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故友
經過寒靳一夜的辛苦勸說,小白羊終于決定為了大家的安全忍痛犧牲自我,一大清早就穿着衆從憤怒奉獻的露肩衣服,端着寒靳友情提供的盛滿豐盛早餐的餐盤,拗好完美的假笑,去給陳澄送早餐。
幸好太陽已經升起,陳澄應該已經起了,寒淨等人目送小白羊誇張的扭着腰進了陳澄的房間,寒靳忍不住轉身笑了半天。
寒淨看寒靳笑,也忍不住傻乎乎的跟着笑,卻不明所以:“笑什麽呀?”
寒靳擺了擺手,努力嚴肅正經:“我只是覺得小白羊這一去應該很有希望,忍不住高興。”
寒淨贊同點頭:“希望小白羊一切順利。”
衆從怒哼,冷豔高貴的走過去。
寒靳:“……”這些腦子裏缺根弦的是不是完全沒有意識到陳澄可能只是用話術誤導了衆從而已?就陳澄看小白羊那眼神,以寒靳自己的戀愛經驗,如果陳澄真的喜歡小白羊,寒靳就把小白羊供起來,一天三餐做好喂到他嘴邊!
腦子裏缺根弦的人沒有意識到任何不對,忙着照顧孩子的照顧孩子,忙着梳妝打扮準備豔壓的準備豔壓,寒靳暗暗估摸離小白羊被趕出來還有多久,順便給福旺做了點清淡補血的早餐。
福旺一醒來就一臉驚恐的四處張望,看到寒淨寒靳才稍微平靜一點,一頭紮進寒淨懷裏,緊緊抱着寒淨的腰,又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自己的喉嚨,縮着脖子把頭埋進寒淨懷裏不肯露出來。
一個四歲的孩子,被割喉的心理陰影并不容易克服,福旺醒來沒有大吵大鬧,沒有崩潰埋怨,還能一如既往的信任寒淨,對這個年紀的孩子來說,已經懂事到了讓人心疼的地步。寒淨伸手回抱福旺小小的身體,試圖把自己全身的溫暖傳遞給他。
“福旺,我們修煉吧。”
敵暗我明,師尊不知所終,不可能每次都能救場,與其依靠別人,不如讓福旺擁有自保的能力。
福旺從寒淨懷裏露出半張臉,連連點頭。
寒靳送上一碗暖乎乎的小米粥:“吃早飯,吃完早飯,咱們就開始修煉。”
福旺看着米粥目露渴望,可就是不肯松手來接,寒靳用小勺舀起一口喂他,福旺喝了一口,然後趕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被割開的部位,像是生怕米粥從脖子裏漏出來。寒淨寒靳都是心疼,可也沒有辦法,寒靳靜靜的舀了一勺米粥看着他,等他自己确認吃東西沒有問題,才小心翼翼的喂第二口。
一頓米粥吃了小半個時辰,眼見最後一口下肚,寒靳拿手帕擦了擦福旺的嘴角,拿着空碗打開門要把碗送回廚房,一只紙鶴頂着滿身的風雪撲棱棱落在了寒靳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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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靳撿起紙鶴,一邊往廚房走一邊拆開,這紙上有霞蔚宗的标志,是霞蔚宗傳遞訊息常用的紙鶴,紙上只有六個大字。
魔族進犯,速歸。
寒靳不由得呆了一下,魔族怎麽蹦出來了?
這世上的生靈雖然細分千萬,但可以籠統的分為兩個大類,靈智已開的和靈智未開的,其中靈智已開的又包含人,妖,精,魔四個小類。魔族是自人類有文字記載以來就一直存在的地下物種,他們的相貌,要麽極度醜陋,要麽極度美豔,喜陰暗潮濕角落,不與其他族類來往。魔族的修煉方式大多是互相吞噬,人類覺得極其殘忍,因此稱他們為魔,可他們自己內部對此習以為常,又因無法吸收其他四族之力從不禍禍其他種族,倒是十分低調,要不是這次送信提起魔族,寒靳生活中根本就想不起這一號種族。
假寒淨應當也沒禍禍過這些與世隔絕的家夥啊,确認了自己沒錯,那麽對方既然找上門來就不能慫,捋起袖子就是幹。敵人進犯,霞蔚宗特意傳訊的意思十分明顯,就是要這些高階修士回家坐鎮,當一下靠山,師門有需要,自然不能不應。
而且,剛好可以回去看看玉成真人的閉關之所。
寒靳拿着小紙條回屋,小白羊已經氣沖沖地回去了,正對着寒淨抱怨陳澄活該單身一輩子。
小白羊把左邊肩膀的衣服扯下來,把腿往桌子上一翹露出大白腿,怒道:“我都這樣這樣了,他都不看我!”
寒靳:“……他對你肯定不是真愛!咱們不在這呆了,回家!”
小白羊也憤憤一拍桌:“走!必須走!我再也不想看到那個死人臉了!”
寒靳把“魔族進犯”四字被撕掉的小紙條給寒淨看:“門內可能有事,要我們回去一趟。反正目前情況不明,我們的一舉一動可能都在對方掌控中,不如回霞蔚宗去。宗內有護山大陣,又有靈力高強的師叔師伯,就算對方追去霞蔚宗我們也不怕他。而且我平波峰也就我們這幾個人,最近的珊海峰離平波峰也有六七十裏,對方若真是沖我們來的,總不至于連累別峰。回去之後剛好可以看一下玉成真人是否已經出關,是否留下什麽蛛絲馬跡指引他的去向,你覺得呢?”
寒淨只覺得有道理:“那我們就不去林家了,直接回家嗎?”
寒靳略一猶豫,看向福旺。福旺在寒淨懷裏露出半只眼睛,微微有些期待道:“我是要跟着師尊修行的,那本書就算解開了我也未必會學,咱們走吧。”
雪城給福旺留下的陰影,催促着福旺趕緊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
寒淨便道:“那就走吧。只是小白羊,你是要留在陳澄身邊,還是要跟我們走?”
小白羊憤怒的甩了甩頭,把自己甩成一只巴掌大的小毛團子:“我是有什麽毛病才會留下!當然是走!”
寒淨拖家帶口的去找陳澄辭行,陳澄難得的動了動眉毛,證明了他那兩道标準的劍眉是真的:“玉成真人托我保護你們,你們卻要走,我跟你們同往。”
小白羊搶先蹦出來:“不需要!上次是我和寒靳不在,我們三個在一起,未必拼不過一個渡劫修士,你還是留在雪城,這個地方和你的臉很配!”
陳澄并不理他,只是看着寒淨:“你師尊将你托付于我,我應承了他自然要做到,送你們到霞蔚宗門口,你們回家之後,我便也回家去了。”
寒淨不好意思道:“太過麻煩道友了,道友要回師門便回去吧,我們幾個乘坐飛毯,最多兩天便也到家了。”
陳澄堅持:“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誰也不知道下次追殺你們的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
寒靳對陳澄笑了笑:“看這些年的雷雲,這世上渡劫期的高手最多不過二三十人,玉成真人這是全得罪了?”
陳澄道:“真人有這個本事。”
寒靳:“……”是誇還是貶,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盛情難卻,寒淨不好意思的接受了陳澄的護送,幾人駕起飛毯,陳澄張開隐身結界,調整方向,向霞蔚宗飛去。
路上無數名山大川,人間集市,熱鬧喧嚣,福旺懂事起還沒去過什麽地方,唯一去了一次雪城,卻經歷了最可怕的噩夢,對下面的世界既好奇又充滿恐懼。寒靳牽着福旺的小手站在飛毯邊上,拿出地圖,指着下面的高山流水,與他指認方向。福旺将地名與地圖一一對應,倒是方向感和好的樣子。
一旁的寒淨老懷欣慰,總算兩個徒弟都不像自己。
“這是木籽派。”寒靳指着腳下的海洋山峰與平原的交界處道,“木籽派修士以種植為主,崇尚創新,修真界幾乎八成的藥材都來源于木籽派,是修正界最重要的門派之一。”
寒淨低頭看了一眼,腦海中浮現一個活潑的綠色身影,不知他現在如何,是否能扛起木籽派的大旗,是否還如以前跳脫樂觀。
寒淨小聲問寒靳:“我們去拜訪一下程親吧?”
宗門正逢魔族進犯,本不應此時在路上耽擱,可寒淨面露懷念與哀傷,又讓寒靳不舍得不滿足他這個小小的願望。只是去見一面,只是耽擱半天,應當沒什麽關系。
幾人落在木籽派山門前,立刻有木籽派的小弟子前來詢問,寒靳報上姓名,那小弟子深色古怪的一一打量幾人,自己上山通報去了。
不多時,那小弟子回來請幾人上山。飛過山門,落在曾經大擺過宴席的廣場上,廣場上空空蕩蕩,偶有弟子路過也是神色匆匆,經由廣場進入木籽派的待客主殿協色殿,就看到那一道熟悉的綠色身影。
雖是熟悉,卻也略有不同,程親的頭發不再是柳條随意紮起,而是翡翠玉冠高高束起,衣服也不是活潑的草綠色紗衣,而是沉穩厚重的墨綠色正服,程親的臉上也不是沒心沒肺的傻乎乎笑容,而是淡淡的微笑,明明是在微笑,卻讓人感到一絲疏離。
大殿空空蕩蕩,只站着幾個舊友,沒人說話,便顯得有些尴尬。
寒淨心裏不知為何有些難過,迎着程親的微笑,喉間像是哽了一根魚刺,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麽。
程親走近,驚喜道:“你們怎麽來了?真是許久不見,甚是想念了。”
寒淨卻覺得那驚喜并沒有那麽的真誠,讓人有些不舒服:“親親,你這幾年,過得好嗎?”
程親微笑點頭:“很好。”
寒淨卻更覺得難過:“你的植物學巨著,還在寫嗎?”
程親臉上的笑容忽然僵硬了,他看着寒淨,突然收起所有的表情:“不用你管,你還是先管好你們自己宗內的事吧。”
寒淨疑惑道:“我宗內何事?”
程親勾了勾唇角:“你師尊挑翻了魔族的極樂城,魔族打上門來了,要霞蔚宗血債血償,你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我居然水了二十萬字倆人就親了一下……這不是真正的我,但是我有什麽辦法,要不是高審二十多章就該睡覺覺了……我還簽約了,我是不是作死,我這麽不勤勞的人又不指望入V趕榜,我為什麽要簽約……以後都不能寫脖子以下了……可能還要把媳婦撩我修一下改年齡……日常不知道自己腦子什麽構造(ノ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