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被炮灰的嫡女(三)
朱紅色的大門緊閉,恢弘的牌匾,深深刻入“将軍府”三個大字,寥廓的街道,蘇子琴躲在牆壁後方,時刻注視着将軍府的情況。
這時,大門打開,街上只有零星的幾個人。
白志遠身穿一身朝服,滿臉的絡腮胡子,隐約可以識別出年輕時的俊秀模樣。
蘇子琴找準方向,出其不意,直接撲向白志遠。
“爹,我回來了。”
眼前的人臉上滿是灰塵,只留下那雙與軒轅雪景相似的眸子,頭發雜亂,沾着雜草,一身麻衣破破碎碎的,托在地上。
白志遠震驚的望着被攔住的蘇子琴。
蘇子琴:我是白淺,你嫡出的二女兒,你不記得軒轅雪景了嗎?
蘇子琴紅了眼眶,淚水堆積在一起,像極了那雙委屈的眼。
兩兩相望,白志遠閃過一絲憐惜,卻在下一刻,厭惡代替了所有。
緊緊注視白志遠的蘇子琴,自然将一切放在眼裏。
微微捶着胸口,呼吸一點一點的被剝奪,猝不及防,身體倒落。
白志遠:還愣着幹什麽,去找大夫,把夫人找來。
下人慌亂的将蘇子琴擡進将軍府,蘇子琴眼睛微咪,睫毛閃閃。
“小姐,你終于醒了?”陳嬷嬷胖胖的身體扭動着,從桌上拿過一杯水,“喝點水。”
幹燥的唇角碰上冷水,像是汲水的海綿般,努力吸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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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髒亂未做一點處理,蘇子琴抹掉唇角的水漬,眼神變得冷峻。
陳嬷嬷?
蘇子琴:我要沐浴。
陳嬷嬷:什麽?你說什麽?
蘇子琴:嗯?
陳嬷嬷:是,你等一下。
一絲不耐閃過,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嫡女,就算身份再高又怎樣?還不是爹不疼娘(繼母)不愛,被我死死抓在手中,等着。
陳嬷嬷,軒轅雪景的侍奉婢女,從軒轅雪景嫁入将軍府開始,與蔣璇聯合,軒轅雪景的死,白淺的痛苦生活,陳嬷嬷不是主使人,也是為虎作伥。
陳嬷嬷:熱水來了。
蘇子琴:出去吧。
陳嬷嬷:還是我留下來侍奉你吧。
蘇子琴:滾出去,不過一個婢女,到底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
陳嬷嬷臉色一變,“看來出去一趟,翅膀長硬了,膽子變得這麽大。”走進蘇子琴,随手抽出細長的竹鞭,大手一揮。
本來以為會見到白淺哆哆嗦嗦的聲影,一切都不再相同。
蘇子琴抓住陳嬷嬷的手,反手一抓。
“嗷嗷嗷”的聲音從陳嬷嬷嘴中傳出來,“反了天了,你。”
蘇子琴:我看是誰反了天了。
扯過竹鞭,一鞭一鞭的揮打在陳嬷嬷身上,“啊,啊,啊…..不要打了,我再也不敢了。”
蘇子琴沒有停手,這種皮開肉綻的痛楚,寄體的記憶中一直存在,“好好享受,這種滋味。”
偏僻的院落中一直傳來陳嬷嬷殺豬般的叫聲,随後聲音漸漸減弱,蘇子琴将竹鞭丢下,“滾出去。”
聽到蘇子琴的聲音,陳嬷嬷爬着出了門。
将門緊緊關閉,蘇子琴脫下外袍,白皙的皮膚,窄小的肩膀,後背的骨頭絲絲可見,進入熱氣騰騰的木桶內,蘇子琴舒服的舒了口氣。
長發柔軟的漂浮在水面,整個身體埋入水中,溫度剛好。
套上裏衣,蘇子琴打量這小小的房間,簡單的木床,一躺上去還有搖動的聲響,整個房間除了顯眼的木床,只有一個梳妝桌,一條凳子,梳妝桌上一個百寶箱,空蕩蕩的,除了幾根廉價的朱釵什麽也沒有。
蘇子琴走進梳妝桌,将桌子移開,掰開松動的磚頭,一個小小的黑色盒子。
“噗”,灰塵一吹而動。
打開蓋子,裏面是一塊白色的玉石,白淺的手掌正好握住,晶瑩剔透,将玉石放于手中,一種怪異的感覺在胸口流動,莫名的力量湧入,很熟悉。
“二小姐,大小姐來看你了。”
蘇子琴将玉佩戴在脖子上,躺在床上。
“進來。”
木門打開,白臻一席白衣,簡單的花紋,顯得落落大方而又不失青春有活力。
蘇子琴倚在床頭,半濕的頭發順其自然,帶着稚嫩的妩媚,從內至外。
白臻眼中閃過一絲忌憚,帶着溫柔的笑意,天生的親切感,白臻有那種讓人見到不由得生出好感的氣質。
“二妹妹,不好意思,現在才來看你,剛剛劉先生才下課堂。”
蘇子琴微微低下頭,往後面靠攏,“大姐,沒關系的,你能來看我我已經很高興了。”
“不要怕,我不會做什麽,我拿了些東西糕點給你,紫鵑。”
紫鵑走上前,遞上盒子。
“二妹妹,這是我專門讓人從三賢居買來的糕點,芙蓉糕與綠豆糕都是那裏的招牌糕點,現在這個天氣吃正好。說到底,還是苦了你,如果不是三妹妹……”白臻停頓,觀察蘇子琴的表情,“唉,你看我。”
蘇子琴:沒關系,這都是我的命。
淚水掉落,沾濕下方的被子,“謝謝你,大姐姐,在這裏,你是第一個對我這麽好的人。”
“我們是親姐妹,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紫鵑:大小姐,夫人那在催了。
白臻:娘找人來了,我明日再來看你。
蘇子琴:好的,大姐。
低下頭,長發擋住神情。
白臻穿過花園,恢複平常的冷漠。
白臻:你覺得白淺怎麽樣?
紫鵑:奴婢覺得,比以前靈氣一點,神色也好多了,但是膽子太小。
白臻:紫鵑,以後多多注意白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