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虎杖真葉感到了煩惱。
煩惱的原因自然是——明明已經可以自如運用自己的術式了。卻不知道為什麽無法制止增加“戀愛對象”的能力, 也怕這樣的受害者再繼續增加下去。
本來真葉還懷抱着希望——想着自己掌控術式之後這種能力就不會被動發動了。結果卻不是這樣。
最近和她告白的狗卷前輩應該也是被增加了記憶的人。只是不知道為何不是到已經交往程度的記憶……
真葉想，或許……這種莫名其妙的影響效果在她能控制了術式之後稍微減弱了一些？
他們兩個人加了聯絡方式。
狗卷前輩其實也沒有看上去那麽文靜，聊起天來文字意外的活潑, 時不時還會發來各種可愛的飯團表情包。看樣子真的很喜歡飯團。
真葉不記得自己以前有見過他，她覺得如果見過這種過于獨特的類型應該會印象深刻。
但是, 就算她清楚地對他解釋了一下自己的術式。
狗卷前輩卻很肯定自己見過她, 只是認為真葉忘掉了他。
一時間，真葉也不知道該如何繼續解釋了。
他是那麽肯定的口吻, 她總不能去強調自己絕對沒見過他——那樣的話, 感覺就像自己特別沒良心一樣。
只能暫且擱置了。
但是, 對方突然的告白，她肯定是回複不了的。
因為想要去探尋“并不存在的記憶”究竟是怎麽回事，以及找到辦法停止能力繼續被動觸發。
真葉陸陸續續的和已經知曉了真相的人打聽到了一點……那些并不存在的記憶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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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葉唯一的感覺就是, 真的是過分真實。
簡直真實到了一種有毒的程度。
像之前不認識的，被增加了記憶的人。列如伏黑惠……雖然他大概是羞恥于自己的黑歷史，別別扭扭的不肯詳細說明那段神奇的身為不良的經歷。
但是, 真葉從只言片語裏也能了解到。
那不存在的記憶簡直就是把她自身的一段人生經歷給複制粘貼了進去。完全符合她的人設形象，并創造了一段合情合理的戀愛劇情。
明明她國中時期壓根沒去過伏黑所在的城市, 更別提在那邊上過學了, 可是記憶偏偏就是創造的毫無違和感。
而原本熟悉的人被改變記憶，其實也很離譜——
例如中也。畢竟他和她正常相處時的記憶基本都沒什麽被改變的地方, 以前一起做過什麽、對中也說了什麽話和自己的記憶中并無差別……
只是，中也記憶中的自己是喜歡他的。并對他說出喜歡之後, 他意識到了自己感情上的變化, 于是他們兩個人就這樣自然地在一起了。之後，像什麽約會之類的記憶自然就全是假的了。
這一天的晚上，窩在寝室中。
真葉十分艱難地和中原中也開啓話題讨論起這個問題的時候, 又一次感到了羞恥心爆棚的感覺。
沒辦法吧——！
和之前，在橫濱見面時突然男友+1，一臉懵逼驚吓過度的感覺不一樣了。
真葉目前已經詳細地了解到了到底是什麽情況，意識到自己的鍋很大很大。
就算神經再大條，也不可能對這種莫名其妙成了戀愛劇女主角的事情無動于衷。
而且，現在确實是在和對面的戀愛劇男主角讨論劇情啊……人生真的太難了。
大概，中也的感受應該也是一樣的吧。
從他明明是說自己有空、在回複。但是回複消息那緩慢無比堪比蝸牛的速度和略有些急躁的用詞就能發現出來。
不得不說，文字是個好東西，面對面的話，中也可能早就炸毛了。
真葉不知道的是，中原中也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更加崩潰。
剛剛解決掉敵人的中原中也，還站在殘留着硝煙的戰場上。
僅剩下的一個，一會兒要扔去審訊的活口被他踩在腳下。
然而那令人聞風喪膽的重力使完全看不出來剛才殺氣滿滿的模樣。
表情有點僵，低頭自顧自地盯着手機，一邊打着字，糾結一會兒又删掉了，重複這段操作好幾次。
被他踩在腳下的對手，因為重力的束縛一動也不能動。
死到臨頭了，敵人也覺得自己是被徹底藐視了。
到底該去質疑自己太過弱小不配讓強大的重力使多看一眼呢。
還是該去懷疑為什麽這種可怕的家夥也會像是戀愛中的普通少年一樣，對着手機糾結不已呢？
然而，中原中也确實是很難。
畢竟，現在在他看來，有真葉的能力影響是一回事。但是，确實也是自己擅自腦補了很多并不存在的事情。
之前他還那麽自信啊……？
在當事人來詢問自己具體腦補了些什麽時，要如何回答才能顯得自然一點呢？
答案是:完全不可能做到自然。
就算是在敵人眼中無比可怕的黑手黨。
中原中也在對待喜歡的人時，也根本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
事實證明，是人都會有羞恥心的，尤其是像中原中也這樣過于有良心的人。
像是太宰那種完全把良心丢掉的人，就壓根不會産生羞恥心這種玩意了。
現在的中原中也，在回總部的路上，遇見了這個摸魚翹班的混蛋。還被他轉移了注意力，搶走手機時——
頓時覺得人生實在是太難了。
為什麽總會有這種讨厭的家夥在他面前刷存在感啊，還都不能直接幹掉他們然後把骨灰揚了。如果可以的話，他只想拿太宰鐵鍋炖魚湯。
那次真葉來橫濱時，他們碰巧撞見了太宰這家夥就是個令人絕望的開端。
當時，這個腦子聰明到過分的混蛋青花魚實際上就已經看出來什麽端倪了。但是出于看戲、想看他倒黴的愉悅心态，一點都沒有去提醒他的意思。
雖然……那時候青花魚就算說什麽，他也不會相信就是了。
現在這種時候，明明和他無關，這個混蛋又跑來落井下石，想湊熱鬧搞事情了。
“你這個混蛋——！把手機還給我！不許瞎發消息——！”
然而，已經十分熟悉中也進攻模式的太宰治輕飄飄地躲開了第一波攻擊，手裏也沒停下打字發消息的速度。
這邊，真葉拿着手機，和中也正聊着聊着，突然收到了ooc的表白，表情頓時就空白了一下。
[中也:我最喜歡真葉了！]
[真葉:……哈？]
[真葉:先生，搶別人手機是不對的。]
[中也:……嘁，什麽嘛，中也這個家夥不行啊，追求女孩子的時候居然一點可愛的情話都不會說啊。這種無趣的男人有什麽好的，真葉醬你願不願意#@——∑@sjdj]
幸災樂禍的太宰治又被揍了。
中原中也搶回了自己的手機，看着聊天界面上一串極度ooc的言語，頭頂青筋暴起。還想繼續揍人。
“暴力狂小矮子。”
那邊的太宰拉長聲音抱怨了一下，鳶色的眼眸暗沉沉的，其中裏多少有點嘲弄的意味。
“沒必要那麽生氣吧，一開始就是假的，才意識到就算了，現在還能被影響到，該說蛞蝓你真是單細胞生物嗎？”
“诶呀，說起來，能改變記憶、讓別人愛上自己的能力還真是挺有趣的——如果可以，我也想嘗試一下呢。”
話語落下，出乎太宰意料的是。
中原中也對于他挑釁一樣的發言，卻沒像他想象中的一如既往的暴躁起來。
那雙钴藍色的眼眸掃了過來，神色冷靜，隐隐帶着冰冷的殺氣。并不是玩鬧性質的，他的語氣很認真:
“太宰，別打她主意。”
……
真葉接到了中原中也的電話。
她本來以為剛剛被別人擾亂了的中也今天不會再回複她的消息了呢。
電話接通。對面沒說話，有點沉默。
“怎麽了？”真葉有點奇怪地問了一句。
對面響起中也低沉有磁性的聲音，帶着一點猶豫的情緒。
“你……突然又問我……要做什麽？”
“啊。就是，想搞清楚這能力對記憶的影響是什麽程度。然後，總得想辦法別再繼續……”
聞言，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下，再次開口的語氣十分不爽。
“……啧。又增加了？”
“啊哈哈哈，是呢。”真葉幹笑了兩聲，“但是我也不想的好嗎？！”
“你也多少注意點吧？和周圍的男性保持一下距離啊？而且，萬一碰到什麽腦子有病的變态喜歡上你該怎麽辦？”
“沒有的啊，并沒有壞人，都是很好的人。”
“哈？那個白毛混蛋也很好咯？”
“……啊。”
真葉抽了抽嘴角。
雖然五條老師也算好人沒錯，但是中也對他怨念好深，所以還是別誇五條老師了。
聽見對面少女卡殼的聲音，中也嘆了口氣:“……笨蛋。”
“為什麽我總是會被人叫笨蛋啊？”她的聲音也有點不爽了。
“因為你本身就是笨蛋。”
中原中也低笑一聲。很快，他意識到話語中的不對，突然開始質疑起來，“不對……還有誰叫你笨蛋了？”
“……這也有好争的？”她有點氣，“笨蛋是什麽專屬稱呼嗎？那麽值得在意？再叫笨蛋我就要打人了。”
對于她的憤慨，中也的聲音頓住，只餘下細微的呼吸聲。
隔了一小會兒。
“笨——蛋——”
貼在耳畔的話筒傳遞過來的，少年低沉好聽的聲音被拉長，有點可愛，帶着幾分孩子氣的捉弄意味。
“你以為我為什麽要那麽在意啊。”
那帶着一點抱怨的聲音，讓她懵了一下。之後，他再開口時，語調染上一點無奈:
“我說啊，我得不到答複也罷，多說幾次也無所謂。但是你好歹給我意識到這點。”
總之，就是——
“和以前不一樣了。現在，我喜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