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趙文文身後站的那個長相還算可以的男人,?紀檸記得。
前不久有一次周六的下班,兩個人在路邊嗦米粉,
趙文文正吃的開心,
對面馬路突然滑過來一輛SUV。
車窗落下,駕駛座上露出一個男人的臉。他臉色不太愉悅,拿手機發了一條信息。
趙文文的手機嗡嗡響起。
紀檸看到趙文文低頭翻完短信那一瞬間,?嗦粉的動作一下子停住了,?她擡起頭來,往馬路邊那輛SUV望去,
臉上忽然就洋溢起幸福的笑容。
這種笑容,?紀檸只在學校的談戀愛小情侶的臉上看見過,酸臭味。
紀檸順着趙文文冒心心的方向望去——
看到的坐在SUV上的男子,
應該就是趙文文口中、夜場認識的IT男。
此時此刻,?這個IT男正站在趙文文身後。
趙文文穿着一條抹胸超短連衣裙,?純黑色,露出白細的肩膀和大腿。
紀檸瞳孔一震,她似乎在趙文文被掩藏在一堆人身體後方的胳膊中,
隐約看到像是被繩子勒過的紅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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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動是傻缺才會做的事情,?紀檸大概有感覺這裏發生了什麽,她目光迅速轉動,果然在那IT男手裏,發現趙文文的手機!
“這是……怎麽啦?”紀檸裝傻。
胖胖商務經理對着那IT男以及他身後的幾名西裝革履的人谄媚笑,
“我說用文文的手機發短信,?管用吧!”
“這不,四季小姐說來就來!”
“幾位爺開心就好!”
趙文文崩潰地看着紀檸。
紀檸今晚之所以過來,就是因為昨天大半夜突然收到了趙文文發來的短信,說之前給紀檸獻花的那個男人來糾纏她,?希望讓她幫忙聯系聯系紀檸。
雖然這種打着朋友的名義來“要挾”人的事情,紀檸從來都是嫌麻煩,并且一旦有朋友這麽幹,她絕對會拉黑删好友一條龍,老死不相往來。
但,
昨天白天,徐聽眠因為紀檸上課聽講走神,又把她給劈裏啪啦克了一頓。
說的還很難聽。
仿佛兩個月前那句“我還是喜歡你”都是做夢的!
紀檸真的真的很在乎那句“我還是喜歡你”。
不知道為什麽在乎,
就是莫名會拉出來想想。
特別是徐聽眠對她很不好的時候。
人有時候啊,就是賤。
昨天那頓訓,紀檸差點兒哭了,普普通通的訓斥,“我還是喜歡你”可以起到欺騙自己的療效,
但如果訓的實在是太難聽了,甚至都有些揭傷疤了,
那曾經的溫柔,便會轉化成最鋒利的刀刃。
殺人誅心。
紀檸心髒疼,吃多少東西都沒辦法解決。到了吃東西吃很多很多高熱量油炸食品還有奶油都無法緩解心情的時候,紀檸整個人就會陷入一種奇怪的狀态。
想去弄死什麽東西。
所以紀檸突然就想要去慶夏,趙文文應該不太可能是存心要拉她下水,若萬一她有這份心思,
那就連着這個“朋友”一起,弄死。
現在看來,趙文文真的是被脅/迫了。脅/迫她的還是那個IT男,紀檸突然有點點想笑,都告訴趙文文這個地方認識的男人,有幾個是好東西呢?
IT男很滿意地摸了把趙文文的臉,趙文文在他掌心打哆嗦,紀檸眯了眯眼,又看清楚了文文的嘴角也有傷。
新舊不一,根本不是今晚打出來的。
“小四季啊,”IT男瞅着紀檸,一開口就跟油桶傾倒般,膩人,“你可真難約!”
“科研狗,每天忙到死嘤嘤嘤。”惡心人的技術紀檸不比他們差,她谄媚一笑,瞬間衣服襯托出來的高冷氣質全無。
旁邊人被她從冷淡切換成嬉皮笑臉給震了一下,表情一個個都有些古怪。
好像在慶夏,這個彈鋼琴的四季小姐,向來是“清新飄仙”的代名詞。
紀檸眨了眨眼,“QAQ,所以大哥把我叫來,是想要……?”
IT男指了指酒店內部,
“你拒絕了好幾次的,那我兄弟。”
“現在就在裏面。”
拒絕好幾次?
紀檸當然不會忘,十月初某個周六,她剛彈完三首曲子,肩膀猛地被一只手抓住。
一個染着紅色頭發、渾身穿着搖滾金屬片的男子,叼着根煙,很沉醉地看着她。
紀檸很冷淡地問他什麽事。
紅頭發男人笑了一下,吸了口煙,說道,
“你好漂亮。”
“跟了我吧。”
這種地方說喜歡,那不都是笑話?紀檸樂呵呵打着圓場把那紅頭發給推開,以開玩笑方式告訴他,
“大哥您能別胡說八道,成麽?”
紅頭發第一次是笑笑走了。
可是後面,
連續接近一個月,每每紀檸去彈琴,紅頭發絕對就會到場,并且進不進包廂消費,就搬把椅子來,坐在紀檸彈鋼琴的休息區旁。
有人起哄有人嘲諷,大都是指着紀檸說,人家都為你做到這個地步了,還不從?
紅頭發表白的話都快說破嘴皮,微信現金支付寶一個個往紀檸懷裏塞。紀檸見他真的來真的,便很幹脆地拒絕了他,
說的明明白白,
“陳先生,我對你沒感覺,你別浪費這些錢和經歷了!”
話說的越絕,卻會越引發男人的征服心。
因為這個惱人的事情,紀檸上個周就沒再去彈鋼琴。她親自聯系了商務經理,讓他幫忙處理一下。
商務經理在電話裏,明明說的很好,
“四季啊,那肯定的,這種難纏的客人,我們當然會幫你處理的!”
“畢竟你也不算是我們場子裏的小妹,合同上也明明白白寫着,不會讓你的人身受到任何傷害。”
不是場子的人,到今天,紀檸終于明白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眼下,經理的态度明顯是跟電話裏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他們居然聯起手來,要挾了趙文文,來威脅她?
難道就不怕她一口氣直接不來了麽?
收了錢的經理,揮揮手讓人去把紀檸的手機給收了。
紀檸交了手機,跟着這群人就往裏走。
趙文文和她一起,肩并肩,但趙文文的手似乎被人給綁了,掙脫不開。
“四季……”趙文文的聲音裏帶有哭腔,“對不起對不起。”
紀檸無所謂一笑,聳了聳肩,
“讓你不要在垃圾桶裏撿男朋友!”
IT男的臉色很難看,他沒想到紀檸完全不避着他說悄悄話。
帶着的幾個用來鎮壓的兄弟,想着要是這小妞逃跑或者掙紮,就可以甩開膀子去幹死她!
可紀檸的反應,卻讓他幾個兄弟們直接上的快感瞬間崩塌。
IT男讓商務經理給他拿過來紀檸的手機,再三确認了通話沒有與110接觸過,手機也沒開設任何定位。他納悶,一般的小姑娘撞上這種一看就要遭大殃的事情,哪個不是會吓哭了?就連趙文文被他逼迫時,都是哭的不能自主、跪地求饒。
反觀這個彈鋼琴丫頭片子的淡定……
趙文文先被那IT男扔進了一間屋子裏,紀檸看了眼門牌號碼,随後自己也被推入另一間包房。
“陳公子,您要的那個彈鋼琴小妹。”
商務經理點頭哈腰,肥手抓着紀檸的肩膀,把她整個人往裏面推去。
紀檸被他推着往前走,一進屋,就是很迷人的香氣,燈光閃爍,穿着金屬片挂環不倫不類衣服的紅頭發男子躺在沙發中,
一只腳踹在茶幾上。
面前擺滿了一大箱浸泡在冰塊裏的洋酒。
紅頭發男子揮揮手,示意經理可以滾蛋了。
經理拍了巴掌紀檸的胳膊,讓她順着點兒。
不是場子的人,自然不需要顧忌安危,再者,誰會跟錢過不去呢?
陳公子叼着煙,看着紀檸。
屋內只剩下了他們倆個人。
空氣中彌漫的香氣不是正常的檀香,這些香粉裏混雜了能讓人興奮的東西,紀檸以前在C市某個夜總會彈鋼琴時,偶然聽他們那兒的主管說起來的。
陳公子似乎有些興奮,紀檸站在原地看着她,臉上沒有絲毫的驚吓。
像只沒什麽魂的兔子。
“四季小姐既然來了,就是打算同意我的追求咯?”
“你們把我的朋友給綁架了,我沒辦法只能來。”紀檸手一攤,回答道。
陳公子笑了一下,從那冰箱裏抽出一桶洋酒,嘩啦嘩啦倒了滿滿一杯,
“四季小姐會喝酒嗎?”
紀檸搖搖頭,“不會。”
“而且一杯醉。”
“哇5!”陳公子驚呆了,“不會喝酒還敢獨闖夜總會救朋友,四季小姐可以呀!”
紀檸謙虛一笑,“過贊過贊!”
陳公子看傻子似的看着紀檸,
碰到過絕的,沒碰到過這種傻子的。
只不過不知道是真傻,還是裝!
“那就這麽說了。”
陳公子把酒推到紀檸面前,
“我不管你懂不懂這邊的規矩,反正你人既然來了,也別說什麽小女生涉世未深不懂社會的髒亂誤入歧途。四季你應該也不是十五六歲了,大學裏沒學過女孩子要自保?來了,就證明你不想自保。我陳宇年陳三公子看上的人,沒有追不到手的。現在這個場子裏裏外外都是我的人,你要是掙紮,我不介意用強。”
“當然我知道你肯定不願意,那這樣,我們來個游戲吧。”
“什麽游戲?”紀檸看起來一點兒也不怕,歪着腦袋,朝他憨憨一笑。
陳公子噎了一下,頓了頓嗓子,不明白世界上怎麽還會有這種小白花,
“喝酒。”
“能喝過我,在我醉之前,不醉倒還清醒。”
陳公子手一指包廂的大門,
“這扇門,你就可以自由出入!”
紀檸二話不說,将杯子爽快攬入自己的面前,
舉起那杯血紅色的烈酒,咕咚一股腦倒入嘴中。
辛辣頓時在舌尖綻放。
“陳公子,請!”
紀檸喝完,将玻璃杯倒扣在桌面,給陳公子做了個“該你了”的示意。
陳宇年神色複雜地望着紀檸那一張純嫩的不能再嫩的臉。
徐聽眠獨自一人來到海韻公寓的樓下。
拿出手機,最後一條發出去的信息,已經過了兩個小時,還是沒有回複。雖然周曉鵬跟他說,紀檸肚子疼早就是老毛病了,
可他還是有些心慌。
徐教授想了半天,再次找出紀檸的號,給她發了條短信,
【好了點嗎?】
【買了點藥。】
【在你樓下。】
信息發完了,徐聽眠坐在海韻公寓旁邊綠化帶前的公共休閑椅上,冷風吹着,天空突然下起了毛毛細雨。
他沒帶傘,雨似乎有越下越大的趨勢。徐聽眠沒有要走的意思,倒是還把放在椅子上的藥袋子給往風衣裏一塞。
海韻公寓的保安舉着傘,出門便看到了一個男人坐在連綿細雨中。
保安就是那天趕喝的爛醉的徐大教授的保安,他還記得這個男人,因為長得實在是太好看了。保安皺了皺眉,舉着傘走到綠化帶旁。
男子正拿起塑料袋裏的藥,用手機拍照,屏幕上落着星星點點的雨,暈染開上面的文字。
“哎,小夥子!”保安把傘分他一半。
徐聽眠擡頭,連聲感謝。
徐教授的脖子上還挂着S大評審紅色牌子,反光藍繩亮晶晶的,保安一見這人居然是S大的老師,瞬間肅然起敬。
他用警棍指了指海韻公寓的大廳,
“要不你進去坐着等人吧。”
“淋雨淋感冒了可不好。”
徐聽眠一愣,“我進去,合适嗎?”
安保笑了一下,
“你只要不上樓,就沒事。”
“其實一般人我都放,因為電梯是要刷卡才能上樓的。上次是看你喝的爛醉,才趕你走的。”
徐大教授:“……”
海韻公寓一樓的大廳裏開着空調,暖氣在空氣中焦灼着燒,果然一過秦嶺淮河,沒了地暖真的很糟心。
徐聽眠将有些打濕的風衣脫下,抱在胳膊間,往休息區的圓椅裏一坐。
大廳裏沒什麽人,有租公寓的學生下樓來拿外賣,有前臺的小姐姐在吃粉皮,
也有保潔阿姨在拖地。
徐聽眠低頭,繼續将拍了照的藥盒給紀檸發送了過去。
嗖——
對面突然出現了一道身影。
“哎!小夥子!”
保潔阿姨一下子喊住徐聽眠,
拖把一橫,讓他擡腿!
“腳腳腳!”
徐聽眠連忙擡起腿來,讓阿姨拖幹淨自己下面的地板磚。
阿姨哼哧哼哧地拖,終于解決幹淨他這邊的椅子,随即往對面空着的椅子拖。
徐聽眠放下腿,繼續等紀檸的信息。
突然間,就聽見保潔阿姨,彎着腰,大喊了一聲——
“啊!這裏怎麽有張房卡?”
說着,她從桌子下方的死角裏,摳出一張淡藍色的卡片。
徐聽眠掀起眼皮掃了一眼,沒當回事兒,估計是哪個租客落下的。這種東西用公寓前臺的系統一查,就知道是誰丢的。
前臺小姐姐聽到後,斷了吃粉皮的筷子,很淡定地讓阿姨把卡片拿來,
“我來查一下吧,免得租戶發現房卡不見了,着急。”
保潔阿姨拖着拖把,将卡片遞給了前臺小姐姐。
紀檸依舊沒回信息,徐聽眠微微皺眉,
心裏有些莫名的擔憂。
旁邊櫃臺一陣劈裏啪啦的敲鍵盤聲音,前臺小姐姐很快便查出來了是誰丢的房卡,她用鼠标一點擊,電腦上立馬出來了丢卡片租戶人的信息。
“啊,是2025房間的住戶。叫……紀檸?”
正在看手機的徐大教授猛地擡起了頭。
陳公子的酒量在他們這個圈子裏,算是數一數二,
基本上千杯不醉。
紀檸八杯洋酒下肚,已經有些臉紅,她感覺到有些熱,便把外面的呢子大衣給脫了,兩根袖子系在腰間。
露出被酒精染成緋紅色的脖頸和肩膀。
陳公子饒有趣味看着紀檸系在腰間的大衣,吐了口酒氣,
“四季小姐這穿衣服的方式,挺別致。”
紀檸呵呵一笑,
“哪裏哪裏,喜歡而已。”
陳公子眯了眯眼。
這丫頭,臉都紅成這樣了,還不醉?
紀檸把剛喝完酒的杯子往前一推,眼睛有些拉紅絲,
突然就站起身,往沙發上放着的小紅書包走去。
“四季小姐這是要幹嘛——”
“上個廁所。”紀檸從書包最底端摸出來一個碗大的化妝包,對着陳公子搖了搖,
“陳先生不會連廁所都不讓我上吧?”
陳宇年笑了一下,
“要是去吐酒,可就不算數咯!”
紀檸拍了拍胸,
“誰吐誰小狗!”
“你吐了,能聞出來。”陳公子很有把握。
紀檸提着小包就進了包廂內的衛生間。
咔嚓鎖了門。
要是去吐酒,第一聲音會很大,第二時間會很長,陳公子伸長了雙腿架在酒瓶東倒西歪的茶幾上,耐心等待他的待宰羊羔玩什麽把戲。
三分鐘,廁所裏傳來嘩啦嘩啦流水聲。
吱呀——
随着流水聲停止,門被推開。
紀檸又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到了包廂內,走到沙發邊,順手将那化妝包放回到小紅書包裏。
陳公子對她招招手。
紀檸笑嘻嘻過去了,知道他要聞聞有沒有吐酒的味道。兩人之間挨得不近,紀檸故意拉開一段距離,
只是把頭伸過去,對着躺在沙發上的男人吹了口氣。
陳公子伸手捏着紀檸的下巴,左右瞧了一圈,
“嗯,是沒去吐酒。”
“怎麽?陳先生還有鑒別吐不吐酒的妙招?”
“吐酒的人,眼睛會充/血,臉會大。”
“并且嗓子會沙啞。”
“哦~”紀檸笑了起來,轉回到茶幾對面,繼續坐下,
“原來還有這種說法?”
陳公子起身,給她繼續倒滿酒,
“你要是跟了我,什麽見識都能漲。”
紀檸端過杯子來,對着陳宇年一舉,
“那得看您能不能讓我喝趴下。”
前臺小姐姐打了好幾個電話,都說——
“2025房間的住戶手機打不通!”
徐聽眠撐着胳膊在前臺,眉頭緊鎖,那張什麽都沒标記的淡藍色房卡靜靜的躺在桌面,半天也沒人過來認領。
一側另一個前臺吸溜着面條,對同事說道,
“肯定是出去啦,要是在房間裏,房卡又怎麽會在樓下?”
“哎呀別急,等會兒2025回來後,發現房卡沒了,絕對會來前臺補辦的!”
小姐姐一點頭,“嗯對!”
她轉過身來,問徐聽眠跟2025住戶是什麽關系呀?
面對帥哥,女生們向來八卦。
徐聽眠沒回答,繼續撥打紀檸的手機,
卻依舊是無人接聽。
肚子疼……不好好呆在公寓裏,究竟去哪兒了?!
“抱歉!”徐教授突然擡起頭來,很是焦急地對着前臺,有些懇求地開口,
“請問你們這裏……能不能查一下今天下午6點往後的監控錄像?”
“監控錄像?”前臺小姐姐有些懵逼,“為什麽要看監控錄像啊?”
徐聽眠皺着眉頭,手指在雪白的臺面上焦慮地敲着,
“2025的住戶,是我學生。本來今天晚上應該去辦公室學習的,但晚上七點十分,突然給我發消息,說自己肚子疼,要請假休息。”
說着,為了防止前臺不信,徐聽眠還特地截屏了紀檸給自己發的信息,
以及紀檸的照片。
小姐姐先是将信将疑,但在看到紀檸的照片,跟前臺系統上錄入的身份證照片一對比,确認的确是一個人後,
将手機還給徐聽眠。
“所以先生是想要……?”
徐聽眠拿回手機,倒扣在桌面上,
“現在她電話打不通,發信息也已經接近兩個小時沒回複了,我懷疑她是不是肚子疼到去了醫院,但聯系不上,”
“就擔心她會不會在去醫院的路上,發生了什麽意外……”
前臺小姐姐的臉色瞬間變了,連忙點頭,抓起旁邊的座機就給樓頂辦理業務處打電話,
“好的先生,我知道了。我立馬給公寓總管打電話,争取幫您要到調監控的權力!”
徐聽眠謝過她,
“那麻煩了。”
調監控不難,前臺跟總務處說明白情況後,總務處很快便同意,讓徐聽眠帶着身份證上24樓去看監控。
前臺小姐姐給徐聽眠刷了上電梯的卡,告訴他坐到23樓,然後再爬一層便是總務處。徐聽眠淡淡地說了聲謝謝,聲音雖焦急,但也遮掩不住那渾厚的磁性。
“不、不用謝!”小姐姐的臉瞬間漲紅。
電梯一下躍上23樓,徐聽眠幾步邁向頂層。總務處的門是開着的,他輕輕敲了敲門板。
年長的總務阿姨問他就是樓下要調監控的人?
“嗯。”
總務阿姨先讓他出示了跟紀檸之間的身份證明,徐聽眠将他S大副教授的身份卡和身份證都給擺了出來,并且在S大學生網上調出紀檸的學生身份。
“調哪一段的監控?”
徐聽眠指了一下屏幕裏密密麻麻監控時間段,
“6點往後。”
“區域。”“大廳……嗯,公寓對面那條通向麥當勞的馬路,也都要!”
總務劈裏啪啦一頓操作,監控瞬間投影在屏幕上,她站起身,讓徐聽眠坐下,
“可以快進,你自己在這兒慢慢看吧!”
徐聽眠謝過她。
監控一旦有了快進,畫面便能唰唰地往後拉,還不會缺少哪一幀。徐聽眠坐在電腦前,比任何一次用電腦都要認真,
盯着黑白界面,仔仔細細、一幀不落地翻看。
頭頂鐘表的時間在流逝,叩在桌面上的手機依舊沒有進來任何消息,期間學院裏給他打了個電話,徐聽眠接聽,聽見院長很擔憂地問他怎麽了為什麽突然離開評審會?
“抱歉院長,有很重要的事情!”徐聽眠目不轉睛地拖着監控底下的進度條。
電話那端的院長聽見徐聽眠的語氣異常堅決,便不再多說,嘆了口氣,
“好的,那祝你順利!”
一點兒都不順利!
徐聽眠的內心開始煩躁,他早就知道紀檸會撒謊,但沒想到她連身體不舒服都會隐瞞,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去醫院還不跟他打個招呼?
畫面中,突然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徐聽眠瞳孔一震,瞬間按下暫停的鍵!
他放慢速度,一幀一幀将畫面往後拉——
是紀檸!
小姑娘從電梯一出來,就是活蹦亂跳的,絲毫沒有肚子疼的跡象。她在休息區坐了一會兒,似乎在用手機軟件打車。
過了不到十分鐘,紀檸從座椅上站起身,背着書包兩三步便出了大門。
房卡就是在她離開時,不慎掉落的。
徐聽眠越看越古怪,紀檸的模樣不太像是肚子疼,身着打扮也像是要出門會朋友。他把畫面轉入樓外街道的監控,想去看看她究竟上了哪輛車。
外面的監控就沒有那麽清晰了,徐聽眠看到紀檸走到一輛白色的車旁,拉開後門,
一溜煙鑽了進去。
監控應該是安在馬路一側,所以拍到的基本上都是那輛車的側身。有幾個鏡頭轉向了車屁股,
但是卻看不清車牌號!
徐聽眠按下暫停鍵,努力想要放大那車牌號,
甚至還截了屏,發送給他認識的程序員朋友。
徐聽眠:【辛呈,能還原清楚這個車的車牌號嗎?】
身為徐聽眠大學時為數不多好友之一,辛呈從遠在太平洋對面的電腦前冒出腦袋,看了徐聽眠給他發過去的圖片。
辛呈:【我處理一下,有些模糊。】
徐聽眠:【麻煩了!】
等待總是很漫長,伴随着焦灼,徐聽眠油看了幾個畫面,在手機上來回翻紀檸的微信。
終于,辛呈那邊來了回複。
辛呈:【抱歉徐哥。】
【真的……還原不出來!這照片太模糊啦,我真的盡力了……】
徐聽眠仰身倒在椅子中,正在隔壁沙發上看水電記錄表的總務阿姨擡頭問他,
“小夥子,弄完啦?”
徐聽眠又問了幾句,還有沒有更清楚的監控?
總務阿姨想了一下,搖搖頭,
“要不你去派出所問問?不過這一帶就我們海韻公寓一個攝像頭,派出所也用這個,估計畫面也差不多。”
徐聽眠捂住了臉。
半晌,他終于站起身,說了聲“謝謝”,
就往門外走。
下電梯的功夫,在沒信號的電梯廂裏,徐聽眠将能聯系到的派出所公安的熟人電話號碼都給拉了出來,一條條貼在備忘錄裏。
電梯一開門,他迅速走出,信號恢複那一瞬間,他直接靠在電梯旁的牆壁上,
按照備忘錄上的電話號碼,一個個撥。
“我是徐聽眠!”
“對!找人!我學生!”
“下午六點左右,從海韻公寓這邊坐車走的,已經兩個多小時聯系不上——白色車!看形狀是個雪佛蘭!”
“學生名字叫紀檸,女孩,27歲……”
“能不能,找快點兒……她好像身體不舒服。”
“算我、求求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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