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的媽媽是傻白甜

姚玲約白鑰在一間廢舊的倉庫見面, 她一下車,就有三個壯漢上來,将自己團團圍住。

出租車司機吓了一跳, 看看白鑰, 再看看肌肉壯漢,一腳油門踩下去, 嗖的低空飛走了。

一進門,白鑰就看見被五花大綁的柳絮縮在角落裏,臉色慘白, 嘴裏堵着一大團抹布,看到白鑰的出現就像是看到了天兵天将, 掙紮着求救。

“啪——”響亮的一聲巴掌, 柳絮被打的摔在牆上,半天一動不動, 大概是爬不起來了。

白鑰臉上一慌, 她看向背着光站着的姚玲, 深吸口氣:“你想怎樣。”

姚玲盯着她冷笑了半晌,沖着旁邊的肌肉大漢使眼色:“給我綁起來。”

好幾個人沖上來, 壓着白鑰的肩膀,反剪住她的雙手, 很快就把她綁得跟柳絮差不了多少了, 一個大漢猛地踢了一下她的腿彎處,白鑰狼狽的栽倒在地,只能仰面看着姚玲。

“我想怎樣?”姚玲似乎很滿意這個角度看白鑰,她伸出腳尖踢了踢白鑰的身體,嘲諷道,“什麽時候輪到你說話了, 現在難道不是我想怎樣就怎樣嗎?”

“姚玲。”白鑰雖然被制服了,但她卻絲毫不慌張,仰着頭看向姚玲,微微咧了咧嘴,“你以為我是傻的嗎?我既然能來,就說明我還有別的安排。”

“你知道你女兒強迫我的事吧。”白鑰冷笑道,“你千方百計,甚至委屈自己帶着我媽進入你的圈子,不就是想殺了我嗎,但你女兒呢?在我面前低三下四,伏低做小就是為了讓我多看她一眼……姚玲,你女兒知道你綁架了我媽威脅我嗎?你是趁着最近白氏動蕩不安,她忙的抽不開身才行動的吧……你猜,如果她知道你殺了我,你還能和她相安無事做母女嗎?”

“不!”白鑰龇着牙,“她不會放過你的,你費盡心機,但她根本不稀罕,她要的是我,不是白氏集團,她為了報複你,就算毀了白氏集團也不會給你的,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你什麽都得不到!家”

“而且,白勝男真的能得到白氏集團嗎……”

姚玲臉上的笑容消失。

白鑰繼續說道:“我已經知道你的秘密了,我來之前也告訴了最信任的人,她會暗中觀察,但凡我媽出事,這個秘密就會立刻昭告天下,到那時,你覺得白勝男還能鎮得住白氏集團裏面的那些老狐貍嗎?就算那些老狐貍退休了,可還有他們留下的小狐貍呢!”

看着白鑰笑的燦爛的模樣,姚玲一陣面容扭曲,她突然從衣服裏掏出一把刀子,朝着白鑰撲過去,罵道:“你憑什麽!野種,你有什麽資格繼承白家,白家是我的,是我女兒的!”

白鑰就地一滾,雖然難看,但險險躲開了,她涼涼說道:“我是野種?那你生下來的孩子呢?算什麽?她連野種都算不上!雜種?雜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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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閉嘴!”姚玲生怕她把秘密說出來,聽得表情扭曲,又想撲過來。

白鑰大喊道:“我實話告訴你,我今天能來,就沒想再回去。”

她表情淡淡:“你女兒讓我感覺惡心,我早就不想活了,不光是這個秘密,我還把你女兒對我所作的事都整理好了,有視頻有照片還有音頻,我說了,我媽要是好好的,大家相安無事,但凡我媽有點芝麻綠豆大的小事,我都能讓白勝男臭名昭著,徹底離開白氏集團,并且永無翻身之日!”

姚玲身體一震,忌憚又震驚地看着白鑰。

白鑰聳肩:“你不就是想讓我死麽,我死了,白振南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合法繼承人了,所以……我來了,你放了我媽。”

姚玲本來是想斬草除根的,但她聽了這番話後,心裏猶豫,她咬了咬牙,問道:“我怎麽知道你會不會出爾反爾,你的那個朋友可不可靠?”

真把自己當小孩呢?還想把自己的底牌騙出來?

白鑰冷笑道:“你傻叉嗎?我都跟你說了,我不想活了,我連生死都不在乎了,我還要那麽多錢幹什麽?我還要仰仗白勝男照顧我媽,讓我媽能繼續這樣買買買的日子,所以我害她幹什麽?”

被小輩罵了的姚玲臉色一白,當即怒火沖冠,但白鑰說的是實話,她咬了咬牙,慢慢冷靜下來。

姚玲問道:“那我要你現在就死!”

“好啊。”白鑰一口應下,她低頭看了眼姚玲手上的刀子,倒吸了口涼氣,“但我不想被戳死,我怕疼,這樣吧,你讓人去買幾瓶百草枯,據說那東西喝下去必死無疑,速度還快。”

姚玲警告道:“你不要耍花樣。”

白鑰翻了個白眼:“我人都來了,還有什麽花樣可耍,再說,你們這不是在郊區麽?旁邊就有農戶吧,随便敲一戶人家,就能借過來一瓶吧。”

姚玲看了下時間,還早,她本來還以為白鑰會哭爹喊娘不想死,沒想到事情這麽簡單就能解決,她緩下語氣,說道:“最後一個願望,我成全你。”

白鑰又白了她一眼,撇開了臉。

而姚玲三番五次被挑釁,但看在她已經快死了的份上,每次都把怒火強壓了下來。

白鑰坐在地上,讓系統在自己腦子裏放電影,半天都不帶動一下的。

但姚玲還是不放心,讓人給她端了把椅子,親自監督着她。

過了差不多十分鐘,系統提示道:“白勝男來了。”

“終于來了。”白鑰心累,“一點都不關心我,給她拖了這麽長時間……要是換個腦子不好使的,她連我最後一面都見不着。”

系統問道:“你告訴她,就是為了讓她見你最後一面?”舍不得對方,還給人家致命一擊,你怕不是魔鬼吧。

白鑰想了想,說:“我要讓她親眼看着姚玲害死我,這樣才能加深她對我的愧疚心,柳絮活的時間也能更長點啊。”

系統:“……”別人宿主做任務,都是拼死拼活護着任務對象,而這位……啥都安排好之後,拍拍屁.股直接離開,讓別人幫她完成任務。

白鑰轉頭,正好看到倉庫門口出現好幾個人影,而白勝男就混在其中。

很快,幾個人破門、破窗而入,不管是姚玲,還是其他人都沒反應過來。

而白鑰在看到白勝男看過來的瞬間就已經站了起來,她往姚玲的方向靠了靠,姚玲還以為她要跑,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刀子戳向她,咬牙切齒道:“你騙我,你就不怕我……”

話還沒說完,刀子上一重,她聽到了皮肉被割裂的聲音,怕一下子捅不死,白鑰還抓着她的手攪拌了好幾下,一口血恰好噴在了姚玲的臉上。

姚玲一臉驚慌,吓得甚至想後退,但白鑰死死抓着她的手不放開,猙獰着臉看她。

突然姚玲被一腳踹了出去,白勝男從背後一把抱住了白鑰的腰:“小鑰!”她瘋狂地擦着白鑰嘴角不斷湧出的鮮血,抱起白鑰就向外跑,“別怕,我來了……我帶你去醫院,沒事的,有我在,不怕不怕……”

一連串的安慰也不知道是對誰說的,反正白鑰不需要。

系統已經幫她屏蔽了痛覺,此時的她因為失血過多綿軟無力,眼前一陣陣發黑,她努力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滿目絕望的白勝男,哇的又嘔出一大口血,染紅了她的胸膛,這才呼哧呼哧說道:“放、放心,我說過、白氏、是、是你的,我不會、不會要的,都給你,只、只求你、放過我媽、我媽這次,我、我求……”

你字還沒說出口,白鑰就已經徹底沒了氣息。

白勝男看着閉上眼不再說話的人,發出猶如困獸一般的絕望嘶吼。

她抱着白鑰跪在地上,好似也随着白鑰去了一般。

……

綁架的事走了司法程序,姚玲被抓之前在家鬧了一場,說自己做這一切全都是為了白勝男,求她一定要把自己救出來。

白勝男冷眼看着她撒潑打滾,哭的說不出話來的時候才冷漠地說道:“媽,你去監獄呆着吧,我怕你在外面,我忍不住弄死你。”

姚玲聞言露出悚然之色,她以為白鑰不過是她的一個玩物,就算有感情也深不到哪裏去,卻沒想到一個外人竟然比這個生她養她的媽媽重要……

姚翎心寒的同時又覺得害怕,求救無門後還是被警察抓走了,判了無期徒刑。

而白勝男,從未去看過她。

有小道消息說因為沒有打點,她在監獄裏過的并不好,還經常被人欺負,還不如在外面做一個沒錢的自由人。

但白勝男依舊不管,若不是白鑰的臨終遺言,她甚至也不會管柳絮。

即便如此,看到柳絮她也按捺不住殺意——要不是她作死,小鑰也不會一命換一命,所以她把柳絮送出了國。

柳絮一個人在異國他鄉,沒錢也沒人,更沒半點技能,只能靠做皮肉生意活着,甚至還染上了毒瘾。

區區幾年,人就染病了,瘦骨嶙峋,跟個小老太婆似的,完全接不到生意了。

白勝男不想她死,就找人每天給她扔幾塊面包,其他什麽都不管,只确保她不會餓死。

這樣活着對柳絮來說是一種折磨,但讓她自己選擇,卻偏偏沒那個死的決心,就只能這樣痛苦的煎熬着。

至于白勝男,在白鑰死後很長一段時間讓她都跟行屍走肉似的,每天睜眼就想跟她一起去了算了,她不想活了,但卻也不敢死。

她怕死了,就不能保證柳絮的安危了。

她怕死後白鑰問她,有沒有完成交給她的任務,她卻答不上來。

所以,她艱難地熬着柳絮的餘生,活着的每一天對她來說,都是五馬分屍,甚至更殘酷的刑罰。

不過,這也是她應該承受的,是她活該,是她對不起白鑰。

……

王青卉來祭拜的時候,碰上白勝男也在這。

她坐在地上,周圍一圈的煙頭,顯然已經來很久了。

也就幾個月不見,白勝男卻滄桑了許多。

也不是老了,就是……看上去疲憊不堪,完全沒了往日的精神頭。

難道她對白鑰不是玩玩,而是真的愛上了白鑰?

白鑰的死,對她的打擊就這麽大嗎?

白勝男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直到王青卉出聲,她才恍然回過神來,回頭看了一眼,說道:“你來看她?”

王青卉咧了咧嘴,本來是想沖着她禮貌笑一笑的,但卻發現就連嘴角上揚的力氣都沒有,她幹巴巴說道:“是呀。”

看着墓碑上面容清秀但卻冷淡的女孩,王青卉說:“怎麽不放一張笑臉。”

白勝男聞言,自嘲地笑了笑:“她以前的那些東西,在柳絮投資房産時就被扔了,後來進了白家,別說照相,平常都難得見她一張笑臉,這張照片還是在入學時的證件照。”

王青卉心頭一陣酸澀,她吸了吸鼻子:“她一直不愛笑。”

白勝男搖了搖頭:“不,她愛的。”只是……遇到柳絮那樣的媽,遇到……這樣的自己,她怎麽笑?

王青卉看着她鬓邊若隐若現的白發,忽然說道:“我要走了。”

白勝男也不驚訝:“嗯。”

王青卉說:“對不起。”

白勝男淡淡道:“當初我就說過,資助你是因為你母親對小鑰的照顧,至于你會不會留下,在于你自己的選擇。”

“不是這個事。”王青卉略微有些遲疑,“當初我回國,約白鑰出來。”

白勝男不為所動,半晌說道:“嗯,我知道,本來我也是想親口告訴她的,但不知道怎麽開口,所以借你一用。”

王青卉楞了一下,很快又想明白了:“難怪。”

她猶豫了下,說道:“你在她身上裝了竊聽器吧,所以——她的真實反應,是寫出來給我的。”

白勝男不清楚這個,她猛地擡起頭:“你說什麽?”

王青卉回想了下,小心翼翼說道:“她說她早就知道了,她不想做白家的小孩……她沒有用這件事威脅你放過她,是不是意味着……她對你?”

白勝男死寂的眼眸裏突然燃起了一束光:“她寫在哪兒了?給我看看!”

王青卉被她拉的一個踉跄:“餐巾紙上,小鑰當時就拿走扔掉了。”

但這點可能性就像是一點火星,足以讓白勝男在全是黑白的世界繼續向前走了。

她看着墓碑上的白鑰,伸出手去摸她的臉,恍惚間似乎又摸到了那熟悉的溫度,她低聲道:“小鑰,你是不是,也有一點點,那麽一點點喜歡我。”

眼前的白鑰是笑着的,笑的靈巧生動,狡黠動人:“白勝男,我不喜歡你,但我也不恨你,你對我來說,不過是個過客而已。”

淚水順着臉頰滑落下來,白勝男哭着笑了:“好,那我下輩子再争取,從過客變成愛人,好不好。”

白鑰不說話,就沖着她笑,笑着笑着,就走了。

只留下白勝男一個人,對着墓碑上清冷的照片,默默流淚。

作者有話要說:  白鑰:再見,下個世界更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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