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39章

提問, 在陽光明媚的夏季，因為頭疼沒有把房間空調打開的情況下，把自己埋在被子裏思考人生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答曰, 腦袋更疼了，也熱, 很熱很熱。甚至懷疑這麽幹的自己是不是有什麽毛病。

真葉猛地把被子掀開, 開始深呼吸的時候，注意到了房間內并不止她一個人存在。

她之前捂着個被子也沒注意他們兩個人是不是都出去了, 畢竟在自己家裏總不可能時刻保持警惕吧。誰能想到一個出去了一個沒走呢。

她的動作一下子就頓住, 感受到了一絲絲尴尬和悲傷。手忙腳亂地開始整理自己剛剛在被子裏滾到亂翹的頭發, 語氣有點崩潰地問道:“……你為什麽還在啊？”

“……”

伏黑惠默默挪開了視線，表情多少有點不自在。

黑發少年自顧自地垂着眼簾，俊秀的面容被窗外照射進來的陽光映得柔和。

大概是保持着很鎮定的态度, 開口的話語是有些遲疑的語氣，還微妙的帶着一點請求的意味，“……我不可以再待一會嗎？”

“……”真葉抓了抓頭發, 她突然意識到了把對方趕走其實是非常失禮的。

畢竟和已經和她聊了有一會兒的五條悟不同，人家剛剛進屋沒多久, 目的是探望她, 還帶了慰問品。進門也沒說上幾句話，就讓他和五條悟一起走……啊啊啊, 怎麽回事，她好過分。

但是, 剛剛那種氣氛下, 她也不能只趕五條老師一個人走啊！

唉，人生……怎麽那麽難。

不過，好在五條老師确實先行離開了, 惠君也并沒有去在意這點，反而這樣說了……

但是，她怎麽感覺哪裏有點奇怪？？？他這樣也太好說話了吧！好歹多少給她生個氣啊？明明對哥哥他們一直都會很自然地生氣的吧！會冷酷無情地吐槽:“失禮的笨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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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可以。”真葉有點茫然地這樣回答了。

但是剛剛思考過戀愛相關的問題，現在立馬就和思考過的對象之一單獨相處，她還是微妙的有點不太自在。

“身體怎麽樣？”伏黑問道。

“沒有大礙。休息過後已經好很多了，不用擔心。之前就說了吧，沒關系的。”真葉不是很在意地回答。

在真葉看來，這是最好的結果了。面對那樣的危險，大家都沒有受傷，哥哥也沒有如那些上層所願被特級咒靈殺死。

雖然按理來說，宿傩和哥哥捆綁在一起，哥哥死掉宿傩也會死。但是真葉可不會抱着天真的想法覺得宿傩就一定會幫助哥哥。

稍微代入一下角色也會有明确的認知。

一個心高氣傲的最強詛咒，被關在一個人類的身體裏，憋屈地不能控制自己的容器。一定只會想報複限制自己行動的小鬼亦或是想辦法坑到身體的自主權吧。

所以，不能讓他有任何機會。

不是自己的力量永遠都不是自己的。指望他人肯定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這次危機之後，有五條老師的單獨教導，哥哥也能變得更強吧。

而她，也要繼續加油才行。

……

伏黑惠看着面前的少女因為他的話語，思緒不知道延續到了哪裏，突兀地沉默了下來。

她的眼睫低垂，出神地盯着自己的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沒了一直很有精神的表情，有幾分憂郁的模樣。

她并不開心，這點還是顯而易見的。

他們幾個，雖然各自的想法不同，但是經歷了這次特級咒靈的洗禮，大概都會有這種感覺吧？

——雖然慶幸，但是卻在後怕。

咒術師是極其危險的工作，這點每個決心成為咒術師的人都會有所覺悟。

但是沒有真正去觸及到死亡邊緣的話，大概永遠都不會明白“人被殺，就會死”這種廢話其中的意義是什麽。

人類的生命實在是過于脆弱。

他們面對特級的威壓身體無法動彈的時候，确實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那個時候，真葉保持冷靜的表情使用了術式幹擾了咒靈的行動。

她自己是看不到，在術式使用之後。那突然擰緊的眉頭和變得蒼白的面色。

針對精神力的術式十分少見，真葉這種能做到直接去下命令的更是從未見過。

但是顯而易見，和去對人類使用這種術式不同——咒靈是惡意的集合體，除了負面情緒之外，它們什麽都沒有。

用自己的精神力去幹擾咒靈的精神時，就會直接面對那些使咒靈誕生的惡意的情緒。

這點雖然不能算作副作用，造成的不是實際上疼痛的傷害。但那明顯不會是什麽愉快的體驗，就像是被迫看一場極其糟糕的電影，恨不得你重金求一雙沒看過這些畫面的眼睛一樣。

所以，一直以來，比起使用自己的術式，真葉更喜歡直接放開手腳去打架。

除非是想鍛煉、實驗術式，以及面對打不過不得不使用術式的咒靈。

每次對咒靈使用術式之後，心情自然不能算是多愉快。尤其是，這次的咒靈是強大的特級。所擁有的惡意要比之前的深重許多。

這一點，真葉沒有主動對人講過，但是也沒隐瞞過什麽。從她戰鬥時并不怎麽喜歡使用術式就能看出一二。伏黑之前因為在意，有去詢問過。得到了少女并不是很在意的形容。

咒力的源頭本來就是負面情緒——經歷的戰鬥越多，咒力越強，對于咒術師來說恐怕也不是什麽美好的事情。

但是咒術師不可以崩潰，能存活下來的咒術師皆是很會自我調節，有着堅定的目标或是強大的心智的人。

真葉毫無疑問是這樣的人。

雖然是經常被他說做笨蛋的少女，實際上卻比他們強大許多。

但是不能把自己僅限于此吧……要，追逐上那個身影。

現在，伏黑惠也大概能猜到她心情一直不好的緣由。

直面了特級的惡意是其中之一。

還有虎杖作為宿傩容器的複雜問題，以及……他們的感情給她造成的困擾。

事情太多了，一旦加在一起，可想而知就會是一種負擔。

而哪怕是這樣，自己還是被溫柔對待了。

并非沒有察覺到，剛剛視線交錯之時，對于他注視過去的眼神，少女那一瞬間略頓住的動作，和掩飾下去的神情。

五條老師不會特別在意時機地點這種細節，會提出這樣的邀約也只是想這樣去做而已。

但是他那樣的人，過于耀眼，無論做什麽都确實會讓人生出強烈的危機感，在那一刻沒能控制自己的情緒看向她的時候。難免産生了這樣的恐慌。——你會喜歡上五條老師嗎？

之後，聽到了她的回複之後，又難以避免地松了口氣。

……感情這種東西，實在是很過分的牽引人的心神。

不過，這些暫且擱置，要如何讓面前的笨蛋稍微開心起來呢。

伏黑惠自認不是個有趣的人，無法做到像五條老師或是虎杖那樣活躍氣氛。甚至連尋找個有意思的話題，都需要進行一定程度的思考。

……啊。

——啊。

回過神來的真葉看見了伏黑伸出雙手，結了個手影的印。他的手很好看，在非戰鬥的情況下一臉正經地擺出手影這種行為，莫名有一種在賣萌的感覺。

真葉呆了一下，就看見床下面的陰影處浮現出來的白色玉犬。柔順的皮毛，可愛的狗狗張着嘴在對她吐舌頭。

“啊！小白！”

人類的快樂總是來的那麽簡單，她一下子就高興了起來，蹦到床下抱住玉犬開始撸毛。

“……小白？”放出自己式神的黑發少年有點無語。

“對啊，另一只黑的就叫大黑！”

“為什麽叫大黑，而不是小黑。”

“……惠君你的重點在這裏嗎？把大黑也放出來呗。”

“……好。”雖然無語，但還是照辦了。

“下次我想要兔兔——”

左擁右抱黑白雙狗的真葉沒有滿足，她還想被埋在兔子窩裏。畢竟伏黑的式神和普通的動物還不一樣，手感和普通動物一樣好，但是既不會咬人，也沒有動物身上可能會有的味道和髒污。怎麽看都是絕佳又良心的寵物。唉，要是有貓就更好了。

而對于她得寸進尺的要求——

“好。”

因為懷疑對方變成了只會認同的複讀機，真葉扭過頭去。

她便看見了，坐在一旁的黑發少年正注視着她，唇角微微揚起一點弧度，深藍色的眼眸清澈，映着她的身影，融化開來幾分淺淺的，溫柔的笑意。

真葉覺得……他其實挺會笑的。

是那種如果平日裏掰着他的嘴角，強迫他那張正經臉露出笑容，絕對會搞得嘴角抽搐，十分搞笑。

但是不經意間又會露出十分自然的笑容。讓人十分驚奇。

她轉回頭去，把懷裏的玉犬抱緊，感受到皮毛帶來的暖意，還是沒憋住問了一句:

“其實……啊雖然我這樣說好奇怪。但是，惠君你一直都有什麽話想對我說吧。”

氣氛沉寂片刻。

之後，響起了少年平靜的聲音:“……如果會讓你覺得困擾的話，我不會說。”

聽了這話，真葉有一瞬間的無奈:“事實上你什麽都不說的話……我也會困擾吧。”

一直在用那樣的眼神注視着她，一直都用那麽溫柔的态度對待她的話。畢竟是基本上每天都在見面的同學，她也不是時刻都能保持遲鈍，當做無事發生的啊。

“……抱歉。”

“……為什麽要道歉……啊？”

懷裏的玉犬突然消失了。一瞬間支撐着力道的動物消失，差點讓蹲在地上的真葉失去平衡。

她的手腕卻被人拉住了。沒反應過來之時，便順着力道站起了身。

站在她面前的，比她高上一些的少年正垂下眼注視着她，他的眼睫微顫，似乎有點不易察覺的緊張。

“你不喜歡的人，喜歡你的話，果然會給你帶來困擾的吧。”

“……雖然确實是有點，但是也不至于會特別……啊，你的意思是一點困擾都不能有嗎？那也不可能啊，除非我也喜歡……吧。”

因為伏黑的神色過于認真，再加上和異性讨論這種話題确實十分奇怪，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了。

她看見面前的少年眼底閃過一絲了然，眼眸裏的神色認真而執着。若是仔細觀察過去，可以發現他發絲遮掩下的耳尖已經變得通紅。但是，再次開口的語氣卻依舊十分平穩。

“我喜歡你。雖然不想給你帶來困擾，但是卻欺騙不了自己……所以。”

“所以……？”

“所以，試着喜歡上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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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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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惠的邏輯:既然怎麽樣都會困擾，讓你喜歡上我，我就不會是困擾了

讓我迷上你吧！惠惠！（x）

講道理，果然還是dk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