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0章
渾身透着不詳氣息的咒靈, 有着人類的模樣。
除了身上布滿的縫合線痕跡，似乎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別。說着人類的語言，有着人類的頭腦和計劃——和五條老師之前遇見的未登錄的特級咒靈是一樣的。甚至要更接近“人”的形象。
同夥啊。盯準的目标是哥哥。不。是哥哥身體裏的宿傩才對。
宿傩宿傩又是宿傩。一個個張嘴閉嘴的都是宿傩, 虎杖悠仁這個人在咒術界的高層、在不了解他的咒術師眼中、在這些不知道密謀籌劃着什麽陰謀的咒靈的計劃中，都只不過是宿傩的容器而已。
真葉對此感到憤怒。
生氣生氣每次都很生氣, 想直接把那些人暴揍一頓, 按着那些人的腦袋讓他們好好直視虎杖悠仁這個人。
她對這個咒術界的迂腐感到了厭煩。
但是，能真正認識虎杖悠仁的人自然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不想去正視他的人永遠都自以為是, 也從來不會在意一個少年的死活。
同為人類的多數人都是如此, 現在她更沒有必要去對一個咒靈廢話了。
虎杖悠仁, 不是宿傩，不可能去傷害別人。她也不可能讓宿傩有任何機會奪取哥哥的身體。
——這叫什麽情況？自己居然被當成可以威脅哥哥的人質了？這是什麽狗血的電影情節。
她深吸了一口氣，神色冷漠。
面前的咒靈, 面上始終挂着悠然的笑意。
“突然這樣說你一定很驚訝吧。不過我并想現在就傷害到你哦。你看啊——讓人質完好無損地出現在宿傩的容器面前更好一些吧。然後讓他明白現實的殘酷？”
藍發咒靈捏着下巴笑着說道:“就對他說你不交出身體的話——最親愛的妹妹就要在眼前死去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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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是真人，是從人對人的憎恨恐懼中誕生的詛——嗚哇。”
真人的話沒能說完。
輕盈的動作, 迅速地出擊，強而有力的一腳, 真人被對面突然發動攻擊的少女踹飛了出去, 身體徑直地撞到了對面的牆裏。
力量很大，咒力也很強, 實打實地暴力攻擊。身體撞擊到的牆面如同蛛網一樣破碎開來。
碎石在身旁脫落，真人直起身來。顯然沒有受到什麽傷害, 表情反而是變得興致勃勃了。
“我在生氣, 并不想聽，也不想和你聊天。”
少女冷笑着對他豎了個中指。
“你叫什麽關我屁事，管你真人假人, 反正你都不是人。”
對于她惡劣的态度，面前的咒靈卻完全沒有生氣，他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塵，仿佛沒有感受到她的厭惡那般，笑着說道:
“你知道嗎？靈魂是優先與肉.體的——我們先來聊聊術式吧……首先來明确兩件事。第一，你的咒力打擊傷害不到我，只要我保持好自己的靈魂形态，任何針對身體的攻擊對我都是毫無意義。第二，我的術式……唉，其實挺想試試咒術師被改變形态可以活多久的。但是現在把你改造成這樣面目全非的話，就無法有那種當面改造的沖擊感了呢。”
真人對着她晃悠了一下手指中夾着的，形狀像是人形的扭曲玩意——
那是什麽？
真葉有種不好的預感，她皺起眉。
“好奇這是什麽嗎？可以回答你哦。”真人吐了吐舌頭，神色天真惡劣，“答案是——縮小的人類哦。”
術式——「無為轉變」。
在他的手掌下，縮小的幾個人類被逐漸放大。無比扭曲的身體，像是人類又不像人類的形态，具有咒力，如果不知道很可能會錯認成咒靈。
幾個“人”就那樣徑直對着她沖了過來。
殘存着眼睛和嘴巴的地方，表現出了十分痛苦扭曲的樣子，有淚水從眼角旁滲了出來。
“那麽，咒術師，考驗來了。你可以殺死這些改造人麽？”真人手掌一合，歪着腦袋，十分開心地問道。
真葉的瞳孔一陣緊縮，咬住了牙關。
如此明顯，她當然意識到了，最近那些失蹤的人都去哪了。
胸腔中，憤怒的情緒在攪動。
比起那些從誕生開始就沒有任何理智，遵循本能去殘害人類的詛咒。這種有着自主思維，用自己的想法去對人類施加純粹惡意的詛咒，自然更加令人惡心了。
她握緊拳頭，一字一頓:
“你這個混蛋——”
……
作為對手的少女的堅韌程度，其實是出乎真人的意料的。
多少有些麻煩呢——
按照調查來的資料來看，明明只是個剛剛進入咒術界的一年生吧。這種孩子應該最容易心軟了。沒準會對那些改造人下不去手哦。
不過，神色短暫的迷茫過後，少女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完全拯救不了那些改造人的現實。
少女擡起的手掌觸碰到了對她發動攻擊卻一直在哭泣着:“救救我。”或是“殺了我”的“人類”身上。
像是在寬慰一樣。
“睡吧。”她聲音十分冷靜，“……意識泯滅吧。既然有靈魂的話就離開成佛吧。那樣就不會有任何痛苦了。之後會替你們報仇的。”
術式嗎？
那是什麽樣的術式？
僅憑幾句話就讓那些被改造卻并未徹底死去的人，毫無痛苦、安安靜靜地失去意識。
這個失去意識便是死亡，她毫不猶豫地殺死了他們是事實。
那些改造人如今已經完全脫離了真人的控制，變成空蕩蕩的軀殼了。
“很好奇嗎？像你這種把人類當成實驗品的垃圾咒靈。一定很想看那種‘啊，我居然殺了他們’的痛苦表情吧。”
對面的少女面無表情地歪了歪頭，額角青筋暴起，琥珀色的眼眸中充斥着殺氣。
“這并非正确的死亡是事實，我感到憤怒是事實，我想救他們卻救不了這也是事實。這點我有罪，原罪是弱小。但是殺死他們的是你這個混蛋，而我現在想殺死你，這點我可不會搞錯啊。”
真葉再次攻擊了過去，與此同時，她用上了自己的術式。
兩個人你來我去打了一陣。
單單的術式效果，依舊無法對特級咒靈使用出讓其自我了結那種程度的強力「命令」。
但是好歹術式是有用的，就算對方說只有靈魂上的攻擊才能傷害到它，但是它依舊也是有着「精神」這個概念的。
說到底，人類亦或是咒靈，「精神」究竟來自肉身的大腦還是靈魂的意識，其實也是個迷。
先不去糾結那些無所謂的事情，真葉知道自己可以成功就可以了。
她的物理攻擊無法傷害到對方。
便用「命令」控制真人自己攻擊了自己幾次，成功造成了一些傷害。
但是，真葉很快就意識到了，面前的咒靈居然在戰鬥中不斷地成長了起來。
對手是特級，拼咒力，她的術式并非一定會必中。如果想要百分百的命中率，可能得到開“領域”的程度了。
藍發的咒靈以一種十分恐怖的領悟力，找到了掙脫「命令」的方式。
大概是用咒力防禦了自己的大腦，又高度集中精神抗拒她的「命令」。甚至反着試圖用自己天生的“惡意”給她制造精神上的反噬吧。
她身上也挂了彩，畢竟那個混蛋可以随意變化自己的身體，襲擊過來的攻擊簡直防不勝防。
很糟。可惡，要是正常咒力攻擊能傷到他的話，她肯定可以袚除他——
而确實受到傷害的真人反而嘻嘻地笑了起來。
因為他發現了，面前少女的術式的缺點。
她眉頭緊皺，攻擊的動作也開始出現了破綻了。
也沒辦法啊，要知道真人可是來自人類的最惡的詛咒，想在精神層面戰勝它，可沒有那麽容易吧。
真人想，找個人質吧～
如果當着她的面，殺死，或是改造一個她無法保護下來的普通人的話，她還能像現在這樣冷靜嗎？
被憤怒沖昏頭腦的咒術師應該是不足為懼的，到時候就可以輕輕松松綁架她了吧。
反正她也求助不了，對手的手機那種東西，真人在戰鬥剛剛開始的時候就找機會徹底破壞掉了呢。
……
吉野順平從電影院裏出來之後，一路尋找着那個在影院裏把經常霸淩他的幾個同學給扭曲變形的家夥，就親眼目睹了那樣的戰鬥。
超出現實的戰鬥，像是超能力電影裏才會出現的場景。
少女和對面……應該不是人類的家夥在戰鬥。
他并不覺得人類能做到那樣的事情。
但是，回憶起剛剛在電影院裏所見的面目全非的屍體，他也沒有任何恐懼感。
他并不想斥責把那些混蛋殺死的家夥，甚至想問問對方自己是否能做到那樣超越常人的事情，以擺脫這令人厭惡的現實。
但是，不應該是這樣——
他應該先去考慮那是否是具有危險性的。
至少，在哪個藍發的非人發現他了之後，那雙異色的眼瞳中毫無人類該有的情緒。
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玩具，表情充滿着惡意。
吉野順平在那一瞬間毛骨悚然。
——要死了麽。
那麽一瞬間，他産生了那樣的想法。
然而，粉發少女擋住了對方向他襲擊過來的攻擊。
鮮紅的血濺了出來。
她的手掌被對面把身體變形成尖刺的家夥給直接穿透了。看上去就讓人窒息，非常痛的樣子。
粉發少女卻只是皺了皺眉，神色專注地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他注意到了少女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本身淺色的衣服都被血染成了紅色。
“你……”
“你沒事吧？”
空隙時，傷痕累累的救人者對毫發無損的被救人發出了這樣的提問，琥珀色的眼眸中只有單純的關切。
“沒……我沒事！”他瞪大眼，有些磕磕絆絆地回答了對方。
“很好，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會跑來這兒。不過這裏很危險。我去吸引他的注意力，你躲遠點去。”真葉蹭掉了嘴角的血，語氣平穩地開口。
“哈哈哈，居然還有餘力去救人嗎？”真人忍不住笑出聲來，“還真是厲害啊，我有點開始期待宿傩的容器了。”
戰鬥，戰鬥。
戰鬥可以帶來新鮮的靈感，可以感受到成長的快樂——真人頗為開心地想着。
他再次改變了身體的形态，打算向着少女攻擊過去之時。
大地傳來一陣轟鳴。
承受了不該承受的重力，四周的地面都破碎開來。
塵土暴起，當真人的視線能再次看見對面的狀态之時。
入目了擋在少女面前的橘發少年。
暗紅色的重力在周身彌漫，怒氣在钴藍色的眼眸中積攢，低沉的聲音充斥着強烈的殺意。
他問:“就是對面那個混蛋把你打成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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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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