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次驚豔

一切就緒,就開的機器網速都相當。

人猿泰山扯了嗓子喊:“妹子,開始吧。”

先前,周洛冰只是想敷衍一下,這次卻是想贏,于是喊:“慢着。我多年不碰游戲,你先讓我熟悉熟悉吧。不然,也是不尊重對手。”

旁邊幾個人雖然對她拖三拖四耍大牌很有意見,但人猿泰山卻覺得無所謂,熟悉熟悉是應該的。所以,他的角色本來已跳上競技場的臺子,這一下又跳下去,在木禾林裏去轉悠了。

周洛冰驅着人物開了一個副本(除了團隊、隊伍或者本人之外的殺怪場景,沒有別的人可以進入),并不管這副本級別才四十級。

“這個西湖之劫的副本才四十級,五哥這角色都滿級了。有意義嗎?”旁邊有人說。

“找手感,不在乎怪的等級,你懂什麽。再說了,這個副本水面上的戰鬥,最考手速與操作了。”另一個人回答。

周洛冰不理會旁邊的人,便跳入副本。這個副本是人間地圖中景色最美的。裏面一進去,起初是西湖月夜,十裏平湖月滿天,荷花全然盛開,水波平靜。

玩家一只小船蕩舟前行。在這舟行的過程中,會遇見一大堆的魔化怪物,全是這個副本大BOSS血魔之影的傀儡。攻擊力超強,最主要的是長了翅膀,在荷花叢中攻擊。作為玩家,在操作這個副本時,不僅僅要攻擊成群的小怪,還要以輕功跳躍借助蓮花的托力,不能掉入水中,一旦掉入水中,水色變作血色,人就沒命了,副本也就失敗。

所以,這個小副本是練手速與操作的好場所。三年前,初入“最神話”,周洛冰研究這副本整整用了一個月都沒通關,沒通關就意味着不能飛升渡劫上天界,其實在游戲就意味着不能升級了。

而玉虛派又是副本棄兒,刷副本有沒有召喚師都不重要。當她在家族裏要求誰打西湖之劫副本帶她一個時,大家都沒說話,因為都是固定團隊,何況那時是開荒年代,級別是最重要的,誰會傻兮兮帶一個召喚師呢。

周洛冰一發狠,就自己一個人天天刷滿五次,每天死無數字。這樣刷了十天,她才能見到最終的BOSS血魔。可是,她一個人是打不過血魔的。

就在她覺得煩躁,準備出錢征一支隊伍時,轉身就看到“汐風無痕”,一襲的黑衣,長劍在手,淡淡地說:去西湖副本幫我,我的劍差一個血魔之恨就能升一個屬性。

就這樣,周洛冰得以順利晉級。當時,她欣喜若狂,拉了宿舍裏的三個女子周末去逛周莊。因為那一次,是她第一次在游戲裏離他那麽近,也是從那一次起,他們開始一起刷副本、搶世界BOSS、打架、殺人,一直到後來組建戰隊,一路打到全國總決賽……

只是造化弄人!她抿了唇,放在鼠标上的手不由得顫抖。這麽多年來,一想起最神話,不知道為什麽首先呈現的就是這西湖副本。後來,她有很多次,無聊了就進來殺光了怪物,在這西湖裏駕着小舟飄蕩、欣賞月色。偶爾,他也會申請入團,來跟着,卻始終一言不發。

這個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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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洛冰不由得看一眼,依舊是月色滿天,水波蕩漾。那艄公在岸邊躬身,像是在請人上船。

“喲,這手抖成這樣,也好意思說什麽尊重對手。”那叫秀紅的女子諷刺,聳聳肩,扭着腰走了。

周洛冰不理會,調整了一下鍵盤和鼠标的角度,欣然上船。她輕車熟路召喚出朱雀鳥,這朱雀主火系,是火系群攻,又能飛在空中,不擔心掉入水中,若是召喚陸地的動物,在這裏就是自取滅亡。

船行了一陣,忽然月色一暗,變成一輪血月,染紅了一湖的水。船一下子消失,人在這時,就要使用鍵位操作的跳躍的輕功借助荷花或者荷葉為落腳點,并且要不斷跳躍,在跳躍過程中要完成攻擊。

周洛冰指頭飛速敲擊,鼠标不斷變換。雖然這已滿級的號,這副本的怪對這號根本沒有殺傷力,但一路從副本門口打到BOSS跟前,一氣呵成将小怪清除,全然不要其間系統提供的幾處落腳點,全憑自己精準的跳躍落腳,這就是這些滿級的號,也沒幾個人做到。

起初,網吧裏還有別的聲音,但當周洛冰開始操縱這召喚師打怪,網吧裏就沒有別的聲音。大家都似乎都屏住呼吸,就看周洛冰一人在這輕松副本裏打怪。

等周洛冰的召喚師穩穩地清除了小怪,穩穩地落在小瀛洲上面對血魔時。網吧裏才有人小聲驚嘆:“靠,這操作太妖嬈了。”

周洛冰很慶幸即便三年不觸碰,對這游戲的感覺還在。這三年,放下了游戲,她到底沒有放下對手速的保持。

當她熟練地撂倒血魔,網吧裏已不自覺地響起了掌聲。

“呀,這操作神了。你以前哪個區的啊?”有人激動,嘩啦就擠進來。

“是啊,你以前哪個區的?”人猿泰山在衆人屏住呼吸驚訝時,不由得站在她身邊來觀看,這下子也是問她。

“哦。記不清了。很久不玩了。那時,就玩過召喚師這個職業而已。”她淡淡地回答。這第一是因為她實在不想去提那一段過往;第二,是她認為要保持一絲神秘感,這“玉虛魔女”的ID還不能這麽着急地抛出去,得在關鍵時刻才能使用。

大家也看出她不想說,便只在一邊竊竊私語。人猿泰山則是坐到對面,說:“那現在可以開始了麽?”

“好。”周洛冰點點頭,徑直去了木禾之林的競技場。而人猿泰山的刺客號已站在臺上,沒有隐身的刺客,一身的紅黑色緊身夜行衣,戴了黑色的面具,顯得格外妖冶。

周洛冰不多嘴。上好了加速施法的狀态,又召喚出自己的影分身,就那樣跟自己的分身在往臺上一站。對面的刺客消失,便不知何方。周洛冰一動不動,心裏卻是默數數。

周圍的人有小聲議論:“保持距離才是召喚師的命。她這是幹什麽?”

“誰曉得。這都不是打刺客的方法。就是玉虛魔女也沒這樣狂妄地打過。”又有人回答。

是啊,當年,她可沒這樣狂妄,跟刺客決戰,都是先開顯鬼符,看對方,讓召喚的寶寶咬住刺客,就可以用定身咒定住刺客,這時候才慢慢折磨致死。

可今天,她為了掩飾“玉虛魔女”的操作手法,也為了看看自己各方面的敏銳,就選擇了這樣一種方式。

“故弄玄虛吧。沒有一個召喚師打刺客敢這樣的。”旁邊有人沉不住氣。

周洛冰不理會,只默默數數,忽然耳機裏掠過似有若無的風聲。她立刻用一個大技能“符驚玉虛”将近在咫尺的刺客直接砸得顯身,與此同時,她立馬開了清風訣防護,同時讓自己的分身再使用大技能“符驚玉虛”,這符驚玉虛技能會讓對手有八秒的混亂狀态,在這八秒內,對手什麽技能都發不出,連挪動都不可能。

周洛冰這時,迅速甩動鼠标,開了加速的狀态,奔到競技場遠端,在八秒“符驚玉虛”剛過時,又給予對手定身咒。然後,協同寶寶和那刺客站位呈三角形,與寶寶錯開用各種符咒控制刺客,不讓對手隐身,全在自己的攻擊範圍內。刺客本身就是近身攻擊,周洛冰在跑位中保持距離,并且在符驚玉虛冷卻時間剛過,就在最恰當的範圍(既讓刺客打不到,自己的攻擊又恰好能波及對手)使用大技能。

衆人不說話,對面的人猿泰山早亂了手腳。所以,這一場對決結束得很快,快到刺客倒地,畫面上閃爍出結果,周洛冰放下鼠标,網吧裏的人竟都沒有一絲的反應。倒是對面的人猿泰山“嗖”地站起來,很激動地問:“你是誰?”

“周洛冰。”她淡淡地說。

“我是問你的游戲ID。”人猿泰山問,死死盯着她。

“幾年前的事了。叫落月無痕,金陵煙雨區,玩到50級就因為學業繁重沒玩了。”她随口回答,反正那時,她有個擺攤的小號叫落月無痕,是個小召喚師。他們現在去查也是查得到的。再說,那個小號跟“玉虛魔女”又沒啥關聯,就是跟自己關系最好的“汐風無痕”都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小號。

“那你當年認識玉虛魔女了?”人猿泰山又問。

這下周圍才有人竊竊私語,覺得這一場打得太快,也太讓人意想不到,明明以為是一場對戰,沒想到刺客根本就沒出招的機會。

“不認識。我只玩了幾天而已,況且,召喚師是一個孤獨的職業,我連剛能進入正式的三界系統就沒玩了。西湖之劫就是我那時刷過的最高級的副本了。”她緩緩地說,然後站起身,作勢要走,讓人猿泰山收好他的賬號卡。

她剛站起身,人猿泰山立刻喊:“等等,我們再打一局吧。”

周洛冰作勢蹙蹙眉,表示不太耐煩,說:“你剛才說,只打一局就好的。”

“你放心,我說話算話。這是一百塊。”人猿泰山一邊說,一邊将一百塊放在她桌前,然後又說:“找工作的事,你什麽專業的,只要你說,我保準三天就幫你物色。”

那一百塊,周洛冰很清楚根本不能拿,而且現在自己也不能繼續跟這個人比下去,不能一下子就被對方看透了底,要吊胃口。這談價碼之前,必須要造勢。

于是,她便搖搖頭說:“剛才是戲言,哪裏敢拿五哥的錢。我現在是真的有重要的事要去辦。改天再跟五哥玩。”

她要走,網吧裏可是私語議論,約莫說的都是剛才一戰。人猿泰山一下子跳出來擋住她,說:“再一局,你去哪裏,我開車親自送你去。”

周洛冰露出十分為難的樣子。秀紅在一旁冷笑,說:“五哥,你這長相有點不像好人哈。你剛又食言,讓人家妹子怎麽相信你?”

人猿泰山一時語塞,站在原地,“我我我”地吱唔一陣,那樣子倒不像是兇神惡煞的道上大哥了。

“哈哈,五哥,你看到漂亮妹子,竟然還有這樣結巴時候,小心我告訴秋香嫂子。”秀紅繼續嬌笑,留下銀鈴般的笑聲。

人猿泰山一邊一會兒手,喊了一聲“去”,又覺得找不到話題,一邊說:“那你告訴我,你剛為什麽不先開顯鬼符,你憑什麽判斷我會在那時攻擊?”

“你上臺的姿勢暴露你不會使用刺客,至少不是行家裏手。還有,刺客閃過會有微微的風聲,在這游戲裏,這是很重要的。所以,我不必要開顯鬼符。但,如果你是用刺客的高手,那麽,就會在你隐身時,先開顯鬼符,将你控制住。而且,作為玉虛派,我絕對不會把寶寶換成什麽白虎、朱雀、玄武、青龍,我只會用自己的分身,全面控制,磨死對方。”周洛冰緩緩回答。人猿泰山臉上露出一絲的驚喜,直直點頭說“妙”。

“五哥,我真有急事得走了。改天有空再一起玩。”周洛冰看看還擋着自己道的人猿泰山,有些為難。

“好好好,既然是真的有事。我也不能強留你。來,電話給我,留給號碼給你。”人猿泰山豪爽回答,一把就抓過周洛冰手裏的電話,不由分說地将他自己的電話存在她手機上,還打了一個在他自己的手機上,這才把手機還給他,還疑惑地說:“滬上的號碼?”

“剛回渝州,還沒來得及換。”周洛冰拿了手機,放到褲兜裏。

人猿泰山不知道怎麽的就蹙了眉,像是思考什麽。周洛冰趁勢就去吧臺結了帳,徑直往外走。她這下可是盤算着回家弄點吃的,然後開始向人借錢

周洛冰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一輛黑色的奔馳在門口停下。那司機忙不疊地跑下來開車門,于是就從後座走下來一男人。

不知道為啥,周洛冰看到那男人,忽然想到小說裏慣常使用的俗氣語句“但覺眼前一亮,明豔不可方物”。

是的,這男人的容貌讓她覺得驚豔啊驚豔。她自問活了這二十三年,除了銀幕上燈光粉底角度拼湊出的光鮮男人,她還沒在現實中見過除陳汐華以外,讓人一眼驚嘆的男子。

這男人,黑色的T恤、黑色西褲,休閑的棕色涼鞋,很随意休閑的打扮。他約莫二十七八,身高目測該有一米七五以上,至于以上多少,隔着一段距離,周洛冰沒自己去比一比,不太确切。

這男人真好看啊。哪個女孩都喜歡欣賞男人美的。周洛冰也不例外。何況,這人忽然讓她想到十三歲那年,在堂哥家院裏初見陳汐華的情景。那是十年前,爺爺病重,終于想起自己小兒子當年與人私奔到了渝州,似乎有一個孫女兒,便讓堂哥找她回去,她要見一見。

于是,她第一次飛到京城看爺爺,見到爸爸這邊的親人。也是這一次,從醫院回去,就看到陳汐華。

那時,陳汐華才二十五歲,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光。他就斜倚在二樓的樓臺,樓臺邊是一樹櫻花,開了一樹的粉白,風一吹簌簌落了,唯美得很,而那一張絕色的容顏,卻偏偏沒有風華絕代的妖冶與招搖,那神色安靜溫潤得如同三月裏的日光。

那時,她真是看呆了,他卻偏偏轉過來看到她,輕輕笑了。那一笑,讓她從此之後固執地認為男人也可以傾國傾城。

也是那一笑,那一次相逢,加上後來他對自己的關懷與寵溺,就成了一個蠱,讓她之後看到任何的男子都黯然失色,讓她日夜盼望自己長大。

陳汐華,從此就成為她整個青春期裏的酸甜苦辣,占據了整個青春期以及對未來的所有冥想。如果不是三年前,他說得那麽徹底,怕如今自己還不夠冷靜來看待彼此,還如同當初那樣狂熱。

周洛冰想到陳汐華,心裏總有淡淡的惆悵。她輕輕搖頭,再擡眼看眼前的男子,他正往這邊走過來。他抿了唇,眉宇緊蹙,沒有一絲的笑容,氣質太過冷冽。連跟周洛冰擦身而過,都有一種逼人的嚴寒。

這個人怕也是有故事的人,而且應該并不是什麽快樂的故事。他冰冷的氣質裏,有一種不愉快。

新聞系兼修四年心理學,她總是不由自主地察言觀色。正在這時,聽得網吧小弟畢恭畢敬地喊:“老板來了啊。”

哦,原來這男人是風痕網吧連鎖的老板。不是說這幾年網吧不怎麽好賺麽?這男人這樣氣派,那奔馳車都是今年新款。

不過,周洛冰現在有一攤子的爛事,也沒空去想太多。便快步往公交站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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