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番外·前程往事
第40章 番外·前程往事
奉延覺得，自己這段時間可以說是諸事啊不利。
怎麽說呢，他前些日子和仙友朱青鬥酒，喝得半夢半醒之間，一向散漫的朱青忽然一臉嚴肅的對着自己的說道：“我說奉延，你有沒有有發現最近這段日子裏你有些不對勁？”
奉延眨了眨眼睛，他有些被朱青的表情唬住了，腦子裏一片混沌，一時之間還真沒察覺出自己有什麽不對勁，倒是朱青像是知道了他的反應一般，有些得意的翹起了嘴角：“嘿嘿，奉延你桃花來了你都不知道？”
“什麽桃花？”微微帶着醉意的聲音勉強的保持着一點清醒，奉延絞盡腦汁的想着自己最近又同什麽仙女眉來眼去了，惹得眼前這位朱青說三道四。
“也是……奉延你什麽時候缺過桃花？不過……嗝……”朱青打了個酒嗝，露出了個神秘的微笑，一張臉也貼在了朱青的鼻尖：“你記不記得先前剛飛升上來的那只小熊貓？就是青華門下的那個。”
“那個碧成？”
對于這個碧成，奉延還是有些印象的，似乎是個小仙，本體還是個黑白相間的熊貓，說是熊貓，倒也長得和熊差不多，但是人形卻不是那麽的蠢笨，反倒是相當的清雅俊秀，站在那兒像是從畫裏刻下來的，不過這個碧成貌似并不喜歡自己，一見到他奉延就吊着眼睛撅着嘴巴瞪着他，從未給過好臉色，這倒是讓他奉延有些納悶，如今朱青忽然提起他，奉延便覺得奇怪，這小熊貓仙人碧成同自己又有什麽關系？
朱青笑嘻嘻的說道：“哈哈，就是那個碧成，你沒看出來他喜歡你麽？”
奉延愣了片刻，随即哈哈大笑：“他？他喜歡我？真是太可笑了，他讨厭我還來不及呢，朱青，玩笑不是這麽開得的，況且我和他之間都是男人……哈哈哈……”
奉延本以為，事情大概就是這麽結束了，這一切不過是朱青一個人的臆想揣測罷了，但是——
“碧成仙君，你要與我一同修習冰術？”
正在自家院子裏種着牡丹的奉延有些吃驚的看着有些臉紅的碧成，手裏的動作也沒有來的一頓：“冰術的話，你的師父青華不就很拿手麽？我主修的是風火之術……”
“奉延上仙，我……我不想再麻煩師父……”碧成是剛剛飛升上來，平時雖然老成，但是其實還是很生嫩的，他白皙的臉蛋上飄着點可疑的紅暈，尖尖的下巴都快要戳到胸膛裏，奉延看的在眼裏，心裏想着朱青的烏鴉嘴莫不是靈驗了，不然為何碧成第一次同他說話就是這樣的羞赧的模樣？
奉延本就是個看得很開的人，聽人說他自己先前為了同人争個個牡丹花精惹怒了天帝被罰下凡間思過，他一回了天庭，去洗練池轉悠了一圈，立馬淡忘了一切，回到天上就做起了他風流潇灑左擁右抱的奉延上仙，不過平日裏左擁右抱的多半是漂亮的仙子，面對碧成這樣的仙人倒還真是第一次，他覺得有趣，便起了逗弄的心思，他仰仗着比碧成高了半個頭，便有些居高臨下的說道：“這行，本君不是什麽吝啬之人，只是我的冰術修的不好，你可要見諒。”
碧成嗯了一聲，一向冷淡的臉上露出了個清淡的笑來，眉目裏溢滿了歡喜，奉延覺得心裏癢癢的，總覺得這似笑非笑的唇角帶了一點勾人的意思，他随手搭上了碧成的肩膀，微微笑道：“你這般害羞，我倒是不好意思誤人子弟了。”
話雖這麽說，但是每日裏碧成來之前，他就把自己收拾的非常的妥當漂亮，等着碧成過來想自己學習仙術，碧成本身又是個非常認真的人，每日都是勤學苦練，奉延慢慢的對他肯定起來。
不過碧成一來，奉延就不像先前那麽的快活了，每次只要他同別的仙女多說一句話，一旁的看上去正在苦苦練習的碧成就會擡起臉來，黑亮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上仙，我這裏不是很懂……”
久而久之，奉延終于發現了一點不對，無量佛祖，這個碧成難道真的是看上自己了？
奉延是個神仙，更是個男人，對于凡間裏的斷袖龍陽的事他不是沒有耳聞，放眼天界也是有幾個斷了袖子的神仙的，不過他一向把這個當做他人的喜好，覺得無傷大雅，喜歡男人也好女人也好都是自己的事，何必在意別人的臉色。
可是，這事一旦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他倒是有點笑不出來了，尤其是對方還是個相當清秀可愛的小神仙，他怎麽忍心去拒絕他的愛慕之情呢？
況且，最主要的一點就是他奉延心裏早早的就有人了。
看着院子裏滿滿的牡丹，奉延的眼神逐漸的溫柔起來。
唯有牡丹真國色。
他怎麽也無法忘懷自己親手養大的那一株美麗的嬌俏的牡丹仙子的，他雖然重新回了天庭，看上去像是失去了原先的記憶，只有他自己很清楚，每一個夜裏，都會有那一道沁着芬芳的窈窕的背影，印着撩人的月色，深深的刻在了自己的心上。
灰飛煙滅又怎麽樣，憑他奉延自然有能力讓明瑾重新活過來，他嫌棄還真是傻，明瑾死了就萬念俱灰的去了凡間，他怎麽沒有想到唯有自己恢複了強盛的仙力，他和明瑾才有再次重逢的可能，雖然，明瑾的面容他已經記不清了，可是明瑾就像是個念想，沒有這個念想的支持，他都不知道活着是為了什麽，當然現在的他沒有想到，那個被他放在一邊的碧成會成為他的人生裏最大的意外——
“奉延上仙，抱歉都是我的錯，害你……”
小神仙咬了咬柔軟紅潤的下唇，清亮的眼睛有些失措的看着他：“如果不是我非要要在這個斷風崖邊上修煉，也不會害你被魔界的人所傷……”
“咳咳咳……”奉延捂着胸上的傷口，勉強的摸了摸碧成的頭上柔軟的發絲：“沒你的事，原本斷風崖就很适合冰術的修習，是我太過大意一時忘記了魔界的人會在這裏出沒，我不怪你，真的。”
碧成像是要哭出來了，他眼睛裏的眼珠子轉了轉，口裏不停的念着治療的仙術，但是魔族的兵器似乎特別的厲害，奉延胸口的傷絲毫不見起色，仍是不住的向外躺着血。
奉延笑道：“你這是要哭給誰看？神仙應該是冰冷無情的，你這樣子，哪裏還有一點神仙的模樣？”
碧成擦了擦鼻子，粗聲粗氣的說：“如不是為了……我才不想當什麽神仙呢，你坐着，我去找些草藥試試。”
奉延苦笑的看着倔強的小熊貓，他是個神仙不過是受點傷而已，又不會死，他這般緊張是為了什麽，再者，他也不是肉體凡胎之身，那些草藥對于他不過是聊以勝無的。
看着碧成急急忙忙的跑出去的身影，奉延忽然覺得自己那顆有些殘缺冰冷的心裏微微的暖和了起來。
斷風崖靠近魔界，他先前同碧成一塊修煉的時候不慎被魔族的人暗算，那魔物好生厲害，眉間似乎還有一點冰藍的印記，怕是皇族，他一時估計這個初來乍到的碧成，反而沒有及時的回擊，反而被默認所傷，同碧成兩人雙雙滾落斷風崖，說來也巧，兩人掉到山下的時候，碧成正好壓在了他的身上，倒真是一點事都沒有。唯有他身上有傷又像個石塊似的滾了下來，全身上下酸痛不已，雖說他是個神仙，但是神仙也是怕痛的。
“奉延上仙，這是我摘來的草藥，我幫你上藥吧。”碧成把草藥放在嘴巴裏嚼爛，然後毫不忌諱的把他的衣服扒了下來，把藥草一點點的鋪在了傷口上，他渾身僵硬着任由碧成的觸碰，心裏那種窩心的感覺又來了——
怎麽回事？這只小熊貓比起明瑾還要來的溫柔體貼……
明瑾雖然是女子，但是她本體就是個天上生長的牡丹花，自然是沿襲了天上人冷漠的個性，縱然溫柔有餘但是總是缺少一點人情味，不像眼前這個低着頭給自己包紮的小神仙，如果是換了明瑾，她定然是不會這般緊張的，神仙嘛，本就不是那些脆弱的凡人，自愈的能力還是很強的。
不對，他怎麽可以這麽想，他應該是心心念念的喜歡明瑾才是，怎麽會無意識的拿明瑾和碧成做起了比較？
奉延整了整臉色，正打算對碧成說要不我們這就回去吧，碧成卻一臉認真的說道：“前面有個山洞，我剛去看過了，大概是先前的仙人留下的，我這就扶你過去。”
奉延表情一頓，卻被碧成一步一步的背進了山洞裏，他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很想對碧成說不必如如此麻煩，我們這就回去好了，但是不知道為何就是說不出口。
碧成一個勁的把東西張羅好，又把他搬到了唯一的一張床上，一雙眼睛黑亮亮的：“你先休息，我去弄些吃的來。”
……奉延又想說他是神仙不食五谷，但是看着碧成那張漂亮的臉上的的神情忽然又抿住了嘴巴，這個場面讓他覺得有些熟悉，似乎在很久之前，有一只小熊貓也是這樣對他流露出期待又讨好的眼神。
奉延沒來得及多想，碧成又摘了幾個模樣極為美味的果子來，遞到他的嘴邊說道：“奉延上仙，你躺着吃會不會覺得不舒服？”
“……？”
“我喂你吧。”
“……”
奉延難得的臉紅了一次。
此後奉延同碧成的關系倒是變的越來越好了，碧成剛從凡間上來，對天上的一切都是很好奇的，只是他自己嘴上從來不說，每當奉延用仙術搗騰出來的個新東西的時候，碧成總會睜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這讓奉延的虛榮心得到的大大的滿足。
他們二人在一起的時間長了，難免會惹出一些緋言緋語，譬如朱青，上回就對着奉延擠眉弄眼的說道：“你同碧成真的成了？”
奉延當時就打哈哈的說：“你說什麽呢？”
朱青笑笑：“許久沒見你這麽開心了，明瑾的事，別人都說你沒心沒肺，只有我知道你心裏多難過，如今和小碧成在一起了，你倒是開心了不少。”
奉延愣了片刻，随即回味一般的喃喃自語；“是……是麽……”
朱青又趁熱打鐵的說道：“可不是，你要知道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小碧成樣樣都好，你又挺喜歡他的，幹脆成了的了，你別再說你們都是男人了，男人怎麽了？這天上雙修的仙人挺多的，不差你這一個，只要自己覺得高興就好了，不要到時候後悔……”
朱青非常具有開導意義的一番話讓他幡然頓悟，他本就是個随性潇灑的人，明瑾在他心裏代表了求而不得，所以才會讓他如此的糾結難以放下，他這麽一想，便覺得舒坦了，看着奉延低着眉在自己對面下棋的樣子也是分外的可愛，所以當讓伸出手指頭慢慢的摸了一下那單薄的眼皮的時候，碧成忽然露出了極為驚異的神色。
僅僅是這麽一瞬間，奉延就低頭捧着他的臉深深的吻了下去。
棋盤上的棋子早就落了一地，黑黑白白的混雜在了一起，院落裏的春花開得一層有一層，迎着細微的鳥鳴聲散發出淡淡的幽香。
其實奉延在很早之前就發現了，碧成是個非常容易害羞的別扭的小熊貓，言語上稍稍的挑逗一下就會臉紅不已，對于這一點，朱青還是非常的享受。
似乎明瑾和後院子裏的牡丹都被奉延遺忘了，直到——
碧成不在，奉延閑的無聊，便在自家管轄的後山裏随便走走，沿着小道走了幾步，忽然看到一抹娉婷的身影，他心中一個凝神，就看到那人在一片盛開的牡丹中慢慢的轉過頭了，彎的眉，紅的唇，在花中國色裏葉毫不遜色，奉延微微的一驚，就聽見那人張開紅紅的唇，軟軟的叫道：“奉延……夫君。”
奉延整個人都呆住了，任憑眼前的‘明瑾’一步步的走了過來，清風拂過，帶來‘明瑾’身上身上的胭脂香味以及……淡淡的魔氣，朱青眉頭一皺立馬屏息凝神，眨眼間天眼已開。
是魔，這個魔怎麽會化作明瑾的模樣？
“夫君，一經多年，你還是這般模樣，叫妾身滿心歡喜。”
“……”奉延的眼睛眯了眯：“你不是死了麽？”
‘明瑾’有些凄惶的看着他：“夫君，我活過來了，你不高興麽？”
奉延一頓，随而微微笑道：“我自然是高興的，只是太過高興才會口不擇言的。”
‘明瑾’慢慢的向他走去，卻不小心被地上的樹枝絆倒，她輕輕的一叫，就順勢跌進了奉延的懷裏。
奉延沉默的抱着手中柔弱無骨的身軀，心裏想的卻是碧成青澀修長的身體，他怔然了片刻，随即低低的一笑。
原來在不知不覺之中，他已經慢慢的喜歡上了那只可愛又容易羞澀的小熊貓了。
‘明瑾’抹着眼淚說道：“夫君，是魔君幫我重塑身體的，自我……死後，心中總是放不下你，我的魂魄被打散，陰差陽錯之下去了魔界，魔君看我可憐，便幫我集齊了魂魄，好在夫君你仍然種着牡丹，不然我也無法借着新開的牡丹化形過來見你……”
奉延心中微動，他并不完全相信眼前這個‘明瑾’，卻也做不到全然無情對她，他把明瑾留在了後山的一處木屋裏，有時間的時候會過去配配她，當然，絕大多數日子裏他都是沒空的——
因為他的小熊貓懷孕了。
碧成是個男人，為他輕飄飄的一句話就甘願冒着巨大的風險為他生孩子，那日花前月下，他看着碧成分外精致的眉眼忍不住嘆道：“如果我們有個孩子，那該多好。”
碧成因為他一句話，不知道從哪裏尋了生子的法子，用自己的內丹護住胎兒，一心為他生兒育女，他心疼的同時也覺得深深的羞愧了。
碧成這個人是全心全意的愛着他的，而他奉延呢？朝三暮四不說，現在還在後山藏了個‘舊情人’實在是太過意不去了。
只是這個明瑾太過古怪，身上總是帶着點若有似無的魔氣，雖然模樣神情倒是和記憶力的牡丹仙子別無二致，只是……他現在心裏有了碧成，仿佛整個心都變小了一點，再難容下他人。
“明瑾，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對你說出……其實我已經有了新的伴侶。”
正側着頭給自己帶着牡丹花的女子彎眉一笑：“哦，夫君你說笑的吧？”
她這般神情讓奉延更加不忍傷她，但是為了碧成和他肚子裏的孩子，奉延還是忍不住說道：“明瑾，我從不與你開玩笑，在你離開的這段日子裏，我已經有了新的愛人，他現在也懷有了我的孩子，我希望……我們不要再相見了，以免讓他心生猜疑。”
明瑾倒也不惱，神情閃動了片刻，七尺說道：“夫君……不對，奉延上仙這麽說了，我又怎麽會好意思待下去呢？不過我只想知道那人是誰。”
奉延猶豫了片刻，還是道：“他叫做碧成。”
明瑾道：“碧成？碧成仙君不是男人麽？”
“情愛無關男女……你見過他？”
“他幾乎天天來你府上，我又怎會不認得。”
明瑾道：“他明明是男人怎麽會懷孕……”
奉延沉默的點點頭，卻沒看見明瑾眼中一閃而過的寒光。
明瑾的出現幾乎是讓碧成措不及防的，很早之前，碧成還是個山裏的小熊貓的時候就知道有這麽個仙女，讓奉延無法忘懷，他有些吃驚的看着眼前眉眼的女子，聽到她說道：“碧成仙君，百聞不如一見。”
碧成默不作聲的看着她，她又道：“碧成仙君果然生得一副好相貌，難怪我的夫君會傾心于你。”
……碧成扭過頭，最後還是說道：“明瑾仙子，我不明白你說什麽。”
明瑾微微笑道：“碧成，你身為男人生孩子不覺得羞恥麽？”
碧成略微一驚，奉延把他生孩子的事告訴了她？
明瑾豔麗的紅唇上挂着微笑：“怎麽了？吃驚了？如若并不是我的魂魄不全，也不會要耗費你的內丹了。”
“……？”
“男子受孕，本就是有逆常倫的，你要把孩子生下來，必定要用內丹護住他，你知道為什麽夫君會讓你給他生孩子麽？因為我需要一顆內丹！你覺得他會喜歡一個男人生的孩子麽？”
碧成的嘴巴動了動，終究說道：“我信他。”
明瑾的表情一變：“你還真是不見黃河不死心，如果這番話是奉延親口說出來，你還信不信呢？”
碧成擡起眼睛看着她。
隔日，明瑾果然把奉延約到了後山中的牡丹林裏。
“夫君，你還記不記得當初你為種的這一片牡丹？”
牡丹的香氣忽然的濃重起來，奉延原本不打算再見明瑾，但是看她那一臉哀求的神色，心裏有些不忍，想着不過是敘敘舊而已，便赴約了，但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自己腦子昏昏沉沉的，明瑾口中說着什麽，他也無心思去聽。
“夫君，我有了碧成的那顆內丹便能擺脫了這一身魔氣，沒有任何顧忌的同你在一起了。”
“是的。”
“夫君，我好想要一個我們自己的孩子，若是男孩就要向夫君你這般潇灑，若是女孩……”
“女孩自然是要向你。”
奉延完全不知道自己再說什麽，忽然聽到身後一陣細微的腳步聲，他聽着耳熟，下意識的轉過了頭——
碧成正站在那兒，臉上的神色一片蒼白，眼睛紅的像是要滴出血來，他心裏已經腦子也跟着清醒了：“碧成——”
碧成朝着他極為淺淡的一笑，随後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跑，他立馬跟着拔腿追了過去，卻被‘明瑾’抱住了腰：“夫君，你要做什麽？”
“放手！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麽！”
“呵呵，我承認我是有錯，可是如果不是你負情在先，我又怎麽會這樣？我怕你嫌棄我是個半魔半仙的身體，特意弄一顆內丹來……”
“……放手，明瑾，念在我們曾經夫妻一場……”
“我偏不放，你對我還是有情的對不對？不然你又怎麽能被我的幻術所迷？若你真的不再愛我了，你一定是不會願意同我說出那些話的，夫君，我們好不容易能在一起了……”
奉延沉默的站在那兒，猛地聽見一聲慘叫，他立馬推開了明瑾，飛身到了已經摔倒在階梯下的碧成跟前：“碧成，你怎麽了？”
“我不再欠你了，奉延……奉延，你還記不得……從前……山裏有那麽一只……小……熊貓？”
“碧成，你在胡說些什麽，你看看我……之前都是誤會……”
“我不要再見你了，孩子，孩子……是我的……不能給她……”
孩子！奉延這才低頭看向碧成的身體，發覺他渾身冰涼，下身更是不停的湧出血跡，這一瞬間他忽然覺得自己無法發出聲音了，只得呆呆的看着。
他要永遠的失去碧成了。
當碧成的大師兄匆匆趕到的時候，奉延一動不動的承受了紫陽的巴掌：“你這個混蛋，我把我小師弟交給你，你居然這麽對他，都舍不得讓他生孩子！”
奉延聽到這裏，忍不住反駁：“他同你有什麽關系。”
“他是與我沒關系，可是他也和你沒關系了，別和我解釋什麽自己是種了明瑾的迷幻之術，如果你自己不曾有情，又怎麽會輕而易舉的扔她擺布？你以後不要來找師弟了，師弟需要的不是你這種心理窩着別人的男人，他只要一個人全心全意的對他好就行了。”
全心全意……
奉延沉默了片刻，随即對着仍是昏迷的碧成大聲說道：“碧成你給我聽着，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是我真的……愛着你，你現在信也好不信也好，你都得給我等着，等着……”
奉延還未說完，就看見碧成的睫毛動了動，他心中大喜，忽然天色一暗，一陣陣的天雷從他頂上閃過，奉延一愣，就看到天帝板着臉出現在他面前：“奉延，你為何三番四次挑戰朕的底線？”
“朕念及你是我的侄子，一向對你寵愛有加，你先前與人争鋒吃醋将人打傷已經犯下大錯，如今居然窩藏魔族之人！”
奉延心中本是萬念俱灰，只是低頭道：“……确實。”
天帝嘆氣道：“真不知道那牡丹精有什麽好的，你先是為她去了凡間受罰現在她已經成魔你還是……算了，我不說你，自己去領罰吧。”
奉延沉聲道：“我願意剔去仙骨，除去仙籍，囚于冰潭之中。”
“……随你！”
碧成，碧成，你要等我，終有一日我心裏不會再有他人，終有一日會有一個全心全意對你的我出現……
依靠着冰冷的山壁，奉延抖着唇在自己的手臂上刻上了碧成二字，他是一個健忘的人，若非一次，他怕是要忘記碧成的模樣，他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已經沒有臉面再出現在碧成面前，如今他只能寄希望于終有一天，終有一天碧成會忘記他犯下的過錯，對他再一次的露出那種清淡卻幸福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