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100次。
“子青，醫生說你不可以負重過多，不可以長時間行走與做劇烈運動，也許你長大以後還不能穿高跟鞋，這些真的都沒關系嗎?”
段夏木飛快的騎着他那輛歷史悠久的自行車，風從耳邊呼呼的飛過。他感覺到蕭子青輕輕的靠在他的後背上，臉上露出抑制不住的喜悅。
許久都沒聽到蕭子青的回答，段夏木又問了一遍。還是沒有回答。
他把自行車停了下來，疑惑的轉身望着蕭子青。蕭子青突然一愣，從車後座起身，也莫名其妙的望着段夏木。段夏木指指蕭子青的耳朵，她把耳塞取了下來，他拿起一只耳塞一聽，立刻眉頭緊皺又還了回去。
“你怎麽聽這麽吵的音樂。”段夏木皺眉頭的樣子可愛極了像個淘氣的小男孩，惹得蕭子青一陣輕輕的笑。
自行車繼續前行，只是段夏木鄭重要求蕭子青以後在坐他的車時不能聽音樂。
“子青，說些什麽吧，要不我怕我騎着車會睡着哦，那時出了車禍，我可不負責哦……”
“你想說什麽呢？你說，我聽。”
“不要，我要你和我說話。要不，你問我問題吧，随便你問什麽？”
段夏木的臉微微的迎着陽光，上揚明亮的聲音裏隐藏着他有些淩亂的心跳。
“問問題？”
“嗯，難倒我的話，下次作品修改我就全采納你的建議。”
“問題嘛……自行車有多少年歷史？”蕭子青看了一眼段夏木的自行車。
“這個……這個……這個不行啦……你問這個我絕對會睡着的……”
“那……段夏木。”
“嗯？”
“你最喜歡的顏色是？”
“藍色。”
“最喜歡的運動？”
“籃球。”
……
自行車在小巷裏飛快的左轉右轉，車上的少年白色的校服在風中發出細碎的聲音，似乎是一首清晨優美的歌，蜿蜒着飄進了夏日的很裏面。
“最大的夢想？”
“嗯……成為一名出色的導演，拍出有創意，有思想，有內涵，有個人特色的作品。”
……
路上的行人紛紛向一邊注目，單車上的少年少女在明亮的早晨，在清新的風中，兩人一問一答歡快的進行着對話。
“最大的願望呢？”
“沒有。”自行車轉角之後，學校的大門映入兩人的視線，車停了下，蕭子青跳下來，把手中的一只書包遞給段夏木，忍不住他撥了撥他擋在眼前的被風吹亂的額發。
“謝謝你，夏木。……可是怎麽會沒有呢？連目前的願望也沒有嗎？”
“如果說有的話……”段夏木低下眼皮思索，的臉色随着思索逐漸陰沉下去，翻開了記憶潮濕而陰暗的角落，他下意思的喃喃自語“我要向那個女人複仇……”此時的段夏木神情冷峻，眼中泛出犀利的光，同剛剛那個活潑的少年簡直判若兩人。
蕭子青心中一悸，想再說些什麽卻又沒有說，她沒有聽清楚他剛剛在說什麽，只是當他再擡起頭，眼睛明亮一如過往。
校門口的轉角處，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安靜的停在那裏，車上的少年面無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最後，他一邊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惡魔般詭異的微笑，他冷冷的對司機說，“去學校。”
天使還是魔鬼（3）
顏家的宮殿。
顏舒葉在陽臺上久久的看着院子裏的向日葵發呆，他又開始思念那個他從未見過的親人。想象她的聲音，她的面容，她溫暖的喚他的樣子，她高興的樣子，她離開之前是否舍不得過他……向日葵也望着他，他似乎可以聽到它們安慰他的聲音。
你在哪裏呢?
你知道我在思念你嗎？
你是否此時也在思念着我？
媽媽，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想害死你，如果生下我是要付出失去你的代價，我寧願這世界上不要有我。這樣你和爸爸是不是會比較快樂？因為我害死了你，爸爸一直不肯原諒我……
媽媽，你知道我在思念你嗎？你是否此時也在思念着我？
……你知道你兒子現在有多厲害嗎？可是又有什麽用呢？又有什麽用呢？爸爸又娶了一個女人，好像是他的初戀情人，這次是登記了才告訴我，我什麽也阻止不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顏舒葉總是在夢中一次又一次的醒來，夢中他一直追逐着一個永遠在退後的背影，然後在夢中驚醒，發現自己額頭上都是涔涔的汗水。
半夜他會聽到隔壁房間的蕭子青開門，下樓，上樓，關門的聲音，一連幾天都是如此。
真是個麻煩的家夥，半夜還有喝水的習慣。不過平時倒是很安靜不怎麽吵，她和她媽媽給人的感覺很奇怪，她們似乎很少交流，總是各自做各自的事。
他昨天聽爸爸說這個女孩子的事情，她從八歲開始就一直在照顧自己患有肝病的父親，一直奔波于醫院與學校之間長大，所以他猜想爸爸對她的“喜愛”，很大一部分應該是同情吧。想到這裏，他很放心的笑了起來，笑容彌漫猶如荷塘裏的霧氣一般。
昨天一起吃飯的時候，聽着她與爸爸之間的對話，顏舒葉發現這個女孩子竟然沒有半分害怕爸爸的感覺，而爸爸對她卻是從未有過的和藹溫和，這讓自己很不舒服，因為一個人對什麽都無所謂的樣子，那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就變得堅不可摧了。
蕭子青推開了陽臺的門，看到了顏舒葉，她想了幾秒之後向他走了過去。
“我剛剛敲你的房門，你不在。那幾件衣服叔叔說是你挑的……”
放學回到家，顏爸爸就笑盈盈的拿着幾件裙子給蕭子青，說是自己特意交代顏舒葉去買的，都是今年最新上市的款式，并叮囑她一定要穿。蕭子青禮貌的致謝之後，發現裙子的顏色都是很鮮豔，這讓她犯難了。
顏舒葉漫不經心的玩弄着自己的衣角，并不轉頭回應。
“嗯。有什麽問題嗎？”顏舒葉似乎并沒有心情與她說話，語氣格外懶洋洋。
蕭子青抿抿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又不得不問的說。
“我可不可以不要，不，我是說那個顏色，我并不怎麽穿粉紅色。”
“顏色是可以換的，只要一周內把收據和衣服在一起拿回店裏就可以換。只是為什麽不穿粉紅，女孩子不都喜歡那種顏色的嗎？”
聽到她說并不喜歡粉紅的顏舒葉似乎格外開心，得意洋洋的強調故作驚訝與困惑的問。他狡黠的眼光一變突然注意到眼前的這個女子自從踏足他家以來，就沒有穿過彩色的衣服。
“謝謝。我知道了。衣服我會自己買的，以後就不用麻煩你幫我買了。”蕭子青客套的說，顯得兩人格外的生疏。
對于蕭子青陌生而又客氣的回答，顏舒葉總覺得話中有刺。
“呵呵……我只是完成我爸交代的任務而已。那個……是不是因為……你還在替你爸戴孝?”顏舒葉眉毛輕輕上挑，故意加重了最後兩個字的音量，說得格外的突兀。
“謝謝你關心，我不打擾你了。”蕭子青眼底沒有絲毫的渾濁，剛剛些許歉疚的表情已經消失無蹤，臉上冰冷得如同寒潭一般。
她轉過身往房間走去。
“你的确很可憐哦，窮到連衣服都買不起。我爸爸他除了是企業家之外也是大慈善家，買兩件衣服的錢我們還是有的，所以你不要可以把它丢掉，我一點也不會介意。”
看着她的背景顏舒葉故意提高了音調。他倒是很想看看不穿粉紅色裙子的她會怎麽處理那些裙子，看看她還有什麽手段能讨爸爸的歡心。
顏舒葉微揚嘴角，手指來回的撫摸着有些粗糙的陽臺欄杆，在上面一顆細細的突起處反複摩挲，突然一根細刺插進了手指，尖銳的疼痛傳入心髒，他微微的皺了眉。
蕭子青停了下來，靜靜的轉回身去，就像慢鏡頭一般緩緩拉近。她淡淡的笑了起來，看着他笑了起來，似乎他是一件很好笑的東西。
那種笑容，是打心眼的嘲諷與不屑。
顏舒葉惱怒了。
“你笑什麽？！”
她并不回答，泰然自若的笑得更加的厲害。
他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口水，發現在個女孩子身旁中環繞着一種莫名強大的氣場，他表情僵硬的走過去抓住她的雙肩，“你究竟在笑什麽……”
她撅撅嘴，笑而不答，然後把頭擺向一邊不去看他。手掌的力氣大得吓人，他抓得她好痛。但她臉上依舊嘲笑着他。
天使此刻正露出魔鬼的面容。
“說！……有什麽這麽好笑的……”
他把手指插進她的頭發裏面，狠狠地逼着她與自己直視。
她學着他剛剛的樣子揚起一個嘴角，慢悠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