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夜晚很快降臨,一封新郵件發送到了江師豔的郵箱。

江師豔快速地點開。

“下周六七點,一百萬打到這個賬戶上,否則這些內容将會被公之于衆。”

她皺眉,果然是為了錢過來威脅她的。可是她根本就沒有錢,更何況和程鴻也沒有什麽實質性的關系,為什麽他們不直接去威脅程鴻,反而給她發郵件?

那邊劉雲京回到住所,她在緬甸結實的男朋友王建忠問她:“去哪裏鬼混了?”

“沒有,就出去買了點兒東西。”劉雲京讪笑。

王建忠一遍打着游戲一邊抽煙,屋子裏面充斥着食物殘渣的味道。

“我知道你又去找你女兒要錢了,是不是手裏的錢買那東西用沒了”王建忠斜昵她。

劉雲京一邊脫外套一邊說:“我身上的錢不都給你了嗎?前段時間剛剛出了一批貨,現在錢也還沒收到。再說了,這東西還是你帶着我沾上的呢。”

王建忠呸了一口:“別什麽都怪我。我跟你講,你不用再去求着你那個女兒要錢了,我想到了一個好法子。”

他把自己敲詐的計劃告訴了劉雲京。

“你怎麽不提前和我說呢?”劉雲京吃了一驚,“程鴻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你別看他小小年紀,手段可毒得很!”

“怎麽?我還怕他那個毛頭小子?他既然答應了和咱們合作,我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其實和我們合作的也不是他,是他公司的其他幾個人。”劉雲京呢喃,她還是對剛剛程鴻的威脅心有餘悸。

“沒關系的,我就要了一百萬,她也不知道我們是誰,拿了錢咱們就抽身。”王建忠不以為意。

“一百萬?!”劉雲京不可思議地看着王建忠,“她剛剛工作沒多久,哪來那麽多錢?再說了,她和程鴻也沒有什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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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我們介紹過去做生意的,怎麽沒有關系?我要的還算少了,程鴻那邊我可是要了一千萬呢。”

王建忠得意洋洋地把郵件信息給劉雲京看。

他用的是一個海外的站點,別人無法追蹤到他的地址,自以為天衣無縫,賬戶也是海外賬戶,他在緬甸做過很多年的非法貿易,對這種地下黑錢的往來很熟悉。

現在就坐等着錢來了。

劉雲京猶猶豫豫,最後還是沒有阻止。

剛剛江師豔給她打電話提到了郵件的事情,但是她那個時候還不知道,也沒有承認。應該可以暫時撇清關系。

而程鴻······是時候給他一點兒苦頭吃了。

劉雲京眯起眼睛。

另外一邊,同樣收到敲詐郵件的程鴻反而不以為意。

典型的黑吃黑。

劉雲京那邊既做了生意又裝成別人過來勒索,就是算計好了正規的公司不敢承擔被這樣的醜聞危險。

但是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他還在思考怎麽讓這個項目敗露,結果他們就主動把方法送到他跟前了。

随意地點擊删除,這封郵件就進了垃圾箱。

他卻沒有想到江師豔也收到了。

江師豔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和程鴻攤牌。

她踟蹰了一會兒,約程鴻第二天見面。今天是周二,還有四天才到周六。

但是非常不巧,程鴻一大早就出差離開了這裏,看到信息的時候飛機已經落地了。

“有什麽事嗎?我最近有點兒忙,所以回信息不會很及時。”

因為時差,江師豔收到信息的時候是淩晨。她看到的時候已經隔了好幾個小時,她覺得這件事确實很重要,如果沒有辦法見面,只能打電話過去說。

但是連續打了幾個電話,那邊都沒有人接。

程鴻的手機被偷了。

出機場的時候被人偷的。

不得不說,F國的治安真的不好,因為是一個旅游業大國,無知無覺前來度假旅行的游客就成了待宰的肥羊。

在國外補辦電話卡也需要走一定的程序,花不少時間,他只好暫時借助理的手機用。

給江師豔打了個電話,那邊沒接。

江師豔設置了拒接陌生電話。

緊接着他就投入了長時間的會議之中。

江師豔想起了之前她去緬甸,聯系不到程鴻的時候,在這樣緊急的情況下,她又失去了他的聯系。

一瞬間,她覺得一股夾雜着焦躁和擔憂的情感翻湧上來。

她聯系了程鴻的公司,但是對方告知她程鴻再出差,已經幫他盡量聯系了。

連續幾天她沒有辦法正常的吃飯睡覺,越來越頻繁的耳鳴使她頭痛欲裂。

這些病症一直到周五晚上全部爆發。

先是在商業財經領域,程氏集團運輸鏈出現大批走私貨物的事情被曝光,引起了股市巨大的震蕩。

然後各類社會媒體深入報道,引起了全社會的震怒。

江師豔愣愣地看着電視機上的報道。

不是說到周六嗎?為什麽現在就爆出來了呢?都怪她,是她把劉雲京的事情告訴了程鴻,是她讓劉雲京注意到了程鴻······都怪她。

程鴻好不容易能夠接手程氏,結果程氏就出現了這麽大的危機。

江師豔目眦欲裂,連續給劉雲京打了幾十個電話,對方都沒有接,按照那封郵件的地址回了幾十分郵件,也都石沉大海。

那邊劉雲京和王建忠帶走了。

警察闖進他們住所的時候也很蒙,這個消息當然不是他們放出來的,而是程鴻自己先一步放出來的。

遠在F國的程鴻看着助理發過來的新聞報道,微微勾起嘴角:“這次就把那群人一網打盡。”

程氏這次發生的走私案件影響惡劣。

緊接着牽扯除了公司內部幾個根深蒂固的老頑固。

因為公司的主營産業是醫藥,國際運輸是單獨出來的子公司,而且“恰好”都和那幾個沒有站在程鴻這邊的董事有關系,這一次大清洗雖然讓程氏不如從前輝煌,但是也讓程老爺子那一派的人的權力被削減了大半。

等到他在F國把這個單子談攏,回去之後就能掌控大局。

遠在北京的江師豔卻對此絲毫不知情。

劉雲京已經進了監獄,程氏在被調查,程鴻了無音信。

工作上,劇本寫作停滞,正在進行新一輪的審核。

她的生活一團亂。

謝婉再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一個星期沒有出門了。臉色蠟黃,消瘦的可怕。

江師豔擡頭,神情恍惚地看着她。

幸好謝婉之前在她家門鎖錄入了指紋密碼,否則江師豔根本不會開門。

謝婉心疼地蹲下來,和她對視:“豔豔,怎麽了?我給你打了十幾個電話都沒有接,微信也不回。”

江師豔神情麻木地看着她。

謝婉心中一驚,她太熟悉這個表情了,大學裏有一段時間,江師豔患了抑郁,就是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經過大量的治療,她才恢複了健康。

“怎麽了?發生什麽了?”謝婉蹲下來,緊張地看着她。

江師豔搖搖頭。

她太久沒有說話,已經發不出聲音了。

謝婉理會她的意思,站起來給她倒了一杯水,江師豔勉強喝了一口。

她心裏非常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态非常的不好,可能抑郁症又複發了。殘存地理性告訴她要克制自己繼續制造負面情緒,應該盡快回歸到正常的生活。

但是當謝婉把手搭上她的肩膀的時候,她的所有感情就像得到了一個出發點,突然爆發了出來。

她落淚了。

以前就說過,她是一個很容易就落淚的人。

但是奇怪的是,這一周,她一滴淚都沒有流過,一直到現在,自己被人發現之後。

謝婉抱住她,像對待孩子一樣輕輕地的拍打她的背。

江師豔在發病的時候關掉了所有的聯系方式,拔掉網線,手機也被她關機不知道扔到了哪裏。

程鴻看不到她的定位,房子裏的監控因為沒有網絡而被中斷。

因為一直聯系不到她,他轉而聯系了謝婉和柳夢。兩個人都回答得很敷衍,他着急提前了回國的日程。

“程總,您現在回去,公司那邊······”助理勸阻他。

“訂飛機票!”他帶着愠怒命令。

“······”助理知道自己觸到了他的逆鱗,默默退下。

程鴻趕了一天一夜的飛機,下飛機的時候是淩晨,他拖着行李箱紅着眼睛站在江師豔的家門口。

擡手想要敲門,又因為太晚了害怕打擾到她放下。

回到家裏,他從陽臺翻下去,小心翼翼地走到陽臺,想要窺視房間。

他一擡頭,就和江師豔打了個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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