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ο(=?ω<=)ρ⌒☆
不怪紀為止會這麽想, 若非是自己親身經歷,斷然不會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這等稀奇古怪的事情。
只是紀痕不動作, 紀為止倒也沉得住氣,當然這也和夢梵音所說的東西有關, 如果說的乃是他們之前在念雲庵的事情的話, 紀為止或許會有些忌憚, 可是現在并非如此。
哪怕是知道這件事情與紀痕有關, 紀為止也沒有驚駭到極致的感覺。
“這……”
夢梵音看着一旁紀為止有些欲言又止,她雖然想用自己知道的這些東西交換,但是同樣的她心中還抱有着些許不可說的心思, 先前紀痕明顯是不信她,她但說無妨, 左右故弄玄虛, 反倒是能讓其他人有所顧忌。
不過現在。
“說!”
紀痕冷冷地掃了一眼,看的夢梵音心中一凜, 登時清醒過來。
現在可不是她讨價還價的時候,但是如此就讓她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說出來,未免也太小瞧了她夢梵音。
“奴婢說可以,不過奴婢是極有誠意, 不知将軍的誠意在哪裏?”
夢梵音倒不是看不起這個世界的人,只不過之前自己一直都是順風順水, 自己甚至以一個花魁的身份将諸多達官貴人玩弄于鼓掌之間,久而久之不免大意。
若是換做其他人自然會有所顧忌,紀痕想着原本買下夢梵音的皇帝恐怕就是有所顧忌吧。
但是他不是皇帝, 更不需要夢梵音這些所謂的“預知”。
“誠意?”紀痕冷笑一聲, “如今你不過是我買來的奴婢, 你還想和我談誠意?”
“将軍你……”
“說你就說,不說,本将軍也不在乎。”紀痕起身走到了夢梵音的跟前,随手掏出了放在袖口裏的匕首,抽出來貼在夢梵音的臉上。
“怎麽這個表情?難道你還想憑着這個威脅我不成?”紀痕邪笑一聲,“不過你竟然知道這麽多東西,那你說如果我在這裏把你給殺了,豈不是永遠沒人知道這些了嗎?”
“将,将軍……”
“再給你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
紀痕将刀刃順着夢梵音柔嫩的脖頸輕輕滑動着,感受到肌膚的輕顫,紀痕的心情突然好了許多。
“将軍你這麽做就不怕我将我知道的事情都透露出去嗎?”夢梵音到了危急關頭,反倒是鎮定下來,對着一副邪氣的紀痕擺着一副臨危不懼的樣子。
“你把人買下來可不是為了把人給弄死的,小心一點。”
這時一旁的紀為止有些坐不住了。
原本他就對這個女人有些忌憚,如今看到她這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縱使知道這其中可能有虛張聲勢的成分在裏面,但是依舊不得不謹慎起來。
不管怎麽說,萬一這件事情是真的,到時候倒黴的可是他和紀痕。
“這位公子說得對,将軍,奴婢竟然敢只身前來并且将這件事告訴您,自然也是留有後手,若是将軍您一意孤行想要奴婢的命,那我努力也別無他法,這秘密能不能繼續保持下去,可就不是奴婢能控制得了了。”
越說夢梵音越是鎮定,仿佛事情的真相正如她所說一般。
紀痕倒是覺得有意思的緊,方才這女人還怕到不行,可是就是這麽幾句話的功夫,又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難怪前世能夠耍的那些男人們團團轉,果然是有些本事的。
“按照你的意思說,本将軍要是現在殺了你,轉頭就會有人将這些事情告訴別人咯?”
“你這空口白牙,随便這麽一說,你覺得本将軍會信你嗎?”
“将軍,您大可一試。”夢梵音知道越是在這個時候越是不能露怯,而且根據她混跡多年男頻女頻小說的經驗,只要在這一關扛過去,說不定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會被他這種不畏強權的特質給吸引住。
夢梵音從穿越來就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的主角,而後的許多事情更是佐證了她身上所謂的主角光環,只要眼前這個男人對她有了興趣,她不怕不能把這個男人勾到手!
紀痕自是沒有錯過夢梵音眼中的興致勃勃和對自己那赤,裸裸的目光,一時間,不由有些震驚。
是想他才是見過這麽多人,也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像夢梵音這樣——腦殘的人!
一時間紀痕覺得買下她真就是個錯誤,還不如留下她去給那些人找麻煩呢!
“行了,我也懶得和你扯皮了。”紀痕随手将匕首往身後一扔,見紀為止将匕首接住,方才轉過臉,正視着夢梵音。
一直到把夢梵音看得整個人都覺得毛毛的,紀痕方才開口道。
“說吧,你想怎麽合作?”
夢梵音聽到這裏,總算是松了一口氣,身上的壓力頓消。
她能夠感覺的到此時此刻,紀痕對自己已經沒有了殺意。
雖然有些不明白為何紀痕的态度轉變得會如此之快,但是這并不妨礙她心中的這些許雀躍之情。
不過倒也沒有像之前那樣冒冒失失直接說出了自己不應該說的東西,在看紀痕旁邊站着的紀為止,夢梵音心中也是充滿了感激。
她可沒有忘了,剛才就是這位公子給自己求了個情。
作用大不大且不說,反正這個情她領了。
想了想,夢梵音覺得自己也應該說些東西來表達自己的誠意,不然的話,她不覺得再來這麽一會兒紀痕還能這麽容易放過她。
想到這,夢梵音便開口說道。
“将軍,若是奴婢說拿那位紀世子的事情來和将軍做交換,不知将軍有沒有興趣呢?”
“哦?”
聽着夢梵音這麽一說,紀痕和紀為止一下子同時都來了興趣。
紀為止是純粹的想要聽一下前世紀痕的經歷在旁人的口中是如何的,而紀痕則是不同,方才他就有了猜測,如今只不過是聽一下來佐證罷了。
“其實在某種意義上來說,紀世子可并不是一位好人,在未來,這位世子可是險些害死了将軍你呀!”
夢梵音小心翼翼的說着說話的同時,不忘觀察紀痕的表情。
只不過紀痕的臉大部分都被遮在了面具當中,她想觀察也觀察不出什麽東西來。
倒是一旁的那位公子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這讓夢梵音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
她可沒忘了這本小說裏面可是基佬們的世界,眼前的這位将軍可就是好男風的,不然當初也不會在楓葉林裏面看到楚楚可憐的紀世子便動了心。
同理而言能讓将軍一見鐘情的人,樣貌自然不會差。
也就是說,旁邊的這位公子有可能也喜歡上了這位紀世子!
哦豁!夭壽啦!
夢梵音覺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出門就碰到這種倒黴的事情,好不容易保住了自己的小命,轉眼間又陷入了修羅場當中!
當着他們的面說他們心上人的壞話什麽的,真是考驗人的忍耐力和心理承受能力呀!
不過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自己打自己的臉已是不可能。
而且當初夢梵音在小說當中最喜歡的可就是這位姜煜琛,現在的鎮北将軍,後來的鎮北王,他可不想讓眼前自己的偶像重蹈書中覆轍因為那個惡毒男配,最後傷心傷神。
如此,就算他們不願意聽,也得硬着頭皮說。
說不定還能讓他們打消對那個惡毒男配的念想呢!
“你說說那位紀世子怎麽就不是一個好人了呢?”紀痕問道,聲音之中聽不出絲毫的情感。
這麽一來,倒是讓夢梵音心中忐忑極了,生怕一個回答不好惹怒眼前這位。
“自然是……”
然而夢梵音話說到一半,這話便突然卡在了嗓子眼裏,剛才她尚且還沒有意識到,現在這個時候劇情還沒開始呢,而且他剛才所說的那段劇情,正好是這位紀世子可憐巴巴,還沒有黑化的時候,萬一聽完了她後面的話之後,姜煜琛覺得是因為自己的緣故紀世子才會變成這個樣子,反過來想要幫他該怎麽辦?
“怎麽說不出來了是吧?那讓本将軍替你說好了。”
紀痕看着夢梵音這不斷變換的臉色,心中只覺好笑,嘴角一勾沒到,夢梵音回答,便開口說道。
“這位紀世子受了惡人的欺負,自然想要報仇,正好本将軍與太妃達成了交易,順道就可以幫這位世子一把,期間本将軍與這位世子産生了情愫,可就在本将軍與這位世子可以雙宿雙栖的時候,又發生了許多事情,矛頭直指向太妃,這時這位世子才發現原來自己的仇人正是這位太妃,從此走上了不歸路,你想說的是不是就是這個?”
“你竟然也看了劇情?!”
早在紀痕開口說話的時候,夢梵音便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而後越說,夢梵音心中的感觸便是越大,直到剛才,紀痕将話說完,夢梵音想也不想的便将疑問脫口而出!
可是話說完之後,看到紀痕玩味兒的樣子,夢梵音突然有些後悔了。
一旁紀痕卻是心念一動,默默的将劇情兩字記在心中,嘲諷似的勾起了嘴角,沖着夢梵音笑了笑。
“我道是你要說些什麽東西,原來就是這些呀?”
“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紀痕瞧着夢梵音着瑟瑟發抖的樣子,心情好極了,如今證實了自己心中的猜測,最後的那一層顧慮也消失殆盡。
此時此刻,只有一旁的紀為止還是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眼前這兩個人到底打的什麽啞謎,唯一知道的就是這夢梵音好像對這些事情只是一知半解,很多更深層次的東西她也不知道!
“本将軍如何知道這些事情不重要,只不過若是你就知道這一些,恐怕你的價值就沒有這麽多了。”
紀痕如同貓戲老鼠一般吊着夢梵音,如此一來,夢梵音原本好不容易平複的心情,瞬間又忐忑了起來。
紀痕對于自己吓唬一個女人,并沒有任何的負罪感,這個世界上除了紀為止之外,別說是一個女人了,就是孩童,他也是可以想殺就殺,旁人可管不着他。
若非是眼前的這個女人對他來說還有些作用,恐怕早就在她說紀為止的壞話的時候,紀痕就一刀了結了她了。
夢梵音并不知道,自己已然在不知不覺之中,在鬼門關裏走了一遭,此時此刻,她的心中可是亂的很,她不明白這些東西姜煜琛怎麽可能知道?
難道說姜煜琛也是穿越的同鄉?
夢梵音這麽一想,瞬間打起了精神。
不管她混的怎麽樣,古代的生活到底是不如現代方便,如果讓她有機會選擇的話,她寧願見不到眼前這些個美男,也要回到現實社會當中。
當然,夢梵音心中總是有種預感,恐怕她這輩子回去無望。
正因如此,在這個前提下,若是能夠見到自己的一個同鄉,絕對是天大的喜事。
一時間,夢梵音頓時忘記了剛才紀痕恐吓她的行為,想也不想便張口說道。
“天王蓋地虎?”
“你剛才說的是什麽?”紀痕本以為夢梵音這是想通了,誰知道剛一開口就說了一句她聽不懂的話。
“i love you。”
“夢梵音!你到底想要說什麽?”紀痕已經徹底沒了耐性。
在這件事情上,他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雖然說這個女人對他來說還有那麽一點點作用,不過若是沒有這個女人,他的事情也并非是完成不了,因此對他來說此這個女人可有可無。
尤其是在這個女人三番兩次挑戰他的底線的情況下,紀痕愈發的沒了耐心。
也許是夢梵音這與生俱來的直覺救了她一命,在紀痕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夢梵音只覺得自己仿佛又感受到了一股寒意,下意識的閉緊了嘴巴。
卻不巧,正好看見紀痕那嗜血的雙眸。
吓得她差點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不過盡管沒到如此地步,她現在的狀态也說不上好到哪裏去。
看見夢梵音不再莫名其妙的瞎折騰,紀痕的心情立時好了不少,施施然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用手支起下巴,問道。
“你若是在廢話些有的沒的,就別怪這本将軍不客氣了。”
“将軍,你可否告知給奴婢一個具體的範圍?奴婢若是知道的話,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夢梵音渾身抖了一個激靈,一下子意識到眼前的這個人,并非是之前那些被自己耍的團團轉,還幫着她倒着數錢的人。
原本在她看小說的時候還吐槽那些主角眼中動不動就蹦出殺意寒光之類的情節,現在上天若是再給她一次機會的話,她一定不那麽嘴賤去怼別人。
什麽寒光殺意,眼前的這個男人的眼睛裏面就是啊!
“就拿當今聖上來說吧。”
紀痕似乎是思考了一陣,直接就挑出了當今聖上來詢問夢梵音。
夢梵音聽後立時一愣,繼而便是啞然失笑。
這位将軍是特立獨行,旁的不問,倒是要問問當今聖上,不過也難怪,當今聖上對于姜煜琛來說可是一位貴人。
若非是這位貴人對他的看重,想必姜煜琛到現在還只不過是一個小兵。
只不過這位皇上到最後荒唐的緊,連身邊親身伺候的太監也不相信。
盡管那位太監着實是被人給收買了。
可是姜煜琛卻是沒有。
自始至終都沒有背叛過這位皇上。
夢梵音在心中感嘆着,嘴上卻是一五一十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盤托出,反正最後的贏家可不是這位皇帝,稍稍透露一點他的事情,并沒有什麽妨礙。
而且再說了,夢梵音對于這位皇帝可是不喜的很,自家的愛豆對他多忠心啊,到最後卻落得個那樣的下場,若非是他最後暴斃不得善終,夢梵音簡直想穿過網線親自掐死這個人。
“所以也就是說,除此之外你不知道其他有關于他的事情了?”紀痕聽完了她的話,略微挑了挑眉頭。
他知道的事情和自己所知道的,并沒有什麽出入,唯一沒想到的是,這位對于那姜煜琛的感情不可謂是不複雜。
這倒是讓紀痕覺得有些意外。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皇帝生性多疑,但凡有一私可疑的,便不會如此輕易的将其放下。
這一點連當今的近臣和重臣都無所例外。
至于這死法,倒是和他前世所知道的,并沒有什麽出入。
只不過這也是對于他當初的想法來講,而現在看來嘛。
他的這位三皇叔的身體可是健康的很,暴斃?恐怕是有人想讓他暴斃吧。
“奴婢所能看到的就只有這些了。”
夢梵音在确定了紀痕并非是她的老鄉之後,又是拾起了之前自己給自己的設定。
卻也沒有忘記了,剛才自己為了說服紀痕而找的借口。
而一旁的紀為止聽到這裏總算是明白了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這個女人的确是知道一些有關于他的事情,不過知道的實在是太過片面,可見若是重生之人,斷然不會有這等膚淺的見解。
而除去重生這種可能,紀為止又想不出別的。
站在一旁思考了一會兒,紀為止擡手扯了扯紀痕的袖子,順便給紀痕去了一個眼神。
——你找這個女人究竟是要幹什麽?不要再耽誤時間了。
看着紀為止的眼神,紀痕對着紀為止輕輕地搖了搖頭。
——現在還不着急。
——我們已經出來太久,若是回去晚了,我擔心府裏會有變故。
——好,我馬上處理完。
紀痕将由紀為止,這麽一提醒立時也回過神來。
現在可不是他前世無所忌憚的時候,如今好不容易将太妃穩定下來,算算時間暗鷹應該已經将自己編好的口供說給了太妃那邊,如此,應當是盡早回去才好。
夢梵音這邊正奇怪着為何眼前的兩個人突然眉來眼去上了呢,臉上突然被紀痕潑了一茶盞的水。
由于太過突然,夢梵音根本就來不及往旁邊躲一躲就被紀痕潑了個正着。
一下子夢梵音這一早上精心化好的妝容全部在這茶水的浸泡下花了。
“啧!果然是難看的很。”
紀痕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同時也确認了眼前這個正是長相平平卻迷倒了很多男人的夢梵音。
夢梵音簡直氣得不行。
士可殺不可辱,将她的妝容全部毀掉,還不如直接一刀了結了她呢。
女子最是愛美,夢梵音更是如此。
自己的臉甚至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
只不過唯一有些可惜的就是夢梵音穿越過來的這具身體,長得并沒有什麽太大的特色,幸好長得和自己有幾分相似,倒也能夠蒙混過關。
再加上自己這出神入化,驚天地泣鬼神的化妝術,區區變一個臉而已,并不困難。
而紀痕盯上的就是這一點。
原本他還以為這只是自己的錯覺,不過在看清了夢梵音妝容下的面孔之後,就肯定了這一切不過是夢梵音她自己畫出來的。
“本将軍無需你那些預言還是預知的東西,不過本将軍這裏倒是有件差事。”
————————————————————
最近這些日子太妃的心氣兒有些不順,那些糟心事兒如同約好了一般,接二連三的湧到了自己的跟前兒。
尤其是那柳氏。
說起來這件事也算是太妃自找。
原本這柳氏因為自己兩個兒子誣陷世子紀為止的事情,已經被侯爺禁足給關了起來,按理說應該找不到自己的跟前兒,可偏偏太妃因為昨晚和紀侯爺賭氣,好巧不巧的,正好溜達到了這柳氏的院子當中。
對于太妃來說,自己的這個兒子如何與他并無太多關系。
從小到大,這個兒子也從未想在過自己的身邊,和自己的關系并不親密。
除此之外,太妃心中的謀劃從來都沒有考慮過紀侯爺,要不是現下她還要靠着紀侯爺,在非恐怕早就讓他這個不聽話叛逆的兒子病逝了。
但是只要一天紀為止立不起來,她就不敢動自己的這個兒子。
而且比起跟紀為止與虎謀皮,太妃突然覺得還是自己的這個傻兒子好控制一些。
正因如此,太妃便動了些不該動的心思,比如這柳氏。
先前在那飯局上,太妃之所以會出言打算保下紀璟和紀瑜,完全是想借着這兩人來達到牽制紀痕的目的。
不過很顯然,這兩步棋目前是已經廢了。
如此,太妃便讓自己的目光和視線轉移到了柳氏的身上。
說起來這個柳氏還是他當初給自己兒子親自納的妾。
柳氏的手段倒是厲害,明明是自己這邊的人,卻能哄得紀侯爺團團轉,甚至到後來獨寵整個侯府。
太妃知道自己和自己的這個兒子不和,有關于她的東西,紀侯爺一向都采取排斥的态度,除了這位柳姨娘。
只不過太妃她自己沒有想到的是,正是因為自己這一念之,反倒是惹來了一只撕不開的牛皮膏藥。
也不知道是不是柳氏之前被那紀痕給吓破了膽兒,現如今全然不見她之前算計的模樣,一心一意只為了她那兩個草包兒子。
一直到今兒個上午,柳氏足足在外面跪了三個時辰,目的就是想讓太妃為自己的兩個兒子求情。
紀侯爺那邊自然也是得到了消息。
不過太妃自己想想也知道,紀侯爺得到的消息之後恐怕笑都要笑死了,怎麽可能派人将這柳氏帶回去呢!
事實上也着實如此。
紀侯爺對于柳氏最近很是不滿的,僅不過到底是自己寵愛了這麽長時間的人,先前只是禁足略施懲戒,等着時間長了,或者是他氣消了之後,或許還會将人再放出來。
這一次倒是省卻了這個功夫。
他那自以為是的母親,想盡辦法,想要在他的身邊安插人手,就是沒想到他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柳氏的身上。
好在人在做,天再看,就連天也不想讓太妃的心願如願以償。
柳氏最近的情緒可是極其的不穩定,再加上聽到了自己兒子讀書的機會被剝奪,心中更是又氣又急。
愣是強忍住沒有當場昏厥過去,就接到了太妃接見的通知。
這讓柳氏簡直欣喜若狂。
現如今,這可是唯一一個能夠救她兒子的機會,滿腦子都是想着這些,其餘的事情自然也就想不起來了。
這也是太妃對她最不滿意的地方。
原本這個女人不是對付起紀為止來對付的挺積極的嘛?怎麽轉眼間才被關了幾天,就變成了這麽一副德性?
呵,讀書的機會?若是他們繼承了世子之位,難道還需要這讀書的機會嗎?
這個女人當真是糊塗了!
“求求太妃救救我那個兩個可憐的孩兒啊,他們兩個人是冤枉的,絕對沒有想誣陷暗害紀為止。”
“證據确鑿,就連他們兩個也是親口承認,怎麽你還有其他的話要說嗎?”
盡管太妃的心中有些不耐煩,不過若是能将其收為己用,倒也算是有所收獲,于是乎,便耐着性子和這柳氏繼續說了起來。
“太妃,這哪裏算是什麽證據啊!”
柳氏眼角含淚,看那吆喝的架勢,若是不知道的,還當是她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呢。
只可惜太妃很清楚,這個女人無非是在自己的面前裝裝樣子罷了,想要博取她的同情。
“是不是證據哀家不管,但是哀家知道的是,哀家的兩位孫兒可是親口承認了這件事情,難道你是說他們兩個這是在撒謊,欺騙哀家?”
“太妃明鑒,妾身并非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哀家看你可憐便想着讓你出來透透氣,也好陪着哀家的那兩個孫兒,以免讓他們過分傷身,你可倒好,反倒是來哀家這邊哭訴了。”
太妃眼皮擡也不擡,一副慵懶的樣子卻看得柳氏眼皮一跳。
當初她剛進侯府的時候,太妃也是這個模樣,看着自己,仿佛只一眼便将自己的心思看得通透。
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哪怕自己是由太妃親自挑選送給侯爺,柳氏也不敢與太妃有過多的接觸,不過沒想到正是自己就小心翼翼的做法,反倒是讓侯爺對她的态度好了起來,以至于到之前,自己差一點就成為了這侯府的女主人。
其實話說回來,若非如此柳氏的心也不會在這幾年裏變得這麽大,以至于還敢做出暗害世子的事情來。
“妾身知錯,妾身有負于太妃的好意。”
柳氏向來識時務為俊傑,縱使心中對這太雖有着恐懼和不滿,但是卻也知道,現如今她能夠依靠的也就只有太妃一人。
想也不想,便叩首認錯。
“行了,起來吧,哀家也知道你是個好的。”太妃對于柳氏這卑謙的态度還算是滿意,在這幾日連番出了這麽多鬧心的事情之後,終于有這麽一件稍稍看得過眼的事情了。
“謝太妃。”
柳氏垂着頭爬了起來。
“怎麽哀家聽說前些日子世子爺那邊出了事情?”
“太妃,這……”
“你就說是還是不是?”
“是。”柳氏心中驚疑不定,捏不準太妃這是什麽意思,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是幾個刁奴也以下犯上,讓世子爺當場杖斃,也都怪妾身管教不嚴,就讓這等刁奴鑽了空子。”
“是嗎?可是哀家怎麽聽說不只有這些呢?”
太妃的眼皮稍稍擡了擡望了柳氏一眼。
“還想太妃明鑒,妾身說的話乃是千真萬确,無半點虛假。”
柳氏心頭一跳,總覺得自己之前安排的事情已經暴露于人前。
但是仔細想想,應當沒有什麽纰漏之處才對,如此心下稍定,面對着太妃的質問,柳氏硬着頭皮答道。
“既然是如此,讓哀家便放心了。”太妃好似不願在這件事上做過多的糾結,見柳氏如此這般信誓旦旦,便輕拿輕放,不再提這件事。
心中卻是肯定了先前暗衛帶回來的消息。
想到這兒,太妃便不由鄙夷一笑。
以前在宮中什麽腌臜的事情都看多了,像柳氏的這種手段,可真是拿不上臺面去。
要做,有本事就将事情安排得天衣無縫,現在這般不上不下,還反過來讓人報複,當真事蠢得緊。
但是從反面上來看,紀為止倒也算是個厲害人物。
能夠在柳姨娘不動聲色中察覺到這件事情的危機并且完美解決這件事情,看來也是個扮豬吃虎的家夥。
不過現在并不是誇獎紀為止的時候,紀為止縱使有能力,但是他的心思貌似有些大了,還需敲打敲打為好。
太妃盡管對于紀為止的能力非常滿意,但是對于紀為止的性格卻不想恭維。
尤其是有的時候,連她也看不透盡為止,究竟在那裏想些什麽,這樣的一個人在自己的身邊,實在是太過危險。
唯有平衡侯府的勢力,時時刻刻牽制住紀為止,讓他有所顧忌,這樣的話紀為止才能作為一把合格的當供自己使用。
想到這,太妃的臉上倒是多了一絲笑意。
“太妃?”
柳氏被太妃這笑弄得有些不明所以,同時背後一寒,總覺得自己好像被什麽毒蛇猛獸盯住了一般。
繼而又搖了搖頭,這裏哪有什麽毒蛇猛獸,想必是自己最近這段時日神思不屬帶來的後遺症罷了。
“按照你的說法來看,如此說來,倒是世子那邊做的有些過分了。”
太妃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開口說道。
“還想太妃明鑒,妾身真的沒有想要害世子爺的意思啊!”
“你有沒有害世子爺的意思哀家明白,只是哀家的那兩位孫兒恐怕是不明白啊,不然的話也不會因為你這個做母親的被禁足,從而就去打擾世子爺。”
“太妃的意思是……”
柳氏好像突然間有些明白了太妃的意思,卻又不敢肯定。
“怎麽?哀家還沒說明白嗎?”太妃勾了勾嘴角冷笑一下,“哀家的孫兒可是代你受過,侯爺那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氣性上來的時候,可不管自己的兒子還是其他人,不過若是冷靜下來,想必應該會思慮一番吧。”
“妾身明白了!”
柳氏恍然大悟。
太妃這是指點她要想讓自己的兒子好過,只有自己出來頂罪才行,說不定還要吃一番苦頭,讓紀為止那邊看看。
對此柳氏也不是不能做,只不過此前自己剛剛被侯爺訓斥,一想到還要再去見侯爺,柳氏心中就沒有底。
“太妃,妾身剛剛被侯爺禁足,想必無法見到侯爺吧?”
“放心,一會兒你盡管去便是,你以一個母親身份救子心切,相比侯爺那邊也不會怪罪于你的。”
太妃這話說起來,看似随意,卻是斬釘截鐵。
柳氏不敢反駁,連連稱是,低頭便走了出去。
而就在柳氏走出去之後,太妃的眼中閃過一道精芒。
她的兒子她當然了解的很,為了跟她作對,紀侯爺什麽東西放不下呢?
不過是區區一個妾,這點錯誤可大可小,只要能讓她不舒坦,想必紀侯爺也不會拒絕這送上門的機會。
果不其然,在柳氏出門之後太妃借故稱病,紀侯爺便立時接見了柳氏。
能夠如此順利,柳氏也是詫異得緊。
不過就是肯定了,恐怕在未來一段時日,她可是要靠着太妃這座大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