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5章

伊地知潔高明顯感覺到坐在後排車座的兩個一年級學生之間……倒也不能說氣氛不好, 只是有點不對勁。

他的到來，大概正好打斷了什麽。

伏黑同學那種不太愉快的表情基本是很常見的，這次卻不太一樣？感覺有點像是惱羞成怒？

這樣的情緒明顯是針對旁邊的女孩, 不過虎杖真葉同學卻是一副十分無所謂的态度。

粉發少女歪着自己的腦袋，眨巴着眼睛, 在觀察坐在另一邊的少年。

黑發少年目光直視前方, 似乎前面的車座後背有什麽巨大的可觀賞性。他這還是拜車內的空調涼風所賜，耳朵上的溫度才降了下來。

完全不看她呀。

“……難道說讨厭我了？”真葉突然問。

真葉知道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啦！但她還是要用委屈的語氣去問, 這就是套路吧w

“……怎麽可能啊笨蛋！”伏黑惠皺起眉, 反駁。

就算知道這家夥是在捉弄他, 也還是會幹脆利落地反駁回去。怎麽可能讨厭她。這種假設，哪怕假話也說不出口吧。

“那……那個難道不可愛嗎？明明是惠君自己說的喜歡狗狗的吧——！難不成要反着來？要‘喵’的嗎？？不過說起這個，我覺得惠君喵起來會更加可愛呢。”

聽着少女興致勃勃又得寸進尺的話語。

伏黑惠深吸一口氣, 他擡起手扶住自己的額頭，語氣頭疼又無奈:“我才不會啊——”

誰要學貓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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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真葉堅定不移。

“我不會！”

“你會啊！這麽簡單，有什麽不會的！”

伏黑惠無語, 他挪開了視線，看向窗外。

隔着透明的車窗能看見車外略過的風景, 還能看見玻璃倒映出的——自己勉強保持平靜的表情。同樣, 也能模糊地看見另一邊的少女，光看她那副興致盎然的神色, 也知道她明顯就是故意的。

“……可愛。”猶豫了一下，他聲音很低的開口了。

“诶？什麽？”真葉眨了眨眼。

“我說你可愛, 不論做什麽都很可愛。”伏黑惠認真地說道。說這話的時候, 他擡起深藍色的眼眸，用不太自在的視線看了她一眼。

随後，他垂下腦袋, 額前的黑色碎發和長長的眼睫垂下，遮住了大半的神情。聲音也逐漸變小了。

“……所以夠了吧？”

“……”真葉呆了一下。

她突然間就安靜了，不再去給伏黑添亂，也別過頭去看另一邊車窗外的風景了。

……啊。不知道怎麽回事，明明調戲惠君是十分愉快的事情，但是被直白的誇贊時，就……突然有點害羞呢？

終于是一路安靜下來。汽車向着咒術高專行駛。

青春啊……年輕真好。

雖然不了解前因後果，但他好像搞懂這兩個學生怎麽回事了。

作為司機的伊地知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或許……不應該在車裏，他應該在車底。

……

回到高專，從校醫室裏出來的真葉，滿血複活了。

然後，她就被走在旁邊的野薔薇錘了一下肩膀。

釘崎野薔薇嘆了口氣，對她抱怨道:“真是的，出去時候還好好的，回來就受那麽重的傷，真的要被你吓死了！”

“冷靜。”真葉無奈地笑了笑，“我這不是什麽事都沒有嘛——”

“嗯，不需要再去休息一下嗎？”野薔薇問，她抱住肩膀挑了挑眉，“其實我早該想到的。昨天還在訓練的時候，伏黑那個家夥接到個電話就急匆匆地跑掉了，難得見他慌裏慌張的，什麽也沒解釋。原來是跑去找你了啊。”

“惠君……？唔，是這樣啊。我不需要休息啦，已經睡得夠久了，傷口好了就OK了。”

真葉活動着身體，伸了個懶腰，她感覺自己沒什麽大礙，也很精神:“不過倒是要回房間收拾一下東西，洗個澡換身衣服之類的。”

這樣回答了野薔薇，她的關注點其實都在野薔薇提起伏黑惠的話語上。

真葉突然想到。惠君這個人啊，确實會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很是固執。

就像之前在醫院，并沒有展現出很明顯的緊張和擔憂之類的情緒……？

與其說他故意不按她的想法說實話告訴她自己在擔心她。不如說他在掩飾自己的情緒吧？

雖然直白地說出了喜歡她的話語。——這點其實挺令人意外的。不過，這可能已經耗費了他所有的積極主動了吧。

在表達感情這方面，他果然是十分含蓄的類型。

除了“喜歡她”這個事實之外，好像也不想傳遞出任何會束縛幹擾到她的情緒。

某種意義上來說，有點消極呢。

其實熟悉之後，惠君就一直給她了這種感覺呢。該說他是太過于看重她，還是把自己放的很低的感覺呢……？

但是，其實不應該這樣吧。

雖然沒談過戀愛，之前也沒有喜歡過任何人。

但是，真葉覺得喜歡這種感情是帶着占有欲的。至少在她這裏，完全不存在什麽只要喜歡的人幸福自己怎麽樣都可以的心情。

她希望自己喜歡的人能獲得幸福，也希望自己能獲得幸福。同時也覺得若是喜歡的人的幸福不是自己帶給他的，也就沒什麽意義了。畢竟那就和自己沒關系了不是嗎？

在她看來，只有兩個人都幸福才可以算作完美he。

要是兩情相悅的話，比起讓自己喜歡的人凡事都去體諒自己。真葉其實更希望能看到對方因為自己而産生各種情緒變化，展露出各種不同模樣。

不過，讓惠君完全坦率起來……？不可能的吧，似乎太為難這種悶騷了。

她其實也……挺喜歡這種性格的。

想要讓他變得坦率一點，然後去了解更多的他，果然要先在一起吧？嗯……

和野薔薇交流完畢，回到房間洗個澡，她拿起毛巾準備擦頭發，一邊還在若有所思的思考時，就聽見了敲門的聲音。

手裏拎着毛巾，頭發還在滴水。真葉就把門幹脆利落地打開了。視線稍稍向上，入目了黑發少年有點不知所措的神色。

剛剛從浴室裏出來的少女整個人仿佛還熱氣騰騰，鼻尖似乎能嗅到沐浴露的清香，是一種類似糖果般甜甜的味道。

她散落的粉色的發絲還在滴落着水珠，在寬松的白色睡裙上打下了一點點水痕。

少年的睫毛輕顫了一下。

伏黑惠:“……我一會兒再過來。”

說着，在他想後退的時候，卻被少女拉住了手腕。聽見了她有點抱怨的語氣:“為什麽要跑啊，來的正好，幫我吹頭發吧，我自己懶得搞——”

伏黑惠:“……哈？”

……所以，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伏黑惠神色複雜，他略皺起眉，下意識地覺得這種發展有哪裏不對勁。

一切都順理成章，被硬生生拉進了房間。回過神來時手中已經接過了對方遞過來的吹風機，少女坐在前面的軟椅上，背對着他，像個幼稚的小孩子一樣晃動着雙腿。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服務。

這個幼稚的家夥開口說道:“作為報答，下次我也幫惠君吹頭發吧！”

他手上的動作一頓:“……為什麽又那麽突然。”

“因為想看濕漉漉的海膽頭，被吹幹之後一下子蓬松地炸起來的感覺？”

“……喂，不許把那種傻乎乎的妄想按在我的身上。”

“诶——我又沒親眼見到，說明也是有可能的吧，為什麽要被說成是妄想？”

“因為就是妄想。”

“完全沒有說服力嘛——”

吹風機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裏持續着，也掩蓋不了她那過分活躍的聲音。眼前，指尖穿過的柔軟發絲顏色過于鮮明。

他剛剛想要離開是真的，不僅僅是因為真葉剛洗完澡，那副毫無防備的模樣。

還有不知不覺走到她的宿舍門前，敲響門之後，面對她的時候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的緊張和尴尬。

大概是還沒太緩過來。

他還記得昨天收到虎杖的消息時候的心情。

虎杖問他最後和她聯絡是在什麽時候。于是，自然也就知道了真葉遇見了咒靈之後就消失不見了的事情。

就算是五條老師回來之後，就立刻做出了她大概率沒有出事的判斷。他提起來的心髒也完全放不下去。

然而。擔憂、恐慌、畏懼失去，這種情緒都是要控制住的。

咒術師就是如此，在任務中死亡是家常便飯。也要能承受住失去同伴的痛苦。

只是，如果可以。比起看着同伴死去，伏黑肯定會選擇犧牲自己。

之前，在醫院的時候，居然還在問他有沒有擔心？

怎麽可能不擔心？可能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更加嚴重一些吧。

說不出口的——現在甚至不想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于是，剛剛下意識地就在完全沒有想好的情況下，來到了她的門前。只是因為想見到她。

……自己也是笨蛋嗎。

結果，他的節奏又完全被這家夥帶跑了。

吹風機的聲音停下，房間內一下子安靜下來。

很容易就能發現，雖然是他先開口告白的。但是他們之間的關系，似乎一直被她所主導着……也真是敗給她了。

“惠君想說什麽都可以說出來的哦。”少女捋了捋耳邊的發絲，像是突發奇想，忽然間就那麽開口了。

她轉了個身，面朝向他，反過來跪在自己剛剛坐着的椅子上，趴在椅背上盯着他看。

“我想了解你的想法呢。”

“你這樣很容易摔倒。”沒有先去回答問題，伏黑提醒道。

“才不會。”真葉擺擺手反駁道，“我平衡力超好。”

那雙琥珀色的眼眸還在期待地盯着他。

“我是什麽想法……有那麽重要嗎？”沉默了一下，伏黑惠有些遲疑地問道。

“惠君的想法，對我來說很重要哦。”真葉認真地回答道，“比如說這次——雖然一直都沒說出來。但是如果我死掉的話，惠君應該會很難過吧？”

“……不要把死掉這種說法随便挂在嘴邊。”

顯然，這樣的話讓他有些生氣了，她面前的黑發少年擰着眉，臉色頓時就變臭了，語氣也變兇了，随後他說出的威脅的話語也讓她目瞪口呆了一下。

他說:“敢死就殺了你。”

真葉愣了愣，忍不住就笑出了聲:“噗哈哈哈，好啦，知道啦，我才不會死的。實際上，正因為知道有人會為了我傷心難過，所以哪怕是面對應該是打不過的強敵，我也會努力存活下來并且取得勝利的啊。”

笑夠了之後她止住了笑，再次開口時語氣十分确定和認真:

“同樣的，惠君也是一樣哦。你要是死掉的話，我也會超級難過的。可能要到吃甜的東西也會覺得發苦，看漫畫書也不會覺得有趣的難過吧，反正就是會很難過……所以都不要死，一起活下去吧？一定要長命百歲才行。”

話音落下，伏黑惠怔住了。

這個笨蛋……為什麽總是能說的那麽明确又肯定啊。

伏黑惠略垂下眼，安靜地注視了她一會兒。

少女歪着頭注視着他，眼底是滿滿的笑意。

她總是這樣，仿佛能看穿他所有的本質。然後再給予他無限的肯定。

過去，他或許會覺得自己是背負最少的人吧？自己生命的重量在他眼中都很輕很輕。

但是現如今，整個人都仿佛被套上了一層枷鎖，看不見的鎖鏈纏繞着他。而另一頭，被掌握在少女的手中。

——掙脫不了，也不想掙脫。

輕輕嘆了口氣，他上前了一步，一手環住了她的肩頭，另一只手按住她的發頂。開口的聲音有些發沉。

“……不會死的，我也會變強。畢竟，弱小的咒術師是無法保護重要的人，也無法堅持自己的理想。”

胸腔裏的心髒，跳動的頻率十分強烈。

不想看她漸行漸遠，她那樣光芒耀眼，她越來越強大了。他也不想落後太多。不論何時何地，都想站在她身邊。

那樣的想法，想明确地傳遞給她。

“我喜歡你。”不是第一次表達這樣的心意，卻是第一次提出了這樣的請求，“……請和我在一起。”

“告白的時候還要說敬語啊——”少女在他耳邊笑出聲來，“不過，好啊。因為我現在也喜歡上惠君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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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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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在一起了（躺平）我宣布後面全是狗糧（喂）

再挂個預收，預收太多了不知道啥時候能填完，但是腦洞一個個往外冒，也沒辦法。這個還是女票惠惠的。

《調伏魔女的正确方式》:

年幼的伏黑在影子中召喚出了一個奇怪的式神。

——是個女孩子。

有着如同鴉羽的烏發，比暗夜更深沉的雙眸。自稱是影之魔女。

很強很強，并不受他的控制。會随意出現在他面前，随意對他惡作劇。

魔女經常會對他說:“小鬼，想要調伏我，你還差得遠呢。”

——然後，自顧自地給他設下各種奇奇怪怪的測試。自顧自地擾亂他的生活。

完全不想成為咒術師的小男孩惠:“并不想調伏啊，笨蛋嗎你是。”

長大以後的惠:“不許把我當成小孩子。還有……聽話。”

問:調伏魔女的正确方式是什麽？

答:讓她迷上自己啊。

＃讓我迷上你吧！惠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