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古風年下,生子)

第二十五章

天方微亮,行宮各處就收到了皇帝下達的返回都城旨意。

睡眼惺忪爬起來的大臣們一邊急急忙忙穿衣,一邊嘀咕著又沒有十萬火急的事情,為何突然間提前這麽早回宮?

半刻功夫,皇帝谕令第二遍下達,傳旨的太監口吻中開始有了威逼之意。

等所有人連滾帶爬趕到行宮門口,發現皇帝的禦辇已經整裝待發,車內傳出雅重月冷冷的聲音:“回宮。”

聖意大過天,縱有萬般不解與疑問,還是識趣的吞回肚裏。

有文臣發現柳首輔的随從沒有同行,只是站在行宮門口躬身送駕。

一打聽,才知道皇上恩準柳從眉不用起身,可以繼續蒙頭大睡,并再次強調允許他休息幾日後再返回朝廷。

那個叫埋骨林的樹林裏發生了什麽,一夜間皇帝對待柳首輔的态度起了如此大的變化?要知道,從前雅重月看柳從眉的眼神,可是好生深惡痛絕的啊。

大雅本就男風盛行,上任皇帝雅少慕的皇後就是個男人。

大臣們心底有了計較,你看我我看你,意味深長。

柳從眉把控了朝政,收服文武百官之後,終於對皇帝動手了。

奇怪的是,大臣們不以為忤,反而默契十足的松口氣。

如果可以搞定這個喜怒無常,年輕氣盛的皇帝,柳首輔功德無量啊。至少在他手裏,不用擔心自己莫名其妙被降職,做得好、用心的臣僚,擢升高官也是指日可待之事。

懷著興高采烈的心情,原本垂頭喪氣的這支祭天隊伍又恢複了來時的朝氣,歡騰向绛羲城進發。

秦惜跟在徐行的龍辇旁,想到昨夜面對無聲無息望著他的柳從眉,雅重月這個無能之輩竟然落荒而逃,而且居然一個時辰都待不住,伺天一亮就動身溜走──嘴角便有些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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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在意一個人,便越無法面對他的指責。所以說,雅重月你當真對柳從眉泥足深陷,連身為皇帝的尊嚴,都無法支撐你從容應對自己的下臣麽?

那倘若柳從眉拿掉你這夜誤打誤撞種下的孩子,你知曉後又該把腦袋鑽進哪個沙堆裏裝鴕鳥?

******

禦駕離開行宮的消息,颦香帶到柳從眉房裏。

柳從眉倚在床榻上,眼臉微腫,是一宿不曾安眠的症狀。

“主子昨夜沒有睡好?”

端了個矮凳坐到柳從眉身旁,少女暗想著主子臉色好難看,比之參加祭天儀式前,更憔悴了幾分。

柳從眉聽她說雅重月離開後,仿佛放下了心底一塊大石,神情愈見飄忽。颦香連問幾聲,也沒有得到回應。

不由嬌嗔:“主子!”

柳從眉從深思中驚醒,苦笑著:“香兒,你越發沒大沒小了。”

“我不管,上次你從宮裏回來,也是一副魂不守舍模樣,今天又跟上次一樣心不在焉,皇上還特意把你留在行宮裏不讓你回去……難道他決定要削你的權?”想到主子嘔心瀝血經營了好些年朝政,如果雅重月一點交代都沒有就開始慢慢收回集中在柳從眉手裏的權勢,未免太過河拆橋了!

“皇上又不是不知道,這幾年朝中沒人服氣他,要不是你私底下做大臣們的說客,才不會有人搭理那個毛頭小子……”

“颦香,适可而止。”柳從眉打斷她大逆不道的言論,緊蹙眉頭,“他是皇帝。”

“皇帝又如何,你也不是自己愛坐這首輔位子!”

“……話雖如此,但當年雅少慕征詢過我意見,我是允了的。沒道理臨陣退宿,是不是?”柔聲哄她,“皇上若想收回皇家的勢力,由他便是,正好趁了你的心意,我們回江南。”

颦香一想也對,轉怒為喜:“但他把你撇下不聞不問,還是有點說不過去。再怎麽看主子你不順眼,畢竟也當過他老師,尊師重道多少要有一點吧!”

“他不是為了那個原因……”

及時剎住話頭,柳從眉搖搖頭,蒼白顏面又浮上病态暈紅。

當時他清醒過來的第一個動作是掀去雅重月的面罩,但其實早在皇帝真面目暴露出來前,柳從眉就有了預感,他只是不甘相信,總想要親眼證實方能死心。

面罩滑落的頃刻,雅重月比他這個受害者還要狼狽,連連倒退的樣子簡直像偷糖吃被父母抓現場的孩童。

但他二人都心照不宣,發生在他們之間的事,遠比偷顆糖果,要嚴重數千倍。

雅重月臉色紅一陣,白一陣,青一陣,俊美臉蛋像開了個五顏六色大染坊,各種色彩精彩至極的在皇帝面色間缤紛交替。

激情餘韻過後,柳從眉雙腿仍在發抖,失去雅重月的支撐他不得不倚靠在牆壁上穩住身形。

定了神,冷了臉,柳從眉只問了一句話。

“為什麽?”

──為什麽一國之君的你竟下流至此,暗室中淩辱自己老師、臣屬,一次不夠,還要摸入房中做二次,我教過你的聖人之言,我督促過你的廉恥之心君子之儀孔孟之道,你全數抛在腦後。

恨一個人應該恨得正大光明,磊落坦蕩,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麽、你變成什麽樣子?

他真正在意的,不是自己受的傷害,而是做出這些事的人是他悉心呵護的弟子,冀望深厚的皇帝。

“……子,主子!”

又在神游了,颦香揮手在柳從眉眼前半晌,她家主子眼神才慢慢聚焦回來。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安心待在行宮等皇帝召見嗎?”

怎麽辦……?

問得好。柳從眉也想問自己怎麽辦。

回宮,裝作一切都只是南柯一夢,若無其事上朝,每天面對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把所有不堪抛下去找墨愈梵,從此規避朝野,遠離廟堂?

他走了那麽多步,末了發現每一步都無意義,付出心血換來的只是不知感念、任性妄為的沒長大的皇帝,十三年兢兢業業算什麽?

心緒雜亂,氣血翻騰,胸口一陣陣煩悶欲嘔。

雅重月留在他身體裏的體液,他根本沒有力氣清理,行宮中也沒有現成藥材可以調配當日他飲下的那種避孕湯藥。

只能祈禱自己這個特殊體質,不會那麽巧,一次就……

捏住被角的柳從眉忽然手一緊。

他回憶起來,昨夜,在雅重月進門前,房裏曾經有過另外一個人!

另外一個穿著一模一樣夜行衣的人,他模糊記憶裏,似乎被他喂下吃過什麽東西──

那個從來未曾聽聞過的男聲,說了一句“為了确保懷上孩子”……

那藥……

那藥……

颦香看到主子的臉色忽然間變得慘白,兩只手慢慢捂上自己腹部,薄唇顫抖,竟是說不出話來。

******

車駕臨近绛羲城,雅重月滿腦子都是柳從眉一言不發凝望自己的表情。

換做幾日前,雅重月即便於心有愧,也不至於柳從眉一句為什麽,就僵直到想不出言辭狡辯。

但當時柳從眉痛苦、失望的眼神直直盯住他,雅重月只覺千言萬語彙上心頭,堵得他差點窒息當場。

他開始無法正視他從前那麽憎惡過的柳從眉。

他開始怯懦,所以他逃了。

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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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的包子啊……

華麗的漫長的鋪墊……

天氣越來越冷了,縮在被子裏就想睡覺ORZ

各位要記得保暖喲(^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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