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個正着,他擦身而過的時候,她聞到空氣裏濃烈的酒氣。而顏爸爸似乎對這一切視而不見,有時候顏舒葉好像故意似的自己把家裏的酒一次又一次喝光,顏爸爸也只是淡淡的吩咐人再去買,并不怎麽重視一旁顏舒葉極其隐忍的表情。不過蕭子青倒是沒有看過顏舒葉喝醉的樣子,他似乎永遠都很清醒理智。
孤島(2)
英語一直是蕭子青的弱項,因為小時候基礎沒有打好,所以越學到後面越覺得吃力。前幾天在君悅吃飯的時候,顏爸爸突然說讓顏舒葉幫自己補習英語。他有些輕描淡寫的說顏舒葉的英語在市級省級比賽裏拿獎無數,要顏舒葉幫蕭子青補習英語。
一旁的顏舒葉,低頭吃飯默不出聲。媽媽倒是表現得很贊同這個提議。
蕭子青客氣的笑着婉言拒絕,顏爸爸也就沒有勉強。那餐飯後顏爸爸與蕭媽媽就一起去國外出差了。
其實,蕭子青已經有一個很好的英文老師了,他就是段夏木。段夏木的語數英成績都很出色,一個人還同時兼任文學社與攝影社的社長。段夏木最近一直在準備一星期後的全國青少年英語演講比賽,他以複賽總分第一的成績入圍了初中組的決賽。
由于在學校時每天都要接受老師的賽前特別訓練,段夏木只好提議去他家幫她補習。開始的時候蕭子青一直拒絕,但是後來不得不勉強答應,因為英語考試就快來了。
坐在段夏木的自行車後座的蕭子青一直在看沿路的風景,她漸漸覺得這些道路與樹木都是那麽陌生又那麽熟悉。
奶奶你說故事給我聽好不好……爺爺我想蕩秋千……
青青呀別到處亂跑,快回來,你爸爸快下班了要開飯了……走慢一點不要摔倒了……
奶奶,院子裏的草莓什麽時候才可以吃呀……他們怎麽就那麽難熟呢?
……呵呵……小白兔就說你不是我媽媽我不開門,大灰狼只好……
……
很幽靜的住處。老式的舊公寓樓,有大片公共花園和樹林。草坪很家常,應該是周圍的老人小孩及小狗的樂園。花園裏曬着一些洗了的床單,陽光會把它們曬得香噴噴的。一些不知名的樹搭出一條林蔭道,陽光從濃綠的樹葉裏照下來。
段夏木的家就在林蔭道的盡頭。
他的家人似乎都早就知道這個女孩的到來,對她微微點頭表示歡迎後就都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了。
段家有幹淨的木地板和貼着碎花瓷磚的小廚房,客廳裏飄滿了來自廚房的炖湯的香味,段夏木還拉着有些拘束的蕭子青走到廚房,看看正在燒菜的段媽媽,再指了指鍋裏的菜淘氣的問蕭子青想不想吃。
段夏木的房間裏的窗戶上放了一盆小仙人掌,幾乎和蕭子青那個一模一樣。書架上滿滿的幾層都是攝影類的書籍以及一些與電影拍攝有關的書。
一會兒,一個小男孩端着兩杯熱騰騰的茉莉花茶進來,一杯遞給段夏木,另一杯遞給蕭子青。因為剛好有 一道題解到一半,蕭子青只是禮貌的接過了茶,然後又鑽進了書本裏面。
小男孩看看蕭子青又看着段夏木怪怪的笑,段夏木則故作嚴肅的對他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不要打擾她他們快點出去,小男孩就很不情願的順手帶上門出去了。
蕭子青卻一直在看着手中的試卷,沒有察覺到剛剛的一切。
不知過了多久,段媽媽來叫他們吃飯。蕭子青才很不好意思的想要起天色已晚,自已早該離開才對。
“你不用着急的,她那人就是個急性子,每次飯菜還沒擺到桌上就來叫了。”
“她?”蕭子青疑惑于段夏木稱呼自己的媽媽的方式。
“哦……她不是我媽媽……我好像沒和你說……他們都不是我的親人,但是都是我的家人。”
蕭子青淡淡微笑了一下。“我知道了。”便沒再問。
他其實是想她問的,他第一次有了想和人說自己以前的事的欲望,可是她卻不問了。沒有人知道習慣是怎麽樣在不知不覺中形成的,也沒有人知道它又是何時何地突然消失不見的,那種感覺像我們從夢中醒來,好像剛剛還很真實很清晰地夢境,一下子模糊不清就不記得了。
“哥,爸爸說叫姐姐留下來一起吃飯。”一個小腦袋從門縫中探出來,嘟囔了一句之後,又對着段夏木奇怪的傻笑起來。
“知道了,小家夥,我們等會就過去。”段夏木的臉上總是有陽光,對于小不點的“微笑”沒有半點不耐煩的樣子。
吃飯之前,段家的其他人卻為難了,原來家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專屬用具,竟然沒有多餘的飯碗。其他三個人的都是普通的白色瓷碗,而段夏木用的是一只日本碗,落葉黃上面是一朵一朵潔白的梨花。碗的外面是青灰色,隐隐約約還可以看到一些紋路。
段夏木回到房間拿出另一只顏色不同的日本碗,其他人看得面面相觑的。
蕭子青安靜的喝着一碗海帶黃豆豬骨湯。這樣美麗的日本碗盛着食物,食物也變得像件藝術品。
“子青你為什麽要把頭發剪了呢?”段夏木随口問了一句。
“嗯……”蕭子青的身體突然顫動了一下,雖然這個問題今天在學校已經被同學們問過無數次了,但是她還是不知如何回答,她不是喜歡撒謊的人,而且撒謊的技巧也糟糕得非常離譜。
“……剪掉好喝湯呀,這樣就不用擔心頭發會掉到碗裏了……”蕭子青依然低着頭。
段夏木本來也只是随口問問,也就沒有追問。他覺得長頭發的子青和短頭發的子青并沒有太大的區別。
坐在蕭子青另一邊的小不點,卻一直盯着蕭子青看個沒完,漂亮的姐姐他在電視上見得多了,可是今天這個姐姐好奇怪,不怎麽笑,也不怎麽喜歡講話,但是人卻說不出來的好看。
其他人都為她這個客人的到來感到很開心,不停的往她碗裏夾菜,她一時受寵若驚得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只好用眼神向段夏木求救。
“羅叔,你們別這樣子,會吓着她的。”段夏木半開玩笑的說,他看着蕭子青慌張得說不出話的樣子覺得很開心。
“不好意思啊,夏木第一次帶同學回家吃飯,我們都很高興啊……”羅叔不好意思的回答道。這樣的對話語氣,卻也不像親人般的随意,但是卻又有另一種溫暖。
謝謝,謝謝,謝謝……蕭子青今天說得最多的兩個字。那一刻的溫暖,讓人愉悅。
一周後的全國青少年英語演講比賽在市區的洪城大禮堂舉行。
全國青少年英語演講比賽是全國最高級別的英語口語比賽,入圍決賽的都是國內實力非常強勁的初高中生。歷屆獲獎的同學中很大一部分會獲得高中或大學優先錄取的資格。
早上蕭子青去廚房的冰箱裏拿水喝的時候卻發現冰箱上放着幾張稿子,冰箱上的遮塵布也是白色的,要不是蕭子青仰頭喝水,不仔細看是不會留意到那幾張紙的存在的。
她拿下來随便的翻了翻看了看,整整四頁的打印稿,許多地方還用紅色的筆做了标記。翻閱的時候,她仰頭喝了一口水,一不小心手中的稿子就全都散在了地上。她趕忙放下水杯去撿。
……
我的家,是一個孤島。我的靈魂,在這個城市,也始終是一個孤島,這樣繁華着孤獨,孤獨着繁華。
……
一張稿子的背後,一行清秀的字映入蕭子青的眼中。
客廳裏電話響了好久,然後傭人接起說了幾句什麽就挂斷了,蕭子青才意識到顏舒葉原來早就出去了。電話二次響起,是段夏木催她去看他的比賽。
蕭子青趕到洪城大禮堂的時候,初中組的比賽已經快進行了一半。周小川一眼就看到了剛剛到來的蕭子青,揮手示意自己已幫她在旁邊留了一個位置。還沒坐好,周小川就開始滔滔不絕的介紹剛剛的比賽情況。
會場裏座無虛席,很多都是各個學校的老師與同學,在各自為自己學校的同學加油打氣。有人拿着氣球,有人高舉橫幅,每一個參賽選手的上場,都會伴随着一陣尖叫,每一個選手比賽結束,都會迎來一陣掌聲。
段夏木的自由答辯與現場抽問題回答的環節都拿了全場最高分,獲得了專家評委的一致好評,他抽了一個問題,然後微微一笑,不緊不慢的回答起來。場下女孩們尖叫不斷,而且粉絲越來越多,甚至很多其他學校的同學都臨陣倒戈,加入段夏木助威團。
到了最後,有一個女孩居然沖到前面大聲的喊:“段夏木你笑起來太迷人了”害得比賽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