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大婚

第三十章:大婚

吾有九念,最念是傾君;君有九思,最思是長安。

因為夏亦寒有孕在身,返程的路倒是用了半月有餘,帝都之中,依舊是歌舞升平,完全沒有受到幹擾,夏亦寒一時之間倒是有些感慨。雲岚城風雲變幻,也只是雲岚城風雲變幻,不知道是喜是憂。

女帝未婚先孕,懷的竟然還是攝政王的孩子。這個消息不知道是誰透露出來的,一時之間朝堂上唏噓不已,這女帝與攝政王前些日子可還是箭弩拔張,怎麽這次回來就……

當然,這些夏亦寒是不知道的。此刻她正躺在墨華殿裏休息,外面的事情都交給了薛以墨,倒是有些無聊。這兩日來,她的身子特別容易疲倦,一天要睡上七八個時辰,不過慶幸的是,她的胃口倒是不錯。看她身體無礙,薛以墨倒是沒有再逼着她喝安胎藥了。

見女帝遲遲不露面,朝堂之中自然是少不了議論,雖有不少大臣是支持女帝的,然而也不有不少大臣覺得女帝的權力正在被攝政王架空,怕是少不了風雲變幻,江山易主。然而上首的攝政王只是說女帝有孕,在寝殿安胎,暫不上早朝。見朝中有不少官員消失也并未多說什麽,只是提拔了些人上來,補上那些空缺,又命了禮部尚書蘇世之準備婚禮的事。叫人猜不出此刻他的心思。

“陛下。”方孟出現,呈上一紙文書。

夏亦寒接過,看了倒出現了幾分笑意,“這一次,做的不錯。”

“謝陛下厚贊。”方孟行禮告退。

“傾君哥哥。”

“醒了?”薛以墨走進,将女子擁進懷裏。

“你分明可以叫醒我的。”

“可是我舍不得。”他親了親懷中的人的臉頰,笑道,“你這些日子着實嗜睡了些。”

“你不說我倒還沒有覺得。不說這些了,蔻雪什麽時候到?”

“現下已經出發了,過兩日大概就能到了。”

“她與你血脈相連,又照顧我多年,總歸是我們的長輩。”夏亦寒小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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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頭,我知道的,你都放下了,我又有什麽可放不下的呢?”薛以墨握住了她的手,傳遞着掌心的溫暖,“我聽聞別人家女人懷孕都會孕吐,這兩日可還都有食欲?”

“傾君哥哥,他很乖,我并沒有覺得有什麽不适,不要太擔心了。”夏亦寒安慰道。他們倒是有些反過來了,看着,這麽擔心她的男人,是她的,多好啊。

蔻雪此次過來又帶了帝師閣裏不少名貴的藥材,雖說皇宮裏不乏名貴藥材,可這些都是早年她雲游天下之時所尋得的。夏亦寒夫妻兩個倒都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倒也可以算得上是賓主盡歡。

大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是日清晨,夏亦寒很早就被淺淺拖起梳妝打扮,換上大紅色的嫁衣,心中還是有些恍惚,她就要嫁了,或者說是娶,雖是她嫁給薛以墨,可說起來還是她立薛以墨為她的帝君。

腹中的孩子已經三月有餘,安穩得很,而她,除了嗜睡了些,倒也沒有什麽別的異樣,這兩日也還親自上了早朝。女帝成親比不得尋常百姓家,雖說他們名義上的高堂都已經辭世了,但蔻雪也是拜不得的,天子哪有向人下跪的道理,倒是有些許遺憾。

夏亦寒的母親很早就去世了,這頭便是請了蔻雪來梳,雖不能以高堂之禮相拜,如今這般多少也補了些心中的遺憾。

“當年你來帝師閣的時候,還是個被母親寵壞了的嬌縱的孩子,而如今,分明是一轉眼的光陰,竟到了出嫁的年齡,過不了多久,便是母親了。”蔻雪有些感慨,想起當年那個粉雕玉琢的娃娃,如今卻是出落的這般楚楚動人,自有一段清冷的氣質,頗有王者之相。若是說薛以墨的威懾力是來自軍中數年殺戮,那夏亦寒的威懾力便是渾然天成,命格如此。

“上蒼待我不薄,遇見他,嫁給他,是我一生的福澤。”夏亦寒撫摸着小腹,眉眼之間不複往日的清冷,“蔻雪,謝謝你。”

“你們的圓滿也是我的救贖,這些日子想了很多,其實很簡單,做不出選擇的人只有一種,只愛自己。若是當年我能當機立斷,又哪有那麽多悲歡離合。現下,我只慶幸,你們兩個能好好的。若是尋了空子,便到帝師閣陪陪我,那裏空蕩蕩的,到底是有些冷清。”蔻雪嘆息道。

渥丹,南安,流霜,城狂,想必你們已經看開了罷。兩個孩子到不枉我們當年的約定,兜兜轉轉,終是認定了一生。

“蔻雪,以墨可取了字?”流霜撫着肚子,笑道。

“倒是沒有。”蔻雪牽着年幼的薛以墨,引着小手感受着流霜肚子裏的孩子的胎動,“這是妹妹。”

“妹妹,可會喚我哥哥?”薛以墨的聲音稚嫩,帶着難以掩飾的興奮。

“這是自然。”流霜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不如叫傾君吧,九念,一念一世平安喜樂,二念歲時無憂,三念父母無難共餘生,四念所求有所得,五念鏡明天下定,六念長歌無狼煙,七念九州祈洛神,八念有君相伴得長樂,九念共君白頭不相離……我的孩子,叫九念。”

“傾君九念,倒是極好。”

“好。”蔻雪為她披上紅蓋頭,當視線一片明紅之際,夏亦寒聽到自己的聲音堅定有力。

因為夏亦寒懷孕的緣故,婚禮一切從簡,所以他們只要去祭壇上祭拜昭告天下便可。與登基時不同,這一次,她身邊有個薛以墨在攙扶陪伴,她只覺得溫暖與安寧。

薛以墨一身大紅的衣袍,眉眼含笑,眉尾一點朱砂痣鮮豔欲滴,本就絕色的臉更多了幾分魅惑,夏亦寒一是看的有些癡了。“為夫今日好看嗎?”

“夫君天人之姿,九念甚是喜歡。”夏亦寒羞紅了臉,卻還是嘴硬的答道。

“陛下過譽了。”

“殿下太過謙虛。”

“阿夏,可還緊張?”薛以墨餘光瞟向身邊的女子,發現她十指緊握成拳,“有我在,你只管安心便可。”

夏亦寒不答,只是握緊的手松了松,嘴角含笑。八十一重臺階,喜樂響徹整個帝都,女帝大婚,普天同慶,大赦天下。

一拜拜天,福臨詠川。

二拜洛神,長安詠川。

夫妻對拜,結發為夫妻,自此恩愛兩不凝。

然後是封帝君的典禮。

掌印太監将印玺呈上,再由夏亦寒授予,帝君執印玺,百官跪拜,禮成。

百官夜宴,薛以墨積威已深,大喜的日子裏倒是沒有幾個人敢向他灌酒的,早早的便回了寝殿。

佳人安靜地坐在床榻之上,紅蓋頭擋住了風姿。薛以墨走進,挑起蓋頭,便再也移不開眼,“阿夏,真美。”

夏亦寒雖自诩不看重皮相,但被心愛之人贊美,心裏卻還是忍不住擠滿了喜悅,甜甜的,臉上更是添了幾分紅暈。

“我命人準備了吃食,先用膳吧。”

夏亦寒點頭,擡手準備卸去頭上這沉重的鳳冠,卻被薛以墨攔住了,“讓為夫伺候你,可好?”骨節分明的大手在發間穿梭,将鳳冠卸下,輕輕按壓幾處穴位,只教夏亦寒舒服的想要哼出聲來。長發盡數散下,又被松松挽起,用一只風簪固定着,正是當初薛以墨親手打造的那支。

“殿下的手藝是極好的。”夏亦寒滿足道。

薛以墨倒是不餓,專心喂夏亦寒吃。

紅燭泣淚,應是鴛鴦帳暖。

夏亦寒輕聲道,“已經三個月了,胎相也是穩定的。”

薛以墨自然知道着她在暗示着什麽,勾起一抹笑容,“臣,遵旨。”

“殿下,你當真是個禍害,幸好孤收了你,才免得你去禍害百姓。”

“阿夏,專心。”

“輕些……”

“諾。”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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