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情話【45】
宋珩實則什麽事都沒有,他只是進殿後沒瞅見宋瑾想喊喊而已。姜芋看在宋瑾的面上沒揍他喊了傅窯一起出殿去了。
宋瑾的視線緊追着她,宋珩生怕他瞧出傅窯是個男人,忙問:“皇兄可還記得之前令我出城辦的那事?”就因那事他耽誤了給姜芋畫宋瑾畫像的時間。
“不記得了。”宋瑾撤了視線,輕飄飄地回了他,就又埋頭在一堆折子裏嘀咕,“也不知父皇在外面如何?何時回來?”
宋珩心裏一緊,哈哈兩聲趕緊扯出姜芋轉移他的注意力,“皇兄,你莫不是忘了,今日可是皇嫂的生辰。”實則他也是将将想起這個,而宋瑾如今記事不清,也将這個忘了,乍一聽他說起,頓時懊惱無限,“糟糕!孤竟忘了這麽重要的事情!”
“不怕,不怕。”宋珩連聲安撫道:“皇弟這就幫皇兄準備皇嫂的生辰宴!”宋瑾當即握拳道;“孤要給阿芋一個與衆不同的生日宴!”
先不說兩人如何在一兩個時辰裏準備出一個與衆不同的生辰宴,這邊姜芋己帶着傅窯回了昭仁夜幕降臨,宮中寂然,粟兒低眉奉茶過來,許無渺接過,順手遞給換回男裝的傅窯一杯,“我瞧陛下喝了兩天藥也無甚的變化。”現今也就她敢質疑傅窯的藥方。
傅容抿茶的唇角氤出淡淡的水跡,眉眼依舊冷冷的,姜芋耐心地等着他開口,片刻之後,傅容道:“确實沒有效果;”“但我怎覺着陛下好了點?”姜芋思索着道,近日宋瑾言行總透着點他正常模樣時的影子,“你們都未察覺?”傅容放下茶杯,眸子裏起了波瀾,“阿芋,那不是因我這藥,是……”
不知為何,姜芋覺出他接下來的話不會好聽了,心裏哽,她己不求宋瑾會突然好起來,只求,只求……別再糟糕下去。
“哎呀,我都有點餓了,粟兒同我出去尋點吃的吧。”許無渺不想等會幾人相顧無言,說不定她還會唯有淚千行,便扯粟兒出了殷,徒留姜芋與傅容靜坐良久。
窗外,扁舟似的月挂在枝頭,周圍星子寥寥,清清冷冷的。夜色低迷,恰如姜芋此刻的心情,她咬着唇問:“情況可又糟糕了?”
傅容見不得她這個模樣。姜芋在西北莫說受委屈,就連心底都不曾不舒服過,顯赫的家世與自身的本事都是她恣意灑脫的底氣,她暢快地過了二十年,若沒有宋瑾,她自是繼續暢快地活下去,日子哪裏會像現在這般的揪心揪肺?
殷中的沉默如根繩子,狠狠地勒上傅容的脖頸,他艱難地喘了口氣,那繩子勒得更緊,可他還是掙紮着開了口,他沒有回答姜芋的問題,而是不甘心地問:“阿芋,他有多好?”我當真比不上?
姜芋黯然的眼擡了擡,宋瑾有多好?沒進宮前,她也不止次地問過自己,結果每次她都不禁微關,不是好不好的問題,是她只喜歡宋瑾。
自打平定了莉麓之亂,她受了重傷昏迷,醒來後如何都尋不到宋瑾,她的心裏就空落落的。
那段時間,她整日待在姜家內宅,她娘她爹及其他家裏人,還有傅容都陪着她。
對于不曾遇見宋瑾的她來說,這已經很圓滿了,可不幸的是她有過宋瑾了,每個夜裏她都在黑暗中對着牆壁描摹宋瑾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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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瑾的眼睛最好看,她想富商之子嘛,定是打小錦衣玉食地養着,他爹娘當寶似地護着,所以他這才會有這麽雙澄淨純然好似從未涉足過世間險惡的眼睛。還有他的唇,翹起來微笑時尤為好看,親起來會很柔軟。
姜芋想着想着就睡不着了,她會在被子裏偷着笑出來,慶幸自己嫁了個這麽好的夫君,是的,她成過親了,夫君是宋瑾。她不會相信宋瑾會死于火海,她定會找到宋瑾,對他說,夫君我哄了你,我爹娘不是做生意的,是我不好……
每個尋不到宋瑾的夜裏,姜芋內心都會做着這樣的戲碼,遍又遍。而就在她覺着她快瘋了時,傅容來姜家提親了。
姜芋當時腦子懵,當即就拒絕了,用自己喜歡美人這個理由。傅容當時也懵了,他摸了摸自己這張被稱為西北門面的俊臉,确定自己是洗了臉過來的,“阿芋,這個理由……”
“就是這個理由!我不會嫁你!再說句.我們就割袍斷義!”姜芋冷冷道。傅容沒料到她這麽決絕,又真怕她與自己斷了來往,就想着來日方長,過幾日再捷一次!可就在他離開時姜芋又道:“今日你吓到我了,容我緩緩心情,我們三個月後再見吧。”
傅容:“……”
他只好失落地回了家,恰好朋友來訪,邀他一起遠游,他便同朋友離開了西北。
姜芋不至于被吓到,她只是不知如何面對被自己拒絕的傅容。她爹娘問她何以拒了傅容,她還是用喜歡美人這個理由敷衍他們。
她爹娘的反應和傅容一模一樣,她爹不可置信道:“傅家小子長得還不算好?!他要是還入不了你的眼,你這輩子就別想嫁人了!”
姜芋眉眼一冷:“不艨就不嫁!”
她爹她娘蔫了:“……那要不我們給體尋美人去?”
這個好啊!姜芋眼一亮,猛點頭:“快去尋!嗯,就在西北這一帶尋!”宋瑾曾說過他的家就在西北這一帶,她尋不到,她爹出馬肯定尋得到。
言出必行,她爹只好做了,但這事又不能光明正大大張旗鼓地做,他只好暗搓搓地派人深入西北各地搜羅美人畫像,可惜搜來百十來張,竟沒一個姜芋瞧得上的。她爹氣得甩袖不幹了!
實則美人裏也有勝過宋瑾的,但姜芋就只喜歡宋瑾,這時她才意識到她不是因為宋瑾生得好才喜歡他,而是因為他這個人,他返個人會飒然落拓,會溫柔細致,會指着湛藍的天問姑娘,你瞧那雲,像不像我?
那時姜芋也是傻,好半天尋到他指的那朵雲,又細細瞅着那雲瞧,那雲飄啊飄,她的視線就追啊追,頭也就歪啊歪,一直歪到了宋瑾的肩膀上。
山坡上,風在吹啊吹,宋瑾的喉嚨裏溢出沉沉的笑聲,“姑娘,你瞧清了嗎?”
那雲停了,姜芋遲鈍地啊了一聲,“不像啊,倒像只白鵝。”支起來的腦袋一晃,半個身子滑到了宋瑾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