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1)
當下腦子轟地一聲,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心中翻江倒海,回憶着我與他的一幕幕。
對我百般忍讓,是假的嗎?
那日半夜告白,不過是戲言嗎?
花海纏綿悱恻的情話,亦是騙我的嗎?
他竟是将我當做玩物嗎?
“我不管你怎麽看我們這段感情,畢竟不是人人都能接受斷袖之癖。”
“我還是希望他的恩人能夠祝福我們。”
“項恭知道了也一定會很高興。畢竟我倆是要過一輩子的。。。”
“我希望他所有的朋友都能夠喜歡我,與我和睦相處。。。這樣也能讓項恭少操心。。。”
接下來他的話語我一句都沒聽進去,也不知道是如何出的那扇門。
離去前我不死心地問了句:“蒼項恭現在何處,他可安好?”男子嘁道:“項恭現在安全之處,倒不勞閣下操心了。”
聽到這裏,一顆心漸漸地沉了下去。
他已在安全之處,卻不來找我。。。或許,我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位子了吧。。。我本就是可有可無的。
終于,我承認了一切。
我與他才相識兩月,感情自然沒有從小認識的深。
他原先就是有愛人的,我才是橫插一腳的人。
或許,他一直就對我抱着無所謂的态度,連讨好我都是逢場作戲罷了。
自始至終只有我一人情深。
出了房門,進入到走廊裏,鼻尖嗅到那攝魂香味,再也克制不住,淚從眼眶內決堤而出,委屈感湧上心頭,此時自制飛魚丸早已過了時效。知曉這茶香厲害之處,我急忙捂着沾滿淚水的臉龐,快步出茶館。
來到大街上,淚抑制不住地落下。心裏安慰自己這定是那攝魂香味的餘韻,一邊抽噎地往客棧走回去。
既然如此,唯一的牽挂都沒有了,還呆在洛陽做什麽。心裏盤算了一下這回出行花了多少銀子,發現花掉了一半積蓄,愈加傷心起來,控制不住地就在大街上流淚。
回到客棧,蒼雲軍已經到了,一個個站得筆直,列在客棧門口。我見到那熟悉的蒼雲軍軍袍,再次悲從心來,無聲地落淚。
蒼雲軍們看到我臉上挂滿淚珠,不知所措。聚在一起讨論了一會,整齊的隊伍其中一人出列,臉色有些紅潤,湊上來抱我一下,頓時又紅着臉退開。
這個人叫陳瑞,是這隊蒼雲軍隊小隊長。平時腼腆地很,也不怎麽說話,倒是仗義得很。以前蒼項恭還在時也與陳瑞打過照面,這人很愛臉紅,看樣子倒是可靠的很。一想起蒼項恭,我便又開始傷心起來,淚落的更兇了。
這下陳瑞更加不知所措了,咬牙上前一步,一只手攬住我,另一只手輕拍我的背部,就這樣持續了一段時間。待我抽噎聲稍小,才松開手,此時見他臉色已紅到耳根。
我偷笑一聲,這才神色落寞地道:“蒼項恭現在已在安全之處。本也無需尋他的,是我瞎操心了。”
沉默了一會,又道:“現下天色已晚,大家在這歇息一晚,明早回花谷去吧。”便各自散了。
我去往小花房間,欲告知她明天回花谷的事。進房後,卻發現小花出門去了。阿玲見我雙眼紅腫,問我怎麽回事,我也不好将今日發生之事告知與她,只能含糊道:“今日得知心上人有了鐘意之人,心下失望,情緒難免低落。”
“是你心上之人親口說的嗎?”
“不。。。是聽別人說的。。。但已經足夠了。”
“如果是阿玲的話,定要聽到他親口說才會死心。因為很可能由于誤會而錯過對方。如此,不過是愛的不夠深罷了。”
阿玲轉頭對我展顏一笑:“這是我們三少爺說的,我服侍的五小姐在世前也遇到類似的感情問題,三少爺便是如此開導五小姐的。”
聽到這裏,我心裏的迷霧被揭開,緩緩地點頭,心中重新燃起希望。
但同時又在提醒着自己,不能抱太大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我內心平靜下來,仔細一想,真覺得那怪異男子十分可疑,他的話大概真假參半,我方才竟然被他的話激得迷了心智,若不是阿玲點醒,真要壞了大事。
驟然想起還有阿玲十兩銀子的任務,差點忘了這茬。。。為了銀子,不能輕易放棄。明早還是不回去了。
哼,我才不是因為沒見到心上人不甘心才留下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夜探
傍晚,我與蒼雲那九人道了明日計劃,讓他們回去花谷,我則先呆在洛陽調查蒼家滅門一事。
陳瑞沉默一會,猶猶豫豫,嘆了口氣,最終還是應了聲哦。
晚間子時,我沐浴過後躺在床上,回憶着今日與茶館那怪異男子的對話,想要分辨出哪些是真話,哪些是假話。
想來那支毛筆材料的出處是真的,他沒必要騙我這個,而男子見到我的毛筆是确有驚奇之色。
他說蒼項恭身在安全之處,這應該也是真的。畢竟見他對蒼項恭用情至深,該不會拿他的安危開玩笑。如此一來,他極有可能知道蒼項恭的藏身之處,或者說,是他收留了蒼項恭。
看他對此間茶館如此熟悉,該是品茗茶館的常客,或者是茶館的高層管理人員,要不就是與茶館高層管理人員關系非比尋常。
而且聽他講,他與項恭自小便認識,這倒讓我想起一個人,齊家小少爺。但根據阿玲描述,齊家小少爺性格甚為纨绔,而男子撞上我後還頗有教養地賠禮道歉,應該不會是同一個人。
于是我開始猜想,如果我是他,我會把蒼項恭藏在哪呢?
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人聲鼎沸的茶館便是良好的藏身之處!最讓我念念不忘的是白天看到的那道身影,看身形明明就是他了,為何我上樓找時突的就不見人影了?大概他就在其中一處包廂內,但将他随意藏入一處包廂會不會太不安全了?如果是我,我會将他藏入像今日談話那樣的暗門中。
如此一來,目标便明确了。當然不能否定他有更加隐秘的藏身之處,但至此為止我也只有這個線索了,無論如何都要找一找。
想到這裏,內心再也按耐不住躁動,心砰砰地激烈跳動起來。
于是我起身,換了身行動方便顏色暗淡的衣裝,準備夜探品茗軒。
出了客棧,輕盈快步走在屋檐上。現下快過醜時了,就算是夜市也已收攤,想必茶館也打烊了吧。
白天繁華的街道上已空落落了無一人,我僅憑月光辨認着腳下的道路,月色将繁華的夜市攏上一層煙霧,就好似心中的謎團,越來越大,将我困得喘不過氣來。越靠近茶館,這種感覺就越發強烈,腳下的氣力越來越虛浮,全身經脈被封鎖,竟然運不起氣來。正在施展輕功飛檐走壁的我也一個趔趄,往前方高起的樓宇撞了過去,暗道一聲糟糕,忙跳躍至空中一個轉身穩住身形,退後幾步,終于穩穩地站立在房頂上。
擡頭卻見一個身影幽幽飄過,吓得我差點掉下去,忙作出防備姿勢,心中暗暗焦急,現下內力被封,實力只餘三成,鬥不過只能跑了,不過估計跑也跑不過他了。心中千百種逃跑路線閃過,卻又被一一否定,正急得我滿頭是汗,打算等會求饒,卻見那身影驟然停在我不遠處。
定睛一看,摸了把冷汗,大出一口氣。原來是陳瑞。陳瑞卻好似沒事人一樣盯着我,盯得我發毛,我忙低聲罵道:“你大晚上出來一點聲響都不出,捉鬼呢!”
“你不也是。”
“。。。。。。”
“我是有正事出來辦,你大半夜出來做什麽?”
陳瑞木讷地答道:“我夜裏睡覺,聽到你的腳步聲,就跟出來看看,怕你一個人有危險。”
“本來倒是沒什麽危險,被你一吓差點掉下屋頂。”我眼睛瞟他一眼,沒好氣地說。
陳瑞臉紅紅的,木木地不說話,氣氛霎時又尴尬起來。
我又想起內力的事情,問他:“你有沒有感覺身體沒有力氣,動用不了內力?”
他聽了理所當然地說道:“哦,這是迷疊香。”
我氣呼呼地質問他:“你一路跟随,怎的不早提醒我?”
他無辜道:“我以為你知道。而且這迷疊香檔次低,只有內力稀薄的人才會着了它的道。換句話說就是功夫差的人才會中計。”
我強忍呼他巴掌的沖動,手扶額平複下情緒,道:“那請問你這位內力深厚的人,知道怎麽解這迷疊香嗎?”
這次他沒有說話,而是走近我,手搭着我的肩,一股渾厚的內力自擡肩穴進入,幾下便沖破禁锢。這時明顯感覺經脈通暢起來,內力在體內運行一點障礙都沒有。随後他将手垂下來,又木木地望着我。
“。。。欺負我孤陋寡聞嗎?我只是問你解救之法,幹嘛擅自幫我解除了經脈禁锢。”我在此之前從未出過花谷,自然不清楚這些江湖的小伎倆,我為自己找着借口,心裏舒服了許多。
“哦。”還是面無表情的回應。
作者有話要說:
☆、重逢
我翻了翻白眼,不再理他,繼續往茶館方向走去。自顧自嘀咕道:“為何此處要放迷疊香?這夜市頗為古怪。”
誰知身後又傳來幽幽的聲音,似乎還帶着一絲笑意:“迷疊香是低等的江湖手段,擴散範圍廣,價格低廉。多數商家會在夜裏點着用來防竊賊。尋常竊賊容易着了道,手腳虛弱無力,自然無法行竊。”
“。。。走夜路不要講話,容易分心。”我恨恨地回頭望他一眼。
這防竊賊的香竟然防到了我,我頓時羞愧的無地自容。還是修行不到家啊。
我心裏暗暗做了打算,有空一定要補一補這些知識。
不多時,一座巍峨的樓宇進入我的視線。比時的品茗軒不同于挂滿燈籠時的金碧輝煌,那高聳的樓宇藏在黑暗中,竟帶給人神秘莊嚴的感覺。我呆呆地望着這品茗軒,心中湧起莫名的恐懼,好似我此時進了這茶館,便入了無底深淵,攪入那迷霧重重的謎團,再也無法脫身。
陳瑞在背後拍了拍我,用眼神問我要不要進去。我點點頭,蹑手蹑腳掏出尖刀,切入門縫,用巧勁挑開了門闩,盡量放輕聲音,踏過了門檻。
陳瑞緊随其後,腳步輕盈得跟貓似的,偌大茶館只剩兩人的心跳聲。
我憑借記憶,踏上樓梯,随後七拐八拐,停留在一道門口。我小心翼翼推開門,進入房內,這才稍微松了口氣。立刻從懷中摸索出一只火折子,兀自吹出火來,借着火光觀察室內景象,與今日白天所見無異。于是吩咐陳瑞幫我提着火折子,我則卸下字畫,模仿那神秘男子在牆壁上推敲。
敲打完畢,牆壁凸起一塊暗格,我考慮再三後,鄭重地按下,于是牆壁與期待的那樣,現出一道暗門。
陳瑞挑了下眉,驚奇地看我一眼,沒作評價。
我得意地擡了擡下巴,推開暗門。遺憾的是門內并沒有我想要的,只有一片濃稠的黑暗。
陳瑞進來用火折子照明,入眼的是與方才一模一樣的裝飾。我心中失望,卻又在意料之中,略作搜尋,便準備離開。
就在欲退出之際,腦子裏忽然浮現一個想法,鬼使神差地停住腳步,轉身扯下字畫,再次作推敲動作,推敲完畢,與方才一樣的,浮現出一道暗格,我迫不及待地按下,此時卻出乎意料,四處牆壁射出密密麻麻的箭矢。
那箭矢速度之快,我根本來不及閃躲,眼看一道箭矢射向我的左眼,慌亂之際下意識擡手格擋,箭矢射向我的手臂,一陣劇烈疼痛傳來,箭矢刺在了我的左臂前臂臂骨處,血液噴灑出來,一時間血腥味彌漫了整間屋子。
但沒有時間給我等待疼痛的緩解,更多箭矢向我全身各處無情射來,我都可以預見我慘死的場面,定是跟刺猬一般無二。正絕望之際,一只有力的手臂攬着我的腰部往後一拉,又将手游移至背部,往下一按,将我整個人都按趴下,同時躲過了所有的箭矢。
卻聽背後悶哼一聲,一股暖流混着腥味滴在臉上,心下一緊,連手臂的刺痛都顧不上,忙站起身撿起火折子,欲檢查陳瑞的傷口。
用火折子照耀着他,見右胸處一道箭矢深深地沒入,我心急地道:“傷口如此深,這可如何是好!”說話間眼睛自然而然瞟向他的臉,卻将接下去的話語盡數噎在喉頭。
眼前是魂牽夢萦的臉龐,我魔怔地呆望着他,只見他的臉色因疼痛而略顯蒼白,汗水沿着側臉淌下來,嘴角卻還噙着一抹笑。
我不知該說什麽,最後還是沉默地幫他包紮傷口,淚水卻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幻想過無數次與他相逢的場面,在浪漫的花海,夕陽的映襯下微笑地向我走來;或是在某處與他偶遇;抑或是在隐蔽之地尋到他,喜極而泣。
沒料到最終卻是在如此兇險之境,他犧牲自己救得我性命。
我淚如雨下,看他血紅的唇瓣因失血而變的蒼白,嗡動着在說着什麽,我努力凝神辨認唇形,才明白他在說:“別哭。”一遍一遍地重複着,別哭。
我拼盡全力崩着臉,不讓淚掉落下來,卻還是嗚咽出聲。我暗暗責怪自己不争氣。
這時陳瑞從門口轉身回來,焦急道:“剛剛動靜如此之大,已經有人聞聲而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人看文,作者君只能默默地流淚碼字
☆、危境
我沒注意到方才陳瑞是怎麽躲過方才的兇險的,他此刻站在暗門門口,眼神掩飾不住的焦急。他此刻欲将我拖出去,我身體卻僵硬着不動,抵抗着他的力道。
我要陪在項恭身旁,再也不分開。我嘲笑着之前的懦弱,我竟然曾經有過離他而去的想法。眼前這個男人可以為了我連命都不顧,我之前的猜想簡直是無藥可救!
我不曉得他暫時離開我的理由,不曉得那詭異男子所說話語的真假,亦不曉得他這幾日是如何過的,現在我唯一知道的、确定的,就是他愛我。
我不顧陳瑞的焦急的喊叫,憤怒的咆哮,只是靜靜地,眼中飽含深情地望着他。此時他已然昏厥,我單手摟着他的頭,将他的頭靠在我的膝蓋上,讓他盡量舒服點。手不敢去觸碰那猙獰的傷口,任由血液噴灑在衣擺之上,心好似被撕開了一道口子,往外汩汩地留着鮮血,縱使再強的回複能力都難以讓傷口愈合。
漸漸的,我的視野明亮起來,一群人舉着燈籠出現在門口,将出口堵得水洩不通。我知道他們來者不善。陳瑞沒有獨善其身,他依舊守在門口,不讓其他人靠近,眼中露出厲色,與方才的木讷截然不同。我心中暗暗贊許,不愧是蒼雲軍小隊長,有膽識。
心中已然絕望,陳瑞縱使再厲害,也不能在有傷員拖累的情況下,安然無恙地逃出去。何況我手臂中箭,已然沒有了知覺,戰鬥力瞬間下降。要帶着兩個傷員逃出升天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此時我的心中異常地平靜,閉上眼輕聲道:“陳瑞,不要管我們了。你自己逃出去吧。”
陳瑞回頭望我一眼,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你瘋了!我要是走了,你們倆就死定了!”
我實在不希望拖累陳瑞,壓低聲音厲聲道:“快走!我自有保命手段!”陳瑞一眼就看穿我的謊言,苦笑一聲,凄然道:“你若因我此時離去而死,我內心會永遠不安,永遠為歉疚所困,身不如死!”他望着我的眼神漸漸變的堅毅起來。
我無奈,知道此時無論如何都勸不走他了,只能由着他。我用食指與中指抵着懷中之人的脖頸,發覺脈搏跳動得越發弱了起來。我霎時心急如焚,心裏一抽一抽地痛,我感覺自己快要失去他了。我再不顧其他,迫使自己正視他血肉模糊的傷口,一手握住箭矢最前端靠近傷口處,另一手撫着傷口,小心翼翼地将箭矢取出。在我将箭矢卸下的一瞬間,鮮血自傷口處噴湧而出,噴灑至我的臉龐。我渾然不覺,只是拼命按壓傷口使之不再流血。
幸好他此時昏厥着,即使如此,懷中還是傳來一聲被疼醒的悶哼。
就在兩方僵持不下之時,從人群中走出一人,正是那詭異男子!我此時真是恨透了他,卻無能為力,只能用憤恨的眼神剜他。
他對此視而不見,向我懷中望一眼,霎時大驚失色,忙吩咐左右請大夫,自己則欲進門來。無奈陳瑞擋在門口,不允許任何一人進入,他左右閃躲兩下,竟然躲開陳瑞的攻擊,兀自向我走來,懷中人痛苦地嗚咽着,見到詭異男子,起伏着胸口拼命從牙縫擠出幾個字:“齊均,我們的約定再不作數。”
那名叫齊均的男子長嘆一口氣,表情有些哀傷地說:“此時此刻,還談什麽約定。罷了罷了。”
于是他屏退門外之人,将項恭小心擡起到床榻之上,默默地在一旁坐着。
大夫終于在我期盼的目光下來到,開始給項恭處理傷口。
處理完畢之後,道聲無礙,囑咐我幾句,瞥到我左臂上的箭傷,便也順便給我也處理了。我摸着隐隐作痛的手臂,開始出神。
坐在我不遠處的齊均,按照其勢力來看,應該是齊家的,不知是齊家哪位公子?而且他又有何目的?項恭之前說的約定又是什麽?我總覺得心中迷惑越來越多,如爪子抓撓,搞得我心癢難耐。
陳瑞又恢複之前淡然的表情,站立在我身旁。我知道他是擔心我安危,心下感激,卻又無從報答。陳瑞似看出我的心思,小聲道:“蒼項恭是蒼雲軍一員,我理應護他周全的。”說完臉色又紅潤起來。
我望一眼還在昏睡的項恭,磕在床頭,不知不覺間也沉沉的睡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哈意思今天真的有點忙,到晚上十點才開電腦碼字。。。只能暫時更一章了
但是明天會補上的!!看文的客官們放心,絕對不會坑!
☆、吃貨陳瑞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有一只手溫柔地撫上我的發,小心翼翼,似将我當做瓷娃娃,不小心碰碎。我嘤咛一聲,感覺頭上的手頓了頓,收了回去。
我眯着睜開眼,伸個懶腰,砸吧了下嘴,還以為是在客棧。耳邊傳來一聲輕笑,我恍惚地擡頭,突的見到蒼項恭,腦子一下轉不過來。待我緩過神,昨夜的記憶湧入腦海,血液,滿眼的血液,悲哀絕望的情緒,一下全想起來,我忽地皺起眉頭,站起身欲檢查蒼項恭胸前的傷口,卻又想起方才睡醒的姿态,被他一一瞧了去,不禁臉紅起來。
臉色紅潤地開始解蒼項恭的衣帶,卻見他勾起嘴角,滿眼笑意地望着我,道:“怎的這麽猴急,相公我還沒準備好呢。”我臉更紅了,只感覺兩頰燙人的很,嗔道:“想什麽呢!我只是看看你傷口!”
本來以為他會繼續調笑我,他卻一反往常姿态,笑容斂了下來,用他磁性的,充滿誘惑的嗓音低聲祈求我:“別看了,不好看。”我心中一沉,他不讓我看說明傷口很嚴重,于是更加賣力地解他的衣衫。他左手搭上我的手,聲音柔柔的,再次軟下來:“別看。”我鼻頭一酸,手耷拉下來,妥協了。
我假裝怒道:“那還不快躺下,幹什麽坐起來!”他恢複痞痞的笑容,左手食指點點嘴唇,兀自閉上眼将嘴撅起。我頓時感覺到全身血液倒流至臉頰,眼睛控制不住地往他撅起的嘴唇望去,此刻他的唇瓣不似昨日失血過多的蒼白,而是恢複了些許血色,紅潤潤的誘人的很,這讓我回憶起第一次與他接吻的那個晚上,滑膩的口感,溫熱的小舌,手情不自禁撫上去,揉弄着唇瓣。
他似乎是感覺到觸感不對,桃花眼睜開來,發現我在用手指撫摸後,怔怔地望着我,臉上露出一瞬間的羞澀。但随即被他賤賤的笑容覆蓋,伸出舌頭□□我的食指。酥酥麻麻的電流自食指流遍全身,手觸電似的縮了回來。不出所料,蒼項恭一雙桃花眼彎着,又調笑我道:“原來你有此等特別的興趣,等有空好好滿足你。”他故意将特別兩字咬的特別重,意味深長地盯着我。
此時已不記得是第幾次臉紅了,我在他面前老是控制不住情緒。正思索着該如何應對,房門嘎吱一聲被推開,着實讓心虛的我吓了一跳,倒也無意中幫我解了圍。
進門的是陳瑞,不知情的他看着臉色躁紅的我覺得莫名其妙。他将裝藥的碗放置在桌上,又從懷裏摸了半天摸出兩個包子,不舍地遞給我,咽了口口水道:“給你們兩個吃,生病了不能不吃早飯。”
我無語地看着他的模樣,暗道沒出息。卻又想起昨夜他的表現,還是撇了撇嘴沒說話。倒是蒼項恭不客氣地從我手裏奪過包子,大口咬了起來,邊吃邊含糊地說:“還有嗎?兩個不夠啊。”陳瑞罕見地露出惱怒之色,沒好氣道:“只有兩個,再多也沒有了!”接着聲音又悶悶地說:“藥放在這裏了,記得喝,我先出去了。”
蒼項恭瞪着眼,朝我不滿道:“我招他惹他了?才兩個包子,至于嗎?”我不回答,咂咂嘴,奪過他手裏另一個包子,開始啃了起來。蒼項恭哼哼兩聲,沒敢說話。我邊吃邊想,陳瑞那麽厲害,想不到是個吃貨。
吃完一個包子,覺得不過瘾,便出門又買了九個包子,打算分給陳瑞三個,給蒼項恭四個,我自己再吃兩個。果然,陳瑞一看見包子,眼睛都亮了,不停流哈喇子,我分給他後,他雖面色淡然,但眼神明顯露出愉悅之色。他木木地低下頭不看我,不用想,一定是又害羞了。于是我給他貼上标簽,功夫高深,容易羞澀,還是個吃貨。
我将包子拿在手裏啃,邊啃邊回房間,走到門口,正打算推門,卻聽見裏面傳來談話聲。
蒼項恭的聲音:“約定之事,不必再說。你不幫我,我便自己去查。”
又一道溫和的聲音,聲線有些顫抖,是齊均的聲音:“他有什麽好,值得你背棄約定。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
“你讓我差點失去他!此事不必再說。”
接着是一聲長嘆:“即使你不遵守約定,我也會幫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補昨天的一章
☆、摳門
室內沉默了起來。我忽的發覺在門口偷聽不太好,便準備推門進入,正在這時,房內的人同時打開房門,我推了個空,手裏的包子向前飛出,看着它墜落的弧線,我頓時覺得心都懸了起來,随着包子一起飛起又落下,最後砸在開門之人的胸口,骨碌骨碌地滾到地上。
我霎時大怒,對着開門之人破口大罵,嘴裏未嚼完的碎屑沾着口水噴到對面之人的臉上,此時我才對上他的眼,只見眼中滿是冷冽之色,我一愣,頓時閉了口。開門之人正是齊均,他拍拍身上的油漬,用袖子抹了下滿是我唾沫星子的臉,一臉鐵青,怒哼一聲走了出去,還記仇地踩我一腳。
我本對他印象就不好,這時更加憤怒,嘴裏罵罵咧咧,一邊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包子,拍拍灰,遞給目瞪口呆的蒼項恭。
蒼項恭為難地看着我手中的包子,并不打算接,我此時心情本來就不好,連帶口氣都不耐煩了許多。我怒瞪他一眼,他只地可憐兮兮地接過包子,掰掉被灰塵污染的部分,慢吞吞地吃起來。
我作出教訓的樣子,毫不客氣地道:“本來就沒有幾兩銀子,還要養兩個沒用的東西。不省着點用,還想浪費!這包子掉地上就不能吃了嗎?你這敗家娘們!你看你拍一拍灰不是照樣吃的歡快!”
他聞言嗆了一下,我忙遞給他桌上的碗,結果他喝一口,全噴了出來,我正要發作,看見他扭曲的表情,伸出舌頭耷拉着,于是我下意識地望一眼那碗中的“水”,發現是方才陳瑞端進來的藥,只能歉意地看着他,輕輕拍着他的背以作安慰。
好一會才緩過來,喝了口我方才倒的茶水,才道:“你剛剛說我敗家娘們。。。這個稱呼不錯哈。。。”又讪笑兩下,問道:“你方才講的要養兩個沒用的東西,那兩個沒用的東西,不會是我跟陳瑞吧。”說着還試探地偷瞄我一眼。
“倒忘了跟你說這事了。我得知你可能有危險,根據線索,便出了花谷來洛陽尋你。小花硬要跟着我,她才十五,平時也不節儉,存款也才幾兩銀子,便都給了我幫她保管。還有一個是你們府裏的丫鬟,在街頭賣身,我遇見便買下來了。唉,不就是這兩個沒用的東西麽。”我說完嘆了口氣,一想起自己荷包裏的銀子,就悲傷的說不出話來。尤其是茶館的喝的龍井,一小壺花了我十兩,真是太虐心了。
蒼項恭吃着包子,思索了一陣,并沒有說什麽。也難怪,蒼家滅門那麽大的事情,都鬧得滿城風雨,我知道也并不奇怪。而且我冒昧提起蒼家,他該是想起什麽傷心事了。
我正自責中,他清了清嗓子,确定嘴裏的殘渣都咽下去,嘆口氣似是釋然了,才低聲道:“待會給我引見那個蒼家的丫鬟吧,蒼家滅門,她也無處安身。你買她下來,算是圓滿了。”
接着他眼裏溢出奇異的光輝:“而且,我還有些事要問問她。”
我不滿道:“說到這事,我當初買她她可是開價十兩銀子!後來,她對蒼家也算是衷心,開了個條件讓我找出滅門兇手,這才作罷。”
“哦?那這丫鬟對蒼家還真是衷心。府裏的丫鬟小厮也被殺的差不多了,只有偶爾存活下來的幾個,算是那些喪盡天良之人手下留情,懶的殺吧。活下來的幾個都對蒼家忌諱的很,斷斷不敢提自己是蒼家的傭人,恐遭殺身之禍。”
他一說我越發覺得那丫鬟奇怪,尋常丫鬟五兩已是極限,稍好一點的上等丫鬟七八兩,服侍人也最周到。若是一個丫鬟賣到十兩,必定是無人問津了。而且她還自曝上家是蒼家,結合這一點,她無論跪多久都沒人買的。那丫鬟必定一點都不懂行情。我暗暗後悔沒趁機壓價。
蒼項恭喝完藥後,說要出去走走,天天呆在床榻上無聊的很。我不許,因為傷到了內髒肺腑,身子必然很虛弱,沒有十天半個月怎麽能下床。
他拗不過我,只能乖乖躺在床榻上。
我忽的想起在門口聽到齊均說的話,便開始質問他,他打個哈哈想忽悠過去,我哪能被他得逞,他只能無奈地回答我:“齊均是我父親安插在齊家的探子,只聽命于我父親。現下蒼家已不在,我求他幫忙,他提出三個要求,便是所說的約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丫鬟身份
我皺眉,看那齊均便不是什麽好人,肯定提不出什麽好要求,用淡淡的語氣說:“繼續。”
“第一個要求便是不能透露行蹤,萬萬不能為他招來麻煩。所以我一直未來尋找你,也未派人通知你。其他兩個要求還未提出。”
“就這麽簡單?”我總感覺事情并不是這樣,但又找不到疑點。而且,我總覺得那天晚上的夢很真實,真實的讓人臉紅心跳,連他呼出的氣噴在脖頸處的感覺都似真的一般。我不敢對他說起這個夢,他一定會嘲笑我的。
他作出誠懇的表情,朝我嬉笑。我壓下心中的疑惑,柔聲對他道:“說了這麽多話,肯定累了,躺下歇會吧。”說罷便扶着他躺下,掖好被角,随後在他唇角印下一吻以作安撫。誰知他從被下伸出手按住我的後腦,加深了這個吻。随後松開手,将唇瓣游移至頸窩,細細地一路往下。我身體輕顫一下,随即毫不留情地站起了身。我嗔怪一聲,受傷了還不老實,便無視他依依不舍的眼神,徑自走出了房門。
只有我自己知道,方才的親昵與夢境之中的重疊了,這讓我驚出一身冷汗。根據他的陳述,他明明沒有來找過我。或許是巧合吧,我安慰着自己。
我回到客棧,感覺左臂的刺傷隐隐作痛。此時已是中午時分,門外的鳥兒疲倦地叫着,我靠在窗口望着窗外景色,一陣微風吹過,吹的楓樹發出飒飒聲,幾片火紅的葉子應聲落下。一陣倦意襲來,許是傷口的原因,或是昨夜沒睡踏實,想來也沒什麽事,便躺在床上安心地午睡起來。
醒來時已是傍晚,便想去看看小花與阿玲,再去蒼項恭那邊。我昨夜一夜未歸,小花也未曾發現,想來小花心中也只有吃喝玩樂了。想着想着更加不滿起來,好歹也是她硬要跟來的,一點用處沒派到不說,還花了我不少銀子。于是我收回了放在小花那的部分銀子,看她苦兮兮的樣子,這才心情好了些。阿玲倒是老實多了,見她眉眼之間刻了幾絲哀愁,便知道她還未走出蒼家滅門的陰影。這也難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