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聖女偏心

在雲溪閣待了會兒, 周珠英有些坐不住了。

蕭心月問她:“怎麽,椅子上是長釘子了嗎?”

周珠英:“……”

好久沒被女主罵了,竟然有點懷念?

她果然是抖M嘛!

她說, “我只是在想我的縫紉機不知道能不能賣出去。”

蕭心月帶她去找薛掌櫃。後者愣了下,如夢初醒,忙不疊地引她們進到內院。在這裏, 周珠英看到了五個女子分坐于縫紉機後縫制衣裳, 她們訓練有素,動作利索有條不紊。

“這麽快就投入使用了啊?!”周珠英驚喜道。

薛掌櫃看了眼蕭心月,微笑着應道:“是呀!自從有了這縫紉機,制作成衣的速度快了許多, 這鎮上、乃至縣裏的大戶人家都來找咱們定制成衣。”

“文監事的辦事效率還挺高的,這才幾天,連人手都訓練出來了!”周珠英誇贊道。

薛掌櫃眼觀鼻鼻觀心, 并不言語。

“這下你可以放心了。”蕭心月道。

“嗯!”周珠英重重地點點頭。

“那接下來你還想去哪裏逛?”

周珠英問:“快過年了,聖女姐姐要不要買兩件新衣裳過年?”

蕭心月說:“不必, 我的衣裳還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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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珠英見她沒明白自己的意圖, 只能坦白地說:“我剛才在雲溪閣的成衣區看見了不少好看的衣裳, 我想買,但我沒錢。”

蕭心月:“……”

薛掌櫃詫異地看了眼蕭心月,仿佛在說:閣主為何會淪落到身無分文的地步?是蕭執事虐待閣主了?還是說二人婚後,閣主的私房錢都上交了?

不管怎麽樣,身為屬下兼夥計,她都應當上前替東家解圍的。她熱情地道:“聖夫人在雲溪閣買東西不用錢, 聖夫人可以随便挑。”

驚喜來得太突然,周珠英有些受寵若驚:“真噠?!”

“自然!”

“這是什麽神仙待遇?!”周珠英有種自己在占便宜的感覺,女主這招牌在雲溪閣這麽好用的嗎?難道這就是她嫁給女主的好處之一?

“會不會我挑選完之後, 你會收到一長串的賬單?”周珠英悄聲問蕭心月。

蕭心月說:“你與雲溪閣關系匪淺,薛掌櫃說你可以随便挑,那你便不用擔心事後她會向你讨債。”

周珠英想到她還有賣縫紉機的分紅,立馬就代入了雲溪閣股東的身份,高興地跑去挑了兩套衣服。另外還給蕭心月挑了一套,說:“你穿一套,我穿一套,走在街上,人家就會認為我們是姐妹倆,所以這叫姐妹服!”

蕭心月道:“可我們不是姐妹。”

周珠英立馬說出她真實的心思:“那就當情侶裝!”

蕭心月也不戳穿她,收下衣裳,問:“除了衣裳,你可還有什麽想要的?”

周珠英眼下在驀山派吃穿不愁,沒什麽購物的欲望,不過她想起一事,便道:“買點茶葉吧,我瞧你挺喜歡喝雲溪閣的茶的,不知道這兒用的是什麽茶?”

“是泾陽茯磚茶。”薛掌櫃道,“待會兒我讓人給聖女拿兩塊茶磚帶回去。”

“多謝薛掌櫃。”蕭心月沒有拒絕。

離開雲溪閣後,周珠英随口說道:“聖女姐姐,你在江都長大,難道不是更喜歡喝碧螺春、龍井或其它的綠茶嘛?怎麽喜歡這中原地區的黑茶?”

蕭心月:“……,只要是好茶,我都喝。”

周珠英本就是随口一說,也沒在意,她抱着兩塊茶磚琢磨:“這兩塊可以喝很久了,雲溪閣的掌櫃可真是大方。雖說我跟雲溪閣合作有分成,但白拿這麽多東西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我剛才看見她們紡絲綿與紡麻用的紡車不一樣,紡絲綿的相對較落後,可以幫忙改進一下,使絲綿撚線更加有效率。”

“教主又有奇思妙想了?”

“奇思妙想談不上,只是想動一動腦,——腦子太久不用可是會退化的。”

——

二人回到驀山派,進門後沒多久就看見付菲菲在庭院的木樁上,雙手高舉一盆水過頭頂,紮着馬步,看起來十分痛苦。

曾經作為看守周珠英的“牢頭”陳覓善也在木樁上,不過他只紮馬步,并沒有頂着臉盆,他還一個勁地安慰付菲菲:“還有半柱香時間,菲菲師妹你忍着!”

“閉嘴,你別分散我的注意力!”付菲菲沒好氣地道。

看見蕭心月出現,陳覓善喊了聲:“聖女!”

付菲菲俨然是在受罰,但周珠英一點都不同情她。

倒是蕭心月問了句:“紅雪師姐罰的?”

付菲菲看見她,眼前一亮,道:“心月師姐,你去幫我向師姐求情吧,我知道錯了。”

陳覓善也在旁邊附和:“對啊聖女,菲菲師妹她真的知道錯了。”

蕭心月沒理會陳覓善的憐香惜玉行為,注視着付菲菲:“你真知道錯了?”

付菲菲看向周珠英,眼底裏滿是不甘。但是她的雙臂已經泛酸,雙腿也都開始打顫了,要是她從木樁上跌落,還要加罰一炷香,她可受不了。

所以縱使不甘,她還是掙紮着向周珠英道歉:“對不起。”

周珠英小人得志一般笑嘻嘻地道:“你說什麽?我沒聽清楚。”

付菲菲瞪了她一眼,眼裏能冒出火來。本來讓她向魔教教主道歉,便已覺得屈辱,對方還要挑釁她,她如何能不惱怒?!

她咬牙切齒地低喊:“對不起!行了吧?”

“雖然你不是誠心道歉的,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計較。”

付菲菲臉色鐵青,覺得憋屈極了。

過了會兒,蕭心月才道:“下不為例,下來吧!”

陳覓善積極地幫付菲菲撤走頭頂的臉盆,她從木樁上跳下來後,一個踉跄,險些摔倒。陳覓善忙扔掉臉盆扶住她,她擡頭想跟蕭心月說什麽,卻見她與周珠英已經走遠了。

付菲菲氣得跺了跺腳。

陳覓善也發現了這一事實,勸道:“菲菲師妹,事關江湖能否太平、各門各派的和諧,聖女娶魔教教主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而且聖女所處的位置由不得她偏私,她必須權衡利弊。”

“你在說什麽啊?”付菲菲一邊揉着腿,一邊不耐煩地說。

“我的意思是,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你還是跟魔教教主和平相處吧,不然我怕你在門派裏待不了多久。”

“什麽意思?”

陳覓善解釋:“先前有個師妹負責照料魔教教主的飲食起居的,結果因為怠慢了魔教教主,還出言不遜,所以被聖女派去了密州協助分堂處理咱們的貨物被江匪扣押之事了。”

“這哪裏是權衡利弊,這是偏袒!心月師姐偏心眼都偏沒邊了吧!”

陳覓善忙捂住她的嘴:“小點兒聲,聖女娶魔教教主之事,是經掌門首肯的,且她們都已經成親,還洞房了,你就算反對也無濟于事了不是?”

付菲菲急得咬他的手,他吃痛松開,便聽見她尖聲問:“洞房了是怎麽回事,她們不是女子嗎?”

陳覓善将魔教教衆要求去找女女之間磨鏡的書冊給魔教教主之事告訴了她,最後道:“魔教中人,本來就沒什麽禮義廉恥,行事也放蕩不羁。聖女既然娶了她,那演戲就得演全套,所以才……”

“那心月師姐犧牲也太大了!”付菲菲只要想到她心目中最完美無瑕的師姐被魔教教主玷污了,心頭就一陣難受,仿佛天塌了似的。

“不行,我想殺了那魔教教主!”付菲菲抽出她的多節鞭,擰着鞭柄稍微一轉,原本一節節的節鞭便立刻變成了一支長矛。

她提着長矛便沖,被陳覓善攔了下來:“菲菲師妹,冷靜點!你難道還想被關禁閉、罰紮馬步頂水盆嗎?”

蕭心月那鐵面無私的模樣浮現在付菲菲的腦海中,她登時蔫了。

——

聽見後頭的動靜,蕭心月搖了搖頭,她讓周珠英先行回去,自己則去找莫紅雪兌現幫付菲菲說情的諾言。

周珠英将今日逛街所得先放回房間,她見還沒到晚飯時間,便又跑去書房準備琢磨紡車改進的事情。

她剛坐下,忽然看到角落裏的琴桌上擺放着的古琴。她想起蕭心月已經很久沒有撫琴了,上一次撫琴似乎因為她說了什麽話,然後蕭心月就不高興了,在那之後就沒碰這琴了。

周珠英回憶蕭心月為什麽生氣,想了好會兒也沒能想起來,幹脆作罷。

她心潮澎湃:茶葉有了,花前月下,“女主撫琴我煮茶”的絕美景致的條件也已經達成,這是多麽浪漫的事情啊!

今晚搞起來!

她擱下筆,跑去抱琴,準備先把上面的灰給擦一擦,免得到時候蕭心月一撫琴,便吃了一嘴灰。

對待這種名貴的樂器,周珠英不敢随便用抹布擦,她挑的柔軟的絲巾,先輕輕撣掉上面的灰。等她翻過背面的時候,她卻愣住了。

“心月照雲溪?”

龍池上方刻着的“明心見性”她倒是明白這是什麽意思,這大概是這琴的名字。可側邊的小字“心月照雲溪”她就有點鬧不懂了。

心月,顧名思義就是蕭心月。雲溪,跟雲溪閣的那個雲溪是否有關系?

她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遙山宗“粽子”梁空那句“你對聖女的了解又有多少?”

雖然這兩件事根本扯不到一塊兒,但周珠英不得不正視自己确實不了解女主這一點。

蕭心月、雲溪、雲溪閣,按照她之前的推論,雲溪閣閣主周書人跟她所救的女子雲溪關系密切,甚至以雲溪之名命名,可見在周書人心目中,雲溪一定是她所看重的人。

而女主跟雲溪閣的關系也十分密切。女主與薛掌櫃在二樓關着門談話時,周珠英曾擡頭從窗戶看了一眼,發現薛掌櫃對女主的态度十分恭敬。

她當時沒多想,以為薛掌櫃是看在文兮跟女主的關系上才有的禮遇,可如今想來,女主更有可能是雲溪閣某個地位很高的大人物。

加上女主對雲溪閣的事情了如指掌,周珠英不得不往“女主就是雲溪閣閣主周書人”上面猜。

畢竟女主武功高強,很符合閣主行俠仗義、憑借高強的武功,救下一個又一個處于水深火熱之中的婦女的形象。

再有,她就算沒看過原著,掐指一算也算得出來,三四年前,正是女主家被滅門的時間段。

女主為了追查蕭家滅門之案而四處尋訪、調查,途中遇到不平之事,便出手相助的行事風格也很符合她驀山聖女的身份。

至于為什麽要叫“周書人”?武俠劇都有演的啦,這是為了不打草驚蛇,所以改頭換面,改一個讓人不會聯想到真實身份上面去的名字!

“心月照雲溪,一聽就飽含了濃濃的深情。她上次不肯告訴我那個在她受傷給她看傷口的人是誰,只怕就是這個雲溪吧!”周珠英酸溜溜地把琴放了回去。

除了男主、清水粽、付菲菲之外,又多了一個雲溪。這女主的桃花運,真旺得不像話!

周珠英在心裏冷哼。

她現在基本已經确定了,這肯定不是原著,而是同人文,還是一本女性向後宮,男女通吃的大女主後宮文!

不過穿進什麽文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本來就不該自作多情,覺得女主會喜歡上一個跟她有滅門之仇的魔教教主!

這麽一想,周珠英就完全沒心情去琢磨改良紡車的事情了。

“唉……”

蕭心月走進書房的時候就聽見教主在嘆氣,還以一副頹唐的模樣癱在圈椅上,腦袋擱着椅背,眼神都無光了。

“怎麽了,這是?”

她不過是一會兒沒見教主,教主怎麽就這般模樣了?

蕭心月快步走到她的身邊,“難道是傷口疼了?”

教主一看見她,心頭便酸澀得很。

她知道自己的這股情緒是怎麽回事,與其說是不甘心女主的心裏有別人,倒不如說是她勸自己認清身份時所産生的那種情感與理智的拉扯感。

“我……”教主的話到了嘴巴,改成了,“餓了。”

蕭心月注視着她,看見了她那微紅的眼睛。發現她并不願意說實話,蕭心月心下微微一沉,最終也沒說什麽。

“那我去廚房催一催。”

周珠英跳了起來:“我也去,正好我認認路。上回我就是想找人打聽怎麽去廚房,才遇到你師妹的。”

她這活潑的模樣,哪裏還有方才的頹唐?蕭心月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該懷疑她是真的沒事了,還是把事藏進了心底。

前者的話倒還好,若是後者,只怕會讓人擔憂。

二人去了廚房,周珠英把路給記熟了。

第二天,蕭心月的“婚假”也結束了。——其實是各派掌門見魔教的事情已經解決,便動身回去了,當然,他們也留了弟子在這邊,以便蕭心月安排處理後續的事情。蕭心月代表驀山派去送他們。

周珠英想着蕭心月的手這麽多天都還沒好,應該是這些天與她一塊兒吃大魚大肉影響了傷口。還考慮到蕭心月不方便用筷子,所以她打算做道平橋豆腐羹給蕭心月。

生病和受傷就得吃點清淡的嘛!

她找人幫忙買了細嫩的豆腐,還有各種食材,剛提着進廚房所在的院子,便看見付菲菲在門口熬藥,濃濃的藥材味飄滿了廚院。

“哼!”付菲菲看見她,冷哼了聲,別過臉去不理她。

周珠英也不打算理會她,徑直進了廚房。

廚子見她要親自下廚,趕緊阻止她,說:“聖夫人要做什麽菜,吩咐我們一聲就可以,你親自來,這怎麽能行呢!”

“我要做平橋豆腐羹,給聖女的,不是我親手做的,這完全沒意義好嘛!”

廚子們面面相觑。

付菲菲倚在門口:“平橋豆腐羹,那是什麽菜?”

其中一個廚子說:“這是淮揚菜。”

付菲菲嗤笑了聲:“給心月師姐做淮揚菜,你在想些什麽?”

“什麽意思?”周珠英回頭看她。

付菲菲說:“淮揚菜那麽淡的口味,只有江淮那邊的人才吃,心月師姐壓根就不吃淮揚菜!”

周珠英下意識地反駁:“她是江都人,怎麽就不吃了?”

“蕭家确實是在江都,可她自幼就被掌門收為弟子,在驀山習武,口味自然也随了咱們這邊,又怎麽會吃淮揚菜呢?”

作者有話要說:  聖女:因為“心月照雲溪”,所以取假名“雲溪”。

教主:心月照雲溪,“心月”一心向“雲溪”?!

聖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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