曬到半幹不幹的茄子掰成小塊也扔了進去，而後又切了一點兒五花肉拌上油和鹽花椒面腌制。想想還是不太豐盛，小陽決定把自己留着當零嘴吃的鹵豆幹拿出來切了一小碗。
鴨子是一定要先腌制的。小陽先用白酒在鴨子的身上抹了一遍，然後才把鹽和蔥姜都倒進去，用手不停地揉搓了幾次。
趁着腌制的功夫，小陽跟朱大壯去了一趟趙家豆坊，目的自然是告訴趙正和夏傑兩口子，這個豆腐幹的味道和質感都沒問題，就是太厚了。但這個厚度的剛好可以做成豆幹卷，所以也得記下刻度才成。
等到倆人從豆坊回來，泡的米和幹貨也都已經發好了。看了看天，雖然距離晚飯的時間還挺遠，可做這個鴨子還是需要多費些時候的。尤其這道菜是小陽以前在網上看到的，這還是頭一次做，心裏還是多少有些沒底啊。
把筍幹和蘑菇都切成小丁，然後在鍋裏放入底油。首先要炒的便是蔥姜蒜花椒八角，等到這些調料的味道都被炒出來了，便把它們都拿出去，然後再往油鍋裏放上五花肉。然後是土豆，白蘿蔔，黃豆，筍幹、茄子和蘑菇。煸炒了幾下，再把鹵豆幹放了進去。
這些輔料不能炒得太熟，所以再倒入鹽、少許糖、醬油和豆醬翻炒均勻之後就得盛出鍋，放到盤子上晾一會兒。等不燙手的時候，才跟泡好的白米攪在一起。統統都塞進鴨子裏面。而後要做的自然是給鴨袋的口縫線了。
一邊縫線，小陽一邊吩咐大壯把鍋刷幹淨再放上水。然後把鴨子擱到一個大盤子裏，放再到蒸籠上。這接下來的一步就是把鴨子蒸到七八成熟了。當然也是為了把鴨子裏面的米給蒸熟。
蒸鴨子的火不能太旺，而且因為小陽是第一次做，具體火候他還不清楚，所以也就只能留在竈邊看着了。關鍵是不能讓鴨皮破掉。露餡可不好了。
鴨子蒸了約莫二十分鐘的時候，按了按鴨皮還是蠻有彈性的，小陽覺得應該差不多了。取出鴨子略微幹一下皮，然後再用醬油給鴨子做了一個全身按摩上色。至于蒸鴨盤子裏的湯汁，小陽決定賞給大壯童鞋沾餅子吃了。
豆油的優點是油炸東西特別香，但缺點就是如果不把油燒開，就有一種生油味兒。鑒于接下來是要炸鴨的步驟，所以小陽決定還是用小鍋。一來可以少放油，二來在小竈上也好控制火候。把燒開的油鍋挪離竈口，等到油溫差不多回複到三成熱的時候，小陽才試着把鴨子放進了油鍋。
鴨子在油鍋裏“噼啪”做響，但香味兒卻是比剛剛蒸的時候更濃郁。看着小陽不停地湧勺子舀氣熱油再淋到鴨身上。大壯童鞋不禁疑問：“小陽啊，這用蒸的弄不熟？”
小陽笑回：“當然能啊。不過我是想給鴨子身上上個顏色，而且油炸了之後啊，皮是酥香帶脆的，吃起口幹感覺不一樣。唉，也不知道到底做成了味道咋樣，我還是頭一回做呢。以前就是看過別人寫的帖子。”
“啥叫帖子？”大壯童鞋還是一直有很強烈的求知欲的。
“就是把怎麽做這道菜的法子寫出來給大家看。在我們那兒就叫帖子。”小陽同志當然是不可能把什麽是互聯網，什麽是論壇，什麽是博客、微博之類的告訴大壯童鞋。
“哦！你們哪兒的人還真是大方。在咱這兒啊，有手藝的人都藏得緊呢。尤其是做吃的法子，一兩道菜就能撐起一家酒樓。你就說口口香吧，他們一開始就是用那烤肉起家，才有了今天。小陽啊，你說你真的不想進城去做個大買賣麽？”說着，朱海張開胳臂在身後保住小陽的腰身，“咱家的那些錢雖然買不起大宅子，但是租一個小門臉撐上兩三年還是足夠的。”
面前熱乎乎的油鍋，身後熱乎乎的大壯，小陽覺得自己的臉絕對是被烤熱的。“我這個人很懶的。你別看我每天在家裏折騰吃的挺來勁，你要是讓我不停地在後廚從早忙活到晚，那我可幹不來。我還想春天的時候踏青，夏天的時候游泳，秋天的時候上山，冬天的時候玩雪呢！我覺得把東西方到牛大哥那兒賣挺好，一個月也忙活不了七八天。”
聽着小陽的念頭，朱海忍不住笑了起來：“媳婦兒啊，你的想法可真容易滿足。那過幾天河面凍結實了，我帶你去上游砸冰窟窿抓魚好不？”
“好啊！好啊！我要去！如果抓得多，咱是不是還可以拿到城裏去賣啊？”果然說到玩，小陽童鞋就是興奮的。如果玩能換來“收成”那就更好了！
朱海被弄得哭笑不得：“要是真能抓得多，你想咋弄就咋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