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生
別墅內,保姆吳阿姨小心翼翼的将茶放在桌子上,方思思只端起來聞了聞,就不滿的放下。
“我只喝七分燙的茶水。你在這裏做了十幾年,連這都不知道嗎?”
吳阿姨賠笑幾聲,繼續去換,心裏無聲吐槽:一個上位的小三,十年生不出兒子,也沒有結婚證,真以為自己是宮裏的娘娘?她自己知道七分燙到底有多燙嗎?
方思思摸了摸脖子上的藍寶石項鏈,白皙的手垂下時,又無意識的撫上自己依舊平坦的小腹。
她跟了陸茂十年,終于懷孕了。
只要生下男孩,就是名正言順的陸太太。
可在此之前,她還有一件事要解決。
天師說過,殺死陸酽情,她的兒子才能平安出世。
吳阿姨把新泡的茶端上來,聽見門外汽車的聲音。
方思思鼻翼微動,難掩興奮:“快去開門。”
吳阿姨到了門外,才發現從車上下來的,竟然是三年沒回家的陸家女兒陸酽情。
陸酽情平淡的打了個招呼:“吳阿姨,好久不見。”
陸酽情進門,目光下移,落在方思思脖子上的紅寶石項鏈上。
方思思得意的昂起下巴,讓她看的更仔細。
這是陸酽情的母親葉疏生前最珍愛的物件,她離家後多次找陸茂索要,陸茂對這些東西不熟,找不到也交不出來,被方思思趁機藏了起來。
昨日出席晚宴,方思思特意佩戴出鏡,果然把陸酽情引來了。
陸酽情态度溫順:“這是我母親的遺物,本身并不值錢,請您還給我。”
方思思就很刻薄:“我是你爸爸的妻子,你是不是應該叫我一聲媽?”
陸酽情沒什麽為難的,很快改口:“方小媽,您能把它還給我嗎?”
方思思獲得快感,卻沒摘下項鏈,慢慢起身往樓上走。她此前已經給陸茂發過消息,說自己可能懷孕了。
陸茂一直想要兒子,應該很快就會回來。
果然,陸茂出現在門口,方思思突然抓住陸酽情的手,然後軟軟的摔倒在樓梯上,聲淚俱下:
“情情,你怎麽能這樣對我?我肚子裏懷的,可是你爸爸的親骨肉,你的親弟弟。”
陸茂一進門,看見陸酽情就警鈴大作,但是方思思帶着自己的“兒子”摔倒,他也顧不上害怕,大步跨上樓梯,大聲質問:
“你又來幹什麽?克死你媽媽和她肚子裏的兒子還不夠,還要來害我?”
方思思抓住陸茂的褲腳,輕聲哭叫:“茂哥,我好疼。”
陸茂怒氣大作,高擡起手,要扇陸酽情的臉,沒想到一巴掌沒打下來,他本人來了一個平地扭腳,然後以一個詭異的姿勢摔坐在臺階上。
噸噸噸噸噸……
陸茂臀部落地,自帶音效,一個屁墩一個屁墩的噸到了樓梯下面,然後又滾了一圈,像一只翻不起身的烏龜。
樓梯上鋪着厚厚的地毯,沒怎麽摔傷,但陸茂驚恐大叫:“果然克父!”
陸酽情:“……”
她早就習慣了陸茂這種态度,過往年幼時,比這更過分的都有。她也是在冷暴力中成長起來的,因此态度依舊和緩。
“爸爸,您太不科學了!這都什麽年代了,怎麽還能封丨建丨迷丨信呢?”
陸茂不信,伸出爾康手,并且發出語音:“你不要過來呀!”
“你要不是克父克母,你媽媽怎麽會瘋?怎麽會帶着我要出世的兒子一起死了?她死了不要緊,可惜我兒子了。”
陸酽情騰起絲絲怒氣,板着臉糾正陸茂:“果必有因,我媽媽出事,是因為你和方思思糾纏不清,方思思上門欺辱,她摔倒在地,才會早産,一屍兩命。該為媽媽和和弟弟的死負責的人,是你們。至于你今天會摔跤,不是因為你要打我嗎?”
陸酽情甚至苦口婆心的勸了起來:“你看,這麽明白的事,你幹嘛總往封丨建丨迷丨信上扯?”
陸茂摔在地上起不來,也不敢靠近陸酽情,一個照面他就扭了腳,生怕自己再次被克。
方思思也倒在地上裝柔弱,淚眼蒙蒙:“茂哥,你沒事吧?”
陸酽情摘下媽媽的項鏈,放回口袋,突然蹲下身,小聲嘀咕:“使用暴力不好,希望媽媽不會生氣。”
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了方思思兩巴掌。
讓她叫媽,她也配?
還叫她“情情”,真是惡心心。
方思思被打的措手不及,抓住陸酽情的手,卻露出詭異的笑容:“今夜出門的時候小心點。”
“咒我?我媽媽肯定不喜歡。”
陸酽情又打了她兩巴掌。
陸酽情要離開,陸茂巴不得她快走,原地消失,根本沒有阻攔。
她上了車,把項鏈用手帕包好,放進口袋裏妥善保管,等車過橋的時候,一輛車突然從後面猛沖過來。
陸酽情被撞到欄杆上,碎裂的車窗玻璃劃破了脖子,鮮血湧出,失去意識之前,她什麽也來不及想,腦海中突然出現許多年前的景象,陸茂指着她罵:
“早知道你克父克母,是這麽個玩意兒,我就該把你掐死。”
原來,陸茂真的想讓她死。
好像睡了一次很沉很沉的覺,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夢的盡頭有一棵巨大的銀杏樹。朦朦的月光灑落在嫩綠的葉片上,像一層一層環繞而上的綠色天階。
陸酽情聽見媽媽的聲音:“陸酽情,回老宅去,做完你應當做的事,我們就會再見。”
還能再見?
什麽樣的夢,能讓人再見到已死之人?
做夢,也要講究科學啊。
陸酽情對這個夢十分不滿,猛地睜開了眼睛。
李毅驚喜的呼喊起來:“快,搭把手,把人救出來。”
陸酽情被青年警官從壓扁了的車頭裏,像拔蘿蔔一樣,拔了出來。
李毅吃驚道:“這麽嚴重的車禍,竟然毫發無傷,你看看你的車,都報廢了。小姑娘,你命真大。”
陸酽情暈乎乎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光溜溜的,沒有一點受傷的痕跡。
可她明明記得,自己被劃破了脖子,血濺得到處都是。
陸酽情伸頭看了一眼車內,沒有一絲血跡。
她自言自語,不确定自己受傷是在做夢,還是受傷以後夢見銀杏樹才是做夢:“竟然沒有受傷?”
李毅知道,車禍後很多人都會有心理創傷,尤其小姑娘看着不大,連忙安慰:“這是好事,對方也吓的魂飛魄散,如果你出事了,他也完了。他剛買的新車剎車失靈,差點闖了大禍。”
肇事司機賈丁縮在一□□警中間,一米八的平頭大漢吓的像個小鹌鹑。
看起來确實吓的不輕。
陸酽情顧不上其它,好脾氣的問:“真的是意外嗎?您也是交警?”
李毅:“我是警察,我剛下班,看見出了車禍,留下來救援。”
“謝謝。”
接下來,陸酽情拿出手機,撥打報警電話,認為有人謀殺自己。
李毅猛男無語,看起來小姑娘完全沒有車禍心理陰影呢:“你覺得這是故意謀殺?你有證據嗎?或者懷疑對象?”
陸酽情理直氣壯:“沒有啊,我只是懷疑。”
李毅又建議她通知家長,陸酽情泫然欲泣:“我被趕出家門很久了,我媽媽屍骨未寒,爸爸就娶了小三,就剛才,小三還懷孕了。”
李毅頓時大生同情之心,作為目擊者,陪她去警局做完筆錄,又提出送她回家。
陸酽情想了想,說了一個老街的地址。
半個小時後,李毅停下車,猶豫的問:“你就住在這裏?”
這是一條老街,大門破舊,左邊是理發店,右邊一家兩元店,閃着五顏六色的霓虹燈。不像個正經地方,反倒像二十年前那種深夜開門又不理發的奇怪發廊。
陸酽情對這裏早沒什麽印象,也很遲疑,但還是堅定的點頭。
李毅走後,陸酽情拿鑰匙開門進去,大門發出沉重的一聲“吱呀”。
這是媽媽留下的四合院。
穿過荒廢敗落的前院,院子中央豁然開朗,月光灑落在銀杏樹上,暈染成了綠光。
陸酽情摩挲着銀杏樹粗壯的樹幹,小心翼翼:“是你救了我嗎?還是媽媽救了我?”
臨死前,她看見了無數綠光,溶于自己墜落的血液,彙成一道綠海。綠海治好了她的傷,溫柔的把她托向水岸,耳邊還有媽媽的聲音,在呼喚自己。
“陸酽情,回老宅去,做完你應當做的事,到那時,我們就會再見。”
銀杏樹晃動枝葉,沙沙作響。
陸酽情又問:“我還能再見到媽媽嗎?”
柔和的綠光彙入陸酽情手中的鑰匙,她眼中的世界,驟然變了。
碧綠的熒光,仿佛無數的螢火,融入皎潔的月光之中,環繞在銀杏樹上,好像一層泛着濛光的綠色輕紗。
新世界的大門敞開在她的眼前,陸酽情睜大了眼睛。
啊,這……
就也太不科學了吧!!!
這時候,陸酽情還不知道,這樣純粹的綠色靈氣,代表的是勃勃的生機。
陸酽情确定自己受傷不是做夢,因為她發現,自己用來包裹項鏈的手帕,沾滿了血跡。原本的藍寶石在血裏浸泡過,好像變色了一樣,現出紫色。
總之,一切都特別的不科學。
陸酽情摸着光溜溜的脖子,感受到世界觀頃刻崩塌,又不能訴之于口,但心理壓力實在特別大。
“迷丨信是不可能迷丨信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她在院子裏碎碎念:“如果從科學的角度來解釋,沒準我媽媽以前是外星來的公主,帶來了神秘的外星科技。而我作為外星公主的女兒,繼承了神秘的外星力量,被裝載外星科技的藍寶石複活了?”
“而且我還能看見地球生物看不見的能量,比如銀杏樹上的綠光。”
“沒錯,就是這樣。”
陸酽情就沒想過,這也不是科學,是科幻。
這樣像個二傻子一樣,催眠了一會兒,陸酽情鎮定下來,找了一間幹淨的房間,收拾一下,将就一晚上。
出乎意料,一沾上枕頭,她就安穩的睡着了。
睡夢中,樹上的綠光從窗口彙入,環繞在她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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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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