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 24

籃球隊今天的訓練結束。

程繪秋也終于得以解放, 不用強撐着呆在籃球館裏看他們練球。

“薇薇,晚上去看電影怎麽樣?”穿好外套,徐承鼎問坐在一旁的程繪秋。

程繪秋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方肆, 後者正收拾着自己的包, 似乎根本沒有聽到徐承鼎的話。她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沖徐承鼎搖了搖頭, “今天好累,不想動。”

“行, 那改天再一起去。”

一群人前前後後的走出體育館。吃飯的吃飯, 上課的上課, 見女朋友的見女朋友,最後只剩下方肆、程繪秋、徐承鼎和孔真四個人往寝室方向走。

誰也說話,一路上走得靜悄悄的, 氣氛有些尴尬。

程繪秋忍不住,準備跟孔真找點話題聊,剛一回頭,就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

“袁柳。”

身體一僵。

“嗨。”

程繪秋和孔真齊齊看過去。

一個學校說小也小, 說大也大。快兩年的時間,這是程繪秋第一次遇見以前的室友。

兩年不見,袁柳的變化不大, 依舊是身材纖瘦、挺鼻小嘴,一頭披肩長發配着精致妝容,比以前多了一分女人味。

袁柳看到徐承鼎,稍微往這邊走了兩步, 結果還沒開口,就看到站在程繪秋身後的孔真,頓時面露不自然。

徐承鼎沒有察覺到她神色的細微變化,問:“上自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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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我就先走了。”說着不等徐承鼎回答身體已經轉了過去。

因為大三基本都是選修課,選到一節課的幾率比較小,加上孔真和袁柳都相當排斥和對方上一節課,選課的時候相當注意,所以兩個人幾乎是從大三開學以來就沒有見過面。

一直到兩個人擦身而過,孔真都沒有開口說話,袁柳正要松口氣,卻聽到耳後傳來一個略帶笑意的聲音。

“都保研了還這麽努力,真難得。”

聞言,袁柳停下,程繪秋一愣。

原來死人保研的傳聞是真的。

死人保研這個淵源還要從保研路說起。據說D大西門那條僻靜的小路上曾經死過一個女學生,被人謀殺,校方為了平息這件事,承諾女生的室友只要不亂說話就直接保本校的研。從此之後那條路就被叫做“保研路”。傳聞之後只要學校裏出現命案,那個學生的室友都優先保研。

程繪秋記得第一次聽到這個傳言的時候,袁柳還開玩笑說雖然死了人挺可怕的,但是可以直接保研好像也不錯。沒想到現在因為自己,竟讓她之前的笑言成了真。

聽出孔真言語間的嘲諷,周遭又有這麽幾個人在場,袁柳的臉有些挂不住,抿着嘴唇裝作什麽都沒聽見繼續往前走。走了幾步,又像是不甘心般,停下轉頭,看着孔真道:“孔真,其實我們兩誰也別怨誰。”

孔真沒應,目光淩厲了一分。

袁柳扯扯嘴角,“程繪秋走之前似乎是跟你吵過架吧?”雖是問句,但卻是肯定口吻。

程繪秋猛然扭頭有些擔心地看向孔真。不出所料,一聽這話,孔真的臉上僵住。

見孔真不說話,袁柳臉上的笑自然了些,“沒事我就先走了。”

之後的路,四個人似乎是各有心思,還是誰都沒說話,一路上走得靜悄悄。

剛走到寝室區,孔真接到家裏的電話,又匆匆忙忙地折返回去。

因為晚上行動,程繪秋沒有那麽多精力去糾結孔真那邊。趁着寝室裏沒人,趕緊把該準備的準備好。然後守着表,等到和方肆約好的時間,拎上裝着工具的布袋子出了門。

夜已經深了,校園裏除了籃球場和幾棟教學樓之外,幾乎到處都很安靜。

程繪秋和方肆一路走過來,都沒見到什麽人。

拎着東西走累了,程繪秋便把布袋子抱在懷裏,閑來無事随便找了個話題,“不知道是不是我心理問題,總感覺今天晚上好像好多事都不太對勁。”

“比如?”方肆低頭看了她一眼。

“比如說我剛剛出門的時候,她們三個一個沒回來。你說要是馮程,不回來我都不覺得奇怪。但是像周雪和劉曉語都是晚上十點左右就要躺床上的人,第一次這麽晚還不回來的。”

“嗯。”

“嗯?”

“挺了解你自己的。就是你心理有問題。”

程繪秋:“……”

拜托!心理問題和心理有問題不是一個概念好伐?好伐!

三教的正門晚上八點半之後就會關掉,因此這邊基本上就不會有人來。

程繪秋抱緊了懷裏的袋子緊挨着方肆穿過了黑漆漆的過道。正門關了之後,路燈也不亮,只剩從沒拉窗簾的教室裏透出來的光亮。放眼望去,除了他們兩,半個人影都沒有。

“怎麽感覺有點滲人?”程繪秋壓低聲音道。

“沒有人滲什麽人。”

“……也是哈。”

說話間,兩個人走到黃色警戒線邊。默契地四下看了看,确定沒有人。

程繪秋把懷裏的布袋子扒拉開,準備把買的繩子拿出來。

“什麽人?!”

平地一聲喝,程繪秋吓了一跳,“啊!”驚叫出聲。

“學生。”方肆循聲看去,聲線平穩回應。

聽到他的聲音,程繪秋登時回過神,立馬把東西塞回袋子裏。眼角餘光瞄到方肆擋在她身後,靈光一現,把袋子整個塞進衣服裏,而後深吸一口氣強做鎮定地轉過身。

校園巡邏的保安大叔晃着電筒走近,毫不客氣地就把電筒往兩個人臉上掃,見兩個人的确是學生模樣,将信将疑地問了句:“你們兩這麽晚了在這兒幹什麽?沒看到這兒拉的警戒線嗎?”

程繪秋一手手腕壓住衣服下擺,手掌拖着衣服裏的東西,一手挽住方肆的胳膊,笑得溫柔,“晚飯吃多了,散步消食。我們也是走過來之後才看到這裏有警戒線的。”

保安大叔這才注意到她小腹隆起,看她一點不慌張,輕輕點了點頭,語氣緩和下來,“嗯。研究生吧?散步去操場上多好,這邊黑黢黢的,小心摔着。”

方肆将被她挽着的胳膊抽了出來,然後将她攬進懷裏,“這邊安靜。謝謝您提醒,我們一會兒就回去了。”

跟保安說話的時候,手從程繪秋後腰繞到前面,不經意地拖住她的“小腹”。

“嗯。早點回去啊。”

“嗯,好的。”程繪秋答。

保安晃着電筒又走開了。

看着保安的背影,程繪秋不由舒了口氣。結果腦子繃的那根弦一松,連帶着手上的力道也小了,塞在衣服的東西頓時往下掉。

“啊。”輕呼出聲。

聽到動靜,原本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保安又回過身,掃着電筒看了過來——

只見那個小夥子把姑娘緊緊地抱在懷裏。

保安笑着搖了搖頭。

現在的這些年輕人啊。

轉身走了。

也不嫌膈人,兩個人就這麽相擁而戰,一直等着保安大叔的身影完全消失。

程繪秋先反應過來,瞥了眼環在自己腰間的手臂,嘴角輕揚,故作成熟地拍了拍還盯着遠處的方肆的肩,“好了,孩兒他爸,已經沒人了,可以松手了。”

方肆豁然回頭,一下收手。

黑夜中,程繪秋恍然覺得某人好像臉紅了,偏頭細看。覺得有趣,勾着唇一邊把衣服裏的東西拿出來一邊像是自言自語道:“寶寶啊,有沒有看到爸爸剛剛多麽緊張你?”

方肆:“……”

沉着臉一把拎過程繪秋懷裏的袋子,看都不看她,長腿一擡,直接邁過了黃/色的警戒線。

“诶,爸爸,你還是等等我啊。”程繪秋COSPLAY上瘾了,彎腰鑽過警戒線跟上。

忍無可忍,方肆停下看她,“我說。”

“嗯?”

“臉是個好東西,你還是要一下的好。”

喔唷!?

程繪秋斂着下巴,臉上是忍不住的笑意,乖乖地點點頭。

作為一只符合國際标準的顏狗,為了他這張臉自己的Face不要就不要了!

就在程繪秋在心裏叽叽歪歪的時候,方肆已經把繩子拴在了天井旁邊的護欄上,拽了拽,夠牢。

“你先下去。”把繩子遞到程繪秋面前。

這種情況下,程繪秋一向都是服從安排,二話不說接過繩子就準備往天井下走,卻被一把拉了回來。

“嗯?”不解地看着方肆。

方肆掃了眼她光光的雙手,蹲下身在放在地上的袋子裏翻,“買的紗布帶了嗎?”

“嗯,帶了。”

找到紗布之後,麻利地用紗布将她的雙手纏了起來。

明白的他的意圖,估計是怕她下去的時候手被繩子勒破皮。

一股暖意從心裏蔓延開,撫平了她從昨天晚上就開始焦躁的心緒。

借着微弱光亮中看着他認真的眉眼,程繪秋情不自禁地說了聲,“謝謝你。”

方肆一怔,看向她的眼裏有明顯的意外。

對他的目光不避不躲,程繪秋笑容暖暖。

這大約他們自從認識以來她第一次用這樣的口吻跟他說話吧。

纏好紗布,程繪秋抓着繩子走到天井邊。

“我确認過了,這邊的地下一層因為有監控室晚上不開,管監控的人下班之後就沒人了。如果萬一有什麽突發情況,無論多慌張,沒落地之前都不能松開繩子。”

“……你再這麽婆婆媽媽,我就要親你一下再下去了!”

方肆:“……”

“好了好了,不開玩笑。我會注意安全,你也是。”

“……唔。”不情不願地應了聲。

“待會見!”

“待會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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