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酒醉
第64章 酒醉
和許同啓約定的兩月之期剛一到,白晴在做完自己的工作之餘,就把時間都投入到了給他設計員工技能培養和培訓計劃方案上。
她根據許同啓提供給她的公司當前各個項目資料以及他自己的發展計劃,以公司外聘的培訓規劃設計師的名義,到公司的幾個項目組做足了調查摸底。
截止他們去體檢完這一周,已經初步制定好了初版。
白晴本身學習到的各類新技術都功底紮實且長于融會貫通,做事從也來也思路清晰,嚴謹細致。
再因着她可以随時随地咨詢許同啓自己在這方面有想法但沒時間付諸行動的計劃,以及他對于公司發展方向的規劃,所以初版方案許同啓看完,基本未做什麽調整和修改,就直接拿給人事安排分批次試行了。
這天,白晴再次在小羅的帶領下,到人事詳細介紹和講解了方案和細節注意事項後,已經臨近下班點了。
聽小羅說,許同啓下午半晌時已經回到公司,現在正在開會。
今天晚上也應該沒有安排,可以正常下班,就準備到他辦公室等他一起回家。
不多時,辦公室門被推開,許同啓走了進來。
白晴從電腦裏擡起頭,看見他就不自覺有了笑意,“啓哥。”
許同啓看到白晴也很是意外,雖然白晴這段時間經常來公司,但他常常行程不定,白晴也為了避嫌從來不主動過來找他,都是直接去她需要去的辦公區,沒有和他在這裏碰過一次面。
他走過去坐在她旁邊,看她正在電腦上學習資料,就問,“怎麽坐在沙發這裏辦公?對頸椎不好,下次坐我座位上。”
“我來的時候還沒下班,萬一有人來找你,坐在這也能謊稱是等着給你彙報工作嘛!”
“喔,那白老師有什麽工作要彙報嗎?”許同啓聞言,往沙發上一靠,略帶戲谑的問她。
“有。今天我已經把試行方案都同人事和幾個技術部門的負責人講解清楚了,明天開始就不再時時到訪,他們遇到問題時聯系我,我再過來。另外,我也會每個季度做一次方案的更新。”然後也向後靠在沙發上,剛好和他挨在一起,笑着看許同啓,“當然,許總經理要是有什麽修改意見,也可以随時傳喚。”
“喔,我說你今天怎麽主動來找我了,這麽長時間在這你也一次都不見我,這是要撤離了才過來。”說到這裏,狀似嚴肅的摸了摸下巴,“啓哥很不滿。”
“我不是需要避嫌嘛。”
“那今天不用避了是嗎?”
“不用,何況一會就下班了,等他們走差不多了,咱們再走。”
“那你的希望可就要落空了,我剛答應了他們晚上聚餐,夫人既然在此,就随我同去吧!”
白晴本想既然這樣她就自己先回去,一還是避嫌,二是陪陪小糖豆和白母他們。但話未出口,辦公室的門就敲響了。
許同啓一揚聲就讓外面的人進來了,白晴想調整一下兩人過于親密的坐姿也都來不及。
推門進來的是小林和崔明遠,看到沙發上的白晴和許同啓也很是詫異。
這段時間白晴在公司裏和他們都有交集,因此兩人也都認識她。
“許總,白……白老師。”
許同啓看兩人神情,也不兜圈子,直接給他們介紹,“白老師,也是你們嫂子。有什麽事坐下直接說吧。”
都是聰明伶俐的小夥子,也很快就明白過來,“原來是這樣,嫂子太低調了!”
白晴只好向他們重新打招呼,“你們好。”
崔明遠過來仍然還是說平臺洩露那個案子,現在案子已經結束調查,林智已被依法逮捕,但案件在法院的審判仍然在進行中。
崔明遠也一直在跟進這個案子,有重要的進展會直接向許同啓彙報。
果然他一坐下就說,“許總,是這樣,林智那邊目前是沒有什麽疑問了。不過,今天北科公司的代理律師和我們聯系了,希望同我們達成庭下和解。”
果然,許同啓也知道肯定會有這一天,北科公司作為被動抄襲方,雖然有商業不謹慎的問題,但确實不是主要責任方,并且這次事件也給他們公司帶來了巨大的損失,對他們企業的影響還要甚于許同啓。
他輕出了一口氣,問,“說什麽條件了嗎?”
崔明遠繼續說,“說願意再加一倍的價格買咱們這個平臺。主要他們之前搞了挺大陣勢做宣傳,還借此簽了幾個合作,這個事一出,平臺如果下線,這些投入和合作全都打了水漂,對他們公司的業內形象損失也比較嚴重。所以,才願意多出這個價格想讓咱們賣給他。”
“嗯,北科現在這個局面也确實比較被動。你覺得他們提的這個條件怎麽樣?”許同啓繼續問他,通常情況下他都盡可能給別人陳述觀點的機會,尤其是骨幹員工。
“實話說,這個平臺是我們從無到有一點點構思設計開發出來的,不管什麽價,賣給誰,都心有不甘。不過,現在問題是,咱們的接近完成版的全量代碼和關鍵技術資料都到了他們手裏,即使我們這次勝訴拿回了着作權,也難保他們不會花點心思鳥槍換炮重新上線。所以這個案子勝訴還是不勝訴,于我們不利之處都太多。他們提的條件,說實話不想答應,但我覺得也還是可以不着急拒絕,多留一個退路吧。”崔明遠慎重的說。
也難怪崔明遠從一開始就被許同啓視為京城這裏的骨幹,并把這個他極其重視的項目的交給他。
除了過硬的技術水平,還有分析問題和處理問題的能力。
一個工程師的洩露行為,使兩家公司均面臨如此困境,也無怪所有企業對這種行為都是零容忍。
“你說的沒錯,這個案子我們即使勝訴了,也還是遺患無窮。”許同啓說,“公司對這個案子的訴求不會變,我們還是要要求将軟件正大光明拿到我們手裏,所以這個案子你該怎麽跟就怎麽跟。至于北科,你可以告訴他們,如果他們願意和我們簽署一個決不二次利用這些代碼和資料的協議,我們就和他們簽署第三方合作的協議,把他們已經接下的那幾個項目以第三方名義接過來做。他們這幾個項目還可以空手套白狼的有的賺,我們也能免去後顧之憂。”
崔明遠聽完,瞬間眼睛亮了,在他看來,這個事不論正反怎麽處理,都很難辦,兩個企業的損失都将不可避免。而如果他們堅持當前的訴訟請求,北科面臨那麽大的損失,八成會像他之前說的那樣暗度陳倉,以極力降低他們的損失。
但許同啓的這個提議,讓他腦路瞬間暢通了。
當即爽快應聲,“好嘞許總,明天我就和他們談!”
小林之所以跟過來,是因為崔明遠過陣子要休兩周年假結婚加旅行,需要他在此期間暫時接管這件事,因此一同前來提前了解情況。
過程中,白晴只在一旁靜靜的聽着。
私下裏她會和許同啓毫無芥蒂的讨論,提供她的建議,但在許同啓辦公室和他公司員工面前,她還是習慣緘口不言。
待他們聊完,幾人一起站起,就準備往聚餐地去,崔明遠和小林都一再請求,許同啓也想她去,更何況原本想要從頭至尾都避嫌的她,也在最後關頭破了功,就不再顧慮那麽多,和他們一起去了。
聚餐的人有二三十個,除了人事來的那兩三個人以外,都是一水的年輕小夥子,齊聚一堂委實熱鬧非常。
白晴已經許久沒有參加過這種聚餐,适應起來還真是頗費了一番功夫。
許同啓公開向大家介紹了她,因此也不斷的有人熱情的前來敬酒,她顧着許同啓,也都毫不推辭的杯杯都幹了。
這麽三四個人下來,許同啓不樂意了,讓他們都改敬熱茶。
但自孕期脯乳期再到兵荒馬亂期,她已有兩三年滴酒未沾,幾杯下肚,面上就帶出了幾分紅暈。
正熱鬧間,白晴的電話響了,一看是唐令文打過來的,白晴直接就接通了。
但唐師兄說了句什麽?
在鼎沸的人聲裏,白晴覺得自己可能沒聽清,也可能偶然飲了這些酒,頭腦不太清楚。
她虛掩了另一側耳朵,從座位上站起走到休息間,覺得自己清醒了,方才又問了一遍,“唐師兄,你剛才說什麽?”
許同啓見白晴獨自去了休息室,擔心她突然喝了這些酒不舒服,就在剛結束和一個人的說話後,也跟了過去。
當他開門探進去想問問白晴有事沒有時,卻只一眼就把他吓了一跳。
休息室裏白晴臉色發白,原本因為飲酒染上的微紅盡數退淨,手裏緊緊握着電話,許同啓進來的動靜她也完全沒有聽到,只緩緩的蹲在了地上。
許同啓以為她站不穩要暈倒,這一驚非同小可,三兩步沖了過去,俯身把她抱起來放到一側座位上,“白晴,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
白晴看清了來人是許同啓,眼光看向他的同時,大滴大滴的眼淚就流了出來。
這前所未見的一幕,端的讓許同啓着急的五內俱焚,“寶貝,到底怎麽了?”
白晴閉上眼睛,任由許同啓揩去她面上的淚水,低聲說,“啓哥,張帆出事了……”
她慣于清冷的心內也燃起了一把火,喧嚣着要焚去她與張帆十幾年青春作伴的青蔥歲月,再回首,俱是面目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