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返京
第62章 返京
接下來又三個星期,京城的肝移植申請成功等到了有配型合适肝yuan的消息,一時白晴和許同啓均放下了吊在心裏那口氣。
接下來就是安排許母入京了。
按他和白晴的計劃,許母來京城直接先去醫院,等手術做完出院時,京城這邊的房子裝修完就已經能放了近五個月味道了。
當初許同啓在裝修時,對裝修公司的要求就是風格簡約實用即可,但所有裝修材料全部要用甲醛安全等級最高的。因此,屆時白母出院了完全可以直接入住在這邊治療和休養。
這一切剛剛好的合理安排,以及終于卸下的對白晴自己去捐肝的擔憂,使他即使仍在公司當前的困境中多方周旋,卻倍感欣慰和放松。
與此同時,北科公司抄襲以及公司內洩露員工的調查,也有了初步的結果。
這名跟随公司來到京城的員工,叫林智。當初看到公司的形勢,就意識到和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因此借助公司提供的機會,積極參與轉型,并來到了京城。
林智自認為自己夠聰明,學習能力強,自己能夠在轉型後這麽短的時間內,被公司選中進入到這個關鍵的平臺開發項目,就是證明。
因此,在京城這樣互聯網科技蓬勃發展、機會衆多的地方,也漸漸有了更大的抱負。
在一次在京城發展的同學聚會上,遇見了在北科公司工作的同學管超。
兩人聊了一會,就發現正在做的事情非常類似,只是管超已經是獨立負責開發項目的項目負責人,待遇優厚,前景無限。
而自己,即使自認為很出色,也還只是開發團隊一名普通成員,兩廂對比,心中有了落差。
但為了不在同學面前露怯,一時“福至心靈”,慌稱自己閑暇時間開發了一套平臺,只要具備滿足條件的硬件運算環境,就可以直接部署運行。
謊言就在這幾秒鐘的時間裏迅速抽芽長成,澆灌它的只需要不多的虛榮和欲望。
而謊言出口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此次聚會不久,管超就找到了他,稱他們公司對這個平臺很感興趣,有向他購買的意向,想要确認他是否擁有這套平臺的軟件着作權。
而林智聽到同學向他開出的幾百萬的價位後,也就徹底昏了頭。
他伺機破解了公司的安全防護手段,獲取了全量的代碼及關鍵資料,稍作調整,就利用這個對公司而言還未完善的1.0版本的半成品,搶先以自己的名義注冊了軟件着作權,并售賣給了北科公司。
這段時間以來,他不是沒想過會有東窗事發的一天。
但在他看來,北科公司和他們公司,都只是中小型的科技企業,在京城這種小型初創企業可以說浩如煙海、遍地皆是的情況下,被發現的概率還是很小的。
事與願違的是,北科在拿到這個平臺後,竟然大張旗鼓的做了一場發布會造勢宣傳,更沒想到這樣完全稱不上熱點和頭部的行業動向,許同啓也會去關注。
再一次證明了,如果事情有變壞的可能,不管這種可能性有多小,它總會發生。[1]
許同啓公司那個涉及這個平臺的項目,在他的積極斡旋下,對方也同意了變更合同的要求。
但正如許同啓一開始預料的那樣,合作方也借此将重新簽署的合同額下壓了15%。
案件從調查到審理和判決,到最終執行,必定不會是一個短的周期。
因此,許同啓還需要想辦法擴大公司的營收來源,來填補此次事件造成的損失,尤其是平臺不能如期上線帶來的負面影響。
對于林智,調查至今,他知道等待他的将會是幾年的刑期以及不低于他利用平臺軟件所獲的賠償。
這期間,林智曾經托人找到他向他求情,希望許同啓可以撤掉案件,他願意把售賣平臺的收入和他自己所有存款拿出來作為賠償,并主動把軟件着作權注銷返還給公司,但也被許同啓直接拒絕了。
他對來替林智求情的人說,“首先,案件調查到這一步,不是我想撤就可以撤。
其次,對公司來講,需要光明正大拿回軟件着作權,并使北科公司公開宣布正式下架他們的平臺。更何況,他要把這筆錢賠償給我,那北科公司又怎麽會善罷甘休?
最後,對于林智,他是個成年人,他自己明白這種行為會給公司給行業帶來的危害會有多大,但他還是做了,那就應該明白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那人還不甘心,“許總,林智他畢竟一路跟随您從玫城來到京城,家裏他的父母聽說這個事,終日以淚洗面。您就當是看在往日的情面上,救他這一次吧!”
“你知道,這個事情要想做出來,沒有精細的打算和持久的行動是實現不了的。在林智做這件事的這段時間裏,那麽長的時間,有考慮過往日情面,考慮過一旦敗露,家中的父母嗎?”
那人一時說不出話,低頭半晌,才再次看着許同啓說,“那您就任由這樣下去,讓他入獄,一輩子就這麽毀了麽?”
許同啓聞言也回看向他,“你覺得讓他面臨今天這個局面,是我的責任嗎?”
“不是,只是您可以幫幫他……”
“我剛才就說了,案件的調查已經展開到這一步,不是我說撤就撤了。
他以後在服刑期間,他父母在玫城有什麽問題和需要,我也會托玫城的親戚朋友幫助照管。
至于他所要求的其他的,就愛莫能助了。”
那人最終還是走了,并沒有得到許同啓對林智請求的應允。
作為被委托人,他自己也知道此行所請,對許同啓來說确實不公,也并不能解決問題,可誰讓他作為昔日同窗,看着林智聲淚俱下向他懇求,想着看在同學情誼上走這一趟。
所以,今天這個結果,也在他的預料當中。
他也盡力了。
白母已經在京城的肝移植醫院入院兩天,正在等待全面檢查結果後,就安排正式的肝移植手術。
手術的複雜性,也使得一家人都相當重視,而白母更處于了一種完全焦躁不安的狀态中。
這種狀态,讓所有人對她的勸解都沒有了效用,臨近手術的恐懼,使原本一直催着要早做手術的她幾次向白晴提出了取消手術,不做了,要回月城的要求。
被白父斥責後,又幾度痛哭,可當白晴真的回應她說不做了,她又開始讪讪的不說話,在病房裏賺足了同病房病友的關注。
“晴晴,媽媽能不能不做這個手術了?”
“晴晴,媽媽害怕。”
“晴晴,媽媽真的害怕。”
白晴能理解白母此時惶恐不安的心情,畢竟這個手術,複雜性和危險性确實都很高。
“媽,現在不做這個手術,回到家就還要和前面幾個月一樣,你覺得可以嗎?如果你真的不想做,沒人能夠強迫你,那就不做了。”
白母,“……我……”
就這樣,不管白母再怎樣心理抗拒,手術最終也還是按計劃做了,術後三周都是需要周到護理嚴密監控的第一階段高危險期。
為了便于住院期間,可以随時休息,白晴在醫院旁邊的酒店定了房間。
白晴、白父兩人輪流和護工一起24小時在醫院陪護,換班在醫院護理,輪到休息的那個人,就在旁邊的酒店房間裏短暫休息。
但白日裏,每日的醫生查房,重要的檢查和症狀反應的關注,及時同醫生護士溝通等等這些事,白父根本應付不來。
因此,說來是輪流,但也就是晚上輪流,白日裏白晴根本走不開。
許同啓在這期間一有時間就過來替換白晴,讓她得以短暫休息或者抽身回家看望小糖豆。
白天在剛開始把白母送過來,幫着安排好入院的第二天就回去了,心裏默默的為自己第一次入京就這樣什麽也沒逛就走了感到深深的懊惱。
可白曉棟仍在上學,需要有人在月城照顧,他走了,曉霞根本不會管。
27歲的白天,在白母病了這大半年以後,終于能夠想到,要去照管照管自己已經7歲的兒子了。
回到京城,白晴許同啓一家終于團聚的這一個月,卻直可以說是兵荒馬亂、晝夜不分。
即使在如此的亂象裏,除了做手術的那一天,白晴也堅持做到了把她該講的三門課都按時到酒店房間講完,同時見縫插針的利用行走坐卧的各種碎片時間,完成課程所需知識的更新補充,及課件資料等的整理,以保證授課質量。
任許同啓幾乎說破了嘴皮,也勸不動她暫停哪怕一天的授課。
她不能在這份工作上再有所差錯。
尤其白母術後,并不算良好的排異反應,使她預料到今後長期的醫療養護費将會超出她開始的預期,那她更要堅守好這份好不容易才作出成績也有着比較豐厚薪酬的工作。
到了術後三周半的一天早上,醫生查房時,終于對白晴說,“病人目前各項肝功能指标正常,排異反應也在合理範圍內了,再觀察一天,沒什麽問題,明天你們就辦出院吧!”
已經可以在床邊坐起并在攙扶下自己下地走路的白母,聞言立馬抓住了白晴的手,“晴晴,咱們可以出院了!媽媽太高興了,我真是一天都不想多待了!”
“是的,媽。”
雖然未來還有很長的排異期要度過,但這一天,仍然值得歡欣。
就在白母出院,白晴一家也搬進新家兩個星期後,一封制作頗為精良的電子請柬發送到了她和許同啓的手機上,邀請兩人參加一場私人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