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髒眼
補償?
白奶奶擡眼看她一眼,不置可否。
“聽宛君說,你最近折騰出了個什麽娛樂工作室?發展的怎麽樣了?”白奶奶轉口問起其它的事情。
說起這個,周琴雅的臉色難看了一點,嘆氣道:“君君以前總和我說管理公司很簡單,可我真正上手了才發現一點都不簡單……”
“做什麽都要錢,随便挖來一個稍微知名點的藝人,花費都小不了,再加上工作室其它崗位的職員工資,藝人所需的資源,各種應酬……加起來實在不是我目前能夠承受得起的開銷。”說到這裏,周琴雅有些失落地垮下肩膀,強笑道:“本來我是不打算從事這一行的,可是君君一直勸我,說這一行未來發展的空間還很大,還說會盡可能地給我幫助,可沒想到……”
餘光看到白奶奶凝眉認真傾聽的模樣,周琴雅眼底閃過一絲貪婪,臉上的表情卻更加苦澀了起來,“沒想到君君只會批評我不會管理,我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夠好,可現在最重要的是工作室面臨的資金短缺的窘境,君君可能也沒時間對這種小打小鬧上心吧,可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聽出她語氣裏暗藏的抱怨,白奶奶想起兒媳之前給予對方的各種幫助,都忍不住想感慨一句狼心狗肺。
劉宛君在沒有發現周琴雅背着自己做的那些事之前,對她可真的算得上是掏心掏肺的好。
周琴雅想創業當老板,劉宛君就幫她分析市場前景,分析還有什麽蛋糕可以分。
周琴雅要開娛樂工作室,劉宛君也不介意她動了自己利益,反而将自己的一部分人脈都分享給她,幫她各種牽線,讓她拿個小小的寂寂無名的工作室一夜之間炙手可熱。
周琴雅的工作室沒人沒錢,劉宛君就分流自己公司的一部分練習生和新人小花,給她人還給她砸錢。
都這樣了,周琴雅現在竟然還有臉說劉宛君不上心。
“所以你這次來,是找宛君要錢的?”白奶奶一針見血的問道。
周琴雅苦澀的神情有一瞬間的僵硬,随即捏緊手指,擠出笑:“伯母您把我想成什麽人了?我只是來找君君出去逛街的,我們好久沒有一起逛街了,自從生了曦曦,她做什麽都沒時間了。”
“我也是好多天沒見到她,太想她了,畢竟她是我最好的閨蜜啊,我只有她這個好朋友了。”
她嬌俏地讨好着白奶奶,想借機将頭靠在老人家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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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她的動作,白奶奶俯身将杯子放在桌上,不動聲色地避讓開。
“……”周琴雅心裏煩躁地罵了句髒話,這個老太婆怎麽這麽難搞,白家的人就沒一個好糊弄的。
要不是還想從劉宛君那兒不間斷地獲取不要錢的好處,要不是還對白夫人這個身份有所觊觎,她早就甩手離開了,怎麽可能耐着性子陪這死老太婆演戲?
心裏的情緒不經意間便流露在臉上,旁邊一直守着的保姆阿姨都看得一清二楚。
可能是白奶奶總是說一些拆臺讓人接不下去的話,也可能是白奶奶從始至終都不冷不熱的實在太難讨好。
周琴雅一杯奶都沒喝完就坐不住了,起身和老人家告辭。
“不再坐一會兒?”白奶奶只送她到玄關。
“……不了,我想起工作室還有很多事兒等着我處理,君君也不在,我就先不打擾您了。”
“那慢走。”
随着小門被白奶奶關上并反鎖,周琴雅緊咬着牙從走廊離開。
“別動!”
“站住!手擡起來!”
剛到前院,就突兀地被好幾個舉着武器的黑衣人瞬間包圍,直到被人鉗制着反铐住雙手,她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情。
“你們放開我!”周琴雅掙紮着避開男人的大手,不可思議地看着這些陌生的一看就是保镖的人:“你們知道這是哪兒我是誰嗎?趕緊放了我!”
“安靜點!”男人用力地往下壓了一下她的手臂。
劉宛君不由得痛呼出聲,痛苦地扭曲着五官,被人帶着踉踉跄跄地來到一間空蕩蕩的屋子裏。
“你們究竟是誰!?誰讓你們這麽對我的?你們知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周琴雅不死心地大聲質問他們,盡可能地讓自己鎮定下來,可心中卻已經泛起了許多不安。
保镖們卻始終不曾理會她,沒有多嘴,也沒有任何其他行為,只是把她綁住并确定她失去了行動能力後,就将她往房間裏一扔,然後關上門,安靜地圍着這間屋子守了一圈兒。
“老夫人,人已經拿下了。”保姆看向窗外,回身對淡定看電視的白奶奶禀報。
“嗯,我知道了。”
等保姆離開,白奶奶才給劉宛君打電話,讓她帶着孩子回家。
不過她打電話過去的時候,劉宛君已經帶着兩個孩子和白朔一起往家裏趕了。
周琴雅在空蕩蕩的房間裏,失去行動力只能躺在地上不停地頭腦風暴。
自己為什麽會在白家被抓?
那些保镖是誰派來的?
抓了自己,又有什麽目的?
這些問題,一一在她腦子裏迅速劃過。
周琴雅也最大限度的想到了許多許多的可能性,最後,所有的可能與不可能,都只結束在同一個念頭上:白家發現了。
他們發現自己是計劃綁架案的幕後之人了。
否則,自己不可能在白家的院子裏被抓,更不可能在被抓後還留在白家的屋子裏。
可她自認為自己做的一切都天衣無縫,沒有留下任何可能被查到的線索,那麽他們又是怎麽發現自己的?
如果只是猜測的話……
周琴雅努力克制着身體因為恐懼而本能的顫抖,咬着咬緊牙關,讓自己盡可能地冷靜思考。
如果,他們并沒有找到任何證據,或是只有模糊的推測和線索,那麽自己說不定還能借着劉宛君打消他們的懷疑。
可萬一他們真的有證據,自己又該怎麽做才能洗脫罪名?
短短一個小時,周琴雅緊緊地繃住所有的神經,在腦海裏無數次地模拟白家人指控自己時的場景,他們會說什麽,自己又該怎樣最大程度的争取洗脫嫌疑。
一個小時,她想了數種可能性,她還想,自己不過是做了一次錯事而已,就算真的被發現了,只要自己找到一個最好的借口,再多說一些和劉宛君姐妹情深令人感動的話,她肯定會念在幾十年的閨蜜情上,不忍心對自己太狠。
周琴雅想了這麽多,卻沒有想過一種可能性,一種最讓她措手不及不知所措的可能性。
劉宛君根本沒有來見她。
“為什麽!她就不好奇我為什麽要這麽做嗎?她怎麽坐得住!?”周琴雅失态地尖聲質問站在她對面的白朔,不願意相信劉宛君竟然能狠心到不來見她。
“因為她怕看到你,髒了眼睛。”
白朔說完,冷漠地看着她,看她大吼大叫,看她苦苦哀求,看她嫉恨地質問劉宛君的狠心和“好運氣”。
周琴雅眼睛都紅了,不願意相信白朔所說的話,也因為沒有出現自己預想中的情況,從而已經失去了之前的冷靜。
“不可能!她一定是被你們瞞着這件事兒,她是不是根本不知道我被你們抓了?你就不怕她找不到我會傷心嗎!?”
即使是這樣問,即使是把劉宛君和自己的“感情”當做了最後的籌碼,周琴雅心裏卻忍不住更加瘋狂地嫉妒着劉宛君。
憑什麽她從小就能被所有人喜歡?
憑什麽她永遠是被保護的一方?明明就是個天真好糊弄的蠢.貨!
憑什麽老天爺把所有的好處和幸運都加在了她身上,而自己,卻一輩子都在面臨着不幸,一輩子都只能做襯托劉宛君這朵紅花的綠葉!?命運為什麽要對自己這麽殘忍不公平!?
眼看着周琴雅陷入自己的情緒中已經有些瘋魔,白朔不由得皺眉,懷疑對方是想用精神問題為借口逃脫懲罰。
所以他也不準備和她廢話了,當着周琴雅的面兒,給劉宛君打了個電話,把手機開着免提放在手邊。
劉宛君的聲音從聽筒中傳出來的一瞬間,周琴雅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緊緊地盯着手機。
“宛宛,周琴雅想見你。”白朔替周琴雅轉達。
“不必了。”劉宛君的回答毫不猶豫,說完就準備挂掉電話。
“君君!君君我什麽都不知道!你是我最好的閨蜜,你相信我!我真的什麽都沒做……”周琴雅說哭就哭,即使劉宛君不在面前,她也哭的情真意切,好似真的被冤枉被不信任了一般透骨地悲傷。
劉宛君聽着她的聲音,沉默了一會兒。
然後在周琴雅期待忐忑的等待中,平靜地緩聲對她說:“你好自為之。”
直到通話被挂斷,周琴雅都沒有回過神,仍舊怔怔愣愣地看着手機。
“你該慶幸,我是一名軍人。”白朔收起手機,看向失神的周琴雅,冷聲道:“否則你不會有機會承擔法律的制裁。”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急喔,當然不會那麽輕松放過她啦!
(今天只有這一更奧,因為家裏臨時來了客人,我媽壓着我社交,我擠不出時間碼更多了,之後盡量補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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