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還是像只小貓!

雲守禮參加壽宴的事情很順利,他發現雲家人和錢家人對他很重視,但是并沒有重視到必須要讓他一直出現在外人面前的程度。

聽說他病了,一邊說找最好的大夫給他看,讓他不要着急,一邊以府裏這幾天太亂,不适合他養病為理由,迫不及待讓他從錢府搬到了錢府城西的別院。

錢府大的跟一個園林似的,真的就沒有一處僻靜的地方供他養病?

這哪裏是怕影響他養病,純粹是怕他給老太太的壽宴帶去晦氣吧!

不過雲守禮無所謂,反正也沒期待那些人能怎麽樣,這樣反而更有利于他逃跑。

于是就有了文章開篇他在錢家別院的一幕。

雲守禮躺在床上,想完過去的種種,除了感嘆之外,也在發愁。

他以為錢家的別院應該比錢府人少,方便他逃脫,誰知事情并不是這樣。

他身邊跟着從恒林劍派帶過來的兩個婢女,兩個小厮,錢家為了表示對外孫的重視,又給他配了四個伺候。

除了這八個人之外還有做飯的,打掃衛生的,管理花草的,林林總總加起來院裏有二十幾號人。

除了這些明面上的人之外,雲守禮不相信雲氏夫婦在他的價值沒利用完之前,會不派一些會武功的人暗地裏跟着他。

就算沒有那些會武功的人,每天有八個人什麽都不幹,只守着他,他想去院子裏站一會兒,都被人勸了又勸,更何況想出別院的大門,那真是難上加難。

在別院呆了一天,沒有發現任何能逃跑的機會,這讓雲守禮很煩躁。

他發洩似的把這些人關在門外,不想見他們,他不禁感嘆難道這次真的沒機會了?

躺着躺着,身體上的不适加上心力交瘁,他竟然睡着了。等他再睜開眼時,天已經變黑,外面的小雨已經變成了大雨,夾雜着電閃雷鳴,讓本來平靜的夜晚顯得很熱鬧。

但是奇怪的是,他屋裏黑漆漆的,除了偶爾有閃電的光從窗戶裏偷過來,就沒有其他光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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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像雲家、錢家這樣的高門大戶,就算是晚上,院子裏也會留幾個燈籠,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一片烏漆麻黑,他感覺事情有點不對勁。

雲守禮坐起身,喊了一個小厮的名字:“田山,田山。”

喊了兩聲,沒有得到回應,雲守禮覺得越來越奇怪,這麽多年他第一次喊人沒人應,心裏不由得有點害怕,人都哪兒去了?

他沒敢再發出聲音,小心翼翼的從床上下來,拿起放在架子上做擺設的劍,雖然他武功不怎麽樣,可是手裏有武器,多少有點底氣。

他慢慢的從內室走到門口,把耳朵貼在門上,可惜除了雨聲和雷鳴聲,什麽也聽不到。

他大着膽子想推開門,然而明明很好推的門,用平常的力氣怎麽也推不動,好像被什麽頂住了。

用平常的力氣打不開,雲守禮只能加大力氣,使勁推了一下,只聽咚的一聲,門終于被推開了。

對于雲守來說,這是繼他穿越過來那夜和第一次見殺人之後的第三個讓他終身難忘的夜晚。

門被打開的一霎那一個閃電從空中劃過,他首先看到的是院中站着的兩波人,都穿着夜行衣,都帶着遮雨的鬥笠,蒙着面。

雙方穿着差不多,但是從雙方拿着不同武器,對峙的情況來看,他們應該不是一夥的。

其次,他看到了倒在門口的田山,他被人一劍封喉,血從脖子上的傷口流出來,流了一大片,睜着眼,死不瞑目。

就這一眼,雲守禮就覺得自己呼吸困難,頭暈目眩,那股惡心到嘔吐的感覺立刻就湧了上來,他根本沒辦法顧及在也對峙的兩波人,甚至顧及不上害怕,他現在連自己的行動都控制不了,還能顧得上什麽?

他扶着門慢慢的滑到地上,手裏的劍咣當一下掉到地上,惡心和暈眩感讓他除了幹嘔之外,什麽也做不了,甚至連尖叫和呼救都做不到。

不過就在這生死危機的時刻他腦海中竟然飛快的劃過一個念頭,他果然高看自己了,他第二次見死人,根本沒有比第一次好多少!

連自己都顧不過來還心大胡思亂想的雲守禮自然沒發現,他摔倒時,離他比較遠的那波黑衣人中的一個突然對對面的黑衣人發起了進攻。

那個黑衣人如一把插入了對手的隊伍之中,手中的劍,也如一樣,帶着一股勢如破竹的氣勢。

那人的武功非常高,殺人時如閑庭信步,當他從人群中殺出來的時候,身上沒有濺到一滴血,劍上的血則随着雨水流到了地上,不見蹤影,幹淨的根本看不出來他剛殺了好幾個人,只是身上的那股氣勢讓人望而生畏。

黑衣人的一番沖擊,對手立刻被沖散了陣容,死傷慘重。黑衣人沖其他人做了個「殺」的手勢,便收起劍,踏着雨水走上臺階,走到雲守禮面前。

吐的眼淚都已經出來,意識變得模糊的雲守禮知道有人走到他面前,他心裏害怕,想起身、抵抗、逃跑,身體卻什麽也做不了,試了兩下,他幹脆放棄,安慰自己死就死吧,說不定死了就能回到現代,繼續過自己平安穩定的生活。

想開之後,支撐雲守禮保持清明的精神氣,一下子就消散的差不多,他昏過去了,昏過去之前他好像聽到那人說了一句:“還是像只小貓。”

雲守禮醒來,感受了一下身體,除了頭還有些昏沉,胃裏不太舒服之外,并沒有其他不适,要不是眼前不是他熟悉的地方,他真的覺得自己之前只是做了一個惡夢。

不知是之前到的驚吓已經夠多,還是第二次見到死人之後,他的忍耐力變高,也或者是見到朝夕相處的人死在自己面前,那種恐懼,難過,難以置信等一系列情緒揉雜的太多,反而讓他變得麻木。

他直直的躺在床上沒有動,只是愣愣的睜着眼,思緒不知已飄向何方,就連有人進來都沒發現。

來人見雲守禮在發呆,并沒有說話,坐在一邊的椅子上靜靜地看着他,十三年過去,這人還是像只小貓,像以前一樣愛發呆。

等雲守禮回過神來,終于發現坐在一旁的人,吓得立刻坐了起來,他現在相信為什麽有的電視裏演的,一個人坐到另一個人身邊竟然感受不到,看不到。

他那時還覺得電視都是瞎演的,原來真的有感受不到,看不到的時候,比如現在。

來人是一個年輕男子,一身黑色服裝,沒有佩戴任何配飾,簡單至極,就好像随時要去做什麽事。然而再簡單的穿搭也無法遮掩其冷峻無雙的面容。

雲守禮自認見過不少好看的人,不說上輩子層出不窮,各有特色的明星,就說這輩子雲家的人,不管人品怎麽樣,至少容貌上誰見了不誇。

但是來人跟他見過的人都不一樣,單憑容貌來說,好是好,卻并沒有沒有好到絕世無雙的程度,真正讓人對他一見難忘的是他的氣質。

這人的氣質穩重中帶着淩厲,如果是夥伴,跟這樣的人呆在一起會覺得非常有安全感,如果是敵人,遇到這樣的人,膽子小一點的可能打心底覺得膽寒。

雲守禮覺得很奇怪,這人是吓了他一跳沒錯,可回過神來,看到這人的臉,他又覺得非常熟悉,連那種害怕的情緒都少了很多。

按說他活到現在,應該也沒見過幾個陌生人,這人長得又不是大衆臉,為什麽會覺得很熟悉呢?

雲守禮不自覺地又把人上下打量了一遍,再次看來人那雙眼睛時,他終于想起來了。

他活了兩輩子,只見過一個人的眼神永遠那麽認真,尤其是當他用那雙眼睛看着別人說話時,任誰都不會覺得他會說謊。

“喬十方?”雲守禮不确定的叫出多年沒叫過的名字。

眼前人确實像是大了好幾個號的喬十方,不過他與喬十方多年未見,這人周身的氣勢又與小時候相差太多,一時間他真的有點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認對人了。

那人聽到他的話,起身離開座位,走到床邊,伸出手一個醜的要命的五角星出現他的手掌中。

這下雲守禮确定眼前人絕對就是喬十方。

喬十方手裏的五角星,正是他五歲時費了好大勁才做好,送給他的。

十三年過去,五角星的顏色已經不再豔麗,可這醜了吧唧的樣子,他絕對不會認錯。

“真的是你!沒想到能遇到你,你在哪兒見到我,救了我的?我們現在是在哪兒?”

确定人就是喬十方,對于這輩子唯一一個在心裏默認的朋友,又是在這種情況下相遇,雲守禮生出久違的信任感,迫不及待的問出自己疑惑。

喬十方收起手中的五角星,直接坐到床上,看着雲守禮像小時候一樣習慣性的向床裏挪了挪,給他讓處地方,心中升起一股喜悅,這人并沒有忘了他。

“有些事,追人到錢家別院。”

喬十方的話沒頭沒尾的,雲守禮卻大致明白,也就是說喬十方來錦城有事,然後追蹤什麽人,到了錢家別院,正好救了他。

這時他突然想起昨晚見到的兩波黑衣人,其中一波應該就是喬十方這邊的了。

明白是明白了,可是雲守林卻覺得別扭,喬十方小時候是有些過于較真兒,但是話并不少,偶爾說到自己喜歡的話題,還有些話痨的毛病,怎麽十幾年過去,變得如此言簡意赅?

不過想想也是,十幾年過去,生活的苦難各不相同,大家都變了,他不也是從原來還算正常的一個人,硬生生的把自己憋屈成了現在這樣一個對別人都不太信任的人。

有些性格,裝一天是裝,裝十年二十年,誰敢說真的只是裝的,不會真的成為自己性格的一部分?

喬十方從一個還算可愛的孩子,變成一個氣場強大,不願多言的人,他覺得對方肯定也經歷了什麽不為人知的故事。

大家都是成年人,不會故意去戳對方的傷口,對于朋友來說,有些事不說不問才對待朋友對好的方式。

有些事不能問,有些事卻能,雲守禮還有許多的疑惑:“那些黑衣人是什麽人?為什麽會去錢家別院殺人?你帶我離開的時候,那裏還有活着的人嗎?還有我們離開幾天了?現在在哪兒?恒林劍派的人有沒有找我?”

“江湖傳聞,武林盟主雲正嚴的三子資質平平、孤僻古怪、不善言辭。”

面對雲守禮的諸多問題,喬十方沒有回答,反而說了一些關于他的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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