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狗咬狗一嘴毛？
皇宮裏的地牢關着的人并不多，想想也是，能在這裏關着的無一不是重要犯人，一般的根本沒資格進來。
雲守禮一邊走一邊觀察這裏的犯人，他們大多數好像已經被關了許久，變得特別麻木，就連有人經過他們都毫無動靜，如果不是他們睜着的雙眼或者是微微起伏的胸膛，沒有人會覺得他們還活着。
雲守禮終于明白今天來之前，為何喬十方會那麽認真的問他想不想來。
他以為喬十方是怕他見到雲家夫婦心裏不舒服，看來還因為怕他害怕這裏的令人壓抑的環境吧！
不過雲守禮自己不喜歡這裏的環境不代表他會同情雲家夫婦，有的時候以德報怨并不實用，「惡人自有惡人磨」才是「善惡到頭終有報」的最好結局。
走到地牢最深處，一眼看過去，雲家夫婦、雲正肅、前荒州太守夫婦、前平沙丘大長老曲風，所有的關鍵人物都在了。
這群人看到他們時，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不一樣，有的好像看到些希望，有的在乞求，而有些人好像已經完全不在乎。
他們徑直走到關押雲家夫婦的牢房前，林君華先開了口：“雲盟主，不知道你和平沙丘的那群蠢貨殺我父親時，有沒有想到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
雲正嚴緩慢的擡起頭，他身上的衣服已經髒的看不出來顏色，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頭發亂糟糟的，很明顯來京城的這一路上他過的并不好。
他仔仔細細的看了看林君華好像第一次見他：“那對傻子竟然生出你這樣一個精明能幹的兒子，如果泉下有知他們應該會偷着樂吧！”
聽到自己已逝的父母被侮辱，雲守禮以為林君華會憤怒，但是恰恰相反，林君華點了點頭說道：“雲盟主說的對，我也覺得我父母挺傻，一個為了兄弟之義抛家棄子，一個為了家族丈夫扔下自己的孩子，都是傻子。
不過誰讓他們命好，生了我這麽一個兒子，他們因為傻丢了性命，現在只能由我這個兒子幫着讨回公道，雲盟主你說是不是？”
“林生因我而死這個不假，你找我報仇我無話可說，不過聽你的意思是要把沈如虹的死也算到我頭上了。
難道你不知道沈如虹是被牧家追殺，後來被平沙丘的人殺死的嗎？我雲某人雖然在你們眼裏已經名譽掃地，但是沒做過的事我不會承認。”
“雲盟主到現在了你還要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真讓人驚訝。你是真的沒做還是臨死前想再拉幾個墊背的，讓我把平沙丘毀了跟朝廷同歸于盡，就如你願了？”
“随你怎麽想，沒做過的我不會承認。”
雲正嚴說完不再開口，一副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的樣子。
這時坐在一旁看起來精神更不好，一點都看不出來曾經天下第一美女、武林第一夫人風采的錢沁心開了口。
“沈如虹肯定不是他殺的，他怎麽舍得呢？堂堂的沈家的嫡出小姐，他曾經的戀人，怎麽能說殺就殺了呢？真要知道沈如虹沒死我保證他第一個把人好好藏起來。”
雲守禮覺得今天真是沒白來，剛到這沒一會兒就吃到了一個大瓜，沒想到林君華的母親竟然會跟雲正嚴曾經是戀人，更沒想到錢沁心竟然會在這時候說出來！
“閉嘴。”
“住嘴，不要侮辱我母親，不然我不介意讓你嘗嘗平沙丘的被手段。”
雲守禮又不明白了，林君華憤怒他理解，畢竟涉及到自己已經過世的母親。
雲正嚴為何看起來比林君華還要憤怒，都這會兒了，他還有什麽怕別人說的呢？
錢沁心很有意思，她沒理林君華的威脅反而對着雲正嚴說道：“閉嘴，我為什麽要閉嘴，我都快死了，還有什麽不能說的。憋屈了這麽多年，現在我還不能說個痛快？
想當年你私自投靠沈家，見到了沈家嫡出的小姐沈如虹，你觊觎沈家的權勢，就想方設法的接近沈如虹，如果不是她哥沈夢新發現的早或許最後她真的會被你騙了。
沈夢新設個了局，讓你選則權利還是愛情，那時候的你太年輕，猶豫了很久還是選擇了權利，豈不知你其實什麽也沒有得到，即失去了愛情，更不會得到權利。
沈如虹是個性格剛烈的大家閨秀，怎麽能忍受你的欺騙，自然對你棄如敝履。
那時你才發現你是喜歡權力可也真的喜歡上了敢愛敢恨的沈如虹，可惜你再也沒有機會了。
在洛書閣再見到沈如虹時你想告訴她你真的愛她，誰知又見到了喬舒語。
一個是沈家已經并不能給你帶去多少助力的嫡女，一個是洛書閣最出色的弟子，更何況這個弟子的美貌遠遠在沈如虹之上。
你幾乎沒有猶豫的就做出了選擇，你開始賣弄姿态，頻頻向喬舒語示好，可喬舒語最終選擇的是牧天。
你自知沒法跟牧天比，就又想回頭找沈如虹，卻發現沈如虹竟然跟平沙丘的一個暗衛情投意合。
你當時都快氣炸了吧！但是你什麽都不能做，沈如虹的哥哥在，平沙丘的主事人在，你當時不過是想巴結沈家的一條狗，你能做什麽，你敢做什麽？
你沒得選只好選了我這個滿身銅臭的商賈之女。
你當我不知道你暗地裏打聽沈如虹的消息嗎？
你當我不知道你每次喝醉酒都對着喬舒語的畫像念念不忘嗎？
雲正嚴你真惡心！妄我對你癡心一片，夫妻二十多年換來的竟然是這個結果，早知道我還不如嫁給一個乞丐！”
雲守禮聽着錢沁心爆出一個比一個勁爆的消息，有些傻眼，這夫妻倆現在算怎麽回事？
死到臨頭鬧崩了？還有她說的雲正嚴的情史太惡心人了些。
雲正嚴這是在做什麽？在演繹左手一個白月光，右手一個朱砂痣？
自認為喜歡沈如虹，卻兩次放棄對方。自認為對喬舒語一往情深，仔細收藏對方的畫像。
卻不知他所謂的感情簡直臭不可聞，在別人聽後簡直就像被人硬生生的喂了一口翔，惡心至極！
雲守禮這邊還沒惡心完，雲正嚴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下子就炸了：“要不是沈夢新卑鄙，設下圈套，我能跟如虹分開？我當時只想讓如虹過上更好的生活。
如虹只要等等我，我們先暫時分開，當我得到權利能給如虹更好的生活，我們就可以重新在一起，這有錯嗎？
偏偏沈夢新要讓如虹聽到我們的談話，偏偏如虹不理解我，這才讓我們分開，都是沈夢新的錯。
舒語也是，因為牧天更有權有勢才被洛書閣逼着選了他，要是我更有權有勢，舒語選擇的人應該是我。
我不能像我父親那樣一輩子為了所謂的大義奔波辛苦，最後除了一個好名聲什麽也沒得到，就連武林盟主之位都不能光明正大的留給自己的兒子。
我要讓那些曾經覺得我沒能力繼承武林盟的人閉嘴，我要讓所有看不起我，害得我不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的人都不得好死。
錢沁心，是，我沒權沒勢，誰都可以嫌棄我，但是唯獨你不行。
說我惡心？我可不敢跟你比。你以為我不知道，沈如新和牧天你都勾搭過吧？
可惜他們看不上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你沒有把法，只能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些勾搭人的把戲？只是看你有用，懶得拆穿罷了。
別以為你總端着一副武林第一美人的架子，別人就不知道你下賤的本質。”
“我下賤？我下賤怎麽了？總比你這個靠女人養的僞君子好。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你說你追求權力沒錯，那我想嫁個有權有勢的男人有什麽錯？
老娘嫁給你除了一個盟主夫人的虛銜，得到什麽了？
而你呢，一邊用着我錢家的銀子，一邊嫌棄我，誰給你那麽大的臉呢？你是不是忘了在我母親面前像條狗的樣子？”
“錢沁心，你看你現在的樣子就是一個潑婦，哪有一點兒武林盟主夫人的樣子，怪不得牧天和沈夢新都看不上你。”
……
雲守禮聽着雲正嚴和錢沁心的争吵，一邊感嘆兩人不不虧是做了二十幾年的夫妻，戳對方痛處的時候，幾乎不用考慮，一戳一個準兒，一邊想不知道牧怿和林君華現在心理活動怎麽樣，他現在只感覺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這夫妻倆現在是要狗咬狗一嘴毛嗎？
誰能想到原本端莊大氣、美豔無雙的武林盟主夫人真實的性格竟然是個粗俗、毒舌還勢利的婦人，而雲正嚴則是個徹頭徹尾的玩弄權勢和感情的僞君子，三觀幾乎沒有，從來不覺得自己有錯，錯的總是別人。
連個人在一起只能說是烏龜配王八，誰也不用嫌棄誰嗎？
啪啪啪，啪啪啪，随着林君華的掌聲，雲氏夫婦的争吵才停下來。
“雲盟主，雲夫人的表演真的很精彩，可惜我們時間有限沒辦法繼續觀看，所以只能麻煩兩位暫時停下，當我們走了再繼續。我保證到時候絕對沒有人打擾你們，你們可以吵個痛快。
雲夫人不用這麽暴躁，你為了不受雲盟主牽連，很舍得下臉皮呢！
你以為那把雲盟主所有的醜事都揭露出來，把自己塑造成一個沒什麽心機只是一個有些追求榮華富貴的俗人就能逃脫了懲罰嗎？
不，不，不，你想的太簡單了。
我就想問雲夫人，當年你為何要追殺我母親？
哦，對了，你千萬別說你沒有安排人去追殺。這應該是錢家商號專管刺殺的人所持有的令牌吧！要是錢家人沒有去刺殺，這令牌怎麽會到我母親手上，你說是不是？”
說着林君華把從身上拿出的令牌扔到了錢沁心面前。
錢沁心怎麽會不認得自家的令牌，看到令牌的一瞬間她就明白當初她安排去追殺沈如虹的那批人為何會一點消息都沒有了，因為人都死了連令牌都落到了對方手裏。
她是想活命，蝼蟻尚且偷生，她這種享了一輩子福的人自然更不想死，所以她才像林君華說的那樣，表現出一副粗鄙笨拙的樣子，就是想着她不是做壞事的主謀，可以留下一條性命。但是看到令牌，她知道沒用了。
于是她撫了撫頭上僅剩的一根發簪，又恢複了那個端莊大方的盟主夫人形象。
“是啊，是我安排人去追殺沈如虹的。我讨厭她，讨厭她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她以為她是世家女子就可以看不起人嗎？
身為世家女子竟然在背後說人壞話，說我心機深沉，勢利自私，讓沈夢新離我遠一點。
呵！她以為她是誰？自認為高貴，最後不也是跟平沙丘主事人的狗在一起了？不也是家破人亡？
既然上天都給了機會，我當然要好好的送她一份禮物，送她去跟自己的家人到閻王爺那裏去團聚不好嗎？
只是沒想到在那樣的情況下她竟然還能逃出生天，真是白費了我這番心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