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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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陛下最近是不是沒有什麽胃口啊?”露露洗着料理用的蔬菜,轉頭問身旁的廚師長。
料理長沒有擡頭,還是忙着手中的活計,淡淡地說道:“好像是,也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麽,總感覺這王城的天要變了。”
“反正都是那些大人物的事,我們只要負責把料理做好不就行了?”
露露繼續追問道:“是不是女王陛下遇到什麽麻煩了?”
料理長看了眼露露有些不愉快的說:“你作為廚師,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就可以了,好奇心會害死貓的。”
露露見從料理長這裏似乎挖掘不出什麽內容了,于是默默地幹起了自己的工作。
露露本以為自己來到宮廷內部就可以更快得知女王的行蹤,但是和她想的有些不同,這些侍從們都知道該說些什麽,不該說些什麽。而她作為初來乍到的人,一直沒能夠得到這些人的信任。
但是這樣她的計劃就很難繼續,露露有些着急,要是在不快點她也許就要和這個世界一起陪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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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瑪麗收到了尼爾的一封信,尼爾在信中提及自己想去領地進行療養,讓她不要為自己擔心。
但是前幾日瑪麗從神父那裏得知尼爾的身體在塔納托斯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利用教會的資源,也并不能保證能夠治好尼爾。她擔心尼爾回到自己的領地上沒有足夠優秀的神父為他治療,想要勸阻尼爾。
“菲兒,為我安排馬車,去公爵府。”
“是,女王陛下。”
來到了公爵府,瑪麗看着十年如一日的老舊城堡,內心有點愧疚,自己好像很久沒有關心過尼爾的日常起居了,因為尼爾一直粘着她,瑪麗自從長大後,就再也沒有來到這個城堡了。
尼爾的管家帶領瑪麗來到了尼爾的卧室,瑪麗看着病恹恹的尼爾,心中是五味雜陳,她走到尼爾的床邊輕輕問道:“尼爾,你的身體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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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你來了。”尼爾的聲音細弱還帶着些許沙啞。
“尼爾,聽說你想要去領地療養?在王城不好嗎?我會為你安排最優秀的治療方案的。”
尼爾見瑪麗擔憂的樣子,安慰道:“沒有關系的,我只是想去休息一會,鄉下的空氣不是比較好嗎?我想不用多久我就能恢複了。”
“尼爾。都怪我,沒有第一時間找到你。”
“瑪麗,你沒必要那麽自責,我這不是安全回來了嗎?何況接下來瑪麗你的路更加難走,我這段時間不能夠陪你了。”
“尼爾,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些。”
“瑪麗,我可以為你獻出我的生命,無論發生什麽事我都會站在你的身邊的。”
瑪麗感到胸口一陣刺痛,她知道他也知道,他們明明是心知肚明,但是尼爾卻不怪她。
“尼爾,你想去的話就去吧,去做你想去做的事,記得要給我寫信啊。”
尼爾嘴角溢出一抹微笑:“瑪麗,等我恢複了,我就來找你,所以別為我擔心了。”
空蕩蕩的屋子裏陷入一片寂靜。
“一號,瑪麗她已經離開了嗎?”
“是的,大人。”
坐在豪華歐式大床上的男人,身上被打上一層淡淡的黑影,随着光線變暗,顯得更加模糊,他的雙眼望向瑪麗離開的地方,雖然身着真絲睡袍,但是身體上的瘦削依舊肉眼可見,蒼白的面頰,失去了血色的嘴唇,無論怎麽看都像是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
“瑪麗,對不起,我要先離開你一陣,這樣的我沒辦法再繼續保護你了。”
尼爾的思緒回到很久很久以前,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孩子,雖然有着大貴族的繼承人的身份,但是他卻活的連個普通平民家的孩子也不如。
在公爵府中的仆人,也深深的了解他的地位,經常給他一些殘羹剩飯。
他沒有想去告狀,因為他知道這一切都是那個公爵府的最高掌權人暗示的。
但是即使這樣,他依舊活的很快樂,作為公爵的唯一子嗣,公爵就算在不樂意也不得不把他定時送進宮中陪着小公主玩耍。
就是這樣的短暫的快樂時光,讓他一直保持自己生活的意志。
在他小時候,曾經聽過一個可憐他的老女仆說過,他是因為是前妻的孩子,所以公爵才那麽讨厭他,聽說他的母親是個風塵女子,因為騙了公爵,成為了他實際意義上的妻子,但是由于紙包不住火,被公爵發現了事實,見她驅逐了出去。
他也不知道那個老女仆說的是真是假,但是從公爵讨厭他的程度來說,是真的也說不定。
他曾經想去找那個女人,但是想到自己從未見過她,就不知道該從何找起。
他以前也想去問公爵,為什麽要那麽恨他,難道僅僅是因為他的母親嗎?
但是現在看來,也許公爵讨厭他的原因根本不是這樣。
尼爾看着自己的手心,想到那流淌出來的血,心中默默地祈禱着:瑪麗千萬不要發現他的症狀和那個在塔納托斯被附身的男人的症狀不同,要是繼續留在她的身邊遲早有一天會暴露的,唯一的辦法就只有自己先去解決這個問題。
要是解決不了,他也希望能在瑪麗的心中一直留下那個可愛的尼爾的形象,要是瑪麗知道了真相,她會不會也像公爵一樣讨厭他呢。
尼爾喃喃地說:“瑪麗,我會永遠是你親愛的尼爾嗎?”
“還是說,你也會像他一樣,變成對我厭惡至極的樣子?”
床上的男人就那麽呆呆地坐着,也許沒有那天的意外,他可以一直這樣生活下去,但是現在的他已經變成了一個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傷害到他最愛的女神大人。
命運就是那麽的捉弄人,現在看來即使是最簡單的幸福,也是鏡中花水中月,被殘忍的真相一沖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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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王城像是煮沸的油鍋,雖然表面上看上去很平靜,但是實際上只要一滴水就會點燃整個局面。
由于加冕儀式的草草結束,在王城中有許許多多的反對派,認為女王陛下是假借加冕儀式之名,暗中削弱其他反對派勢力。
雖然瑪麗一直都是首位繼承人,但是貴族之間總是沾親帶故,這一次消失的也有很多具備王位繼承權的大貴族。随着這些人的生死不知,王城中逐漸流傳出離譜的傳言,稱瑪麗将他們利用舞會之名囚禁了起來。
雖然也有幾個人成功從塔納托斯回來,但是他們無一不被認為是女王那邊的人,因為比起傳說中的塔納托斯,女王自己動手更符合人們的想象。
更有那些消失的貴族的家人,在宮廷前大聲哭喊,想要瑪麗把那些人釋放出來。
此時瑪麗正在處理堆積如山的公務,菲兒在一旁侍奉。
“菲兒,那些人還在宮廷門口嗎?”
“是的,怎麽勸導都不離開。要不要武力驅逐他們?”
“那我就真的成了暴君了。”
“明明您也陷入了危機,為什麽還要被這般指責。”
“菲兒,他們是無法相信這離譜的真相的。”
瑪麗把玩着手中的羽毛筆,陷入了沉思。如果放任不管,按照現在的情況再繼續這樣發展下去的話,勢必會有一場內亂。但是那些消失在塔納托斯的生命已經無法挽回,即使再度利用王冠去到塔納托斯,也未必會有活着的人回來,畢竟在塔納托斯不可能保證去的人一定會在一起,并且活着回來。
即使現在讓那幾個人出面證實真相,也會被說是被她威脅或者被她收買的。
現在看來無論怎麽解釋,這些手段都未必能夠取信于人,只會加快事态的演變,現在很多人還處在觀望的過程中,但是萬一要是過激的手段刺激到了他們,那麽一場內亂就在所難免了。
瑪麗感到一陣頭疼,現在真是被架在火上去烤了。她是做也錯,不做也錯。
瑪麗感到有些自暴自棄,要不自己幹脆當一個徹徹底底的暴君算了,把那些會導致內亂的不安定因素都抓起來,這樣一時是減少自己的損失,但是長久以往怕是也要民怨沸騰。
那些人确确實實回不來了,但是她要是給家屬滿意的補償,無疑是把這件事的責任變成自己的,白白的背鍋不說,還給了反對派現成的借口。
瑪麗左思右慮,還是想不出有什麽好辦法。
此時查爾斯請求面見女王。
“查爾斯,今天有什麽事嗎?”
查爾斯單膝跪在了瑪麗面前,聽見瑪麗的話,他擡頭看向瑪麗暗示單獨和瑪麗交談,于是瑪麗讓菲兒出去守門,留下查爾斯一個人。
“瑪麗,我知道你最近很為難。所以我有一個辦法,雖然不一定是最好的,但是至少可以降低一些損失。”
“查爾斯,你是指?”
此時的兩人,一跪一坐,陽光打下來只留下一片陰影,密謀的交談就被鎖在了這個寬闊的書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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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啊,越來越冷了,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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