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
“害怕了?”
紀痕看着紀為止驚懼的表情無端的笑了起來,“也是,你應當害怕,試想一下,你知道的我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怎麽能不害怕呢?嗯?”
“你想要報複我?”
到了這時,紀為止反倒是平靜了下來,害怕嗎?或許有,可是這在紀痕的刻意強調下反倒是被磨滅了。
原本紀為止只當紀痕是一個無關的人,哪怕與自己一樣都是紀為止前世重生而來,可是行事風格卻是完全不同,根本就談不上是一個人。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紀痕是自己的未來,原來自己重生後是這個模樣嗎?
“報複你?呵,你值得我報複嗎?”、
紀痕眉眼一挑,露出了一個不屑的表情。
換在剛才,紀痕這表情絕對會讓紀為止心中的怒氣更盛,可是現在不知為何,紀為止突然有些心疼。
印象中自己明明不是這種惡劣別扭的性子,也不知道在未來自己究竟經歷了什麽,竟然能将一個單純善良的人磨搓成這個樣子。
而且,聽紀痕的意思,一切都是自己的緣故?
紀為止立時自責起來,看向紀痕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愧疚,原先還覺得恥辱,滿是不滿紀痕這時不時羞辱自己的話也變得順理成章起來。
左右,說得也沒什麽錯嘛,除去勾人一點,他的确是蠢的要命。
紀痕只一眼便看出了紀為止心中的想法,一下子便被紀為止眼神中飽含的情緒所震驚,他剛才沒說錯話吧,還是紀為止受的刺激太大腦子也跟着不正常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剛才紀為止眼中的那種莫名的憐惜是怎麽回事?
同情?自己竟然被同情了?
明明他才是債主竟然被同情了?!真是可笑!
“我……”
“你閉嘴!”
紀為止這不按套路出牌讓紀痕有些惱火,更加有些無措。
不等紀為止說完話,就惡狠狠地打斷,擺出了一副我超兇的模樣。
用眼神威脅了紀為止一番後,紀痕滿意地點了點頭,随手帶上了那半面銀質面具。
面具是由一整塊銀鎖打制出來,鎖頭盡管看起來分量不小,可是真的要平攤到一塊面具之上,卻也沒有多少。
面具輕輕覆在臉上,與上半邊臉緊密貼合在了一起。
帶上面具後,紀痕頓時感覺輕松了不少,原先因為紀為止一個眼神帶來的窘迫都被盡數隐藏。
蹲下身子,紀痕用手指将紀為止的下巴微微挑起,另一只手在他的肩膀上面點了兩下,這居高臨下的視角總算是讓紀痕找到了剛才差點被吓掉感覺。
“我不管你到底想些什麽,你要是想要活下去,就最好老老實實聽話,知道嗎?”
果然自己還是心軟啊,縱使對自己惡聲惡語,可是手上的動作卻是溫柔至極。
紀為止越看越覺得眼前自己是那麽完美,先前怎麽就老是想着要算計他呢,真是不應該。
這麽一想,原本先前在車上時身體産生的某種難以啓齒的沖動也突然有了解釋。
“我明白了,等會兒我聽你的就是了,至于祖……太妃,就靠你周旋了。”
紀為止還是不能像紀痕那樣毫無障礙地說出老太婆幾個字,至于叫祖母,紀為止他自認為還沒有賤到那個份上。
紀為止乖巧地點了點頭,這反倒是讓紀痕有些不爽,就好像是他都準備好了用盡身上全部的力氣往對方的身上打了一拳,可是呢,對方突然就軟成了一團棉花。
非但讓自己的這一拳打的沒滋沒味,自己還因為沖勁太大一下子栽了過去。
“你明白什麽了!我有說要和那個老太婆周旋了嗎?自作聰明!”
“那我就不說話好了,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總行了吧?”
“你!”
紀痕突然無比後悔自己為什麽要告訴眼前這人事情的真相,明明原先還是一副提心吊膽,不惜把自己弄病也要算計自己的模樣,怎麽就才幾句話的功夫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了呢?
他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吧!
眼前的這個人,絕對不是自己!
紀痕在心中簡直抓狂,卻偏偏一點辦法都沒有。
原本紀為止怕他的時候他尚且還能用語言來譏諷,而現在,不必紀為止氣死就算是好的了。
事情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的呢?
不過郁悶歸郁悶,紀痕到底也沒忘了正事。
先前他與紀為止說得話并非是假話,最開始他身上的悲劇,歸根究底除去他識人不清意外,最關鍵的一環便是如今身在念雲庵的這位太妃娘娘,紀為止的親祖母。
比起性子混賬的紀侯爺,這位太妃娘娘沉穩之極,先帝在時深受寵愛,也是如今唯一一個還在世上的太妃。
如今不到五十,因為保養得當,看起來就像是剛剛四十出頭的模樣。
但凡見到這位太妃的,沒有一人不誇她溫柔賢淑,如水至善。
只是這些用來描述這位太妃娘娘的詞語,紀痕從來沒有見識過。
在侯府之中,太妃才是真正的掌權人,擁有絕對地話語權,僅僅一個眼神,便能鎮住府內上下所有人。
幼年時,紀痕對于她的記憶只有敬畏,待到稍微大了些,竟是意外發現這位祖母實際上是慈祥的很,便不由得親近起來。
紀痕再重生第一次時也是這樣認為,以為祖母是府中唯一待他好的人,可是事實卻給了他狠狠一個耳光。
好?确實是好,好到可以笑着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她設計好的圈套。
在這個時候,紀痕又覺得外界描述她的話沒什麽錯,如水至善,可是水也分兩面,能救人,更能害人!
善到了極致,便是惡!
只不過近些年來她倒是不住在侯府之中,反倒是常年待在念雲庵中吃齋念佛,任由侯府的那些人鬧騰,仿佛已經看淡了紅塵。
不過,若真是如此,就不會有後面的事情了。
前世紀痕在解決掉了柳姨娘之後也如現在這般來到了念雲庵,只是不同現在的是,當初的自己可是狼狽地多,幾番言語便讓他吐漏心聲,交心交底。
可是今世不同了,如今一切都有了變化,她還能像是原來那樣算計一切,運籌帷幄嗎?
而且,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鎮北王姜煜琛此時此刻也應該在念雲庵‘養傷’吧。
故人相見,總得準備點薄禮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