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旅行
第二天,江哲成帶着寧曦進了班,剛一坐下,消失了一天的死黨便又湊了過來。
"呦呵,勾搭上了?"簡桓挑挑眉。
"怎麽說話呢你,"江哲成莫名其妙地看一眼簡桓,"昨天怎麽回事啊,你也沒來學校。"
簡桓準确地抓住了關鍵詞:"也?"
"寧曦前天淋雨生病了昨天沒來啊,你這體質別告訴我也淋個雨生病了啊!"
"是啊,生病了,昨天養着呢。"簡桓說着嘴角卻忍不住帶上了一抹笑意。
江哲成剛想問他這一臉傻笑怎麽回事,就見簡桓瞥了一眼窗口立刻噤聲,面頰換上淺淺的笑容,一臉衣冠禽獸相。
不是隔壁班花來了吧。江哲成對他翻了個白眼回頭一看,卻發現是班主任帶着實習老師進了教室。
班主任示意大家安靜下來道:"學校決定給高三安排最後一次修學旅行,給大家減壓,現在需要統計人數,願意去的來班長那登記下。"
全班立刻跟打了雞血沸騰起來,身為班長的簡桓很快被圍住。
江哲成幸災樂禍地撇了他一眼,轉頭殷勤地拍拍寧曦肩膀,"寧曦……"
"寧曦,"班主任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身邊,"你是剛到班裏來,跟同學還不太熟悉,這次旅行先安排你跟楚老師住一間,可以嗎?"
"好的。"寧曦乖巧地答道,看向班主任身後對着年輕老師笑笑。
實習老師的名字叫楚修然,還是個大四的學生,長相儒雅俊秀卻脫不了那股子學生氣,看起來就像個學長。開學剛來班裏時就有不少女生時不時偷偷看他,想私下打聽他的消息。
班主任走後,寧曦回頭趴在江哲成桌子上眨眨眼問:"剛剛叫我什麽事啊?"
江哲成皺了皺眉,"你一個人跟楚老師住可以嗎,要不我陪你住啊,有個照應。"
"不用!我沒那麽嬌氣好麽!"寧小曦傲嬌地轉過頭,還真把我當小孩子啊哼。
那個楚老師看起來跟寧曦一樣,看起來風一吹就倒,兩個人住真的可以嗎。
認真聽課的寧曦完全沒有察覺到後座的江哲成憂心忡忡。
事實證明,寧小曦同學高估自己了。
六個小時的車程,寧曦吐了三個小時。
剛開始時楚修然發現寧曦身體不舒服替他要了暈車藥,後座的江哲成就時不時探頭一臉關切樣子,而簡桓則一臉嫌棄地看着他。
後來寧曦抓過塑料袋開始嘔吐,江哲成馬上湊到前面給他又是順背又是喂水漱口,不知不覺把原本照顧寧曦的楚修然擠了出來。
楚修然搖搖頭,坐到江哲成的位子上。
眼前遞來一包糖果,"老師,吃嗎?"擡眼是禮貌又溫柔的簡桓。
"謝謝。"
下車已經是中午,吐得昏天黑地又一路颠簸,寧曦感覺自己全身快散架了,只想去賓館好好睡一覺。
醒來時,夕陽的餘晖透過窗戶撒進來,寧曦睜眼時意識到已經是傍晚了。
門被輕輕推開,見到進來的人是江哲成時寧曦大腦一直是呆滞着的。來賓館的時候頭暈的不行,根本不記得是誰一路扶自己過來,只記得那個懷抱很溫暖又讓人心安。
江哲成把外賣飯盒放下坐到床邊,寧曦還是有些呆,直直的看着他。
"睡傻了?"江哲成輕笑出聲。本來以為看起來是多精明的人,結果笨得可以,連暈車藥的用量都不知道,暈暈乎乎睡了大半天,真是個小笨蛋。
寧曦回過了神,微微臉紅道,"你怎麽在這裏?"
"真睡傻了?我扶你來的啊,怕你睡醒難受又沒人照顧,我就跟過來陪着咯。"江哲成無所謂的聳聳肩,總不能讓小笨蛋一個人在這裏吧。
寧曦有些愧疚,"謝謝你……"
陪了一下午欸……寧曦覺得心裏面暖暖的又有些愧疚,本來說好大家一起出來玩的,結果因為自己……
看着眼前的人一臉茫然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麽,江哲成揉了把寧曦的頭發,"別瞎想了,你不舒服我照顧你不正常嗎,不然回去我媽不抽死我。"
之前寧曦外婆去醫院查身體,江哲成叫寧曦來家裏吃了頓飯,江阿姨一見面就對寧曦乖寶寶喜歡得不得了,在自己五大三粗的兒子身上早就消磨掉的母愛又燃起來。尤其是在出發前,還體貼的囑咐兒子要照顧好寧曦。
寧曦想起那時阿姨對江哲成面色兇狠地囑咐,江叔叔在一旁一臉關愛兒子愛莫能助的情景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江哲成見寧曦醒差不多了,起身把桌子上的飯盒拆開,"餓了吧,趕緊吃,等會晚上我們再出去逛逛。"說完把飯盒一放身體累癱了一樣地往旁邊床上倒。
"嗯……"寧曦本來還有些懵,見到江哲成随性地躺床上時才緩過神來,"哎!楚老師住這的。"
"對了忘了告訴你,我跟楚老師換了個房間,他跟簡桓住去了。"
"喔……"寧曦點點頭,探身子找鞋準備下床吃飯,發現拖鞋已經整整齊齊得擺放在床邊,不由得心裏一暖,看了眼對面窩在床上的人,彎彎唇角沒有說話,默不作聲地下了床。
修學游選的是靠近D市的一座江南小鎮,夜色漸晚,華燈初上,整個鎮子沉浸在一股悠閑古樸的氣息中。
江哲成領着寧曦在臨水河岸漫無目的地走着,随處走走停停。休息了大半天的寧曦倒是在此刻有些興奮,手裏抓着桂花糕要給江哲成吃。
"我不……"江哲成看到寧曦眼裏閃着亮亮的期待,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停住了,低頭叼住糕點,吞吐不清的說,"好能吃啊你。"
羊肉涼糕粽子臭豆腐什麽的一路吃的停不下來,也不知道以後誰養得起。
寧曦哼哼不說話,起了點惡作劇的心思,看江哲成還沒咽完又拿了一塊糕作勢要往他嘴裏塞。
江哲成本身不愛吃甜點,剛才那塊還沒嚼完嘴裏又被塞了一塊,頓時覺得有些氣不順梗在脖子嗆住了,于是本能地開始咳嗽,繼而順利地噴了寧曦一臉糕點渣和口水。
我了個大槽好作孽!江哲成頓時淚牛滿面,連聲道對不起,手忙腳亂地掏紙巾給寧曦擦臉,一邊擦一邊覺得寧曦看起來要暴走了,完全忘了剛才的事誰是始作俑者。
寧曦一臉無語,"輕點行嗎,疼。"
江哲成改輕了力道,手指抵着餐巾紙在寧曦臉上輕輕刮掉碎屑。
夜晚的人流雖沒有白天那樣擁擠,卻還稱得上是絡繹不絕。
寧曦感覺到過往的行人都會若有若無地側目看他們一眼,才察覺到這個姿勢過于親密,瞬間臉燒得通紅,從江哲成手裏奪過紙巾自己給拼命自己蹭幹淨。
"矮油害羞了喔。"
旁邊兩個萌萌的妹子經過輕飄飄地抛下這句話,笑意吟吟地看了他們兩個一眼。
寧曦覺得對着眼前的人更加不自在。
江哲成反倒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解地看着寧曦的臉:"不舒服?臉怎麽那麽紅?"
"不是,有些熱。"果然是想多了,這人的智商怎麽也不會想到這個啊。
寧曦擺擺手,準備沿着河岸往前走。真是有夠丢臉的!
"等等!"手腕被身後的人拉住,寧曦覺得自己的心狠狠頓了一下後猛跳起來。
"看!放煙火了!"江哲成把人拉到自己身邊指給他看。
煙花甩着漂亮的尾線沖上天際,在夜空中炸成絢爛的光彩,映照着整個小鎮五光十色。
寧曦一下子忘了剛才的窘迫,一臉專注的看着夜空。
江哲成側過臉,寧曦清秀的臉龐被暧昧不明的光火染上了顏色,"小曦?"
"嗯?"寧曦沒有看江哲成,仍舊盯着前方的天空。
"這樣叫你可以嗎?"江哲成心裏有些緊張。
"嗯。"
"阿哲……"
"哎!"
"我們回去吧。"
"這邊有家挺有名的酒吧……"
"我有點累了。"
"好!現在就回去!"
兩天的周末短旅很快結束了,大家在回程的車上一邊累得要死一邊感慨學校好缺德啊靠靠靠,活動永遠放在周末,出去玩還有作業要不要讓人活了,老子作業都帶過來了但是一個字都沒寫啊喂,明天上學來早點借我抄抄哈。
江哲成笑而不語地看着這幫人玩完了就開始發愁作業,心裏哼哼哼,老子有寧曦。
昨天聊天寧曦無意間表示自己的作業來之前就寫完了,江哲成頓時滿臉放光恨不得撲上去,然而寧小曦這麽正直的孩子當然不會同意。
"昨天的羊肉你覺得味道怎麽樣。"
"還行……"
"這邊的醬鴨很有名!"
"可惜外婆吃不到……"
"能啊!我買點真空裝的給老人家帶過去"
"唔……好啊。"
"你還想吃啥,哥給你買!"
"桂花糕肉粽東坡肉……昨天那個果酒也不錯。"
"……"
江哲成收買完寧曦之後深切認識到寧小曦真的很能吃這個事實。
回去的路上,江哲成老媽子一樣手把手教寧曦吃藥要看藥品說明書,看着他吃了暈車藥,而寧曦在車子開了不一會就睡着了。
睡着了總比折騰一路要好啊,江哲成欣慰地想,側頭看着寧曦的睡顏。
長長的睫毛時不時顫動,寧曦顯然睡得不□□穩。
江哲成調整了下身子,把寧曦的頭輕輕放在自己肩膀上,想讓他睡得舒服點,而自己也在颠簸中不自覺睡着了。
簡桓了然地看了眼前面的兩個人,轉頭意味不明地對楚修然笑道,"老師?"
楚修然掃了他一眼,不說話,頭偏向窗外看風景,白皙的面龐卻不由染上了粉色。
作者有話要說: 讓人憂心的進度對比?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