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甜 有病

沈硯南目光尾随着又吟進了廚房,又跟着她從廚房裏出來。

想想。

是“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裏面的那個想字嘛。

“你還站在門口看什麽啊,沒守過門嘛。”沈硯南的思緒有些恍惚,一直站在門口也沒挪動腳步。

倒是那剛被林昭槿領去沙發旁還沒坐下的安益饒,一個晃眼看見那還站在那裏不動的人。

他那剛準備放下去的屁股也一下子擡了起來。

他這麽一喊,沈硯南的思緒很快收了回去,他輕輕的擰了一下眉心,反手将門關上後才走過去。

那群人像是故意的一樣,把他要坐的那個空位留在了又吟的身邊。

又吟倒是沒有多大的懷疑,抱着個抱枕坐在那裏吃着林昭槿準備的水果。

那給客人準備的水果,客人倒是沒一個伸手拿,她這倒是吃了不止一兩個了。

沈硯南看出了他們的區別對待,他也如他們所願,長腿一伸跨了過去坐在了她身邊。

又吟一愣,看着那抹黑影坐下,害怕他被擠到,她還特意往那邊挪了一下。

林昭槿站在一旁,看着安益饒使着眼色,沒一會兒他就看懂站了起來。

“我和安益饒先進去做飯了,你們就坐會兒哈。”她挽住了安益饒站起來的手臂對着那幾個人說道。

又吟施舍的給她賞了一個眼神點頭。

她不會做飯,也不是說不會做吧,反正比起林昭槿做的她的廚藝可真不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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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家裏的分工一般都她掃地拖地打掃家裏的衛生,然後她就負責做飯買菜,早中晚都歸她。

林昭槿居高臨下的又望了一眼沈硯南旁邊跟着他們一起來的那個室友,

“豌豆,你要不要去幫我們打一下下手?”

豌豆有些懵,他側過身子指了一下自己的鼻頭,“我?打下手?”

“快點啊,你不是餓了嘛,早點弄完早點吃飯啊。”安益饒哪等他質疑,拉着他的手就往廚房跑。

又吟看着那三個人一起進了廚房留着她和沈硯南坐在了這裏,她咬着那口西瓜有點懵。

“他們都進去幫忙了,怎麽你不進去?”

沈硯南微微屈身抓了一把茶幾上的瓜子,一邊剝,一邊扔進嘴裏道,“我不會做飯。”

他也不是不會,而是不願意做,他不喜歡廚房裏的油煙味。

又吟,“......”好家夥,跟她差不多嘛。

她緩緩的點了下頭,側回身盯在了電視機上,整個空曠的大廳內又安靜了下來。

只有那播放着的電視,能發出音響。

沈硯南剝完一把瓜子後他才開口,“你沒發現他們是在撮合我們嘛?”

又吟一怔,有些不可思議的輕笑了聲,

“撮合我們什麽?我又不喜歡你這款。”

林昭槿雖然說知道她是寡了那麽多年了,但是她不喜歡弟弟這個她也是知道的。

應該不太可能會撮合她們倆,就算是要撮合,也是撮合她和另一個吧。

畢竟上次她可是這麽撮合過的。

“是嗎?”沈硯南眼眸微垂,看着在為瓜子剝殼的手輕聲反問了句。

語氣漫若由離又帶着些譏諷和凄涼。

又吟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她薄唇輕張,想說又不知道說什麽。

就在她抿了一會兒準備說出一個“是”的時候沈硯南側過頭冷眼盯着她,

“我不是記得姐姐說過最喜歡的就是弟弟這款嗎,怎麽現在又不喜歡了?”

他語氣有些咄咄逼人,眼神微涼讓又吟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感覺這不像是她認識的沈硯南一樣。

她覺得他有些莫名其妙,脖子也有些膽怯的往後伸了伸。

“我差點忘記了呢,姐姐是會變得,姐姐怎麽會一直喜歡弟弟對吧。”沈硯南。

又吟:“......”

又吟單手撐在沙發上悄悄的又望後挪了那麽一挪,她盯着他看道。

好半晌後她才略微皺了那麽一下的眉頭轉過頭盯向電視,像個大姐姐一樣的指導他。

“只要是人,都會變得,怎麽會有人一直在原地踏步,一成不變。”

不管是她也好,還是一些的人或事,都會變。

好在窗口她養的那朵花一樣,可能今年開出來的花豔一點,或者大一點。

明年如果光景不好,它可能就會小一點,顏色淺一點。

沈硯南沒有說話,側開眼神垂下頭繼續一顆一顆的剝着那些瓜子殼。

這時,他突然想起了最近在網絡上看見的一段流行話。

——“有些話說的人已經忘記了,聽的人還記得。”

她是說的人,他是聽的人。

又吟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坐在沙發上有些不自在,起身回了卧室趴在了床上。

剛剛沈硯南到底是個什麽鬼,他說的那些又是什麽意思。

為什麽她感覺是他故意說給她聽的呢。

又吟薄唇輕咬,眼神落到了一個角落櫃子最低端的那個抽屜上。

她咬着咬着,逐漸用了些力氣。

掙紮了許久後,她終于起身走到了那個抽屜前蹲下。

只不過那抽屜像是很久沒有打開過一樣,一打開,裏面就散發出了一種木屑說不出來的味道。

有些刺鼻,但她竟有那麽一點點的喜歡那個味道。

這個抽屜裏裝的是一些差不多兩年前她和一個小弟弟戀愛時留下的東西。

因為那算是她第一次戀愛的對象,這些東西她都沒舍得扔。

其實也不是沒舍得扔吧,主要是她一直都沒有時間懶得扔。

她之前就覺得沈硯南長得像一個人,那名字也有點像。

好像她那個初戀男友也姓沈吧,她不記得了,都已經過去那麽久了。

剛剛又聽見沈硯南給她說的那些話,她就覺得會不會真的是他啊。

但是世界上也沒有這麽巧的事情吧。

那些東西上掩蓋着一些灰層,又吟伸出兩只手有些嫌棄的剛拿起抽屜裏最頂端的那個東西。

卧室門被敲響了兩聲,接着林昭槿就從外面探進了身子來。

“家裏沒有調味鹽了,你要不要去幫我買點?”

又吟怔了兩三秒,收回手将抽屜關掉起身走了過去,“我昨天不是就說了嗎,你今天買菜怎麽沒有帶點回來。”

她逼出林昭槿站在門口,手一拉将卧室門也關上了。

“菜是我讓安益饒買的,然後然後鹽這個事情我就忘記了。”

又吟:“......”

又吟拿着桌子上的鑰匙轉身出門,就連拖鞋也懶得換了。

她就出門買個鹽,不用換鞋。

“要不要我陪你去吧。”沈硯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也跟着她走了過去。

又吟有些怔,回過頭拒絕,“不用不用,我自己去買就可以了。”

他是客人,哪有她去買鹽還要叫上客人的。

沈硯南鐵了心要跟她一起出去,怎麽可能會回頭呢,他徑直走向又吟把她逼出門外。

他又跟着走了出去最後一個反手“啪”的讓門給關上了。

又吟見他都跟着出來了推不回去了,懶得再跟他客氣走在前面給他帶着路。

“又想想,你就不記得我是誰了?”沈硯南将兩只手插在衣服兜裏,看着她的頭頂道。

他比她要高二十多厘米,看個頭頂,不難。

“啊?”又吟走到電梯門口,看着那一個剛上去,一個還在二十七樓的電梯轉身帶着他走了樓梯。

這等電梯是懶得等了,在三樓而已走下去還能鍛煉一下身體。

“又想想,你是還有個名字叫想想是吧。”他在确認,要是真讓他知道她就是那個薄情寡義的人,那她可真的就完了。

又吟有些後背發涼,再加上樓道燈光灰暗她可有點害怕等會兒沈硯南幹出個什麽壞事來。

她單手扶着欄杆,忽然想起了之前她給她那個網戀對象的名字就叫又想想。

關于她叫又吟好像是只字都沒有提。

她就說怎麽感覺他和他長得很像,難不成他就是他了?

不可能吧。

“又吟,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沈硯南看前面的人一直都在沉默,耐心也少了這麽幾分。

他聲音放大了一點,生怕她會聽不見一樣。

“你問這個幹什麽。”又吟加快了步伐出這個樓道,她也沒有正面回答。

反而疑問了一下他問這些幹什麽。

先問問,然後她再考慮考慮要不要跟他說,要不然就算是現在不說,之後她那個責編名應該也是會被他知道的吧。

“覺得又想想這個名字挺親切挺好聽的,問你是不是還有個名字叫這個,我以後也好這樣叫。”

沈硯南薄唇淡淡勾起,似笑非笑的說着,那眼神也是一刻都沒有離開過她身上。

又吟:“......”

親切,好聽?

說好聽她可以承認,但親切還是算了,她僵硬式的勾了一下薄唇拒絕。

“那還是算了,我更喜歡別人叫我又吟。”想想這個名字感覺現在已經不符合她的氣質了。

還是又吟好一點,想到這個她突然想起了以前小時候有想過把又吟改成又想想的。

但是現在想想還是算了,又吟比起想想來看,要更符合現在以後的年齡。

“也就是說,你還有個名字是叫想想咯?”貨架前,沈硯南故意站在了她身後逼近倆人的距離微微彎下腰湊在她身旁說。

又吟沒有感覺到,她側過頭問着收銀臺前的營業員,“老板,調味鹽是沒有了嗎?”

“有啊,你再看看啊。”老板道,眼神也往這邊看了幾眼過來,最後他又說,“好像在最上面,你自己拿一下。”

貨架有些高,又吟站的進看不見,腳步剛往後面退了點,就一下子撞在了沈硯南身上。

這麽一撞,她有些懵,“你站我背後幹什麽啊。”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轉過身想踮起腳去那貨架上的那包調味鹽。

沈硯南卻步步逼近把她逼了過去,最後輕而易舉的伸手拿住了那包鹽,垂下頭攤着手。

又吟,“......”

又吟已經不是啥少女心了,任他這麽一撩她只覺得無語,伸手拿過那包鹽推開他。

“你有病啊。”

“姐姐之前不是說過最喜歡的就是壁咚了嗎,怎麽姐姐現在不喜歡了嗎?”沈硯南被推開,又跟着她到了收銀臺前。

他這麽一說,收銀員的臉色也跟着變了變。

雖然他帶着口罩,但那笑彎的眼卻是怎麽都沒能藏住。

又吟,“......”

她什麽時候又說過這麽尴尬的話了。

看着沈硯南現在的這個情況她真的要擔心是不是他哪裏有些問題了。

學精神科的醫生,難不成最後醫生沒學成,倒是把那些病人的病給模拟到了?

現在成了神經病了?

又吟揚眸,也看見了收銀員那雙笑彎的眼睛,她匆匆付完錢後拿着東西就走了。

沈硯南看着她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冷笑了聲,如果真的是她,那她當年也像是現在這樣匆匆忙忙的,連個招呼都沒打就跑了呢。

甚至連個給他掙紮的機會都不給,就連所有的社交賬號都拉黑了。

就生怕他會找到她,然後再糾纏她。

沈硯南抽出零錢,随便拿了一包他經常抽的煙就出了便利店。

他站在門口,看着不遠處那點點的背影打開煙點了一根。

但是又吟好像是跟那次不同了一樣,她站在花壇旁看着跟她一起出來的人沒有跟上來。

她還轉身站在了那裏像是在等他一樣。

沈硯南表情沒有多大的變化,他手指夾着煙,時而不時的将煙頭渡入嘴裏。

“你等我幹什麽。”他停在了她旁邊。

又吟,“你是我帶出來的,我總不能把你帶出去了又不帶回去吧。”這可不是什麽好的待客之道。

又吟轉身,與他并肩而行。

她捏緊了那包鹽,有些躊躇的開口,“我看你又在上課又在實習,甚至那天還在幫忙簽合同什麽的,你這麽忙,肯定壓力也挺大的。”

“但是再忙身體也是最重要的,你不要疏忽了些什麽,有空還是去醫院多看看吧,我看你也是精神科的,你認識那種類型的醫生肯定也不少。”

“有時間還是多去找那些醫生看一看吧。”

沈硯南,“???”

他側過頭看向一本正經的又吟,這關心的話聽的是挺舒服的,可是為什麽要去精神科看?

他怔了怔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你是說我有病?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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