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不是他能靠近的人。
仙君另有所愛,現在不過是認錯了人而已。
他不應該當真。
不知過了多久,小公子聽到了門外有人在問仙君在不在此處。
仙侍說沒有。
那人說他進去等,仙侍卻慌張地攔他。
小公子開門,看着屋外的人。
那人一襲月色長袍,端莊禁欲的長相。
他看見有人竟從淩北卧室出來,面露詫異。
小公子看着那人,那人也望着小公子。
半晌後,那人輕笑道:“在下青遙,不知……”他似乎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面前這位小蛇妖。
小公子握緊了門欄,他緊緊盯着眼前這人。
怦!怦!怦!
是小公子失序的心跳。
又是一股沒由來,強大的危機感。
青遙看着這位小蛇妖,上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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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就害怕地往後退,面上帶着驚懼與慌張。
就好像……一個偷了東西,又被抓住現成的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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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小公子過于驚慌,青遙沒有貿然上前:“你別緊張,我是淩北的師弟。”
他本意是,小公子即是淩北的客人,即使是妖,他也不可能動他。
可惜面前這小蛇妖膽子太小,直往後縮。
青遙無法,只好退了幾步,直至退到院中,才溫和笑道:“你別怕。”
這人和模樣一般,是個溫柔和善的性子。
讨人喜歡,叫人看了便如沐春風。
小公子說不清自己此刻的感覺,最強烈的感受,莫過于是想逃。
逃出這裏,離開這個院子,遠離眼前這人和仙君。
這時院子裏又進來了一個人,那人大大咧咧地喊着晏之,看到青遙站在院中,倒抽了口冷氣。
青衣人:“青遙,你怎麽在這?”
青遙掃了他一眼:“小師弟,你也來找師兄?”
青衣人幹笑道:“我……對啊,我也來找師兄,師兄應該在正廳那邊,你快跟我一同過去吧。”
青遙沒有立刻應:“你回來去拜見過師父沒?”
青衣人撇了撇嘴。
青遙:“師父再如何,也是你父親……”
青衣人像是煩了,溜得飛快。
青遙見人走了,便歉然地同小公子笑了笑:“吓到你了,真的不好意思。”
小公子沉默地搖了搖頭。
青遙離開院子後,小公子又回到了房間裏,坐在桌邊發呆。
這時窗子被推開,青衣人去而複返,坐在窗邊:“我的天啊,剛剛是怎樣的修羅場。”
小公子不喜歡青衣人,所以不理會他。
青衣人提着手上的酒晃了晃:“別生氣啊,我之前又不是故意的。”
青衣人:“我這不是懷疑你是魔君派來的奸細嗎。”
小公子還是不說話。
青衣人:“我請你喝酒?”
小公子有點想喝酒,但不願意和青衣人一起喝。
不過青衣人卻似沒感覺般,從窗子下來,來到桌邊:“晏之,淩北說你少了一魄,所以你是真的不記得我們了?”
小公子看了他一眼,硬邦邦道:“我不是晏之。”
青衣人給小公子倒了杯酒:“好好好,你不是晏之,你只是跟晏之一樣喜歡淩北。”
小公子怔了怔,反駁道:“我沒有。”
青衣人:“怎麽沒有,太明顯了,我怎麽才發現呢。”他感慨道。
青衣人:“你和晏之看淩北的眼神,都一模一樣。”
小公子不想聽這些,他已經受夠了他們說他是晏之,他們強迫他當晏之。
反正也沒有任何人在乎他的意見。
他們都在等着晏之回來,而不是他。
待他的所有好,也是因為另一個人。
那個他不了解,也不清楚的人。
所以小公子才覺得難過。
他無數次否認的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真正答案。
他對仙君一見鐘情。
在夢裏…… 就喜歡了。
他其實很想對仙君說,你只喜歡我好不好。
只是我,不是別人的影子。
他不想再當別人。
這種感覺,就好像他曾經當過。
而結局很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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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子心裏很煩,于是青衣人給他倒的酒,他便喝了。
喝多了就容易沖動,他執着酒杯,問青衣人,晏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青衣人嘿嘿一笑,就好似早知他會問這麽一遭。
在青衣人眼中,大概從未見過像晏之那樣的蛇妖。
對應玠用情之深,取出心口血也眼也不眨。
晏之養大了應玠,又親手給應玠喂了無憂丹。
可以說,他願意為應玠做任何事,卻又無形中剝奪了應玠本該有的選擇權。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服用無憂丹的應玠,未必就不怨晏之。
可他未想過晏之會死在他手裏。
青衣人也未想過,到底是多深的感情,才會讓應玠放棄了一切。
放棄唾手可得的光明未來,通天大道。
果然情劫最難渡,應玠遇上了晏之,就是最災難的一劫。
對于晏之身死,青衣人卻有着不同的看法。
青衣人看着小公子:“我不知道當年晏之為何選擇死在應玠手上。”
小公子總覺得青衣人這話分明是對他說,又不似對他說。
青衣人看着他,似在透過他在看其他人。
他的話語涼薄:“畢竟只有活着的人,才是真正地留在親手弑去愛人的煉獄。”
小公子抿唇:“像你這麽說,晏之的命就不是命了?”
青衣人讨饒地道:“我可沒這麽說。”
小公子:“好了,你出去吧,你再留在這,我連喝酒的心情都沒了。”
青衣人聳聳肩,站起身要離開此處。
小公子卻喊住了他:“你是不是很讨厭妖。”
哪怕青衣人确實佩服晏之的深情,卻仍舊在最後揣測晏之死在應玠手裏的目的。
可能妖在青衣人眼中,就是這樣的一個形象。
卑鄙無恥,陰險狡詐。
青衣人承認得很大方:“對啊,很讨厭。”
他生來便是神胎,道心卻很差。
親爹親手押着他入了輪回,在凡塵中歷了一世。
據說那世他的伴侶便是妖,壞了他的命格,也誤了他的道行。
不過青衣人不記得了,他回到天庭後,道心有損。
後來泡了許多日的靈泉後,總算修複了些許。
不過那些時日,就像得了大病般。
醒來後便有許多事記不得。
隐約記得那妖好似也很愛他,不過毀他道行時,可沒有心慈手軟。
青衣人一身狼狽地回了天庭,分明已經不是凡身。
可是那些時日,青衣人總覺得腰腹在疼。
好似那裏仍有傷疤。
不過他不記得了。
不記得那出長長的刀口,是為了什麽。
又是如何傷的。
反正不重要了。
因為青衣人,一點都不記得了。
也不想記起。
光是想到他曾經和妖物糾纏過,他就覺得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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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人走後,小公子也沒有繼續喝了。
這不是他熟悉的地方,還是仙界,他不敢放任自己喝醉。
閑着無聊,便到處走走。
小公子翻開了仙君的衣櫃,發現對方的衣服很少。
除了灰就是白,寡淡得可憐。
不像小公子,他最讨厭灰色了,從來也不穿。
看完衣櫃,又去瞧書桌。
小公子自在得很,簡直是當自己家一樣。
心非常大。
不等小公子探查一二,門便被人驟然推開。
仙君面帶驚慌地走了進來,尋找屋裏的小公子。
小公子被他的臉色吓了一跳:“你怎麽了?”
仙君看見小公子還在,不由松了口氣。
小公子:“你不是還有很多事物要處理嗎?”
仙君:“你…… 剛剛是不是有人過來找過你。”
小公子想了想:“有個叫青遙的,還有那個穿青衣服的讨厭鬼。”
仙君探究地望着他:“看到青遙,你沒想起什麽嗎?”
不知道為何,光是聽到仙君嘴裏念出青遙的名字,小公子都覺得煩躁。
小公子:“我應該想起什麽嗎?”
大概是他面上的不耐很明顯,仙君沒有說什麽。
只是問他有什麽需要的話,就問外面的仙侍。
仙君又看到桌上的酒:“你喝酒了?”
小公子嗯了聲,又道:“怎麽了,晏之也喜歡喝酒?”
仙君笑了笑:“嗯。”
小公子心裏更煩了,他看着仙君好一會,突然問:“你什麽時候才願意放我離開?”
仙君的表情些許黯然:“等你想起來。”
小公子:“我要是一直想不起來呢?”
仙君沒說話。
小公子:“如果你又找到別人是晏之了,是不是就會放我走。”
仙君:“你就是晏之。”
小公子輕輕吐了口氣。
他來到仙君面前,仰頭望他。
他身量不高,在仙君面前也沒有多少氣勢。
他伸手揪住了仙君的衣領,将人拽到自己面前。
小公子盯着仙君的雙眼:“這是你自找的,到時候再發現自己認錯人了,我可不負責。”
仙君含着笑意望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