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花開前夕

周珠英在床上躺了半天, 小腹殘留的痛覺漸漸消退,她确定自己沒有來月事後,又憂心了起來:“這身體該不會真有什麽病吧?”

小小年紀就絕經, 這還了得?!

蕭心月回來看見她在發呆,心下略微憂慮,問:“教主可是身子還有不适?”

周珠英抓着她的手, 道:“聖女姐姐, 人得了什麽病才會絕經?就是沒了月事。”

“上了年紀。”蕭心月說。

周珠英擺擺手:“這個不對,我才十八歲呢,怎麽就上了年紀?”

蕭心月笑說:“是是是,教主年年都只有十八歲。”

“你敷衍我。”教主撇嘴。

蕭心月又道:“我不通醫術, 實在不清楚除了上了年歲還有哪種病症會沒了月事。不過,武林中人聚氣練武,有時候功法不同、修習的方法也不同, 有些對身體會造成很大的負荷,更有甚者, 走火入魔、丹田盡毀, 以至于內息紊亂, 影響了身體。所以無法一概而論。”

周珠英想起“夢裏”魔尊的那一掌,——她雖然沒見過魔尊,可從那男子的言語中可以推測出他就是魔尊,因魔尊是修士,也服用過駐顏丹,所以容顏一直保持在二十七八歲, 實際上他已經是一個一百六十歲的人了。——或許這身體的毛病跟魔尊有關。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她還是請蕭心月幫她找個郎中來,看看她是不是有什麽婦科病。

蕭心月道:“驀山派裏便有郎中, 我去找來。”

她的動作很快,沒一會兒,便有一個年輕女子提着藥箱過來了。

女郎中望聞問切,末了,診斷道:“肝火有點旺,氣血也虛弱,以至于月事延後或中止。喝點菊花枸杞茶,多吃清肝瀉火的膳食,再多做點運動就行了。”

她頓了下,目光在周珠英與蕭心月之間流轉了,“當然,不是指床上的運動,得多到外頭走動,不然就不僅僅是氣血虛弱了,甚至還有可能腎氣虧虛。”

周珠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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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是想進行床上運動,可這不是條件不允許麽?

為什麽要特意叮囑她?

蕭心月臉一黑,道:“舒師妹,你有心了,還請幫忙開個方子,我好去抓藥。”

女郎中笑了下,收拾好藥箱,起身離去:“回頭我讓人給聖女送來。”

她走後,周珠英問:“這是聖女姐姐的師妹?”

“她是三長老的弟子,叫舒姬,出身太醫世家,不過她因是女兒身,無法繼承家業,故而拜入三長老的門下。門派裏有什麽外傷、病痛都是找她診治的。”

“驀山派卧虎藏龍哇!”周珠英驚嘆,原著裏驀山派成為最後的贏家,或許不僅是因男主的加入,還有它原本就有這個實力吧!

“明日與千機教會談,在那之前給你正式介紹一下門派內的弟子。”

這事原本今日進行的,誰料教主的身子不适,蕭心月便取消了這個計劃。

周珠英得知自己的身體沒什麽大病,頓時愉悅地抱住了站在她身前的蕭心月。不過她仍坐在凳子上,這麽一抱,臉便埋在了蕭心月那平坦的小腹上。

“聖女姐姐,明日見了千機教那群人,我要說什麽?”

蕭心月擡手扶着教主的後腦勺,道:“勸他們向善。”

“勸惡人向善,多難啊!”

“比他們更惡的惡人要求他們向善,他們不會不答應的。”

教主撇嘴:“我就是那個比他們更惡的惡人呗!”

蕭心月戲谑道:“教主有覺悟。”

周珠英雖然覺得難,但也不是完全沒有章程,她說:“讓他們不與正道作對,這很容易,可是若想消除彼此的偏見卻難。我只能勸他們找個正經的營生,卻無法要求他們面對正道時,自覺低人一等。聖女姐姐可覺得有問題?”

周珠英沒有處理社團糾紛的經驗,——要她說,就該找掃黃打非工作小組把這些不管是正道還是邪道的非法社會組織給取締了!

不過這是個武俠小說的世界,這個背景設定就是這些門派的天然保護|傘,所以取締是沒法取締的了,只能借鑒某些社團洗白轉型為企業的經驗。

蕭心月說:“只要他們從此往後金盆洗手,不再為非作歹,就足夠了。”

周珠英似乎想起了什麽,有些怏怏不樂:“但我只要想到,有些幹了殺人放火、燒殺搶掠、奸|□□女這等惡事的人被放過,我便希望天下還是得有公理。”

周珠英這身體是魔教教主的,靈魂卻依然是奉公守法的她,所以她無法諒解那些真的犯下惡行的魔教中人。

只不過她對魔教之事一無所知,也不了解那些魔教中人,所以無法因為他們加入了千機教就斷定他們有罪。

蕭心月無意識地撫摸周珠英的秀發,思忖了片刻,道:

“千機教開山創教十四載,教主為周珠英,有左右護法二人,分別為左護法幽嵘璘,執掌錢財諸事;右護法月長鈎,掌教中綱紀。另有一位都事蔔念芳,管庶務。

“都事之下分設六堂,分別為管教中營生的金印堂;主管刑罰的司刑堂;負責東邊分堂事務的東旭堂、負責南邊分堂事務的南澤堂、西邊的西幽堂,還有北邊的分堂北荒堂。

“四分堂因各門各派的讨伐與圍剿,大部分已經藏匿了起來,并且聯系到了左護法幽嵘璘策劃了此次營救教主的計劃。幽嵘璘在魔教的地位比較高,主要負責錢糧諸事,很多事都不必他親自動手,目前沒查到他的手上沾什麽血。倒是月長鈎與蔔念芳……”

周珠英聽得眼睛都大了。

女主真牛掰!

這是剛查完魔教的戶口吧?

把魔教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難怪有底氣率領正道攻上單孤山。

周珠英只走神片刻,便被蕭心月那句“那些手上沾了無辜百姓的血、背上了孽債的,我都已經處理了”給驚得回過了神。

“處理是指……”周珠英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蕭心月問:“教主心疼了?”

“這倒是沒有。”

周珠英不清楚原主對自己的那群手下到底抱有怎樣的感情,就她本人而言,她并不會在意那些渾身罪孽的人。

感覺到氣氛有些沉悶,蕭心月拉着周珠英的手進了書房,道:“接下來一段時間,教主興許還會遇到各門各派的掌門、弟子,教主只怕未能一一認全,我先給你透個底。”

“這敢情好!”周珠英主動幫她磨墨。

蕭心月看着她麻溜的動作,微微一笑,一邊提筆寫,一邊道:“首先是我們驀山派,師父你也認識,我便不提了。在師父之下有五位長老……而後是遙山宗,他們的宗主程西陽是武林中的翹楚,雖然武功修為在師父之下,可也是德高望重的宗師……”

二人在書房一待就是一下午,直到晚飯的時候,有弟子在外頭求見。

蕭心月聽見是個男弟子的聲音,似乎想起了白天的事情,于是對周珠英說:“廚房這麽晚還沒送晚飯過來,我去看看是怎麽一回事。”

“哦。”周珠英趴在桌子上畫烏龜,并沒有興致出去。

蕭心月出去的步伐有些匆忙,那弟子見到她,神情閃躲,又似乎有些興奮,她清了清嗓子:“跟我來。”

走到偏僻處,蕭心月才道:“說。”

弟子趕緊拿出幾本小冊子,鬼鬼祟祟地說:“聖女,那魔教護法要的東西,買、買回來了。”

說着,耳朵都紅得能滴出血來。

“是否給魔教護法送去?”那弟子又問。

蕭心月沉吟片刻,冠冕堂皇地道:“那魔教護法要這些東西也是要送到夫人手中去的,直接給我,我轉交給夫人吧!”

“哎!”弟子把小冊子交給了她。

“這是全部的了?”蕭心月忽然問。

弟子頭皮發麻,磨磨蹭蹭地交出了他私藏的一本書。小冊子上其實全是畫,只有這本書寫得那叫一個香豔,還有活色生香的插圖!

蕭心月板着一張臉:“下不為例。我們正派弟子的作風不能被魔教給帶歪了,可知曉?”

弟子心一提,忙道:“聖女教訓得是!”

蕭心月拿着書冊進去了,弟子在後頭抹了把汗:“還是聖女說得對,魔教的歪風邪氣帶歪他們魔教中人也就罷了,怎能帶到我們名門正派來?!”

周珠英見蕭心月拿着一些書冊回來也沒在意,畢竟這書房裏有的是書冊,她剛才無聊翻了下,全都是驀山派的一些文件、賬簿等。她看不懂,也沒興趣,就沒往下翻。

蕭心月敲了敲書冊,問她:“教主,看嗎?”

“沒興趣。”

“哦。”蕭心月道,“那教主可別後悔。”

周珠英嘀咕:“這有什麽好後悔的?”

她既沒打算插手驀山派的事務,也沒打算管賬。

蕭心月抿笑,坐在她的對面,光明正大地翻閱起這些圖冊來。

周珠英擡頭便看見蕭心月看書看得津津有味,不知道看見了什麽,眉頭忽然一挑,似乎有些訝異,還呢喃:“原來還可以如此。”

周珠英好奇:“什麽可以如此,聖女姐姐不是在看賬簿嗎?”

蕭心月搖頭:“不是賬冊沒這麽薄,這是一些‘武功招式’。”

周珠英聽了,眼前一亮:“我能學嗎?”

“當然,不過教主看了就會了?”

周珠英又蔫了:“估計眼睛會了,腦子跟肢體說不會。”

蕭心月笑說:“所以等我學會了,我可以教教主。”

教主沒想到女主這麽貼心,滿懷期待道:“那好,你好好學!”

蕭心月笑容更加深邃:“好。”

——

吃過了晚飯,蕭心月拉着周珠英出去散了會兒步,周珠英說:“舒師妹說我得多運動,我想了想,我得把運動計劃提上日程了。早上聖女姐姐起床練功時能否順便把我叫醒,我去跑跑步。”

蕭心月拒絕:“教主有起床氣,我可不想受這份氣。”

教主跺了跺腳,否認:“我沒起床氣!”

蕭心月哼了哼,道:“喜婆說教主昨日的起床氣很大呢!”

回想起自己因為睡眠不足而在結婚當天發脾氣說出不結婚這樣的話來,教主極為心虛,然而她臉皮厚,道:“那是因為、因為沒有聖女姐姐的親親呀,聖女姐姐親親我,我就沒有起床氣了,就像今天那樣。”

蕭心月好笑地看着她:“聽着像是我在占教主的便宜,可我怎麽覺得教主在教唆我做不正經的事?”

“咱們妻妻之間的事,哪有什麽正經不正經的?都是合法的。”

“合法合理?”蕭心月确認。

教主略微思索,覺得沒什麽不對勁的,于是點頭。

“我曉得了。”蕭心月牽着她的手,“今夜便別勞煩廚房再多燒一鍋熱水了,等熱水燒好了,我們一起沐浴吧!”

教主的心小鹿亂撞起來,雖然有些害羞,但想想又覺得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哪天她們這合作式的虛假婚姻關系結束了,她才發現自己還沒跟女主睡過,那得抱憾終身。

況且,是女主趁她昏迷,先把她看光摸光的,她如今把女主看、摸回來,這叫禮尚往來。

懷着這樣不可告人的心思,她跟蕭心月回了暖閣。偌大的浴桶裏已經倒了半桶熱水,粗使婆子正在往裏頭倒涼水。

蕭心月道:“剩下的我們自己來吧!”

蕭心月接過調水溫的活計,粗使婆子在這兒也沒事幹,就先出去了。周珠英關了門回來,心跳越發地快,再度口幹舌燥,頗為不知所措。

蕭心月挽起袖子探了探水溫,回頭道:“這水溫正好,教主怎的還不過來?”

周珠英:“……”

“莫不是還要我像昨晚那樣伺候教主?”

周珠英紅了臉:“我、我自己來。”

她壓根不敢對上蕭心月的目光,低頭解衣,偶爾偷瞄蕭心月一眼。不過她才擡眼,便看到了蕭心月的衣衫從肩頭滑落,她登時看直了眼。

女主動作真快!

周珠英心頭剛飄過這話,忽然腦海中又浮現那個旖旎的夢,夢裏的蕭心月身段與她現在看見的一模一樣!

這是什麽展開……當夢想成真?

周珠英忽然不确定女主是否仍是原著裏的那個鋼鐵直女。

不過,管她呢!

周珠英不知哪兒來的勇氣,三下五除二解了羅衫,躺進浴桶裏。

外頭的寒風冷冽,暖閣內雖比房間別的地方暖和些,可也仍是會感到寒冷。周珠英渾身被溫水包裹着,筋骨仿佛都得到了慰藉,她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水聲嘩啦,周珠英睜眼,見蕭心月也進到了浴桶裏來,鼻子頓時極不争氣地冒出了血。

作者有話要說:  夜裏,聖女說教教主今天學的武功招式。

教主:好!

事後——

教主:武功是好武功,招式也是好招式,但不是什麽正經的武功招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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