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
,簡直一模一樣。”
大美人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
等他回過神來,他已經化作原形,用最後的氣力卷住魔君,叼着應玠的衣領,把人甩了出去。
魔君勃然大怒,他擡手便要一掌拍碎大美人的天靈蓋。
将這不知好歹的蛇妖打得魂飛魄散,永不入輪回。
然而就在動手的那刻,他看到了大美人的眼睛。
大美人眼睛裏毫無畏懼,只是纏住他的身體,仍是那樣用力。
就好像這樣能再留住他半刻,再給外面那人留出一線生機。
魔君氣笑了:“真是好一個情深不悔。”
魔君:“你還真是蠢,你以為你救了他,他就會對你感恩戴德?”
“他們天界的人,一個比一個薄情寡義,狼心狗肺。”
大美人沒有說話,也沒力氣說話。
這一下突襲,已經耗光了他所有氣力。
忽然,魔君似聽到了什麽動靜。
他看向蛇妖:“你不信是嗎?那你便親自體驗看看吧。”
魔君:“我倒是很想看看,你與我到底有什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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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後,魔君強行往蛇妖體內注入妖力。
那些妖力在大美人體內橫沖直撞,很快,大美人雙目便泛起了血腥的紅光。
魔君将散發着沖天妖氣的大美人丢了出去。
大美人身體不疼了,那些妖力極快地修複着他每一寸筋脈。
可很快,那便知道魔君給他的妖力,是為什麽了。
他看到一劍派趕到山上的人。
看到那些沖他嚴陣以待的弟子們。
他感覺到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動了起來。
無數的妖力就像将他變作一個提線木偶。
直到第一個人的鮮血,濺在了他的臉上。
他認識這個被他用尾巴卷住的一劍派弟子。
曾經過來給他送過食物,很容易臉紅。
也很年輕。
聽說…… 家裏人才給他定了親。
而這樣年輕的人,在他的手裏,瞬間沒了聲息。
而臉上的血,仍然溫熱。
33
魔君在洞裏,手指輕揮,随心所欲地操控着蛇妖。
他本想讓蛇妖将這裏的人盡數殺光。
然而下一秒,他卻不敢置信地睜大眼。
魔君被一股巨大的反噬,逼得口吐鮮血。
他操控大美人的同時,與對方也是同命相連。
手裏可掌控蛇妖的妖力,消失了。
他的妖力足以控制任何的妖。
除非……這蛇妖已經不是妖了。
這蛇妖……竟是親手捏碎了自己的妖丹。
只為了擺脫他的控制,還要重傷他。
魔君鐵青着臉:“連自己命都不要的廢物,真是無藥可救。”
他長袖一揮,身影便原地消失。
而此時洞外,一劍派的人已經躺了一地,失去了戰鬥力。
大美人變回人型,一步步朝腹部有傷的應玠走去。
有人看出了他的目的,嘶聲道:“師弟為你不惜判出一劍派。”
大美人提着長劍:“他是你們門派最有天賦的弟子。”
大美人:“若是讓他成長起來,必成我妖族心腹大患。”
應玠用劍撐起了自己的身體,他一張臉毫無血色,可周身戰意卻前所未有地強烈。
他盯着大美人:“唐家十五口,也是你所殺?”
大美人提劍輕笑:“你說呢?”
應玠閉上眼,再出劍時,便已直指蛇妖。
他們且戰且退,應玠有意要引蛇妖離開這些一劍派弟子。
給予對方一個向門派裏求生的機會。
既然妖族針對的只是他一個人,就沒必要連累其他人。
應玠的傷口血流得越來越多,蛇妖卻似戲弄他一般。
他動作遲鈍了,破綻百出了,也不殺他。
直到将他逼到崖上。
應玠看着身後的深淵,冷冽的崖風灌起他的長袍。
他并不是毫無記憶,他只是被迫失去了那段感情。
從小到大的畫面,仍然能清晰地在他腦海裏想起。
他記得大美人溫柔的模樣,也想得起對方牽着他手長大時,那溫暖的掌心。
可是同門的慘死是真,他與魔君商議,将他養大是場陰謀也是真。
如今想要親手殺了他的蛇妖,也是真。
這些真實就像一把巨錘,一下又一下地砸着他的五髒六腑。
好似有許多被壓抑下去的情緒,死灰複燃。
他本該修煉無情道。
應玠提起長劍,凝聚所有的法力,朝眼前這蛇妖沖去。
他抱了必死決心,從未想過如此輕易。
應玠停下了動作。
長劍刺穿人肉體的聲音,很悶,血液不是飛濺出來的,而是潺潺地順着指尖淌下。
應玠顫抖地松開了持劍的手,他大腦空白一片,以至于他看向了這個蛇妖。
蛇妖被他一劍穿心,卻仍然在笑。
蛇妖用沾了血的手,輕輕碰了他的臉。
他嘴巴張了張,做了個口型,幾乎沒發出多少聲音。
應玠看着他往後倒去,他伸手想要抓,卻只能在感覺到那布料從他指尖擦過。
他沒能抓住這蛇妖。
他眼睜睜看着對方的身體墜落山崖,被濃雲吞噬。
青衣人趕到懸崖時,崖邊只剩下應玠一人。
青衣人大驚:“這怎麽回事…… ”
卻見眼前的應玠沉默地望着山崖的方向,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青衣人面色驟變。
烏雲翻滾,雷音湧動。
天鐘隐響,金光微現。
一劍派百年難出的天才應玠,殺妻證道。
于同日,應玠身消道隕,淩北提前歸位。
34
十年後。
“小公子!你在哪啊?”花妖找了許久,最後在附近的池子附近找到了小公子。
天氣熱,小公子最愛納涼。
他只着輕紗,赤裸雙足,躺在池邊放置的搖椅上。
底下是被他喝空了的梅子酒,唯有空蕩蕩的酒壺在地上滾動。
花妖趕緊給他披上了衣服:“小公子,快醒醒,主君馬上就要回來了。”
小公子擺了擺手,醉得通紅的臉往衣服裏縮了縮。
花妖着急了,她還想叫醒小公子,卻感覺下一秒嘴巴動不了了。
眼睜睜看着小公子被無形的束縛高高舉起,然後抛進了池子裏。
小公子的酒一下醒了,他嘩啦地從池子站起來,露出被浸的濕淋淋的臉,錯愕地看向池邊站着的人。
魔君居高臨下地望着他:“酒醒了。”
小公子尴尬地擦了下臉上的水珠。
魔君:“我出門前讓你完成的修煉,可做了?”
小公子尴尬地笑了笑:“做了的,爹爹的吩咐,我怎敢不做。”
他從池子裏爬出,坐在岸邊沖魔君露出讨好的傻笑。
魔君開了神識,掃了眼他的神魂:“我都跟你說了,你先天不足…… ”
小公子自然地接了下去:“神魂有缺,不好好修煉,就沒法跟其他妖怪一樣活那麽久,很容易一命嗚呼。”
魔君額上青筋跳了跳:“知道你還不好好…… ”
小公子無辜道:“天氣太熱了,怎麽修煉嘛。”
魔君:“需要我送你去幽冥山修煉嗎?”
小公子忙道:“不了吧,那種鬼地方,就我這低級小妖怪,去了也是給高級魔獸當下酒菜。”
魔君挑剔地看他:“身為本尊的孩子,連一低等畜生都打不過,丢人現眼。”
小公子被魔君罵了一頓,趕回住所。
花妖跟在他身邊,小心道:“小公子,魔君也是為你好。”
小公子用毛巾擦了下濕淋淋的頭發:“算了,誰讓我是他的老來子呢,看得重些也是正常的。”
花妖差點被他這句老來子給吓得噎住。
不過确實也是。
魔君在十年前突然抱回了一個看起來只有八歲的小孩,聲稱是自己的孩子時,花妖也差點被吓死。
随着小公子越長越大,容顏上雖然和魔君并無相似之處。
但卻越長越妖了,有時候花妖被小公子看上一眼,都覺得麻酥酥的,受不住。
小公子讓花妖出去以後,自己把衣服脫了。
他躺進了溫池裏。
池裏浸泡了許多養身的東西。
他生來體質極差,這些年花費了魔君不少寶物來養身。
可即使如此,他仍然難以結出妖丹。
最近魔君可能有點着急了,因為他要是再不結出妖丹,就同常人無異。
別說修煉,連活不活得過這幾年,都難說。
小公子倒不太有所謂,他仰頭閉上眼,緩緩睡去。
除了自己的身體,小公子最近還多了個苦惱。
不過他誰也沒說。
他最近常常入夢後,會步入一個仙氣缭繞的地方。
那裏有着一位長得十分好看的仙人。
像是在閉關修煉。
那清冷的洞裏,只有他一個人安靜地坐着。
就像要在那裏坐上千年萬年。
可是這神仙,卻不穿白衣,只着灰袍。
很奇怪,神仙不都喜歡穿白色衣服嗎?
小公子經常圍着那位仙人打轉。
時不時玩玩仙人的頭發,摸摸仙人的臉,甚至朝仙人耳邊吹氣。
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