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7章

“……我有一個夢想。”

當翹着個二郎腿坐在旁邊, 戴着黑色眼罩的老師用深沉的語調說出這句臺詞的時候。

真葉擡起眼，面無表情地注視着他:“是要成為gangstar嗎？”

五條悟擡起手來晃了晃手指，語氣明顯輕松了起來:“明明是咒術界的巨星吧。”

“您已經是了吧。”真葉撇下嘴, “光芒萬丈，對于好多人來說, 已經礙眼到了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程度了吧。”

“太過分了真葉醬, 我才沒有被讨厭哦。”

好的呢，是《備受尊重五條悟》, 可以出書的那種。

真葉不置可否, 她垂下眼。

她現在腦殼疼。實際上并不是特別有精力去理會來探望她的人。

不是因為五條悟的打擾才腦殼疼, 而是真的腦袋疼。當然，并不是普通的發燒感冒導致的，而是越級對特級咒靈使用術式造成的後遺症。

家入小姐的反轉術式都不能讓她立刻恢複, 畢竟是精神力相關，需要一段時間去自然恢複。

咒術師是危險的工作。這點真葉早有認知和覺悟。

畢竟人員稀缺，就那麽點人面對的是不計其數的咒靈, 其中又有危害性很大必須要及時袚除的，很可能會接下超過自己能力範圍之內的危險任務。

實際上, 如果只是超出一點, 還能說是在危機之中鍛煉能力和經驗。

但是，突然讓四個還沒出學校的一年級學生去接觸預計可能會生成的特級咒靈, 就怎麽看都很不妥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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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之後, 特級咒靈确實是誕生了。

哪怕輔助監督告訴他們, 任務首要的是确認是否有幸存者并救出他們而不是袚除咒靈——這種時候，想順利的不去戰鬥逃掉，都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吧。

要說這是巧合就太惡心人了。

只是冠冕堂皇的想借刀殺人罷了。

說起來, 咒術師那麽少，是不是被自己人坑死過不少呢。

真葉斂下的眼中，神色有些陰沉，她已經開始向着最惡劣的方向去揣測了。

特級這種等級的任務是誰發布的？是咒術界的高層。

咒術學校每一屆的學生都很少。按理來說，最不可能的就是把有潛力的年輕人推入危險之中。

按理來說，确實是這樣。

如果哥哥的不是宿傩的容器的話。

如果教書的最強老師在身邊的話——

身為教師的五條悟很忙，待在學校的時間其實也不多。

雖然他平日裏看上去吊兒郎當的，卻也可以說是勤勤懇懇（？）地奔波在袚除咒靈的第一線了。那些普通咒術師對付不了的、會引起大騷亂的特級咒靈，基本都需要他親自出馬。就算他在袚除的時候不用費多少力氣，也是要全日本亂跑，出差就是家常便飯。

這次，也是在他出差維護愛與和平的時候發生的事件。

“真葉醬覺得我為什麽要成為教師呢？”五條悟突然用輕快的聲音打斷了真葉的沉思。

雖然是最強卻也沒有讀心術，倒不可能完全地猜出少女在思考些什麽，但是，很簡單就能看出她的不愉快。

不過也是，遇見這種事情，怎麽想也不可能愉快的。

真葉興致不高地眨了下眼，她開口的語氣平靜:

“五條老師的性格其實不太适合當老師啊。過于輕佻了一些，比起老師倒是更像是學生的朋友。教書的時候也過于随意了，想到哪講到哪，從來沒有備課過吧。哥哥那個笨蛋不會自學，到現在很多知識都是從伊地知先生那裏得知的呢。你又會很自然地把自己要做的事情推給自己的學生去做，還美名曰鍛煉我們。”

——她也沒有先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一口氣先說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五條悟點點頭，眼罩遮住了眼睛，所以看不出他到底是什麽表情。不過，唇角的弧度依舊還在上揚。

是的，他就是能把這種帶着抱怨的話語當成是在誇獎他特立獨行。

真葉已經習慣了，她懶得吐槽了:

“但即使是這樣随便的老師，會選擇随随便便地成為教師就更不太可能了。按照随随便便的人的性格理念，肯定會選擇自由的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教育還是挺沉重的事情。更何況五條老師你本來就忙，還堅持要教學這點——這年頭的老師教書育人，都會說自己想培養出更多優秀的學生，讓社會變得更加美好。雖然這種話語過于形式化了一些，卻也并不是沒有真實性和道理的。”

她依舊垂着眼，不是很有精神的樣子，語氣卻十分篤定:

“咒術界并不美好，所以是想改變咒術界吧。用優秀的新人去更換掉腐朽的思想吧。”

五條悟捏着下巴的手一頓。

提出疑問之後，自己的想法被完全說中的時候，果然還是會感到一些吃驚吧。

他的目光挪向了一旁坐在床上的少女。她的表情似乎是因為想到了什麽愈發不愉快了起來。

“畢竟不像「社會」這種過于龐大的集體，咒術師的咒術界還是很微小的範圍，耗費時間去重置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她抱住了自己的膝蓋，突然頗為孩子氣地撇下嘴，“我讨厭他們，我讨厭玩陰謀詭計且沒有自知之明的家夥。看動畫的時候就是，恨不得主角把這種人歐拉歐拉全都揍死。”

結束話題的舉例突然變得輕松起來，這點也是完全沒有想到的，讓五條悟忍不住有點想笑。

他擡起手掌擱在了少女的發頂，看着她略擡起眼瞪了他一眼。

“我頭疼。”她警告一樣地說。

“老師給你揉揉？”五條悟認真提議。

“……這話說的好像變态啊，我要報警了。”真葉面露嫌棄。

“只是想幫忙按摩頭部而已，這種污蔑也太過分了吧。”

故作委屈地抱怨了一下，五條悟還算是聽話地挪開了手，他語氣悠悠地回到話題上去。

“确實，這些家夥有時候會恨不得讓人把他們全宰了呢。但是那樣做的話，就不會有人追随我了。”

“也會有慕強的人追随你的，但是咒術師太少了，安于現狀的咒術師太多了。而且強大本身就招人畏懼。強到沒有人能限制、又會毫不猶豫地殺人的話，會更加被人畏懼的。早晚五條悟會變成一個名字都不能提的男人吧。”

“讨厭！我怎麽可能像伏○魔那樣可怕呢。”

五條悟先是有點嫌棄地擺擺手，随後笑意盎然:

“和真葉醬聊天永遠都很愉快呢，因為總是能跟上我的思路。”

“謝謝誇獎，雖然我一直都是個很能跟上別人的話題的人。”

對于這種誇贊真葉并未受寵若驚，她依舊很淡定。

她目前的心情完全說不上愉快，就算她很會調整心态，但是在把很多事情都看透的情況下，也很難讓心情很快變好回來。

“不過，之前也和真葉醬說過吧，年輕人只要好好享受自己的青春就可以了，不用去想那麽多哦——”

本來想耍個帥說:“交給他來處理就好了”的五條悟，被少女接下來的話語給幹脆利落地打斷了。

“不，要想的。雖然我平日裏不喜歡去思考這些彎彎繞繞的事情。卻不代表在有需要的時候也天真的不去思考。”真葉反駁道。

“老師你也多想想吧。雖然你是最強，卻也不排除沒有人會玩陰招對付你吧。”

和開朗的性格無關，真葉看事情總是會比同齡人想的更深一些。

大概是因為從小就在思考為什麽咒靈這種東西會誕生，在橫濱逛游時也見過不少陰暗面的事情。她也總是喜歡把現實和自己在書籍上看見的事例聯系在一起去分析。本身對于善與惡的直覺也比一般人要強很多。

事實就是如此，這個世界并不美好，正因如此，她才覺得任何美好的東西都是十分可貴的。

真葉覺得，或許悠閑的日常會使人變得遲鈍。沒遇見真正強大的敵人時可能覺得自己很強，會有着一定程度的自信。

哥哥是如此，明确的知道自己比哥哥還要強的真葉也是如此。

但是，就像游戲打怪的時候會有等級壓制是同樣的道理。面對超出自己等級的對手時就會發現自己的弱小。

特級咒靈的威壓并不是虛假的，可那只是個剛剛誕生的特級而已。在特級中不能算多強吧？

這次少年院的特級任務。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因為理念的不同争吵起來的時候，真葉沒有選擇去勸架。

她一直都很緊張地觀察四周。哪怕有伏黑的玉犬在也沒有放松任何一絲警惕。

發現那只咒靈出現的一瞬間，真葉就選擇了使用最近愈發熟練起來的術式。

剛誕生的特級咒靈智力很低下，物理上的武力值卻并不低。直接去攻擊不可能有什麽效果，還會被反殺。

智力低下代表精神力不行，真葉的術式也确實很好用，單是命令也達到了不輸給咒言的程度，副作用也沒咒言那麽大。

但是，去越級使用的話，耗費的咒力确實是巨大的，對精神上也有一定的反噬。直接讓特級咒靈「去死」這種過強的命令，以她現在的咒力也無法直接達成。

但是，去限制對方的行動也可以了。

考慮到了逃跑的話，咒靈脫離自己的術式範圍之後清醒過來，他們也可能會被追上。真葉首先想到的是去求助。

最後，那只咒靈是被瞬移過來的夜鬥給切片了。

夜鬥其實是出乎真葉意料的強，畢竟她之前也沒見過對方打架。本來求助只是想讓他帶着他們瞬移逃跑的，結果夜鬥拎着刀就把那只咒靈幹脆利落地砍了。

只用五円，随叫随到，這也太好用了，似乎比某個白毛教師還靠譜。

在袚除之後，真葉先給五條悟打了個電話。

還在回來路上的五條悟很意外，也确實很生氣。

五條悟給真葉的提議是，為了保護悠仁，先把他僞裝成“假死”藏起來。并威脅了輔助監督伊地知。

這次特級事件的結果就是如此。

幸虧大家都沒事，真葉也能窩在被窩裏好好反思自己，多思考一下之後要怎麽辦才合适。

而現在，這位白毛教師聽了她的話，顯然也沒去思考太多。

真葉會去提醒五條悟會不會有人耍陰招其實也是出于一種迷之直覺。

——這個人很強，完全不會畏懼上不了臺面的陰招這點，她還是很清楚的。

五條悟的想法也确實是這樣，因為他對自己超級有自信，甚至到了相當自戀的程度。

兩個人的關注點并不一樣。于是，這家夥突然湊過來說出這種話也就不意外了——

“真葉醬是在擔心我嗎？”

眼罩的一邊被掀開一角，露出的那只含着笑意的蒼藍色的眼眸是真的在閃閃發光。

在那一瞬間，那張俊臉湊得過近，真葉确實有被吓到。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肩膀，表情頓時就懵逼了。

然而，趕得十分湊巧的是。

這會兒敲門聲響起，門口響起屬于伏黑的清亮聲音。因為門并未關嚴，稍微推開門的黑發少年就把他們收入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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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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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葉:修羅場沒完沒了了是吧。

玩了個jo梗，我有一個夢想，要成為gang（秧歌）st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