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三年

隐約聽見有水聲,床上的人眼睛睜開了一條縫隙。目光有些呆滞的望着天花板昏黃的燈光,渾身上下都是痛的。記得自己中槍了,現在是在天堂還是地獄呢?一個身影在他的眼前晃動,藤堂律努力想看清楚那個人是誰。

“醒了嗎?”

是希莫然特有的清冷的聲音,他真的是不管到什麽時候都能保持着冷靜呢。

看藤堂律的嘴唇有點幹裂,希莫然端着水杯走到他的床前問“要喝水嗎?”

“不用了。。。”藤堂律搖搖頭。

因為身上的肌肉很痛,藤堂律不想動彈。懶得起床喝水,也怕扯痛了傷口。子彈應該是取出來了,他感覺到自己元氣大傷,不然現在不會感覺到這麽疲憊,簡單的交談都會累的氣喘噓噓。希莫然安然無恙,還好當時推開了他,不過自己還能活着也算是命大吧。

“你的身體有夠結實,這麽快就醒來了,我還以為你會昏迷個三五天呢。”見藤堂律的身體确實無恙,希莫然才放心的調侃起他。

藤堂律撇着嘴角露出很無奈的表情“我昏迷了多久?”

“只有半天而已,這是離戰場不遠處的紅十字會醫院,雖然比較簡陋,但設備還是比較齊全的。你感覺怎麽樣?身體有沒有哪不舒服?”

“手臂,麻的不能動彈。”藤堂律試着想要活動一下,遺憾的是仍然沒有知覺。奇怪,明明他的手臂沒有受傷啊。

“那是因為麻藥的關系吧,真是的,我不是告訴你了不要管我的嗎?為什麽還要沖上來。你死了的話,是想讓我愧疚一輩子嗎?”想到當時的情景希莫然心有餘悸。

“哈哈。。我哪有那麽容易就死啊。。咳咳,痛死了。”第一次看見希莫然發怒,藤堂律不免好笑的笑出聲來,結果扯痛了傷口臉馬上皺在了一起。

自己這麽擔心,他還粗線條的有心思笑,希莫然不着痕跡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藤堂律淡笑一聲“別擔心,我答應過他要活着回去的。”

他的語氣雖然輕描淡寫,可是惆悵的表情卻透露了藤堂律的內心煎熬。他只有一遍遍的重複着藤堂鳳當時的話才能安心,才能堅守着藤堂鳳的命令一次次的死裏逃生,只為能活着見到他。

希莫然的眼角斜向藤堂律“鳳,是誰?”這是藤堂律昏迷前所呼喚的名字,人在最脆弱的時候念念不忘的總是心中最重要的人。他有注意到,剛才他提起鳳那個名字的時候藤堂律的眼瞳擴大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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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主人。”

這下出乎希莫然的意料,本來還以為藤堂律是哪家的少爺身後跟着管家。

“那你開始說的重要的人就是他了?是他把你送到這裏來的?”

希莫然的每一個問題都深深的戳痛了藤堂律的傷口,他深吸了一口氣苦笑着點頭承認“對。”

希莫然還有問題想要問他,卻被藤堂律搶先一步的打斷并且岔開話題“莫然,我累了,想要休息。”

那是他心底的傷痛,不想一次次的攤開鮮血淋漓的展現在別人面前。

見藤堂律不願意再說下去,希莫然也不勉強。他站起來說“那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擾了。”

“恩。”藤堂律輕聲回答閉着眼睛發出平穩的呼吸聲。

希莫然放輕腳步的退了出去,關上門之後床上的人發出一聲幽幽的嘆息,無奈又苦澀。

“少爺,律少爺他中槍了。”

還沒有看見人影,管家惶恐的聲音就傳進了房間裏。藤堂鳳呼啦一下子從床上翻坐起來,瞪大眼睛的望着沒有開啓的那扇門。

“砰”的一聲門被大力的打開,管家氣呼喘喘的跌了進來。

“怎麽回事?你剛才說。。。藤堂律中槍了?”藤堂鳳的臉色變得蒼白,他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聲音已經在發顫了。

由于剛才急于向藤堂鳳彙報消息而奔跑的太過激烈,管家一時之間調整不過來呼吸只能斷斷續續的回答“是。。是的。律少爺他。。他被派上戰場了。。。結果,中槍了。”

藤堂鳳全身像是被雷擊中,僵硬的繃直了身體。他應該恨藤堂律才對,聽到這個消息應該高興才對。可是為什麽他現在卻覺得難以接受,為藤堂律這麽輕易的就中槍這件事感覺到了憤怒。

“死。。。了嗎?”藤堂鳳幾乎要把字給咬碎了。

“不,沒有。已經送去治療了,而且也醒過來了。”

心中的一塊大石頭落地,藤堂鳳像是全身力氣被抽幹一樣的整個人放松下去。

“三年。。。。”

“您說什麽?少爺。”

藤堂鳳垂着頭,聲音小之又小讓管家幾乎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聽,藤堂鳳并沒有說話。

藤堂鳳雙手握成拳頭發狠的命令道“再等三年,召喚藤堂律回來。”

“是,少爺。”管家聲音響亮的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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