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麻袋天上來
再說回沈戍邊、沈戍疆兄弟,等陸嶺兩人走後,他們倆大眼瞪小眼。
沈戍疆說:“他們明天領證,陸嶺不會來真的吧,看他很關心沈溪,不會要假戲真做吧。”
沈溪相貌嬌美,又是大學生,跟陸嶺很般配,即使真結為夫妻也有可能。
只可惜,陸嶺一向看不上他倆,不會給他倆安排工作。他們倆一點好處都撈不到。
沈戍疆有點羨慕沈溪,他要是個女的,也能找個好對象,靠着夫家的勢力脫離苦海。
沈戍邊說:“陸嶺怎麽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把人帶走了,我們跟段鵬程怎麽交代,說好了把人送過去的。”
沈戍疆嘟囔一聲:“段鵬程什麽玩意,整天批這個批那個,哪個不是原來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他這是變态洩私憤,現在我們居然要讨好他!要是父母還在位子上我半只眼都看不上他。”
沈戍邊皺眉瞪他,趕緊捂上他的嘴:“這話你都敢說,閉嘴。”
——
陸嶺把盤碗送回食堂,往外走的時候經過登記處,掃了胖姑娘一眼。
天哪,這位英俊的解放軍同志看她了。胖姑娘被陸嶺帥到,精神大振,立刻呲着八顆白牙,露出個甜美笑容。
剛才他沒拿出結婚證,還要了兩間房,他們不是夫妻,那她就還有希望。
陸嶺對她的體型很滿意,要是沈溪往外跑,她肯定能把沈溪攔住。
雖然沈溪跟他做了各種保證,可他并不信任她。
陸嶺說:“同志,能拜托你件事嗎?”
胖姑娘連連點頭,真是太幸運了,英俊軍官有事要拜托她,她笑着說:“你說,我肯定辦到。”
“要是跟我來的那位女同志想要出去,你能攔住她嗎,不讓她出去。”陸嶺說。
這倒是不難辦,胖姑娘眨眨眼,略帶緊張地問:“請問那位女同志跟你什麽關系?”
要是未婚妻的話,她不想管。
“妹妹。”陸嶺淡然開口。
胖姑娘肉眼可見地松了口氣,怪不得,只有這麽帥氣的軍官才有那麽好看的妹妹。
她立刻保證:“解放軍同志,你放心去忙,我會照顧好咱妹妹。”
陸嶺額角青筋突突跳了兩下,謝過女同志就往外走。
沈溪在房間裏無事可做,想要去問問哪裏可以打熱水,她想洗頭洗臉,剛拎了暖壺,準備出去,房門被人敲響。
沈溪有點緊張地問:“是誰?”她擔心段鵬程會來找她。
“我,給你送熱水。”
沈溪聽出是胖姑娘的聲音,放心地開了門。
胖姑娘拎了兩熱水瓶熱水,一只手裏還拿了兩個雞蛋站在門口,她跟之前判若兩人,熱情洋溢地說:“妹妹,我給你打了兩暖壺熱水,這雞蛋本來給我自己留着夜裏吃的,給你吃。”
沈溪感受到了春天般的溫暖,想不到部隊招待所還有這種優質服務,熱水她收下,雞蛋她堅決不收。
不過胖姑娘比她更堅決,大有不收下就不走的架勢,沈溪只好收下。
“謝謝你,姐姐。”沈溪甜甜地說。
胖姑娘笑得好開心,嘟囔了一句,沈溪“咦”了一聲,她耳力好,好像聽胖姑娘說什麽嫂子。
等胖姑娘走後,沈溪洗漱好,躺在床上,一直留意外面的動靜,直到十二點多,門口才響起熟悉的腳步聲和敲門聲。
沈溪一下從床上翻起來,跑去給陸嶺開門。
陸嶺站在門口,将她全身上下看了一遍,看她安好,發間還隐隐傳出洗發膏的香味兒,點點頭說:“早點睡吧。”
沈溪這才踏實,沉沉一覺睡到天亮。
——
段鵬程哎呦哎呦叫喚了一宿,直到早上,他安排了輛車,叫司機拉着他去醫院。
到醫院門口,他卻猶豫了,讓司機把車停在路邊,非常糾結要不要進去。
去看醫生,丢臉,不去看,疼的要死。
六十年代社會風氣非常保守,男女關系方面非常容易出問題,可他段鵬程什麽人哪,他的辦法是看上誰就跟誰定親,定了親就名正言順睡一起,把姑娘睡夠再退親,定親睡覺退親一條龍,誰都挑不出什麽毛病。
他今年二十三,可卻初中高中都跟沈溪是同學,因為沈溪自小是個學霸,小學初中跳了三級,今年十八歲,已經讀到大三。
沈溪是學校裏最漂亮的姑娘,可是傲慢的很,連個眼神都不分給他,搞得他上蹿上跳,像個小醜一般。
現在倒好,風水輪流轉,沈家糟了難,段家得勢,這下沈溪逃不掉了,他對沈溪志在必得。
今天,沈溪就是他的,任由他擺布。
還是昨天晚上,他又成功甩掉一樁婚事,神氣活現地往家裏走。想到明天沈家兩個廢物要把沈溪送到他這裏來,段鵬程雙手抄兜,美滋滋地吹起口哨,心情好得不得了。
事實證明,物極必反,樂極生悲。
他正在胡同裏美滋滋地走着,一條麻袋從天而降,将他兜頭罩住。他的眼前頓時烏漆麻黑,什麽都看不到。
真是人在胡同走,麻袋天上來。
段鵬程一面掙紮,一面破口大罵。
對方默不作聲,又狠又無恥,竟然朝他下.身踢。
第一腳踢過來的時候,段鵬程就疼得差點背過氣去。
還有一個怪異的聲音讓他交代都做了什麽惡,段鵬程為了保住蛋蛋,不得不說,可說完對方踢得更狠。
那人連踢七、八腳才放過他,除了下.身,他身上沒挨一拳一腳,全傷在這見不得人的地方。
不知道是誰這麽陰險。
他現在才知道,原來蛋疼是這麽個滋味。
他連嚎都嚎不出來,差點厥過去。
下.身全腫了,火燒火燎地疼,對方走後,他爬着回了家。
糾結了很久,實在疼得受不了,段鵬程才進了醫院。他臉色黑灰,短短的路挪了有半個小時。
醫生的話猶如晴天霹靂,醫生說:“等消腫再來檢查,輕得話喪失功能,淤血嚴重壞死的話可能要切除。”
喪失功能?切除?
段鵬程瞪大眼睛,結結巴巴地問:“切除什麽意思?”
醫生面無表情:“割掉。”
尼瑪!割掉!什麽玩意!
喪失功能他幹着急用不了的話,他是假太監,割掉的話他是真太監。
反正他都是太監。
要不是醫生早就跟他認識,他要把這個醫生拉去批。
從醫院出來,他去了公安局,猶豫要不要報警,打他的人可是讓他交代了好幾項罪行,他說了幾點無關緊要的,可萬一公安盤問起來,他還是有麻煩。
他沒報警,回到家裏,沈家倆兄弟便來找他。
段鵬程現在疼的要命,又為命.根可能會離他而去深深擔憂,也顧不上什麽沈溪了。
那個部位腫成一大坨,連坐下都覺得疼得要命,他歪在椅子上,強撐着身體,聽兩個兄弟說話。
偏偏沈戍邊告訴他一個噩耗,他說:“段廠長,是我們沒搞清楚,沈溪跟那名軍官前兩天領的證,對方是副團長,他們是軍婚,破壞軍婚是犯罪,是我們疏忽,給您道歉。”
他撒了個小慌,說沈溪已經領證。
倆兄弟非常忐忑,他們拍着胸脯保證一定會把沈溪送過來,結果妹妹卻被陸嶺帶走。
他倆生怕段鵬程會對他們出手。
段鵬程終于找回點尊嚴,他輕蔑地勾勾唇角:“副團長,區區一個副團長,我還以為多高的級別,你爸還正軍級呢,保的了你們嗎?你們倆廢物,都這麽落魄了還沒學會審時度勢?讓你妹妹離婚!一個月之內讓她把婚離了上我這來。”
沈戍邊說:“段廠長,恐怕離不了,陸副團的父親是陸劍堯,祖父是陸險峰。”
段鵬程沉默,這兩人的大名他自然知道,一個是少将,一個是上将,他得罪不起。
兩家結親的話,那說明陸家肯定會罩着沈家,那他就不能搓圓捏扁這倆廢物了。
尼瑪,蛋蛋更疼了,疼得想死。
他是慣會見風使舵的人。
“你們倆廢物趕緊滾,以後別在我面前晃悠,別讓我看見你們。”段鵬程拼盡全身力氣吼道。
倆兄弟趕緊離開段家,走到大街上,沈戍疆紅了眼圈:“我們是不是對沈溪太差了,不應該逼她嫁給段。”
即便沈溪是養女,他也想當個能保護妹妹的好哥哥。
沈戍邊沉默,好一會兒才說:“誰不是被逼到這份上的呢,別提她了,她躲到島上去了,我們還在這受苦。”
正坐在小餐廳吃飯的沈溪轉過頭,用手肘擋住口鼻,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早上起床後,她把所有行李都收拾好,帶着行李袋下樓跟陸嶺一起吃早飯。
早飯是豆漿油條,因為要坐長途車,她不想喝太多稀的,就吃了半碗豆漿,半根油條,昨天胖姑娘給她的雞蛋跟陸嶺一人一個分吃。
陸嶺見她吃得不算少,就沒逼她。
吃過早飯,兩人去辦理退房,胖姑娘不在,沈溪跟陸嶺要了半斤糧票,拜托給他們退房的姑娘交給胖姑娘,算是給的雞蛋錢。
離開部隊招待所,他們去長途車站買了返回船山縣的車票。
陸嶺駐軍的梨花島是船山群島一千多個島嶼中的一個,隸屬于船山縣,船山縣是陸嶺部隊駐地,他們可以在這裏領證。
出發之前,陸嶺先打電話回島,聯系登陸艇來接他們。
一個小時之後,他們坐上去船山縣的長途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